岑相思没能说动姜暖姐弟跟着自己搬回王府,所以他只能折中想了个办法,每个月都会来姜家几天,在不知不觉中做起了可爱的‘大姨夫’。
只想到了在响应的时间里去抢种一茬秋白菜,姜暖却没有想到三十亩地产出的数量是很惊人的,在没有地方窖藏保鲜的情况下这些菜是很容易坏掉的。
挑出很少的一批长得松散的模样不是很好的白菜姜暖做了几大缸的酸菜存在吕香莲她们住的那个院子里。姜暖把剩下的白菜除了留下几家吃的,全部用比市面上稍稍便宜一些的价格出了手。当尚武庄别的农户家里还在为没地方存放白菜头疼的时候,她已经踏踏实实地卷着被子开始研究起那些公文来。
“东家还是太急了,现在菜卖得价钱这么低,少挣了不少银子呢,要是能存到过年开了春,青黄不接的时候菜价才高呢。”青山娘和如意娘从糕点作坊里下了工,如今还不到做晚饭的时候,两个人凑在一起一边做针线活一边闲聊。
“这不也挺好。如今别家都还忙的鸡飞狗跳天天倒腾那几颗菜,独咱们几家已经闲了。看看咱们那地平整的多好。他们那些人的地都还没收拾呢。”如意娘手里拿着一把针锥用手指使劲的勒紧两根麻绳儿,她在纳鞋底子,想赶在年前给如意做双新棉鞋。“如意这脚上和长牙似的,一双新鞋补了又补也穿不过一个冬去……”
“小后生不比丫头们,淘!”青山娘随口接道:“哎,你说咱东家要是多存些菜是不是能多挣好些银子?”她还在为姜暖那么着急的把菜出手墨迹。
“娘,所以说您这见识和阿暖没法比。”青山伸手摸了摸火炕的温度才接着说道:“您光想着能存到过了节挣钱了,咋就没想到咱几家的地窖才多大?能存多少斤菜?这些菜放在院子里一场雪就得冻上,冻伤的菜谁会买?等化了冻,那菜就烂了,别说卖钱,咱扔都没地方扔去!现在赶紧都趁着白菜鲜灵出了手才是上策。”他不想和自己的娘讲这些,说多了她也不懂。可青山就是不爱听有人说出怀疑姜暖的话来,哪怕这个人是他娘,他心里也觉得堵得慌,必须替阿暖解释下。
“是这个理儿。”如意娘抬头笑着说道:“咱东家想事周全,反正她现在咋说俺就咋做,一准儿没亏吃。”
青山年侧着头想了想好像也明白了些,看着青山走到了门口叫住了他:“还不是大冷,这么早烧炕干啥?”
“外面都飘雪花了,今天夜里估计要上冻。再说了,您别老想着省钱,也要多保重身体。您和我爹岁数都大了。”青山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这孩子,什么我和他爹岁数都大了,四十岁就大了?”青山娘叨唠了儿子,口气中是藏不住的开心。
“你家两个儿子都能干孝顺。”如意娘叹了口气,又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个吵吵着非青山不嫁的女儿。原本秋慧都不说这个事儿了,这些日子不知道咋了,又盯上青山不错眼珠呢。可如意娘明白,人家老陈家相不中自己的女儿……
“如意现在也不粘你了?最近你也利索了。”
“他现在只和小公子还有那个吕修文一起玩,几个秃小子天天滚在一起打架。”如意娘说道吕修文不禁抬眼偷瞄了下青山娘。
果然,对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那个吕寡妇能带出什么好孩子来?我看那个小子也是个愣头青,除了一张大嘴能吃看不到半点本事!大了定是个没出息的货!”青山娘恨恨地把手里的针线别在衣襟上停了动作:“我想起那个狐狸精就心里堵,跟吃了蚊蝇一般!”
“咣”!隔壁两个儿子住着的房间传来房门摔打的声音。
青山娘把手里的衣服往炕上一扔就要站起,却被手疾眼快的如意娘按住了:“孩子们大了,有心事了。”她就连连地对着青山娘使眼色:“你这么心急干啥?非得把你家老**到寡妇门里去?”
“那吕寡妇就不是个人玩意!”在如意娘的劝说下,青山娘终于按捺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又坐了下来:“咱东家先要把庄子外面那条小道儿修了,找了吕寡妇几次了,你瞅瞅她那骚样,皮笑肉不笑的也没句痛快话,我真想把她那狐狸脸撕烂了!”这话青山娘说的好大声。
“这事儿她做的是不地道!”如意娘没有再劝,也跟着说起娇娇娘的不是来:“东家为了这个修路没少忙活,你说那寡妇到底啥意思啊?行不行的你都说句话,有什么条件你也开出来,现在可好,东家上门了几次也没见她放出什么屁来,确实太差劲!”
