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第一场雪就要来了。
过往小宁县地界,即便是下雪,也不会太大,但仍然会给老百姓造成极大的困扰。
城里的人还好些,那些外围村庄的贫农,每年都有人因为冻饿而死.
庄墨陈说动了县令,二人牵头,集合了城中富户捐钱捐物,买了一批冬装冬被,打算送到乡里给有需要的人。
在他们眼里,不事生产,也没什么事业的谢怜当然算不上富户的行列。
但谢怜听闻此事后,还是让庄俨送过去纹银百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当时就让庄墨陈愣了片刻,感慨道。
“谢先生真是深藏不露。”
反正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谢怜的钱从何而来的,但总不可能是作奸犯科得来的,所以也没有细想,谢先生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但谢怜捐钱一事,却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折。
不知怎的,此事被小宁县城隍知道了,也取了纹银二百两,托梦给了庄墨陈。
庄墨陈梦中得到城隍捐赠善款的信息,一觉睡醒,发现案几上真的有银子,当即变了脸色,连忙通知了县令。
没过多久,县衙之中出来一大票人,前往城隍庙进香。
此事闹得轰轰烈烈,小宁县原本那些舍不得掏腰包的财主,在听说城隍老爷都捐了善款之后,连忙赶往县衙说什么也要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意”。
谢怜得知此事后,无奈的笑了笑。
这老城隍,还挺会揣摩“上意”的。
不过,总不算是什么坏事。
虽然谢怜感觉不到寒冷,但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多加了两件单衣,一天到晚也不怎么出去,一直坐在大槐树下看书。
一晃眼,便是一月有余。
这一日,小白狐和庄俨照例在树下读书。
因为寒意深重的缘故,庄俨鼻头冻得微微有点发红,脖子上围着毛茸茸的围脖。
小白狐盯着他的围脖很久,怀疑是狐狸毛,后来经过他几次检验后,才确信是兔子毛。
“发现了吗,前辈最近看书更入迷了,都不怎么操心咱们的课业了。”
小白狐嘀嘀咕咕的说道,目光贼兮兮的看着坐在胡椅上的谢怜.
“你这狐辈也是好笑,前一段时间怜姨重点盯着你,让你浑身不自在,天天叫苦,现在松了一些,你又开始抱怨。”
庄俨揉了揉发红的鼻子,眼里露出嘲笑之意。
“别提前一段时间了,前辈一句话,弄得白姑姑和我爹娘像是看管犯人一样,天天对我严厉要求,唉,我都不敢回家了...
对了,小庄,要不你到我家去玩吧?白姑姑和我爹娘看你来了,应该就不好意思管我了。”
小白狐一脸的无奈,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他心里头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他好,也没有生出什么叛逆的心思。
顶多嘴上有些抱怨罢了。
如今话锋一转,竟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
“不了,怜姨不去,我哪里敢去你家。”
庄俨毫不犹豫的摇头,想到青屏山的大老虎,就有点发怵,虽然在小白狐口中,他的那些长辈都是很好的人,但庄俨一个人肯定还是不敢接触的,除非有谢怜带着。
“前辈怎么会去呢?她老人家现在只想看书,别的什么事情都不操心了。”
小白狐叹了一口气,有一种失宠的感觉。
以前前辈多喜爱他啊,现在读了一本书,就对他不怎么在意了。
“说来也是奇怪,看怜姨读的那本书,最多也就几十页,为何看了一个多月,竟然还没有看完呢?”
庄俨挠了挠头,这件事情他疑惑了很久了。
二小在一旁议论,猜测。
而谢怜,这一次却是没有分心兼顾二人的,她将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清羽杂记》之中。
一个月的阅读,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深了,也开拓了视野,增长了见识,并且对于清羽道人,有了那么一丝知音之意,因为对于很多事物的看法,二人都是一致的,只不过二人性格不同,谢怜喜欢热闹,看到有些事情可能会主动往上凑,而清羽道人,则是一心苦修,他洞悉世事的主要原因也是为了修行,大多数时候都是驻足去看,却不怎么掺和。
这符合苦修士一贯以来的做派,除非是自己真的很感兴趣,不然一般都不去沾染因果。
这一点谢怜深感认同,只是认同归认同,她却觉得,自己不能完全跟其他人一样。
倒不是标新立异什么的,而是她似乎不怎么害怕沾染因果,反倒是因果牵扯越多,对她越是有好处。
就比如说这青铜鼎之中的云气,每次异动,都是因果牵扯的时候。
但谢怜也不是那种为了沾染因果,就强行去掺和的性子,青铜鼎也远远没有那么功利,一切的标准就是四个字,随缘随心即可。
如今,谢怜已经看到了关于丹青之道的重点,于是这才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清羽道人修的是观想法,之所以选择走自创路线,纯粹是因为他这个苦修士,没有什么好的传承。
自身所掌握的观想法,只有最普通的观想物,这和他的志向显然是不相符的。
他用了近百年的时间,想要寻找机缘,但是都一无所获,无奈之下,才想起过去梦中的九色神鹿,打算冒险试一番。
谢怜本来以为,清羽道人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读到这一段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原来他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那个前人指的是大虞国的一位官吏,原本只是宫廷编纂,负责整理,保养,收纳历朝历代的名家画作,此人在这个职位上待了四十年,不觉得枯燥,反而愈发兴奋,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位画痴,这样的工作实在是一种享受。
大虞国与道门牵扯的很深,拿丹阳子的话来说,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有牵扯,所以即便是小小的宫廷编纂,也能接触到修行法只是他本身没有什么资质,没有人以为他能够修的出什么名堂,可造化弄人,他于宫廷观画四十年,突然以画入道,修为突飞猛进,不到二百年的时间,竟然就已经走过了常人七八百年都走不完的道路.
虽然此人最终陨落在了真仙劫之中,没有能够真正的长生久视,但他的事迹,一度成为传说。一笔阁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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