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是个仿生人?一个礼物?”
【对的。不用担心,我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多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她可以应对很多场合,尤其是危险的那些。她的体表由仿生肌肉和皮肤覆盖,它们完美地模拟了人类的状态】
一番天花乱坠的介绍,就像推销。但是安德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始皇帝会这么乐意把这东西交给自己。莫非是想在他身边安插内应?
“这东西能实现远程通信吗?”
【不存在这种功能,至少现在还研制不出来,如果你是担心我会远程操控它,那可以省省心了。】
“好吧,”安德耸耸肩,“我只是担心和我的这一番冒险,她会有损伤的风险。”
【她的皮肤会自行愈合,就像人类一样,她平时也需要进食。但是她能胜任许多人类无法胜任的工作,包括进出有低程度辐射、有毒气体和氧浓度低的环境,但不包括62摄氏度以上的高温,不管是哪种介质。】
完美安德清清嗓子,“那么,谢谢?”
【谢谢就留着吧,正如你所说,你回去还要给你的新婚妻子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仿生人是个女性。安德瑞斯·杨的父母现在在等你,如果你没有什么多余的问题,你可以去见他们了。】
其实安德还是对这个仿生人很感兴趣的,但是听起来始皇帝已经在赶人了,不知道有什么可着急的,又不是再过一会儿就会老死一样。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细细地问了一些“星蜂鸟”的设计思路和用途。毕竟,如果用得不恰当的话,可能会出事。
按照始皇帝的意思,“星蜂鸟”现在还没有所谓的人格,是个标准的三无,也许在以后的历程中会慢慢形成。但是具体形成什么样的人格,那就不好说了,肯定要看他、或者其他人的培养。
嗯,有意思,是养成系的吗?也许弗洛蕾会喜欢多一个天朝妹妹吧,但那就是后话了。
现在,他要去见自己这具身体的父母了。
或者可以说,他的父母。鉴于他目前完全没有回到*上辈子*的希望,他还是愿意用真心去对待安德瑞斯·杨的父母。在他的世界已经有一对父母暂时和他们的孩子分开了,在这个世界,这样的事情能避免是最好的,心灵之间的壁垒同样令人难过。
出乎意料的是,带他离开始皇帝所在房间的不是别人,正是“星蜂鸟”,她带领着安德回到了之前那个地铁站一样的地方,然后顺着纵贯整个空间的另一条垂直的隧道前进。
现在安德真的觉得这地方恐怕就是战前的地铁站,被始族拿来利用了而已。但是往好了说,这也为始皇帝的研究提供了充足的空间,地面上当然是想怎么改造都可以,直接炸空都可以。
二人的脚步在隧道里哒哒作响,“星蜂鸟”在路上一言不发,显得非常拘谨。如果继续这样子的话,在以后会引起格外的注意的,安德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个仿生人的秘密。
如果要培养所谓的人格的话,恐怕需要很久的时间。不如从现在开始吧?安德灵机一动,便打算和它聊一聊。
“你在这个设施生活了多久了?”
“星蜂鸟”的头微微转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脚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的意思是我开机的时间的话,那应该很少。”
“这么说你在不久前才被研制出来,并且获得了知觉?”
“并不是这样。我获得知觉,或者用人类的口语来说,‘活着’的合计时间并不长。”
“好吧,”安德撇嘴道,“你还能记得第一次开机的时间吗?”
“10分钟前。”
嗯,言行不一致,看来被重置了记忆
“星蜂鸟”一路前行,突然间左拐,把安德带进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这里虽然没有窗户,但是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有大量的光源,把整个房间照得很亮,让安德感觉到像是回到了学院。
这里的研究人员并不多,或者说,安德在路上根本就没有遇见几个,仅有的几位也都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这个外人。一顿左拐右拐之后,仿生人小姐姐在一个休息室样式、对着走廊开了一扇窗的房间前停下了。
“杨博士和肖博士在房间里。”
到了。安德深吸一口气,在窗口张望了一下,房间里只有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都戴着眼镜。
说到底,他和这具身体唯一的牵绊,就是那张加州公民身份证,要不然他很有可能会换个名字。他知道些什么,能回忆起什么,这些问题的全部答案都是“No”。
也是直到今天见到始皇帝,他才知道,安德瑞斯·杨的中文名是杨嘉耀,他的父亲叫杨循,母亲叫肖玉菡。
没事,安德安慰着自己,这具身体不过是失忆了而已。这样想着,他轻轻地打开了门把手。
随着房间门“吱呀”地被打开,两道目光瞬间就投到了他的身上。两位才华横溢的科研天才居然像小孩子一样拘谨地站了起来,一个揉搓着衣角,一个紧握着双手。
看来,这种时候只有他来打开局面了。
“爸,妈,我回来了。”
在这一刻,微笑着的安德并没有把他们当作安德瑞斯·杨的父母,而是自己的。
是啊,自己现在还没有回不去的希望,面对理应属于自己的人生,还有家人和朋友,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听到他的话之后,对面的二人明显地都松了一口气。杨循从座位边离开,欣喜地打量着安德,肖玉菡则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杨循轻轻地拍了拍安德的左肩,像是十分不熟悉这个动作。“快,快坐。”
这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相处的态度?拘谨得像是陌生人。始皇帝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直到三个人重新坐回到干净的桌子边,对面的中年夫妇似乎都在犹豫,犹豫着怎么开口。见此情形,安德花了一秒钟思考着该怎么开启话题。
“很抱歉最近一直没有和你们联系,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得到过关于我这边的情况。事实是,在去年10月份,嗯”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我和你妈,”杨循尴尬地笑了两声,“没事的,人没事就好。”
“那个,小耀,”肖玉菡尝试着开口了,“我们知道你在那个拉斯维加斯西面的山路出口嗯,是的。不过,你真的对于那之前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站在安德瑞斯·杨的视角上,这个问题会让安德感到有些心塞。但是,他还是坦然地面对着这件事。
“在那之后我咨询过当地较为专业的医生——他是避难所出身的。按照那位医生的说法,我的失忆来源于脑部的外力创伤,除非遇到奇迹,否则,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就有些凝重了,至少安德自己是这么想的。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在他这么说了之后,面前的中年夫妇又松了一口气。
“怎么说呢”杨循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那厚重的玳瑁框眼镜,“也许,这是个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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