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修真家族的阴暗密室内,一名长脸中年修士站在其内,正急促地向一名眼窝深陷的化尘老者低语。
“什么?”老者猛地站起,深陷的眼窝放出幽光,紧紧地盯着中年修士:“韩胡子归顺了周红玉?”
“确实如此!”中年修士说道。
“完了!完了!原来还指望他能制衡周红玉。这下周红玉更是如虎添翼!”老者焦燥地来回走着。
“老祖,也许韩胡子只是献出了风宛山,他一个大修,怎会受一个化尘的摆布?”
“韩胡子为什么会跟着白天师你又不是不知道!周红玉杀了白天师,那下部功法必然会落到周红玉的手中,白天师能用此功法控制韩胡子,周红玉就不能吗?”老者有些不耐烦。
他停下:“老二还是没见到周红玉?”
中年修士摇头。
“看来是老二的份量不够啊,这样,你告诉李家王家,就说我要亲自去皇城拜见周红玉,现在就去!”老者说道。
中年修士一礼后离开。
“大岭之西是回不去了,这好不容易才为家族找到的落脚之地希望周红玉不会斩尽杀绝”老者长叹。
“如此奇女子,为什么要重新回到东海三国这样偏僻的地方呢?”老者不解
大船上,听完持银色纸扇的青衣书生讲完的故事后,陆宁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蓝衣中年的胸襟确实让人佩服,而书生的故事则是更让人深思。
如果红仙子不问,又或是蓝衣中年不愿意与人们分享,那么人们一定会认为蓝衣中年标船求剑的作法十分可笑。
要是这样,一段令人拍案叫绝的故事就很可能会埋没与此。
陆宁认为,蓝衣中年并不是立即想到后来所解释的那些话,一定是蓝衣中年突然产生的感悟,才有了那番惊人之语。
而青衣书生讲的故事,更是告诉人们,深奥的道理有时就藏在平凡之中,这要看自己能不能体会出来。
‘大道隐于世间’,对于这句话,包括陆宁自己在内的许多人,都是听说过或有不同程度的认可,但是在某人说出这句话,或是自己想到之时,都有些苍白。
蓝衣中年的感悟,加上青衣书生的故事,二者结合,让‘大道隐于世间’这句话听起来有如雷贯耳般的震撼!催人深思!
感叹一声后,陆宁看到,红仙子好像也在思考中。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红仙子平时接触这类事情的机会很少,对于一些道理想的也不是很多,相信红仙子这次所得一定很大。
然而,在他看向红仙子时,红仙子也看向了他,她轻声说道:“陆宁,你看,那个蓝衣壮士说的多好啊,可那个故事中的布衣人就不好了!怎么可以这样欺骗呢?人们还因为他欺骗成功而嬉笑,那个子公还一本正经地说它们贱,都不好吧?”
“这个”陆宁一时语塞。
红仙子是个清纯之人,她看事物的目光也是清纯的。
青衣书生讲的故事,肯定是先贤编造出来的,用以批驳人世间某些的愚昧,促人惊醒。
然而,在红仙子清纯的目光下,这个故事中布衣人本身是不诚实甚至带有恶意,充满了人的自以为是和高高在上。
那么,这样先入为主的故事,以及源于这个故事的任何高论,真的能让人得到醍醐灌顶般的启迪吗?
“云红看的没错!”
想到这里,再一回味,他感觉刚才雷贯耳般的震撼感觉已经消失了一些,他微惊。
“和别人不同,云红没有迷恋于故事中反映出的所谓的道和理,却一眼看出故事本身的瑕点所在,至于得出的高论,在云红清纯的目光下不过是自娱自乐的闹戏而已。”
“可是,为什么自己在听完蓝衣中年所讲,以及青衣书生的故事后,还认为二者的结合催人深思呢?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云红口中‘嬉笑’于成功欺骗的‘人们’中的一员,没有一点反悟之意!”
眉头皱起:“自己是不是一定缺乏了什么,才会很是自然地顺着别人的视线看下去,并沉醉于那些高论之中。但是那位子公的言论本身,听起来确有很深的道理!不对!这里必然是存在着某种不同的‘境’!只是自己没有看出!”
