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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有人去照看着阿温了,姜暖心里踏实了很多,那孩子睡觉很沉,而且夜里也不起夜,几乎都是一觉天亮的,只要有人照看一下,别早晨醒了找不到自己急得哭闹就好。
折腾了这半天,姜暖早就觉得自己的魂魄被惊吓得过了度有点提不起精神来。再加上逍遥王府的马车里实在是布置得太舒服了,反正她从农部衙门里忽悠出一千斤种子的事已经落到了那妖精手里,虽然是个事儿,但还罪不至死吧?这么想着心里越发的踏实,一向明白发昏当不了死的她竟歪在一个大大的靠垫里沉沉地睡去。
而自从把脚心与姜暖的小脚丫贴在一起后,岑相思心里就怪怪的,一直仰头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直到耳边传来那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以后,他才偷偷地抬起眼帘来向旁边瞟去,只见那女人侧了身子早就出溜到了垫子上,怀中还抱了一个垫子睡得倒也安稳舒服。只是……岑相思觉得自己的眼睛又不受控制的移向了人家的下面,姜暖因为是侧身蜷着身子所以双腿都缩在了衣裙里,只堪堪露出一点点足尖来让他看得心里痒痒的……
又瞥了一下,在断定她确实是睡得很熟以后,岑相思偷偷地把自己的腿伸了过去,用脚趾轻轻地对上了姜暖的足尖,那柔软微凉的感觉瞬间就让他红了脸,‘噌’地一下把腿又收了回来,身子也侧了不去看旁边的姜暖,唯恐自己的怪癖被看破一般他老实地靠在车厢上不在动弹,只是身体随着马车的行驶而有规律的晃动着,胸腔里的心脏却是跳得‘咚咚’直响,这让他自己都觉得很诧异,长了二十岁,从未有过这种心悸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有些迷茫。
于是就在这种一会高兴一会又迷糊了奇怪感觉里,岑相思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马车在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后,终于稳稳地停住了。
与此同时,马车中姜暖和岑相思也几乎是同时醒来。两人都是立时坐直了身子,互相傻乎乎地对视着,眼神都有些迷蒙。
盖得严实的车帘忽然毫无征兆的掀开了,望着伸到自己眼前的一对儿脚丫,毕月乌先是愣了一下,转而笑得很欠抽地说道:“呦!您二位这是刚从外面洗脚回来了……”
“哼!”还是岑相思先从迷糊中醒了过来,他一把拽过车帘又放了下去,然后对着外面毫无表情的说道:“李庆丰,去拿两双靴子过来。”
“是。”李公公也是面无表情的应了,然后颤巍巍地抖动着自己的一身肥肉走得飞快。“师父,您……您……您……”跟在他身边一路小跑的小太监是个结巴,越是着急话越说不出来,听得李庆丰的耳朵里‘您您您’的如同吊了好几口气就是不让他喘痛快似的,他眼睛尖别看车帘也只是掀开了一下,但里面有有双脚他是亲眼见了的,心里正琢磨着车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自己徒弟的一句话好悬没让自己憋死!于是他抡起手里的拂尘搂头盖脸地就朝小结巴抽了下去!
‘啪’地一声过后,就见小结巴捂着脑袋说道:“师父您别老打我啊,我不是就想问问王爷一个人要两双靴子干嘛么?”挨了这么一下子倒是好使,不结巴了……
李庆丰收了拂尘又搭在了肩上,心道:您问我?我问谁去啊?口上却是依旧的一副四平八稳的气势:“你小子就是贱!不抽不会说话,有那胡思乱想的功夫你不如快跑两步先帮师父把这差事办了,问那么多干嘛?王爷要几双靴子还会和师父我商量么?你这没事是瞎操心!”
小结巴是李庆丰收的干儿子,白白净净挺聪明一个孩子就是有点口吃,李庆丰看他脑子好使眼里有事儿,就给留在身边当了个小跟班,取了个大名叫李巧言。名字是取得不错,可巧言依旧结巴,而且是随着年纪越大结巴的越厉害。
好在这小子只是最笨而脑子倒是好使,听了师傅的话立马放开了脚步先头里跑了:“师父……您……您……您……”
“哎呦喂!你快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就喘不上气来,赶紧滚吧,王爷在府里别拿厚底的靴子。”知道那小子是跑去拿靴子了,李庆丰停了脚步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嘱咐道。
李公公心里也是很奇怪的,因为王爷自封了王搬到这个王府以后,他也就跟着从宫里搬了出来,一直随身伺候着。如今也有个十三四年了吧,他是眼看着逍遥王爷从一个纤弱的孩童成长为现在这个喜怒无常的青年的。他家王爷身上怪癖不少,其中有一点就是不许王府里有女人!所以坊间很多人都在传自己王爷是个断袖,再加上岑相思有时时与毕月乌鬼混在一起在簪花楼这样的地方出没,便更坐实了这个传言。
但李庆丰对此传闻确实嗤之以鼻的,他眼里不揉沙子,也知道王爷是在明里暗里的护着毕月乌殿下,若说别的那就是胡扯了。如今王爷马车里带回来的那个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已经断定那是一个女子!所以李公公的心里美了起来,真想把别人府里当差的老哥几个拉过来瞅瞅:我家逍遥王爷可真是喜欢女人的呢!
