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14个小时左右的飞行后,霍许于法国当地时间下午16:48抵达了法国尼斯蔚蓝海岸机场的T2航站楼。
在入境审查这里排了会队后,回答了工作人员的几个问题,霍许很顺利的就通过了。
霍许只有随身携带的一个双肩包,因此不用去托运处等候行李。
出了航站楼,在国际航班出口处就看见有个年岁较长的男人,举着写着霍许名字的接机牌。
霍许赶紧跑过去和对方握手致礼,相互礼貌的自我介绍着。
接机的男人叫西勒万·布兹特恩,是王超导演《江城夏日》的制片人,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国佬。
老头身材不高,头发是银灰色的短卷,和法国球星坎通纳一样有法国佬标志性大大的鼻子,大鼻子上戴着一副玳瑁眼镜。
西勒万·布兹特恩对于霍许能用流利的法语与他对话,十分高兴立刻健谈了很多,一路上和霍许介绍了沿着机场路的各种著名景点。
尼斯蔚蓝海岸机场是4E级的国际机场,为法国第三大机场,仅次于戴高乐机场和奥利机场。
它也是拥有全世界最美海岸风景线的机场,机场的斜对面就是尼斯凤凰公园,就是有那个阿兹台克人的金字塔形下沉式花园的凤凰公园。
其实这些景点霍许现在都无心去听,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空中飞行,霍许早就昏昏欲睡了,只是为了倒时差才耐着性子听旁边开车的法国佬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出于礼貌他还得偶尔恭维几句法国的景致。
尼斯机场到戛纳大约为30多公里的路程,开车大约需要50多分钟的时间。
西勒万·布兹特恩将霍许送到预定好的戛纳克鲁瓦塞特大道上的马丁内斯酒店,并热情的陪同霍许办理了入住手续。
最后在俩人拥抱告别时,法国老头和霍许说:“看了你的《调音师》后,我愿意称它为最伟大的短片电影,如果这次评审团不将短片金棕榈颁给你,那一定是他们疯了。”
“那就承您吉言了。”霍许笑着再和他拥抱了一下后彼此告别。
霍许进入三楼的房间,房间不大,就是简单的一间单人间。
放下背包,霍许拣选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裤,然后进入浴室洗去了一身的风尘仆仆。
出了浴室后,霍许强抑制住自己想睡觉的感觉,想了想决定先出门去逛逛。
黑色鸭舌帽,黑色运动大裤衩,白色T恤,一双夹脚拖鞋,霍许揣上钱包就这么一副屌丝样的走出了酒店。
戛纳现在的天气很好,晴朗的天空,阳光明媚,气温大约是20几度,温度适宜。
霍许走在路边没多久就找了一家咖啡馆,随便点了杯冰美式和普罗旺斯大杂烩,正吃得高兴呢,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兴致。
电话是来自于戛纳电影节的评审团工作人员,是邀请霍许参与当地时间28日晚在卢米埃尔影宫举办的闭幕式红毯的,霍许以自己独自一人前来参加电影节的理由拒绝了走红毯,并确定了自己会准时前往参加颁奖礼。
随后,工作人员沉默了会后,告知了霍许届时在颁奖礼现场的指定位置和组委会将会派工作人员接待霍许进入颁奖典礼会场并同时核实他的身份,请他谅解。
霍许表示同意并告知对方自己所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码。
最后对方又确定了一遍,霍许是否真的拒绝走闭幕式红毯?
在得到霍许肯定的答案后,工作人员在嘴里反复的说着一个法文词语:Inconcevable,Inconcevable(不可思议)。
他只见过中国人喜欢蹭红毯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中国人拒绝走红毯的。
挂断电话后,霍许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到王超导演,客气的询问对方自己能否前往对方电影展映的地点进行拜访,王超导演在电话里高兴的表示欢迎。
在Olympia电影院的3号展厅内,霍许见到了这位北电94级的导演师兄,同时也是中国第六代导演中赫赫有名的一名成员。
王超导演是64年生人,南京人,身材不高,圆脑袋,小眼睛,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为人比较严肃不苟言笑。
他的电影同样秉持了中国第六代导演的拍摄风格,注重作品的自我表达及喜好社会“边缘性”的题材,擅长将镜头人物的命运与现实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更多地展现市井气息和人情世故,通过写实的镜头语言展现出纪实片的感觉。
他的代表作是大名鼎鼎的地下电影也就是所谓的禁片《安阳婴儿》,讲述了在中国北方一座灰暗的小城,一个下岗工人意外地成了一名弃婴的父亲的故事。
霍许虽然在电影的拍摄理念上是不太认可第六代导演的电影风格的,但是对于他们的创作态度和精神还是尊敬的。
所以,俩人在不长的交谈时间里相谈甚欢,一方面是霍许言语上比较尊敬这个师兄,加上人是真的长得俊俏,另一方面是王超的刻意结交。
他这个师弟,去年就凭着一部软科幻的创意短片《黑洞》拿了戛纳短片金棕榈,今年新拍的《调音师》他也看过了,可谓影史的短片经典。
今年这小子只要运气不要太差,将很有可能会蝉联短片金棕榈,能蝉联这个奖项的导演,影史上有过吗?而且霍许还只有18岁,难道不值得他折节下交吗?
