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如玉的面颊上,挂满了一层晶莹的汗珠儿,努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却疼痛得郑若笙,微微的蹙起了黛眉。
那股来自咽部的炙热疼痛,使得她不安的移动了一下身体,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舔舐了一下干涸的双唇。
此时口中传来了一股苦涩,并夹杂着浓浓的药草气息。郑若笙更加的努力吞咽着,可那一股强烈的刺痛再次的袭来,令她的咳嗽更加的猛烈了。
&么会这样?药都喂不进去?”耳际传来了男子不满的质问声。
&下,郑小姐伤在咽喉,怕是,怕是内部肿起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不安的回答着。
恢复了知觉的郑若笙,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感觉到了来自喉部的疼痛,也感觉到了自己咽部的压迫感。
如果再这样的肿下去,自己怕是要窒息而亡了,郑若笙拖着柔软的身体,一双纤柔的藕臂支起身子,就要起来。
立在屋中,正在焦急踱着步的荣王,见到郑若笙醒来了,连忙向着身边的丫头吩咐道:“快去,服侍郑小姐。”
两个荣王府的丫头,是被荣王刚刚买来,专门服侍郑若笙的,一名唤瑶竹,一名唤沁风,以前都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此时听闻了荣王的吩咐,连忙行上前来,将郑若笙扶起,斜靠在了床头。
郑若笙这才微微的睁开了双眸,却在见到面前的两名丫头后,一双涣散无光的眸中,闪出了一抹惊色,转瞬即逝。
试探性的清了清喉咙,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随后轻抬眼帘,望向了一旁的荣王,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荣王见到了郑若笙那张,由于发热而越显得红艳柔媚的俏脸,带着大病独有的娇弱,一双似水朦胧的眼眸中,透着淡淡的无助,也透着丝丝疑惑的望着自己。顿时,使荣王那如同坚石般冷硬的心,却腾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的喉咙受了伤,不管多疼,都要努力的服药,那样才会好起来。”荣王移身至软榻前,淡淡的叮嘱着。
郑若笙微微的点了点头,伸出白皙玉手,接过了沁风递上前来的玉碗,轻轻的舀起一匙药汤放入口中,随即蹙紧了一双娥眉。片刻后,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玉碗递还给了身边的侍女沁风。
荣王见状后,有此不解的移身前来,低声询问着:“怎么?为何不服了?”
郑若笙抬起头来,望了一眼这屋中的众人,最后一双眼眸,对上了荣王那双带着疑惑的眸子。
荣王随即明白了郑若笙的用意,抬了抬手,让屋中的众人退了下去。
郑若笙努力的清了清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强烈的刺疼使得她不得不停止了尝试。最后无奈的用虚弱的气息说道:“那药,有问题。”
只见郑若笙红艳的樱唇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荣王有些急切的凑上前去,附耳倾听。
只觉得耳际一股炙热的气息撩过,使得荣王的心头出现了一股异样的悸动。伴随着这股气息,还夹杂着一阵道不出口的芬芳扑鼻而入。
荣王即刻抽回身去,坐在了床前的绣墩儿上,稳了稳心头的缭乱,沉寂了许久说道:“我知道了。”
如果再继续服用此药,过不了几日,郑若笙的咽喉便会更加的肿大,到最后,会因为压迫气管,最终窒息而亡。
默不作声的坐在床前,荣王那张玉面上的颜色,却也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郑若笙抬头望了一眼那面色铁青的荣王,心头已然明白,荣王定然是有所推测了,随后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儿。
&药先不要喝了,我会从府外再请医师前来的。”沉寂了半晌后,荣王抬起一张冷硬的面容,嘱托着郑若笙。
待荣王离去后,郑若笙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将桌上的红梅茶盏丢在了地上,瞬间碎成了一片,郑若笙则倚靠在床头,等待着门外的人进入。
只一会儿的功夫,雕花木门就被推开了,刚刚被荣王买进府来的两个丫鬟,满脸急切的来到了屋中,却见到了一脸笑意的郑若笙,正一派悠然的靠在床头,打量着她们两人。
&姐,你可真坏,吓死奴婢了。”化名为瑶竹的楚凌阁侍女绿意,听到了郑若笙房中的声响,以为郑若笙出了事,瞬时的,被骇出了一身的冷汗。没成想这郑小姐,却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笑脸盈盈的看着她与红妆的慌乱无措。
郑若笙连忙招着手,让绿意与红妆行上前来,伸出一双发烫的白皙玉手,握上了这二人有些微凉的手背,眼眸中也泛出了点点泪花。
见到了郑若笙那泛着朦胧,却又带着喜悦的眸子,红妆的心头也蒙上了一层苦涩,在郑若笙的耳际,低声道了句:“是六王爷派我们来的。”
郑若笙勾了勾柔媚的唇角儿,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股如同暖流般的柔情,瞬时间浸满了她的心田。而那股令人难以喘息的离愁,却更加的强烈起来,一阵阵的,将她的心袭得楚楚的疼。
&姐,你的病?”绿意有些担忧的望着郑若笙,才几个月不见,小姐却病成了这幅模样了,绿意的一双明亮眼眸中,也升起了浓浓的忧色。
郑若笙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自己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定然不会有事的,只是暂时的受些苦罢了。
久别重逢的主仆三人,沉默的望着对方,虽然不能进行太多的交流,可亲切柔暖的氛围,却充盈着整个房间.......