靴子拿来了,已经被放在托盘里恭恭敬敬地送进了马车车厢。都是岑相思最喜欢的红色的骚包颜色。
随意拿了两只靴子后就把托盘丢在了姜暖身边示意她自己穿上。而岑相思在比划了半天之后又从她的手中抢了一只回来,原来他是随手就拿了两只一顺边儿去!
赤着脚穿好了靴子,扭头看着姜暖也穿戴的差不多了,他才木着一张脸掀开车帘走了下去,而站在车下等了半天的毕月乌早就抢在李公公之前伸出手去扶了他一把:“王爷啊,您这大半夜的是到哪里公干啊,忙的连靴子都不见了?”他狭长的凤目瞟了一眼车厢内的姜暖,不禁一怔:嗯?怎么会是她呢?
“本王要去做什么?还要向您这个渭国的太子殿下请示不成?”岑相思玉白的素手搭在了毕月乌的手腕上,听了他的话忽然眯了眼睛斜睨过去,粉唇微微勾起笑得**。
而毕月乌却知道美人是要发脾气了,这是嫌自己管的太多了……于是他赶紧换了话题扶着他朝前走去:“思思啊,我都几日没来你府上陪你,你有没有想我……”
坐在车厢里的姜暖看着两个如此俊俏出群的男子并肩站在一起觉得眼睛真是有福气!这两个人从身材样貌以及身份上来说都是太相配了,让不是腐女的她都恨不得在后面大喊几声:“在一起!在一起!”
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自然也只是想想,姜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在替窦崖感到悲哀!因为他的情敌对手太强大了,几乎是十二个时辰的贴身死缠烂打啊,如此的追求者真是很难战胜。
“姑姑……姑姑……姑姑……娘……”姜暖被一串混乱的称呼打断了思绪,她皱着眉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长得干干净净半大孩子一会儿叫自己‘姑姑’,一会儿又叫自己‘娘’的,顿时也和李公公一般的纠结起来,她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更着他的话语一提一提的就是连不到一起,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得憋死!
脚上的靴子是岑相思的,并不是太大。只是他的个子比姜暖高出很多自然腿也会长好多,因此他的靴子穿到姜暖的腿上效果是很是滑稽的,如同给她安上了假肢一般,让她行动都是僵硬的。
姜暖自己从车上跳到了地上,一边整理的这衣裙一边四处打量着,哪怕是在夜里,四周的亭台楼阁依稀掩映,仍是让人觉得心中一亮!她点了点头,知道这里才是真正的逍遥王府了。
“姑娘您请跟我来。”巧言此时这句话也终于完整的说了出来。
“好,请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姜暖的眼睛扔在东看西看着,王府的景致初看起来不过是觉得精巧,谁知细看过去竟是处处自成一格颇有韵味,姜暖都觉得奇怪,如此风格多样的建筑就这么看似随意的建在一起,一点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也确实很难做到呢。
“笔……笔笔……笔笔……笔……”才正常了一句的声音又结巴着响了起来,姜暖几乎都以为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是个在发密电码的发报机了,她也懒得多问,直接迈开两条有些僵硬的‘假肢’朝着前面的那一大堆人追去。
一行人上了笔生花楼,毕月乌拉着岑相思嘀嘀咕咕了一路直接向着内室走去。姜暖才想追过去,却是被李公公那一堵墙似的身躯堵住了路。
“哎!”看着李公公笑得一团和气的一张肉脸姜暖一时没了主意,她只好冲着里面那个红色妖娆的背影叫了一声。
岑相思止了步,隔着不断摇曳的珠链回过头来,让姜暖觉得此时他里自己很远,是那么的不真实。和车厢里那个顽劣得像个大孩子似的妖精不是一个人。
“你进来。有事吩咐巧心去做就是。”他皱着眉凝视了她一眼,随手指了指立在门口的一个小太监后就又转身进了内室。
看见主子撩了话,慈眉善目的李公公笑的越发的和蔼可亲起来,姜暖是跟着主子一辆马车回来的,他做奴才的自然不会去询问她的身份,只是很谦卑地冲着她弯了弯腰后,冲着巧言一使眼色,自己转身朝楼下走去:“跟咱家去厨房看看,给王爷准备些宵夜端上来……”
这回那个小结巴没有说话,也学着他师父的样子对着姜暖施了一礼后,转身快步离去。
一下离开了四个人,笔生花楼上立时安静了下来。
姜暖伸手扒拉了几下那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水晶珠帘以后抬脚就要迈进里面去。
“脱靴。”那个立在这个雕花楼空月亮门下的叫巧心的小太监低声提醒道。
“哦。”看着脚下厚厚的软绵绵的绒毛地毯以及自己才印上去的一个清晰的鞋底子印,姜暖连忙又退了出去,很不好意思地做到门口的绣墩上,费力地把脚上的两只‘假肢’脱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码在一边,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迈步走了进去。
