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李氏青年为了感谢陈宁卓的救命之恩,邀请他回了丹阳李氏住宅。
在听说陈宁卓筑基失败,气府受损后,青年便去求家族老祖出手。
丹王老祖被缠不过,也担心万一李氏欠下人情,后续或许需要付出更大代价偿还,便勉为其难出手,将那株鸡冠草搭配上一些辅材,炼制了一炉四品灵丹【玉泉丹】。
运气不错,成丹三枚,他一颗没留,一股脑儿都给了陈宁卓。
从头至尾,陈宁卓连【丹王】前辈的面都没见到。
而且拿了丹药之后,李氏族人明显待他疏远冷淡了些,显然是偿还了人情之后不愿再有更多纠葛。
“孩儿这一年,分三次服用【玉泉丹】,筑基突破失败留下的后遗症已经全然消失。”
陈宁卓兴奋的说出了最后一句。
“好。”陈玄墨听得如此结果,也是精神一振。
数年前陈宁卓突破筑基失败,气府受损严重,这也是陈玄墨的心病。
诸如【玉泉丹】之类可治疗后遗症的丹药,他也不是没想过去弄,只是陈玄墨为了陈宁卓的筑基丹,已经消耗了太多人情和灵石库存。
至于筑基丹就更不用提了,那是受各宗门管控的五品灵丹。
而且那时候陈玄墨都快死了,影响力自然不如全盛时期。
因此,陈玄墨再想让陈宁卓加速疗伤,重新筑基已是力有不逮。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陈玄墨有挂在身。
要知道,玉泉丹可是四品灵丹,不仅原材料不易配齐,炼制难度也很高,通常只有涉足丹道的金丹上人才能炼制。
非但价格往往要在四百至六百灵石浮动,而且很难弄到手。
陈玄墨给出五缕紫气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太大把握,想不到竟真把宁卓的伤势问题解决了,当真是运气爆发,相当于抽中了紫卡。
禀报完陈宁卓的事情后。
陈宁泰又喜滋滋的和老爹汇报道:“父亲,咱们家的产业小雷火弹已经开始销售。”
“不过,其中发生了一次意外。那个卖给景运金芒剑的赛毒鸠,这两年一直缠着景运,说景运眼光毒辣远在他之上,非得认景运做大哥。”
“有一次景运不小心被他窥到了小雷火弹的生产,原本我是想将他先关押几年,免得泄露了咱们的机密,但是赛毒鸠却想主动承担起小雷火弹的外销,他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出卖‘景运大哥’。”
“考虑到此人常年跑各郡坊市,摊贩人脉众多。因此孩儿便打探了一下他过往的信誉,发现此人虽然擅长赌摊坑人,但谁要是真赌中了什么,也绝不赖账。”
“思虑一番,孩儿便做主让他试试。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找【灵药山庄】的杨老太要了些独门毒药,对此人略加控制,并派遣景鹏暗中跟随观察。”
“没想到,这赛毒鸠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接手小雷火弹的外销生意后,销量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目前此项目已经能覆盖住成本,预计明年就能盈利了。”
也难怪陈宁泰兴奋。
小雷火弹市场需求不小,未来极有可能成为陈氏的支柱产业之一。
“赛毒鸠,呵呵~”
陈玄墨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那家伙表面憨憨,可实则贼机灵得很,惯会投机,他多半是看出景运气运不凡,未来或成大器,想碰瓷抱大腿,倒也合情合理。
像这种人,一旦彼此利益勾连,对未来又有一定期许,反而比一般世家子弟靠谱。
因为他是真拎得清孰轻孰重,不会意气用事。
说完小雷火弹的事。
陈宁泰又禀报起了其他事:“因为有白氏在不断搅局拉扯,咱们家族今年族产的经营状况比起往年要差了一筹。”
“刨开小雷火弹不算,今年总收益折合为1473灵石,向宗门纳贡和送礼折合为442灵石,家族自身消耗折合531枚灵石,其余杂项开支93灵石,结余折合407灵石,并无大型支出。”
“总计1473灵?结余折合407灵?”陈玄墨微皱眉头,果然比往年要少不少。
这还是在保住了坊市一部分利益的情况下。
至于向宗门纳贡,那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陈玄墨能在沧夷卫立族开枝散叶,背后若没宗门支持,早就被人联手驱逐走了。
况且,沧夷陈氏作为直属宗门的筑基家族,也有权力向治下小家族、小势力收贡,这方面陈氏每年约能收到折合三百左右的灵石,已包含在总收益中了。
不过,即便如此,一个筑基家族的年结余折合下来能达到四五百灵石,已算是不错了。
长期累计下,便是一笔巨款。
不过这也是仗着陈玄墨能打,以及家族总人数较少,才能有如此结余。
那些老牌筑基家族里面,因为族人数量太多,但产业规模却未扩大,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多了去。
老牌家族河东高氏为何愿意与沧夷陈氏联姻?
