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
早在宁无恙来京城之前,苏瑞便有了预判。
再加上江宴一直在为了预防此事而练兵。
除了倭寇第一次入侵海沿,因没有及时掌握海沿战线情况,稍有损失。
之后的每一战,都是胜仗。
宁无碍听闻江南道也起了战事,这次没有任何的迟疑,当即请命,前往江南道参军。
而这一次。
早已对宁无碍实力有了认知的周乾,直接任他为先锋官。
并带着苏家二子,一并前往江南道抗敌。
临行前。
宁无恙与康王,一起与三人小聚了一番。
等到宁无碍三人一行来到江南道沿海抗敌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场战事。
除了要击退倭寇,更要打到倭国本土去,彻底消除倭寇的隐患!
绝不能再让后代承受随时被倭寇骚扰而丢掉性命的风险!
特别是在屠村案唯一幸存者,在缉拿北狄细作被解救。
说出屠村案实情后。
再次掀起了抵抗倭寇的参军热潮。
一时间。
大兴国土上,但凡有余力参战的,勇壮之人全部参战。
不能上战场的,则在后方加大生产力度,保证前线的吃喝用度。
整个国家犹如一个高效率运转的国之机器,稳中有进的将战线从大兴边境,一点点地往外推。
所到之处。
外族不服也得服。
泰兴四十五年,春三月。
宁无恙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康王,再次回到金陵。
这一次,他不是返回金陵久居,只是路过。
随着村学的扩大,女子村学成了不少人口中讨伐的对象。
他此次前来,是为了推广女子村学,让大兴有更多能用之人而来。
随行的则是季谨。
当国内年轻力壮的男子,参与到了一场不知道因为什么变故,所以根本不知道何时停休的战争中时,女子便成了稳定大后方的力量。
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更能解放她们的思想,打破原来套在她们身上的枷锁。
随着女子军的成立,平定了几场匪乱。
消息传到朝堂之上时,随着周乾身体每况愈下,渐渐将权柄交到了康王的手里。
对于宁无恙所做之事,就算再离经叛道,反对的声音也少了许多。
再加上康王府新立的世子,在册立之前取了商女为妇,册立后将其立为正妃,凭着捐献百万两军费上了皇室族谱。
朝臣们便明白,宁无恙的一举一动,看似没有边际,实际上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尔后。
女子军的成立,以及在村学学成的女工匠,填补了越来越多的空缺职位。
女子村学,逐渐被大兴从上至下所接受。
特别是娴郡主凭借各种功劳,破格提拔成一品郡主,封地比肩皇子,大兴女子地位,越发高涨。
以至于。
当北狄军队试图再次沿用偷袭手法,入侵北境村庄时,被女子军伏击的消息传入朝中,谁也不觉得离奇。
只有敌人。
自此以后,对于大兴人的印象彻底改观。
明白了他们的敌人,不仅仅是大兴在前线杀敌的战士,更有大后方那数百万的女人,甚至是正在成长的孩童。
而他们的背后。
只有争权夺利的王庭。
还有那漫无止境的风雪。
泰兴四十五年夏。
楼兰国破。
绣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龙旗,插在了楼兰黄金和琉璃堆造出来的皇宫上方,迎风飘荡。
楼兰周围的西域诸国,纷纷进贡朝圣,自此称臣。
路过西域诸国的商道的驻兵,抽调大半,回防玉门关,以防北境狗急跳墙派精兵杀个回马枪。
当捷报传回京城时。
周乾病重。
一时间,朝廷再次动荡起来。
康王府的门槛又踏平了一寸有余。
就在北狄人都等着周乾驾崩,大兴更换国君,想要寻找时机祸乱内部时。
周乾的病重持续了不到七日竟奇迹般好转,且精神焕发,更胜从前。
因北境战事推进至北狄王庭附近,形成胶着之态。
周乾当即下令。
御驾亲征!
当周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朝议殿上提出此事时。
反对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无法平息。
“陛下年事已高,前几日又曾病重,恐怕龙体有恙,不可冒险。”
“臣认为,只要将北狄粮草断绝,再行轻兵突袭,或是分裂他们部落,让他们自相残杀,总能突破此时的瓶颈。”
朝臣们的反对声和各种主意都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大家的理由也是统一且现成的。
陛下年纪大了,且刚生过重病,不便前往。
但由于如今朝中大多是康王派的人,他们自然也不会举荐让康王代其出征。
议到最后。
干脆有人大胆提议。
“宁皇商去往岭南调查制作青蒿素的器材一事,因没有结果,找到了新的农作物,如今已在紧急返回京城的路上,若陛下只是为了给前战将士们助阵,不如请宁皇商前往。”
谁不知道宁无恙此时的地位,早已不是六品皇商能够归纳的了的。
在江南道。
宁家军已成了抗击倭寇的主力。
如今在宁无恙搜罗的那些工匠们的帮助下,从海上拉回一条倭国的大船,已经拆了准备复制重装。
未来大兴的沿海水军,尽归宁家所控。
在北境。
宁峰屡次立下战功,虽说全部都让给了那些后生,因此还拉拢了不少朝臣,但宁峰那健壮的身子骨,感觉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
到时候那就是镇关大将军,说不定还会封一个异姓王。
再加上康王但逢不好做决断的大事,都要请教宁无恙,飞鸽传书的鸽子都飞断了不知道多少只翅膀。
这种代君上阵去激励将士的事,再让宁无恙出一次风头,谁也不会阻拦。
再加上,传闻宁无恙得到华师真传的内功心法,曾于主仆三人联手,克制数十北狄细作的刺杀,前去阵前也没有什么危险。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周乾面对跪倒一地的朝臣,目光落在了站得笔直的康王的身上。
“老十四,你为何不让朕三思?”
“父皇登基之时,边境便是战乱,儿臣记得幼时便听母妃讲过,父皇的生平所愿,是想去那北狄王庭,看看那雪原最深处的骏马,去抢吃那开春第一茬青草时万马奔腾时的景象,儿臣无能,没有父皇之志,仅能守在京城,遥祝父皇,心想事成!”
周乾捏紧扶手,与康王四目相对,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
好一个康王。
果然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就凭康王对他心思的琢磨,便知康王是多么的擅于伪装。
好在。
康王从骨子里,便是一个正直的人。
且有宁无恙和苏瑞、江宴这些能臣辅佐,又有宁家、苏家这些武将相助,国运不愁不昌隆。
他也有颜,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了。
“听听,都听听,这才是朕最想听到的!”
“只是父皇,如果您要前往,还请带上母妃,母妃她也曾说过,有生之年,她也想再随军,去看一看雪原上的骏马。”
康王发话。
朝堂上无人敢言。
周乾对此却没有生出任何忌惮之心。
因为他心里清楚。
这一去。
他便不能活着回来。
但死于追逐梦想的途中,好过临了时,还要成为下一代皇帝施展报负的束缚。
“拟旨。”
“朕率三千轻骑,御驾征亲北狄王庭,朝中大小事务,皆由康王掌管,命康王为监国太子,另外,待宁爱卿回京,册封为国师,辅佐康王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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