一身水蓝色龙纹团云绣常服加身,腰间束以金丝滚边儿大带,漆黑明亮的三千青丝,被一只龙纹金冠高高束起。周身透着雍容华贵、清冷孤傲的荣王岳承欢,来到了紫香阁。
这紫香阁所居住的主人,便是荣王府的女主人,荣王的王妃,那琼州海军都督的女儿,杨婉月。
见到了那周身清冷的荣王,进入了阁中,正在与林嬷嬷下着棋的杨婉月,连忙直起了身,行上前来盈盈一拜,柔声说道:“参见殿下。”
杨婉月出生于武官之家,从小习得周身的武艺,身姿挺拔健朗,行动矫捷轻快。而对于这宫廷礼仪,从小学习的并不多。这段时日,正在这位林嬷嬷的教习之下,学习琴棋书画与宫廷礼仪呢!
荣王本就心中隐忍着怒意,却又见到面前的女子,别扭异常的向自己福身行礼,动作僵直拙笨,毫无美感,顿时心头的嫌恶更加的强烈了几分。
眼神出闪过一丝的不耐烦,抬了抬手,冷冷地说道:“起身吧。”便兀自的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林嬷嬷连忙行上前来,为荣王斟上了一杯香茶,柔声问道:“殿下今日,是怎么了?”
荣王轻酌了一口杯中茶,将茶盏放置在一旁的木几上,抬起头来对上了林嬷嬷的双眸,问道:“是你们对郑小姐下的手?”
听闻到荣王怒气冲冲的前来兴师问罪,杨婉月的心头,控制不住的疾跳了几下,却不成言,立在一旁等待着林嬷嬷回答。
林嬷嬷轻柔一笑,随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没想到殿下这么快就发现了,真是进步了不少呢!”
荣王早有猜测,能够指使太医对郑若笙药中动手脚的,除了这荣王妃,不做他想。而那药方之中,本也不是加入了什么毒药,只是多了几味不适宜的草药,使郑若笙的病情迅速的恶化而己。
若不是郑若笙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医师,一入口便尝出了那药中的端倪,换做了旁人,定然会中了这二人的诡计的。
见到了林嬷嬷脸上挂满的嘲讽,荣王轻哼一声,说道:“林嬷嬷,本王规劝您,不要多管闲事才好。”
听到了荣王的一番话,林嬷嬷一张白皙的面颊上,即刻蒙上了一层寒霜,冷冷的说道:“多管闲事?哼!只要是牵扯到岳布尘的事情,就不是闲事!”
&么?那岳布尘至今还没抓到,殿下倒是护起了他的女人了?”林嬷嬷斜睇着端坐在正位上的荣王,言语中满是嘲讽。
荣王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顿在了几上,愤然说道:“哼,别忘了你的身份!”
林嬷嬷听闻后,凄苦的扯动着唇角儿,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是呀,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身份,因为忘不掉,所以,才更加的恨。”
&殿下您呢?如今大事还未成,您可不要忘记了初衷才好。”
听闻了这林嬷嬷提起了初衷,荣王这才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面前这位林嬷嬷,冷冷的说道:“她不是岳布尘的女人。”
林嬷嬷轻哼了一声,愤然说道:“哼,我不管她是与不是,只要与那岳布尘走得近的,就该死。还有那灵蛇宫的,全部都该死。”说到了最后,林嬷嬷竟然将口中的贝齿,紧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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