还不是因为他们没落了,太穷了,而陈氏出的聘礼又多。
闲话不提。
陈玄墨在听完汇报后,陷入了思考之中。
家族如今面临的诸多麻烦,归根到底还是实力不足引起的,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帮助宁卓突破筑基期。
而想要突破筑基,他们就得给陈宁卓弄一枚筑基丹。
但弄筑基丹可不容易,他并不觉得靠如今这区区十多缕紫气能解决。
况且,这一次陈宁卓冲击筑基期时,他必然需要为他加持紫色印记。
而且一缕紫气形成的紫色印记,拿来冲击筑基期多半是不够的。
总不至于炼气初期突破至中期,消耗一缕紫气能保驾护航,到了炼气期巅峰冲筑基,也只需消耗一缕紫气吧?
陈玄墨想想这个设定都不合理。
他算来算去,觉得现在最合理的战略方针只有一個——继续憋紫气!
憋个两三年,或许就能开始尝试搞筑基丹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让子孙们平常多拜拜他会有更多紫气收入。
但事实上,一年下来不可能没有子嗣去祠堂拜他,结果紫气增长依旧缓慢。
显然,紫气多半需要一年时间积累,只有在祭祀时才会被吸收。
唯一让陈玄墨略有些担心的是,白信荣那老贼不是个善茬,就怕他偷偷摸摸搞点什么动静。
不过,这一次陈玄墨没有消耗紫气去托梦。
足足一缕紫气,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毕竟上一次托梦的时候,该交代的事情就都交代清楚了,现在家族方针是以收缩防线,苟住发育为主,前期吃点亏就吃点亏,后期一次性找补回来。
以陈宁泰的性格,是断然不可能违背父亲命令,随意去浪的。
略作思量后。
陈玄墨也没浪费已经消耗掉的紫气,在青玉崖游荡了一天,探望了一下各个子子孙孙们后,才在午夜来临前毅然决然的再次进入了沉睡状态。
此次苏醒,总计消耗一丝紫气。
时间飞速流逝。
又是一年后。
陈玄墨再次从陈宁泰絮絮叨叨的祭文中醒来。
等了片刻,紫气吸收完毕。
细数下,这一次收获94丝紫气,算是在缓慢增长中。
总紫气的数量,已经达到了足足208丝。
这让陈玄墨感觉到了财富积累般的快感,安全感暴增了一大截。
但这一次,他没有从转运珠中脱离出来,本着省一丝是一丝的心态。
祭祀完,又听完两个儿子絮絮叨叨。
发现这一年苟战术执行的还不错,虽然有各种小憋屈,但大局勉强稳得住。
他毫不犹豫的再次进入沉睡。
等下一次再醒来,紫气应当是憋到三百丝左右了。
应该够给陈宁卓弄筑基丹,并给他护法冲关了。
届时,陈氏一门双筑基,大局才算稳当。
***
时间,不知不觉仅过去了半年。
临海卫。
澜山别院。
澜山不高,却风景秀丽,生机勃发,山中物产也颇为丰富。
这是澜山谷内,有一条小型土系灵脉之缘故。
夜间。
整个澜山别院都笼罩在了朦胧夜色之中,唯有廊下悬挂的灯笼散发着柔光,驱散了几许夜色。
别院后方,一座雕梁画栋的精致屋舍内有暖黄的灯光流泻而出。
屋舍内,灯火摇曳,有两人正在对坐饮茶。
其中一位是身穿白袍的老者。
他头发花白、脸庞枯瘦,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此人,正是临海白氏老祖——白信荣,一个后半辈子被陈玄墨反复压制的男人。
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外表为中年模样的男子。
他身穿【无恨山】宗门执事的乌青色长袍制服,端着茶盏小口轻抿,神色间略带忧愁:“爷爷,这三年多来,咱们以各种方式不断骚扰挑衅陈氏,陈氏却始终不为所动,哪怕是吃亏受辱,也依旧一副要龟缩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总感觉他们想憋点什么后招,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会凭生变故。不如我去做一波大的,逼陈氏乱阵脚。”
此人叫白正青,乃是临海白氏的第二老祖,早已经晋升为无恨山的宗门执事了。
比起他,对面的白信荣就淡定多了。
他平静的喝着茶,语气淡然:“咱们在无恨山和云阳宗的主持下,与沧夷陈氏是签了停战协议的,若是主动违背将事情闹大,怕是会让宗门‘恩主’不悦。”
“难道,咱们就被陈氏这么继续拖下去么?”白正青有些急了,“要不,我回宗门一趟,求见恩主。”
“正青,你要沉得住气。”白信荣淡然道,“我被陈玄墨欺压了那么久,儿子都死在了他手中。我都能熬到现在,熬到他死了!你着什么急?”
白正青见爷爷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脸色一喜道:“爷爷,您难道早有定计了?”
他话音刚落。
屋舍之外,便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怪笑声。
“桀桀桀,信荣老鬼,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死气,你这怕是没多少年好活了吧?”
“嘻嘻嘻,与其白白死了,还不如将神魂送给我们兄弟,好让招魂幡中添一员主将。”
怪笑声中,灯光照射的窗户上,出现了重重鬼影,森然诡谲,仿若群魔乱舞一般。
白正青脸色厉变:“皮山双鬼?!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临海白氏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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