“可不是么!外面那条道儿要是能修好了,全庄子的人谁出去不得利啊,要是道边的地是俺家的,俺都不用东家说,早就同意了……”
人的嘴两张皮,青山娘和如意娘在这里骂着吕寡妇,各有各的的心思,换成那片地要真是她们家的,不知这两个女人还说的有没有这么热闹大方。
姜暖放下了手里的公文,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算算终于有了结果。经过几天的摸索研究她发现经手赵把总的那些地虽然麻烦很多,但还是有利可图的。若是他能同意自己的要求的话,那一年的收益可是能增加不少!姜暖心里活泛了……明儿得到镇子上去走走了,会会那个赵公诚。
这一趟走动姜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了阿温。
姐弟俩一早儿就到了镇子上,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兵营并不驻在跑马镇里面,而是驻扎在靠近山根儿的地方离镇子还有四五里路呢!
索性姜暖也不走了省的耽搁时间,雇了车直奔了兵营。
搬到尚武庄快一年,姐弟俩最远也就到过跑马镇,现在坐在马车上一直朝着有山的地方跑,两个人都伸着脑袋往车外看着,陌生的景色落在眼中透着新鲜。
“阿姊,这边的田可真多,咱家的田可没这里好。”
“这田确实看着让人眼馋,不过这都是归属于朝廷的,买卖不得。”姜暖遗憾地说道。
“姑娘,下了这条道没几步就是兵营了,咱这车不让进去。我就在路口候着。”简陋的车厢外,赶车的把式说道。
“成。我们耽搁不了多大会儿功夫。”姜暖才一回话就觉得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这么快?倒是不远。”
“还不到,姑娘莫急。”车把式在外面说道:“劳驾这位军爷,把您的车往边上几步,我送车上的客人到前面去。”
“不让!没见爷有急事么?你们马车往回退!”
“嗯?”姜暖抬手撩了车窗上的帘子伸出头去往外张望,只见这条路的入口处才拐进来一辆马车,把自己这辆车堵了个正着。而对面那辆马车上赶车的把式却是个穿着兵勇服饰的当兵的。
那兵士等了片刻见姜暖车上的把式为难的瞅着自己并未有后退的意思,举起手中的鞭子就向他抽来:“你耳朵聋了?爷说的话你没听见么?”
“嚣张!”看见鞭子挥来,姜暖赶紧将身子缩回了车里,耳中‘啪’的一声脆响,就见车窗外飘起一股烟尘,显见那鞭子也被把式躲了过去抽在了车顶棚上。
“大叔,我就在这里下车,您不用往前赶了。等下我再到这里找您便是。”姜不想找事。挑了车帘纵身跳下,随后阿温也自己蹦了下来,动作利落衣袂翻飞竟跳出车厢老远去,可见这几个月和岑相思学的武功没有白费时间!
“那也得退!在我家夫人的车前不会退的就是自己找死!”那个赶车的兵士用一双三角眼不怀好意的在姜暖身上扫来扫去,他口中说着狠话脸却是一直追着姜暖离去的方向。
阿温停了步扭头冷冷地盯着那个兵士。
“呦,小兔崽子,你看你爷做什么!”那兵士仗着有人撑腰在这里横行惯了,哪里能受得了阿温这样小孩子的藐视?于是他挥起鞭子就向阿温抽来,用的力道竟似比方才还大。
走在前面的姜暖才要出声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心里一急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阿温动了!他不退反进,红的的兔毛斗篷迎风展开让他如鹰一般的展开双翼直击到了那个嚣张的兵士身前轻声细语的说道:“你是谁的爷?”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带着寒气已是悄无声息的抵在了那兵士的颈项上,阿温嫩白的小手正死死地攥着匕首的把柄。
那兵士只觉得颈上的皮肤寒气森森,仿佛自己只要靠近那匕首一分不用这孩子动手,匕首上发出的寒气都能把自己的脖子隔断!他不敢动了,不管说话,甚至不敢呼吸,用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生的如瓷娃娃般漂亮的孩子真真就是个魔鬼!他居然能手里攥着人的性命还说的那么轻声细语!
“说啊,你耳朵聋了?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阿温重复着兵士方才对车把式说过的话,还是那么轻声细语,只是手中的匕首又往他的脖子前送了一分……
岑相思!姜暖望天,我家阿温那么可爱的一个小正太居然被你生生地就给教成了一个小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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