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而上,盈竹脱力般瘫软在地,怎么可能没有?
夏草明明说亲手交到御王妃手里的。
她一个奴婢,偷拿皇后心爱之物设局,本就冒着极大的风险。
如何承担得起弄丢玉猫的罪名?
苏隐月耸肩,“我早说了,我没偷玉猫。现在你们信了?”
进长信宫之前,她就把玉猫放进空间了。
能搜到才怪。
林美人急中生智,“你扔掉了!一定是你趁皇上驾临仁明宫,我们注意被转移的时候,把玉猫扔了!”
“皇上,皇后娘娘,派人去殿外庭院找,一定能找到!”
苏隐月嗤笑,“要是庭院没找到,你不会就要说我把玉猫吞了,让人把我开膛破肚?”
“你!”
盈竹见林美人败下阵来,硬着头皮帮腔,“御王妃,林美人说得有理。”
“你若真的没偷玉猫,为何一开始不让奴婢搜身?”
“对!”
林美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口水快要喷到苏隐月脸上。
“皇上,苏隐月一开始不让搜身就是心虚!那个时候玉猫一定还在她身上!”
林美人声音高得快要破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啪!”
“啪!”
苏隐月分别赏了两人一巴掌,手动让她们消音。
林美人捂着脸,眼睛瞪着奇大,“你、你敢当着皇上的面动我?”
“没从我身上搜到玉猫,就说明我没偷!”
“还去庭院找,你是不是非要我死了才甘心?父皇母后还没说话,你跳出来干什么?这皇帝要不你来当?”
林美人浑身一震,满脸恐惧,“你、你别胡说”
苏隐月目光冰冷,一字一句犹如雨后檐下的水滴,落在众人耳中,溅起层层涟漪。
“捉奸见双,捉贼拿赃。今天你能污蔑我偷东西,明天是不是就能污蔑我杀人,让我一命偿一命?”
“搜身侮辱的是我人格尊严,是我堂堂正正活在世上的资格!”
苏隐月缓步逼近林美人,眉间聚起一丝戾气。
林美人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撞上半人高的茶几,退无可退。
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我没有”
苏隐月将她抵在茶几前,抬手间又赏了她一巴掌。
“啪!”
“还敢狡辩!第一个说我没见过世面,眼皮子浅,一定会偷东西的不是你?”
“让御王休了我的人不是你?”
“跳出来要搜我身的不是你?”
“桩桩件件,哪件冤枉了你?”
林美人眼睫微颤,整个人卑微地缩成了一个球。
楚楚可怜地看向明德帝,想要勾起他的保护欲。
哪知看过去,她心心念念的明德帝正对江在御嘘寒问暖,一个眼风都没往她这边扫。
开口让搜身,本就委屈了老五夫妻,现在老五媳妇想出气就出吧。
四品美人后宫多的是,在他心里的分量远远比不上亲儿子。
林美人眼中的光灭了。
众妃看皇帝眼色行事,他不开口,没人出声解救林美人。
苏隐月掐着林美人腮帮子,伤口受力,血痂破裂,鲜血又一次流了出来。
“林美人,你听好了,我不是供你取乐的物件,更不是你能够泼脏水的人!”
“呜呜呜”
“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美人泪流满面,眼泪一碰到伤口,就疼得她直抽气。
心态被苏隐月彻底搞崩,再也不敢反抗。
倒是皇后见林美人哭得实在凄惨,便给了盈竹一个眼神,让她去分开她俩。
盈竹在苏隐月手上没少挨打,可皇后有令,不敢不听。
只能哆哆嗦嗦靠近,嘴巴张了又闭,硬是没勇气开口。
“说,你同伙都有谁?害我有何目的?”
“呜呜呜”
林美人捂脸痛哭。
“不说?”
“你不会以为我不记得那个给我送木匣的宫女长什么样子吧?”
苏隐月诚实道:“我之所以不说,就是想多打你一会儿。”
林美人哭声一顿。
很快,又接着哭。
身侧投下一道阴影,苏隐月抬眸,对得上就是惊
恐到嘴唇直抖的盈竹。
她勾唇一笑,“你来说说,谁让你害我的?”
盈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别打奴婢,是皇后娘娘让奴婢来劝和的”
苏隐月,“”
她发现宫里的人嘴是真的硬。
换成朱氏、苏沁凝挨了她的毒打,早把谋划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反观林美人、盈竹认怂速度挺快,就是不承认害她。
问急了就哭。
苏隐月拍拍手,“我打累了,上纸笔吧,我把那个宫女画出来。”
皇后一听有机会找回玉猫,立刻让宫人送上纸笔。
刚把画递到明德帝手上。
那头怀恩便神色振奋,小跑入殿。
“皇上,奴才找到给御王妃送木盒的宫女了,叫夏草,也是尚衣局司衣。”
一挥拂尘,两个太监押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皇后探头一看,画像上的女子和眼前这个夏草长得一模一样。
怀恩嘚吧嘚吧,“奴才问了尚衣局其他司衣,今日上午夏草告假,中途却有人发现她并不在房中休息。”
“除此之外,奴才还在她枕头下发现一只玉镯和十两银子。”
说着,怀恩从怀里掏出玉镯和银子呈上。
看清玉镯那刻,皇后变了脸色。
那是她赐给盈竹的玉镯。
所以,盈竹真的骗了她?
皇后神情恍惚,心底窜起一股邪火。
想也不想抓起茶盏就往盈竹头上砸去,“盈竹,你敢利用本宫!”
盈竹见事情败露,根本不敢躲避,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夏草本来还存有侥幸心理,一见皇后对贴身宫女动了手,吓得面如土色。
“皇后息怒,盈竹姑姑说皇后送给御王妃的见面礼落下了一件,让奴婢送过去,奴婢就去送了。”
夏草跪在地上“哐哐”磕头,“盈竹姑姑是皇后的大宫女,奴婢以为是皇后的吩咐,奴婢不敢不听啊。”
被贴身宫女背叛,皇后心痛得难以自持,“还有谁?盈竹,你告诉本宫,是谁指使的你?”
盈竹跪爬到皇后身前,懊悔不已,“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娘娘你饶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后年近五十,熟悉的人送走一个又一个,盈竹哀求的声音让她心软。
“你啊你啊,你让本宫说你什么好,好在御王妃没有大碍”
见皇后有放过盈竹的苗头,苏隐月打断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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