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看着二爷冷然的面色,提着的心肝更抖了。按她之前预想过的最好的情况,就是直接留下这盒子转身走人。二爷这么忙碌,之后应该无暇理会盒子里的东西,那样她就成功的蒙混过关。
可谁想到,她人走不了,盒子还要现在打开。这真是她预想中的最坏的情况了。
现在满脑门官司的云莺,显然没想到,还有更坏的情况发生。
盒子打开,陈宴洲看着里边素净的衣衫。因为针脚都掩藏在里边,倒是一时间看不出这衣衫的好坏。
不够这丫鬟投机取巧却是真的。
说好的一身衣衫,结果到手却只有一件外衫,呵,这小心思得用箩筐才装得下。
陈宴洲:“衣裳拿起来我看看。”
云莺又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衣裳被拎起,好了,直接露馅了。
先不说别的地方,就盘扣就挽的乱七八糟;再说那领口,针孔更是粗大的露出好大一条缝。再看别的缝合的地方,呵,这真就是简单的缝合,陈宴洲这个世家贵公子总算是开了眼了。
他睁眼再闭眼,闭眼又睁眼,眼前的衣裳还是那副死样子,陈宴洲都气笑了。
云莺:“二爷您别笑,你笑起来我害怕。”
“你还知道怕?我看你这胆子大的,你恨不能上天。”
“那不能,即便给我登天梯,我也上不去。太远了,爬到半路我就摔下来了。”
“还敢顶嘴?”
云莺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陈宴洲忍了又忍,那口气终于咽了下去。他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说道:“拿过来,我试试。”
云莺想说,“还是别试了吧,看起来就挺伤眼的,试起来,那怕不得伤身?”
但她的话还没出口,二爷已经转过身,顾自脱了身上那件带着精美绣纹的宝蓝色圆领直缀。
他只着一身中衣转了过来,伸开手臂等云莺服侍。
云莺无奈,也只能举起了手中的衣裳,往二爷身上穿。
可才第一步,就出了岔子。
到没有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这样的硬性问题,可和这问题也差不了多少。
那就是,腋下的位置有些紧绷了,衣衫牢牢的箍着二爷的三角肌,看起来非常不成体统。
云莺想将二爷的胳膊完全塞进衣袖里,她着急之下,就手动握住了二爷的胳膊。可才一上手,她就发现,二爷看着清瘦,可身上却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这肌肉轻薄,却强韧有力,绷起时差点将衣衫撑破。
云莺忍不住用手捏了两下,可才刚有动作,便听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手中的胳膊也被人抽走了。
二爷紧蹙着眉头问,“你做什么?”
云莺:“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昏了脑袋,竟敢摸二爷的肌肉。不仅摸了,她还掐了,她可真不知道死活啊。
可要告诉二爷,她刚才此举,单纯只是想将二爷的胳膊塞进袖笼里,不知道二爷的怒气是会更小一些,还是更大一些。
云莺一脸无辜的站在原地,陈宴洲看了看紧绷的衣袖,再看看云莺透着心虚的一双明眸,哪里还猜不到她的心思。
他忍不住再次冷笑出声,硬邦邦的质问云莺,“这就是你赔罪的衣衫?你是事前没问丁姑姑要尺寸么?”
“要了的。”回答这个问题的云莺底气很足,可是,按照尺寸又怎么会做出这么不合身的衣衫,这她却解释不清了。最后只能归咎于,“这布料不会缩水了吧?”
陈宴洲这次真被云莺气的冷笑起来,他许是真没见过,手蠢的跟脚有的一比的女人,当下就指着云莺,点了两下,才吐出一句话,“我听你狡辩。”
二爷快被气疯了,抓着身上穿到一半的衣衫要扯下来。可才刚动手,就传来“刺啦”一声锐响。
伴随着这响声,云莺瞪大了眸子,整个人死了一样安静。而二爷更是不敢置信的,垂首看着在他手里肢解成几片的布料
二爷浓眉皱的死死的,俊朗的面孔上咬肌隐隐抽动。他嘴唇抿的死紧,英挺的脊背透着几分僵硬。
二爷目光犀利的看着云莺,似是想活剐了她。
这到底是什么破烂玩意儿!!
二爷他真是长见识了!
她还委屈上了。
她委屈什么?
说是给他做一身衣衫,结果投机取巧,只送来一件平平无奇的外衫。
说平平无奇都是糟蹋这四个字,这衣衫,这外衫丢给乞丐,乞丐都懒得穿!
今天县衙后院内,有一个高居榜首的热门话题。那就是:云莺把衣衫送到二爷手里了么?
答案谁也说不清。
毕竟明眼人都看见,云莺带着丫鬟是进了二爷处置公事的院子的,甚至还在院子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足以证明,云莺今天是见到了二爷的,甚至还在二爷跟前刷了很长时间的存在感。
但既然见到了二爷,为何却又将衣衫抱了回来?是二爷嫌弃那衣衫做工不精致,给退回来了么?
兴许这是唯一能让人觉得慰藉的点了。
可又一想到,二爷对后院其余三人都不假辞色,却屡屡为云莺破例,秋宁三人心里就恼的揪烂了帕子。
木槿抽搭搭的瞪着云莺:“我长得也没比你差到哪里去,二爷凭什么不见我,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秋宁则含酸带噎的说:“长得好有什么用,那针线女工拿不出手,想讨好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
瑞珠倒还算“贴心”,“都别说云莺妹妹了,云莺妹妹此时心里怕是也不好受。”
这个不好受具体是指,云莺从前院出来时,一脸受了打击的崩溃模样。她心神恍惚的走在路上,一脸失魂落魄,若非穗儿拉的及时,她都撞到树上去了。
所以,别看云莺今天见到了二爷,但肯定也没在二爷哪里落着好。
具体为什么没落着好,问题指定出在那一堆破衣烂衫上。
瑞珠的眼神隐晦的扫了一眼,那件破损的不成样子的男子外衫,眸光深了深,手中的帕子却捏的更紧了。
三个人在云莺这儿呆了一会儿,便都离开了。
云莺沉默的坐着,此时脑子里控制不住回忆起在书房中的一帧帧画面。尤其二爷最后指着她,让她好生等着的犀利模样,真是想一想就让人心肝发抖。一笔阁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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