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禅意无法飞行,整个修士大军中只有她一个人不会飞。所以她被宋廉抓着手臂放在了身后,将她载在自己的飞剑上。这是她第一次站在天空,随着万人修士大军一起翱翔!此刻仿佛内心的某个地方被深深的触动,她注视着大军最前方的几个元婴修士,注视着一个个或年长或年少的普通修士,也注视着就在自己身前带着自己御剑而飞的宋廉,她知道这一生都忘不了这一幕。今日,她愿为这些人的同一个信仰而战,东武国,她以前从来都不曾爱过的,国!
东武国的修士大军飞驰而去,宣武城内外的凡人仰望天空鸦雀无声。凡人也是人,他们其实比那些修士更爱自己的国家,因为他们的生命短暂,一辈又一辈的先人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入土。
这些凡人看罢多时,便各自默默回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他们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为一些根本不认识的修真者祈祷,也从来不认为那些人需要他们这样做,可现在他们虔诚的为这些他们心目中的英雄祝福、送行!
宣武郡与岭山郡交界,崂山关。
崂山关地处平原与荒原分界处,关隘以西是岭山郡地界,土地相对贫瘠,以东是宣武郡地界,自然环境条件要相对好很多。关卡的南北两个方向则是连绵的山脉,北面的天狼山脉阻隔了荒河郡,南面的乌蒙山脉蜿蜒转向西南,五百里之外便是高山郡。
崂山关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像是一个口袋的袋口,一旦被突破,东武国腹地将再无险可守。这座关隘的城墙是用无数青石砌成,宽十二丈,高十二丈,长二十里,为东武国第一雄关,它的规模远比边境关隘要大得多也坚固得多。
此时崂山关战场上,高阳国几十万大军列阵关前,数不清的修士密密麻麻的飞在半空中,术法、法器更是漫天飞舞!崂山关城楼两侧的城墙已是战场的核心要地,经过多日血战,东武国守军已经明显快要撑不住了。
守城战一旦打到了城墙争夺战,那么离失守也就没多远了,因为守军已经没有退路。一般情况下的攻城战守城方都是城外拒敌,进可攻退可守,而攻城方却要时刻打起精神对敌,以免随时可能出现被夜袭或包抄的糟糕情况。
“呜!呜!呜!”
连续三声号角响起,高阳国军阵的前军又有一大批士兵冲了上来。
“高阳必胜!杀啊!”
骑在黑色战马上的军官指挥着一拥而上的高阳士兵往城墙上攀爬。
“不要推云梯!你们推不动!守住那条云梯的垛口!”
城墙上一名东武军官对身边不远处的几名士兵大喊。
又长又重的云梯是无法依靠几个凡人士兵徒手就能撼动的,必须等专门负责推倒云梯的小队赶过来,在此之前他们必须死守!
“杀!”
军官一声大喝,带着身边的士兵与顺着云梯爬上来的高阳兵厮杀在一起。
“保护拿长木的队伍!”
军官浑身浴血,手里的朴刀上还嘀嗒着敌人的鲜血,黑乎乎的脸上除了一对明亮的双眼,就只剩下满口白牙能够看得清了。
专门对付云梯的小队终于到了。
城墙垛口附近的东武士兵齐齐大喊一声,奋力将登上城墙的高阳兵拖住给战友争取时间。抬着长木杆的小队快速来到垛口前,专门负责小队安全的两个精兵手持盾牌和朴刀将冲过来的高阳士兵斩杀。长木杆是专门用来对付云梯的简易工具,它的前端有几个麻绳套子,将绳子套住云梯的一条梯脚,然后几个士兵再借助城墙的垛口齐力一撬,在杠杆作用下云梯就会侧翻。
掀翻了云梯后小队立刻去支援别的垛口去了。稍微能够缓一会的军官和士兵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支援临近的战友,剩下的几人等待着高阳军下一个云梯的到来!
他们在这么惨烈的城墙争夺战战场上坚持三天了,他们没有什么怨言,因为他们头顶半空中比这惨烈得多的战斗也在持续。
崂山关城墙上空的战斗一直与地面战场保持着同步,双方始终在高强度交战,空中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修士的尸体摔下。
这种以千人为计量单位的修士对轰,主要还是依靠人数和整体战斗力,一个修士再强大也扛不住铺天盖地的打击,一个金丹后期修士可能瞬间就被几十甚至上百的筑基期给打成飞灰。
“战丁顶上!战丙后撤!”
一名东武国元婴修士在战线偏后的位置发号施令。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修士千人队便从崂山关中腾空而起,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一线,瞬间的火力加大短暂压制住了高阳国方面,编制在战丙的一众修士立即后撤头也不回的赶往崂山关内城,他们需要赶快疗伤和补充灵力。
此时崂山关城楼内侧的一个角落处,一小伙军士正在繁忙着,这里就是崂山关守军的前线指挥所。
他们选择的这个地点即离着城墙非常近,又用城楼遮挡住了高空的视线,敌军发现不了这里,而这里却能够看得清局势。
“对付云梯的队伍要协调调动,控制好敌军上城墙的节奏,不要太慢也不要太快!太快了敌人会派修士过来助阵,不能让城墙上的战斗升级!”
为首的将领是个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身材并不魁梧,但整个人都透出军人如铁般的气质。
“尚将军,已经快十天了,后方还没有消息吗?”