他忽然想到大师姐的一段讲述,就是在彩云秘境内,那位神曾说过‘齐物我者可齐天地’这句话,“难道是”
“陆宁,你怎么不回答啊!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等了一会儿,见陆宁满脸困惑地看着自己,红仙子问道。
“唔”陆宁晃了一下头,不再想那位子公所说的是对还是错,决定待以后再思之,而神的境界又太过飘渺,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同时,他也不想现在就和红仙子议论这件事儿,自己很可能没有红仙子看的透,更不好说出什么干扰她所思所想的话来。
“云红”陆宁刚要说话时,他和红仙子都突然抬头向天上望去,只见一道流光从他们上方数百丈处飞过,从速度看,应是只四阶顶级飞舟在极速飞行。
陆宁示意红仙子不要放出神识,这附近虽然没有修真势力,但有修士路过,并不奇怪,万一放出神识,引来误会就有可能产生麻烦。
他并不怕,但却不想因此影响到二人游玩的心情。
“云红,我们喝一杯,大路朝天,各走一方,有修士路过,实属正常。”看到红仙子略有紧张,陆宁说道。
“嗯!”红仙子点了点头,拿起酒杯。
由于飞舟飞得较高,飞行的声音除陆宁和红仙子外,没人听到,所以也没人抬头去看,自然没有引起好奇和惊慌。
船上又变的热闹了起来,人们说笑着,欣赏着两岸的美景。
那名小男孩被他的爷爷抱着,无法下来跑闹,蓝衣中年在喝着酒,而那三名书生,则是大讲着沿途流传下来的奇闻异事。
期间,陆宁和红仙子又先后看到两波流光飞过,二人都没有在意。
直到天黑了下来,陆宁和红仙子才进入客舱之中
劲涛大岭吴戈的洞府内,他的四个弟子站立在吴戈的身前,把他们在彩云国的经历详详细细地说出。
“红玉就没有和你们说起过,她和她的那三个师弟是怎么杀死的白天师?”听完后吴戈问道。
在杀死白天师的当日,刘守中就传回了消息,一直处在焦急中的吴戈听到大岭之人没有受到大的伤亡,他的四个弟子都完好无损后,心情大好。
在得知周红玉和她的三个师弟杀死了白天师时,他极为惊奇,虽然他猜想一定是周红玉他们有重宝,但好奇心却一直都在。
“没有!要进入法台时,常林三人都有些轻伤,但出来后,他们的伤并没有加重,我估计他们一定有可压制灵婴中期修士的宝物,不然在白天师控制的阵法内,有伤的他们又如何能杀得了白天师?周师妹他们有重宝并不奇怪。”刘守中回答道。
吴戈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当初红玉在这里说她有办法对付白天师,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我还以为有大能跟随,原来她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真的是很凶险啊。”
在刘守中他们未到之前,周红玉只和八名化尘散修在一起,而且有时还分开,如果白天师早一点动手,特别是周红玉孤身一人之时,就算她有重宝,面对灵婴中期大修,她一个人也未必有机会使出,那样周红玉就很危险了。
“周师妹智谋惊人,白天师的反应她早就料到,过程虽然凶险,结局却是注定的。当时,周师妹不让我们通过中间人传音通信,就是为了防止白天师生疑,从而产生变数。”刘守中说道。
由于彩云国皇城距大岭很远,在刘守中等人前往皇城时,吴戈让他们向彩云国中西部的一个地方传音,再由那个地方的人将消息传回大岭。
周红玉知道此事后,在临近拜天祭祖之日时,便不让刘守中他们向大岭传回消息,因为彩云国中部就很可能有白天师的人,周红玉担心被他发现,会引起他的警觉。
所以直到大战前,刘守中才向他的师父传回消息。
这一点和百丹谷一样。
郑勇、张石等人也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及时传回消息。
“周红玉确实智谋惊人!”吴戈点头:“几十年前,她成立铁盟,就以固丹修为杀死了三名化尘,这次更为惊人,杀的可是灵婴大修,了不起啊!”
停了一下,他又说道:“怀虚宗的弟子们你们也熟悉,他们现在的进步都很大,你们也要努力,争取在进入血煞秘地时有所表现。”
“是!师父!”刘守中等人回答道
在稍晚一点的时间后,亮如白昼的百丹谷掌门大殿内,郑勇、张石也在回复着黄掌门和各位长老的问话。
在听完郑勇、张石的回答后,黄掌门点了点头。
他说道:“红玉杀了白天师,收服了灵婴大修韩胡子,又下了安抚彩云国修真势力的法令,现在彩云国修士界可以说是处在她的统治之下,这对于今后整个东海三国修真界的安定,起了重大的作用。”
“事情倒是这样,但是,红玉她不在怀虚峰修炼,而是重回东海三国,不知这是为何?难道就是为了对付白天师,平定修士之乱,拯救彩云国的百姓吗?如果是这样,现在她为什么还不回去,又加强了修士营,还在当着什么大帅,这很重要吗?”祝飞问道。
“这是红玉她个人的问题,我们不好去说些什么。关于她扩充修士营,提出从我谷购买丹药的事情,我看这样,就以最低的价格卖给她所需丹药,各位长老怎么看?”黄掌门看向了各位长老。
“同意!”
“我也同意!”
长老们没人表示反对。
“好了,郑勇和张石都是刚回来,回洞府休息一下吧。”黄掌门挥挥手。
在郑勇、张石以及长老们退走后,黄掌门的眉头皱起:“红玉说东海之上的魔物很可能会给东海三国带来较大之灾,她平定彩云国是为抵抗大灾做的第一步准备?红玉她如此认真地对待‘魔土现万修埋’这句预言,它真的会出现吗?”
想到宗门灵脉现在增长到几乎可以提供灵婴修士修行之用,即让人高兴又让人感到不正常。
黄掌门一叹:“希望这是红玉的误判!”
周红玉现在已经是化尘期修士,和他是同一阶的,她的话,黄掌门不会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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