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诺心口噗噗噗的乱跳,她忙朝着里屋走去。
徐敏跟在她的身后,连连呼唤让她别进去,可她似是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一脚迈了进去。
里屋除了刚进来的江舒主仆以外,只有一个婢女、一个婆子,二人围在床榻旁哭的泪眼滂沱。
没有一个张家人在场。
严诺疾步走到床榻前,瞧着已经被白布盖起来的方玉,轻声道:
“我的家乡有个习俗,与亡人道别时要握手而别,如此才能超度亡人的灵魂。”
“今日我要用家乡的习俗与方娘子道别,为方娘子超度灵魂,祝方娘子早登极乐。”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所有人齐齐望向严诺。
严诺俯下身,轻轻撩开白布的一角,伸手托起了方玉的一只手,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
在场众人霎时瞠目结舌,只目瞪口呆的望着严诺握完了一只手,又握起了另外一只手。
严诺审视半晌后,将白布整整齐齐的盖好,只冷冷的看向床边那两位奴仆,问道:
“瞧着你们与方娘子应当是情谊深厚的主仆,事发之时,你们去了哪里?”
两人毫不犹豫的异口同声道:
“我们被安排去招待宾客了。”
多么整齐的回答,多么理直气壮的说辞。
严诺缓缓呼出一口气,脸上依旧是刚才的风平浪静,可她的心里,早已无数巨浪翻涌咆哮起来。
这世上最令人寒心的事,莫过于贴身信任之人的背叛。
严诺未置一语,只对着江舒道了别,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徐敏没敢进屋,只在院子里等着严诺。
见严诺一脸寒浸浸的从屋里走出来,只以为她是被吓着了,忙走到严诺身边八卦道:
“叫你别去,你非要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吓着了吧?”
“你如此执着的要进去看方玉,是不是与方玉有什么渊源?”
严诺的目光往徐敏那张看热闹的脸上一扫,抬起手,就往徐敏的脸颊上摸了两下,冷着声调道:
“我进去不仅看到了方玉的亡体,还握着方玉的手与她告别了半晌。”
“刚刚摸你脸颊的这只手上,还沾着方玉亡体的凉气,你可感受到了?”
徐敏“啊”的一声炸了毛。
拿着帕子就使劲擦自己的脸颊,一脑门儿的火焰烧的几丈高:
“你个毒妇!挨千刀的!你早晚会遇到克星克死你!”
徐敏口中不停的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手里仍旧拿着帕子,反复不停的擦拭自己的脸颊,没擦两下一张小脸就被揉红了。
严诺没有理睬徐敏在她耳边聒噪,一边朝着府外走,一边满脑子思潮起伏。
从种种迹象推测,方玉不是自尽的,是被人谋杀的。
凳面的脚印,是被人刻意印上去的。
印脚印的人没有考虑到蹬踏凳面时,脚掌会用力,脚印会有移动,受力的位置颜色会更深一些。
重要的是,方玉的手指尖有明显的摩擦伤。
她被人勒住时,一定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去抓过勒住脖子的东西。
所以这件事她到底要不要揭发?
这件事里,是不是还有更阴暗的秘密?
这件事的背后,是不是还牵扯着更多的人?
倘若她揭发了此事,能否全身而退?
思绪百转千回间,远处迎面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仍旧是一身软甲,腰间挂着一柄玄铁剑,右手搭在剑柄上,威风凛凛的径直朝她大步而来。
严诺嘴角一勾,对着身边的徐敏道:
“这就是你一直要和我待在一起的原因吧?”
“他来了,你快点过去吧。”
徐敏粘着严诺的目的,确实有点守株待兔等晏修的意思。
一方面想证实一下,晏修到底会不会来找寻严诺。
另外一方面,她想当面问问晏修,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可当她远远瞧见软甲都未卸下、疾步如飞奔来的晏修时,她恍然间就明白了。
不喜欢她的话不用当面讲,行动里就能明显的看出来。
现下的晏修,应当只想立刻飞到那个毒妇的身边吧。
徐敏脚下步调一滞,立住不动了,傲娇道:
“方玉的下场我刚刚才领教了一番,可没有这么快就忘了。”
“我要回安国公府了,毒妇,你刚刚摸我的那两下我可记着呢,我可不会轻易就饶了你。”
话音一落,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就转身走了。
严诺侧目瞧着她一副骄傲神气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觉着好笑。
一个尽会作妖的小丫头片子。
一转头,晏修竟然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开口便是满满的关切:
“我听说张右相的大儿媳今日自尽了,没有吓着你吧?”
“这右相府里太晦气了,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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