聊了会后,霍许看到王超这里还有很多的拜访的媒体和电影公司的人需要接待,也就识趣的告辞了。
在告辞时,王超邀请霍许和《江城夏日》团队一起走闭幕式的红毯,也被霍许拒绝了。
霍许找的理由是不想蹭师哥的红毯,以后要带着自己的长片电影来,堂堂正正的走一次闭幕式红毯。
王超闻言后嘴里一个劲的夸着霍许有出息,最后又叮嘱霍许现在这种打扮可进不了卢米埃尔宫的颁奖礼现场,必须一身西装,皮鞋,打领结,领带也不行。
霍许一听这着装要求,小脸立刻就垮了半边。
王超见状哈哈一笑后,也知道这个师弟是第一次参加戛纳电影节,看他这身打扮就知道应该是在着装上没有准备的,所以也就大包大揽的和霍许说道,他的颁奖礼服装师哥给安排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品牌的,但保证得体。
霍许一听后,连连作揖感谢着这个师哥,嘴里还吐槽着:真不明白这些电影节,连着装自由都没有做到,怎么有脸大谈电影创作自由的,这又引得王超哈哈大笑起来。
霍许向王超告辞后,一路闲逛着,街道上随处可见大群大群的各国影迷们,虽然电影节都快要结束了,但各地的游客和影迷们还是络绎不绝。
走到至十字大道边,一家正在展映《巴别塔》的电影院前。
西勒万·布兹特恩在得知霍许即将前来戛纳的前几天,就为霍许在戛纳电影节官方渠道领取了属于他的电影从业者通行证,昨天接机回酒店的路上他就将通行证交给了霍许。
霍许十分欣赏墨西哥导演伊纳里奥,他就是这部《巴别塔》的导演,同时也是霍许十分喜欢的电影《爱情是狗娘》的导演。
他的电影,既像他人生的镜面,又超越个体经验本身,专注对生命、死亡的思考。
霍许转身走进电影院,随后凭着通行证顺利进入了展厅观看起了这部《巴别塔》,又名《火线交错》的电影。
在两个多小时后,霍许走出了展厅,并默默思考着刚看的这部令人震撼但绝望的电影。
这部影片伊纳里奥还是使用了他经典的多线索交叉叙事的拍摄风格,将角色彼此互应着的挣扎、痛苦、绝望的故事真实娴熟地呈现出来。
看得出影片想表现的是即便人类在沟通理解方面存在着的巨大差异、隔阂无法消除,导演还是心存希望地拍了这部片子。
并在电影结束时,有一段字幕耐人寻味——仅以此片献给我的孩子:最暗的夜,最亮的光。
夜幕低沉的时候,霍许也回到了酒店,洗了个澡后,爬上床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霍许随便在房间内叫份Pizza后,简单的应付了午饭。
霍许吃完午餐,再在酒店的房间阳台上坐了会后,正准备出门继续逛逛的时候,戛纳组委会的一位男工作人员找上了门来。
工作人员验证了霍许的通行证,护照及相关入围作品证明文件,核实了霍许确实为入围作品《调音师》的导演身份后,再三向霍许确定了是否拒绝参加电影节闭幕式红毯,并得到了霍许肯定的答复。
他随后告知了霍许参加颁奖礼的时间,届时还将由他来接待霍许进入颁奖礼现场及落座到准确的位置,并说了参加颁奖礼的着装要求,要求和王超说的差不多,但未必一定要带领结。
霍许在工作人员离开后,也没什么出去逛得心思了,剩下的入围主竞赛单元影片的导演风格他都不太喜欢,有些甚至厌恶。
听说这届评审团主席王家卫很喜欢《风吹稻浪》这部电影,霍许一直很不喜欢王家卫的电影,因为他觉得王家卫的电影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精神呓语,所谓的绚烂画面也掩盖不了他电影内核的苍白空洞。
霍许同样也不喜欢肯·洛奇,一名政治立场极端左翼的导演,他的电影往往以偏执的偏面现象妄图去说明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就是如今的主流现象。
肯洛奇也恰好是《风吹稻浪》这部影片的导演,所以霍许当然不会去看,同样的他也不喜欢另一部大热影片《回归》,单纯的只是不喜欢这部西班牙影片的影像风格而已。
剩下的俩天霍许除了吃饭和去了王超那拿给他准备的礼服外,基本没出过门,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酒店房间内读读书,上上网,偶尔通过MSN和远在韩国的权侑莉简单的闲聊两句。
终于到了法国当地时间05月28日晚19:00,戛纳电影节在卢米埃尔宫门口进行了闭幕式红毯。