笔生花阁内的陈设极尽奢华,而且是那种极端内敛的奢华。里面虽然是书房的设计,但各种陈设不管大小皆是珍品!寻常百姓家里几辈子也难得一见的奇珍在这里都是很随意的摆放着,很容易使人忽略了它的真正价值,
不过这些东西落到姜暖眼里再有来头也是没用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她的脑袋里现在装的都是好米一斗多少银子,糙米一斗又是多少银子,猪肉一斤多少文……除了这些,别的对她来说都是惹不起她多动心思的事。
无所事事地站了一会,姜暖不明白自己待在这里还要等多久,看着门口木头一样的戳着的巧心,她说道:“巧心啊。”
“请吩咐。”巧心马上动了,而且站的规规矩矩地垂着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去给你找一双女人穿的鞋子来,对了,足衣也要一副。顺便再倒杯水给我。”从来没有用过佣人呢,尤其对方又是一个看着很老实的孩子,姜暖心里有些别扭。
过了好一会儿,巧心终于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杯子走了回来,放到门口的条案上。
姜暖折腾了一个晚上早就有些口干舌燥了,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了水,自然伸手就端。谁知那杯子烫的她手上一痛,只好把手放在口边吹着埋怨道:“怎么这么烫?”
“后面只有泡好的茶,姑娘您吩咐的水我是让厨房现煮的。”
“……”姜暖觉得这个巧心的话语有那点不对劲了:“就算这样你也不用从新煮水啊,难道你家王爷这里还没有预备热水了?”姜暖问道。
“王爷平日喝的是玉泉山的山泉,不是水。”巧心耐心的说道。
“……”姜暖仰头望了一下屋顶,才继续说道:“足衣呢?鞋子呢?”
这回轮到巧心一愣,只见他对着姜暖躬身施礼后转身又跑了出去。
姜暖摇了摇,苦笑道:“真实在啊,让端水就是水。”
这回巧心回来的很快,将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姜暖的手中。
姜暖打开一看,是两只对她来说口袋一般大小的足衣。
“这是我穿的?”她气极反笑在那实在孩子面前比划着两条‘口袋’。
“您又没说大小,我自然挑最大的给您拿了。”巧心轻声说道。
“那,我要的女式鞋子呢?”姜暖把那两只口袋又塞回他的手中,等着眼问道。
“哦!”他低头应了,转身又跑下楼去。
“我去啊!”姜暖觉得自己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在面对巧心这样的奇葩人物时也快抓狂了,她一屁股坐在摆放在屋子正中的那个案几上叉着腰生起闷气来:“这王府里还能不能用点有用的人了?那个叫巧言的吧是个结巴!这个叫巧心的简直就是个傻b!真是要气死老娘了!”
“呵呵。”室内毕月乌强忍了半天的笑声终于不咸不淡的传了出来。
姜暖立时炸毛了!她扭了头冲着内室说道:“王爷,您折腾了我一晚上也够了吧!这么耍我有意思么!我不过是没钱没权还要吃饭,所以只能用点小心思从农部掩门里多领了些种子,又不是拿去卖了换银子,哪有那么大的罪过!”
“写上你的名字也是无心之过,我在这里本来就不认识什么人,又没有亲戚,家里又遭了些变故,所以才出此权宜之计,左不过是要活着罢了!要不是我自己还有个弟弟拖着累着,只我自己一个人,我说什么也不会求你的!这样慢刀子割肉,您还不如给我个痛快!”
“好啊,既然姜小姐这么说了,本王就用快刀好了……”绯糜的声音忽然从姜暖的身后响了起来,吓得她身体打了一个激灵,猛的一扭头就对上了岑相思沉着的一张俏脸。
“你到底要……怎么处置我……”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但真的面对快刀的时候,姜暖还是怕的。
抬手把手里卷起的账册丢到姜暖身边的案几上,岑相思冷声说道:“这个你拿回去吧,回去好好练字,再让我看见你把本王的名字写的这么难看,本王一定把你的手剁下来!”
伸手把那账册拿起来只翻了几页姜暖就乐了,她仰着小脸笑眯眯的问道:“给我了?不追究了?不气了?”
“嗯。”过了好久,岑相思终于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哎呀妈啊!王爷您真是太有面儿了!”忽然得到解脱的姜暖心中一阵狂喜,转身站在案几上,搂着岑相思的脖子居高临下地亲着他的脑门说道:“真乖!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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