一位副将有些担忧的问到。
尚云逸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腰间的佩剑,悠悠的说到。
“…该来的时候,会来的!”
崂山关之战第十一天,东武国都城上京。
“崂山关传送玉简奏报,高阳军近日进攻强度激增,似有决战之意!速派援军!”
禁卫军大营的议事大厅里传出联络官的奏报声,随后一名联络官一路小跑离开了大厅,与他擦肩而过的是他的同僚,现在负责南方百越国方向的奏报传递。
自从上次皇宫被袭后,东武国最高军事决策机构就转移到禁军大营里来,皇宫被袭的事情还没有调查出结果,没人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昌武郡镇守使奏报,百越国大军已至昌武城以南八十里,最迟三日将兵临城下,我部已完成收缩准备坚守昌武城,誓与城池共存亡!”
联络官汇报完转身离开,接着又一名联络官一路小跑进来奏报。
“陵武郡镇守使奏报,已与诸羽国先锋军交战,敌大军不日即到,预计总兵力十倍于我,我部将撤往陵武城坚守!”
“文庄郡郡守奏报,征粮已陆续送往昌武、陵武和宣武三城,奏请知会各部镇守使接应辎重队!”
一阵接一阵的奏报不停响起,议事大厅里的一众决策者们皱着眉头看着地图一言不发。
“南面和西南一旦大范围交锋,不出一月必败…”
头上扎着绷带的东武国上将军文肃叹息一声,他在上次皇宫遇袭的时候负了伤。
“上将军说得是,诸羽和百越国虽然整体实力不如咱们,但是以一国之力攻咱们一郡,我方必败啊!”
文臣里有人哀叹。
“是啊,一旦两郡失守,敌军就直逼京师了呀!”
又有文臣躁动。
“都闭嘴!”
一直低头不语的东武国太子李沐喝止了群臣的躁动,随后对正向他望过来的一人问到。
“李贺,你有什么看法?”
“三面迎敌必败,我们必须集中兵力先逼退一方,一来与敌以震慑,二来避免腹背受敌的窘境。”
临危受命的军机大臣李贺说到。
“你是说先打高阳?”
李沐眼睛一亮。
“对,先打高阳!”
李贺接着又说。
“高阳先前不急着进攻崂山关,是在等诸羽和百越两国,如今两国临近交兵,所以他们开始发力了。”
李贺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到。
“诸羽、百越两国一路攻打陵武,一路攻打昌武,势必都想先对方一步攻入京师,所以两位镇守使未必守得住半月。”
众人听罢一惊,若是两郡都守不住半月,京师现在就必须做好临战准备了!
李贺继续说到。
“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都会认为我方必定想要先稳住两郡战局,再议和,毕竟以一敌三绝无胜算!但我的想法是…陵武、昌武两郡守军各遣一部化整为零骚扰敌军后勤辎重和补给线,主力部队全部撤回京师路上的临关,在临关前同时面对诸羽、百越两国之敌!”
李贺的话音刚落,就有数人大声驳斥到。
“什么!我反对!太冒险了!”
“我也反对,简直是儿戏!”
“反对!一旦临关同时面对两国之敌,怎么能抵挡得住!”
太子李沐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李贺,继续说下去。”
李贺感激一笑,解释道。
“之所以这么做,是出于几种考量。其一,我军分守两郡和共守一关,感觉上是守两郡容易,其实恰恰相反。城池虽大,但敌军太多,轮番上阵我方孤军势必要频繁轮换,战斗力将急剧下降,况且凡是守城,防、备、运、警、镇都需要人手和精力来做,一支孤军难以为继必死无疑。”
“何为防、备、运、警和镇?”
李沐问。
“防、即防守,备、即预备队,运、即运输粮米军械,警、即警戒巡查内城防止偷袭,镇、即稳定军心民心。”
李贺继续说。
“若我军两郡之兵合军一处,敌方在总兵力上并没有变,但在防御力量上我方可以有更长的轮换周期,同时敌方的补给线也会拉长。我方再以化整为零的散兵不断骚扰敌后方补给线,敌军势必不能久战。”
李贺娓娓道来。
“其二,当下诸羽和百越尚未建寸功,必然急于求战,若将两郡让出去,一则可保住百姓免遭大范围杀戮,二则给了对方莫大的功勋,又可使其轻敌,此为骄兵之计。”
李贺才说到此处,便有人打断。
“此时敌军气势正盛,若趁机攻关,我等该如何应对?”
说话者却是上将军文肃。
“这正是我要说的其三,诸羽、百越并非一条心,两国互相提防之心早已入骨髓,两军若面临同一座死关,谁先上?谁会尽全力?这是国运之战,尽全力的一方必定元气大伤,后面的京师如何应对?与虎为伴不得不防啊不是吗?”
“若是两军达成共识,按先破关者分得大部分利益该如何?”
文肃又问。
“破了临关已然元气大伤,又如何能够保证对方兑现承诺呢?况且高阳人会遵守仅他们两方达成的这个共识吗?”
李贺回答道。
众人低头不语,都在思量李贺的方略的可行性。
“有其三,我军可守住临关起码一个月,期间北方各郡的援军全部在天狼山脉东侧集结,大军隐匿行踪,穿越天狼山脉火速增援崂山关,以崂山关和宣武郡守军为饵,以援军为奇兵,围杀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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