霍许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打着黑色领结,虽然衣服不是什么大品牌的,但在霍许天生的衣架子身材和他俊俏无比的面容衬托下,显得整个人就是格外的气质高雅,风度翩翩。
并且在着了正装后,霍许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但却令人着迷的东方神秘感。
因为霍许拒绝走闭幕式红毯,所以他在电影节工作人员的接待指引下,于当地时间19:00准时进入颁奖现场内,并坐入了主办方的指定会场座位中。
很碰巧的是,旁边坐着的正是王超导演和他的《江城夏日》剧组,制片人正是接机的法国老头西勒万·布兹特恩。
霍许先恭喜了王超导演和西勒万·布兹特恩,《江城夏日》在昨晚获得了“一种关注”单元的最佳影片,虽然不是主竞赛奖项,但也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
今天戛纳评审团同样特别邀请了《江城夏日》剧组参与电影节的闭幕式和颁奖典礼。
王超主动给霍许介绍剧组成员,该片的女主角叫田沅,她同时也是一支乐队的主唱,新锐导演和作家。
电影的男主角叫黄鹤,这俩人霍许都不认识。
田沅是湖北女孩,比霍许大3岁,典型的文艺女青年,作风大胆泼辣。
在霍许落座时开始,视线就一直盯着霍许的脸,眼神中火辣而痴迷。
在俩人握手时,她悄悄用手指划了一下霍许的掌心,递了一个男人都懂得妩媚眼神给到霍许。
霍许皱了皱眉后并没有再理会她,和王超最后介绍的男主角王鹤点了个头打了个招呼后,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静等颁奖礼的开始。
19:30颁奖典礼在现场掌声雷动中正式开始,主持人是法国演员樊尚·卡塞尔。
他上台就首先笑侃着声称自己为电影负累但快乐着,随后又说了一段场面话。
接着他请出一位霍许不认识的颁奖嘉宾,颁发出了戛纳主竞赛单元的第一个奖项-金摄影机奖。
该奖项由影片《布达佩斯岛》的导演布鲁诺·杜蒙获得,他上台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语和一些哲学感悟后很快就下了台。
接下来将颁发的是戛纳最佳短片奖,就是所谓的短片金棕榈奖,上台颁奖的是一个身材妖娆性感的金发少妇,听主持人介绍好像叫爱娃。
这个奖项的主要竞争影片是霍许的《调音师》与挪威导演鲍比·皮尔斯的《嗅探器》,一部无声短片。
在颁奖嘉宾简短的开场过后,直接对着麦克风喊出了获奖影片名字和导演名:“获得第59届戛纳电影节最佳短片的是《调音师》,许霍。”
霍许此时并没有什么很吃惊的表情和欣喜若狂的动作,他觉得这部《调音师》能在梦境中被那么多的大师推崇备至,电影本身的格调与艺术性是不言而喻的,他现在只是让这部经典实至名归罢了。
和身边的王超拥抱后,刻意忽略了正在一旁等着的田沅,霍许信步走上了戛纳的领奖台。
在上台领奖的过程中,霍许看到了正准备马上登台的本届评审团主席王家卫和评委张子仪,此时他们正带着其他评委一起冲着霍许鼓着掌。
霍许对着王家卫和张子仪点头示意后,走上了领奖台。
爱娃看到走上台来的霍许,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直接对着台下用法语叫了句:“ilestseduisant!”
引得台下众人的一阵哄然大笑和大量响起的口哨声,很多女演员也在台下用炙热的眼神紧盯着台上的霍许,有几个风气开放的东欧女演员甚至附和着爱娃的话,再次大声将“他实在太诱人了”这句话说了一遍。
霍许和爱娃拥抱,并无奈的接受了贴面礼和偷吻后,终于拿过奖杯盒和奖状轴。
在颁奖嘉宾退场后,霍许站在麦克风前,他先调笑了句:“我一共获得了两次这个奖项,但却只来了一次戛纳,因为你们都懂的,这儿的礼服实在太他妈贵了,而我还只是一名学生,如果来两次的话会让我倾家荡产的。”
台下又发出了一片哄堂大笑,张子仪更在台下乐个不停,更有很多女演员在台下大叫着愿意为霍许以后所有的礼服买单的。
随后,霍许诚诚恳恳的感谢了田庄庄老师和母校北电,还有《调音师》剧组的所有人,最后说道:“FuckingAmzing,感谢戛纳,感谢评审团,感谢你们让一个18岁的年轻人在这里连续两次获得该项殊荣,感谢你们理解一个天才,更容忍了一个天才!戛纳,万岁!”
台下发出了轰鸣的掌声,不得不说国外的电影界或者艺术界对于天才的个性和各种怪癖确实容忍度很高,霍许最后这句话如果在国内颁奖礼上说,被说成是年少轻狂都是轻的,估计评语都是年少无知,羁傲不逊,不知道天高地厚等等。
走下台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后面的颁奖礼与霍许已经无关。
接着颁奖礼继续进行着,评审团随后上台。
评审团主席王家卫先做了致辞,然后一个个奖项开始颁发出来。
最后不出霍许所料的金棕榈奖颁给了肯洛奇的《风吹稻浪》,最佳导演颁给了伊纳里多和《巴别塔》,霍许特地起身为这位他很欣赏的导演送上掌声。
最佳编剧颁给了西班牙导演阿莫多瓦的《回归》。
只是在颁发最佳男女演员,就是所谓的戛纳影帝影后奖时,发生了让霍许想把自己手上的这届短片金棕榈奖杯砸了的一幕。
王家卫不知道脑子抽风还是提前进入老年痴呆症的状态,竟然颁发了五个最佳男演员和六个最佳女演员,五帝六后啊,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达成。
王家卫你不但搞臭了自己的电影,也要把戛纳电影节也要搞臭么?
相信明天戛纳电影节就会沦为电影世界的笑柄,同时这也是电影史上的耻辱。
霍许看着手中的奖杯,也严重怀疑着,王家卫这么搞,这奖杯还他喵的值几个钱?
终于忍到全体评委和获奖者大合影后,霍许闷闷不乐的回到了酒店。
打开手机,想给田庄庄老师,老郭和李秋尘发个获奖的消息和顺便说一下回去的时间。
这时李秋尘的电话打了过来,霍许直接接起笑道:“啊哟,哥们这刚蝉联,你丫就知道啦,我和你说啊,王家卫真不是个东西...”
霍许嬉笑怒骂着,但对过的李秋尘一直沉默不语着,只是鼻息很大声。
“怎么了?”霍许也感觉不对劲了,心里隐隐有点不太好的感觉:“老郭呢?”
李秋尘还是不说话,霍许只能听见手机听筒里,都是他喉咙里发出的各种奇怪的音节,还有...牙齿打颤的声音。
“怎么了?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霍许突然开始暴怒起来,他手也开始发抖,一种无力感莫名的从心里升起。
“老郭...老郭...”李秋尘似乎咬着牙在说话,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叫道:“老郭...他自杀了...”
霍许刹那间感觉脑子被一只巨大的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或者像是被一辆卡车迎面撞了一下,眼神开始涣散,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他的手一松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霍许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但一会后他发疯了一样赶紧抓起地上的电话吼道:“在吗,秋尘你丫还在吗?”
“在,在...”李秋尘还在哽咽着。
“老郭。。他...什么时候去的?”霍许此时哆嗦得问道,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是,他攥紧的左手指甲已经抠进了手掌的肉里破了皮,鲜血直流了出来。
“人是昨天下午16:00去的,我是昨天晚上23:00才被警察通知去认...老郭的遗体的。”李秋尘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
“人...怎么去的?”霍许咬着牙问道。
“老郭...老郭他...我他妈的找那姓钱的去,我他妈的弄死他,老郭就是被他逼死的,操他妈的!”李秋尘整个人突然间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般怒骂着,似乎随时要把他说的那个逼死老郭的人吞噬掉的感觉。
“李秋尘,你丫冷静下来,你他妈的先冷静下来”霍许这时逼着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他对着手机说道:“秋尘,就算要和那王八蛋拼命,你也要先等我回来,要去我们兄弟得一起去!老郭的后事还没料理,他在世界上就我们两个好兄弟,你丫的和我得先体面的把他送走,你丫明白吗?”
“行,我...我等你回来。”李秋尘又开始哽咽起来。
“好,我马上就托人买机票,你等我回来。”
“好。”
挂断手机,霍许整个人都是木的,沉默的坐在床边低着头,很久很久。
一滴,两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从霍许的眼睛里开始流出,他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血肉模糊也没有任何感觉。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兄弟,等着我,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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