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收后的虹崖米田里,秸秆被整齐地码放成草垛。
部分被扎成稻草人,看着还有几分神似。然而海鸟们精得很,发现这玩意儿根本无害,很快就将它无视了。
稻田边上,两个农奴正紧张地望向那棵青珠米虫草,见到李庆到来,才齐齐松了口气:“见过大人!”
“辛苦了!”李庆微微点头,望向虫草。
只见其原本侧生的几束干瘪稻穗,已从禾叶中凋落,正逐渐化作一蓬尘土。
唯留最上方、最中间的那一穗,被珠圆玉润的青珠米压弯了腰。
而孕育其中的精灵虫,仿佛并非实体一般,同时横亘在整束穗子的谷粒中。
“它的侧穗是何时掉的?”李庆追问道,“掉时有何异象?”
年纪较大的农奴回忆片刻:“大约半小时前吧?不是一起掉的,而是按照从下往上逐渐落下的。”
年轻的农奴接口道:“我有注意到,瘪谷掉落前,原本青色的谷壳,忽然变得灰白起来,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样”
李庆微微颔首,暗道:“这就弃车保帅了?这精灵虫还挺聪明。”
他将神识投向虫草,感应着精灵虫的生机。
就见那精灵虫由蜷缩姿态,逐渐舒展开来,一双大眼半睁,砸吧着嘴,像是没睡醒一般。
又过了一小会儿。仿佛察觉到了李庆的窥探,精灵虫实在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发出一声清脆的“咕咔”声。
一股奇异的波动随之震荡开来。
然而,周围的虹崖米已经颗粒归仓。这奇异波动一时间竟是没了着落。
“咕咔?”小家伙很是疑惑,如桑蚕般的小短腿乱蹬着,终于彻底清醒。
它伸了个懒腰,额上青珠放出澄澈的清辉,猛地一跳,便从青珠米粒中蹦到了禾叶上。
“唰唰唰——”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它身上,包括后来赶到的雷恩一家。
“咕咔?”青珠米精灵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半步。
李庆轻轻挥手,示意其他人后退,自己则伸出手指,凝聚了一个菁纯的灵气团,递向精灵虫。
然而,这小家伙和当初的阿藻不同,丝毫不为美食所诱惑,颇为警觉地往稻穗后一跳,只露出一双大眼偷瞄。
李庆很有耐心,弹指一挥,灵气团轻飘飘地落在精灵虫旁边。
这精灵虫性子单纯,有点警惕性,但不多。
灵气团刚落到身边,它还能扭过头去,但随着其中青木法力气息溢出,它便有些忍不住了:“咕咔?”
如此又等了半晌。
青珠米精灵虫终于按捺不住,一边瞪大眼睛观察周边,一边扑到灵气团上,欢快地啃食着:“咕咔!”
李庆依法炮制,趁机不断缩短之间的距离。
待精灵虫吃完最后一个灵气团时,双方已经处于“大眼瞪小眼”的姿态。
“咕咔?”精灵虫灵觉敏锐,感受到李庆善意后,终于用额上的青珠,轻轻碰了碰李庆的指头。
李庆心中一定:“成了!”
他不再迟疑,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咬破指尖书下灵契,随即用灵火点燃。
“咻——”灵契化作流光,映入精灵虫额上的青珠中。
与前两次不同,柔和的光晕从精灵虫身上散逸而出,化作一道奇异的符文,飘往李庆跟前。
这事闻所未闻!李庆愣了下,通过差不多结成的灵契问道:“这是何意?”
精灵虫同样茫然:“咕咔?”
然而,不待一人一宠再做过多交流,那符文骤然加速。
饶是李庆练气巅峰的实力,都未反应过来,便被那符文印到了额头。
“哗啦啦”隐约有潮水声响起。
李庆恍恍惚惚,像是沉溺到母亲的子宫内。温暖的羊水抚慰着他的身躯。
一根脐带连着他的肚脐,为他输送着某种奇异的物质,助他逐渐成长。
“咿呀!”“唔哩!”“咕咔?”
三个稚嫩的声音在李庆意识深处响起。
他蓦地回过神来,神识席卷四周,将几個农奴骇得跪倒在地。
然而,一无所得。没有潮水,没有母亲的子宫,也没有什么神秘物
“等等!”李庆几乎惊诧出声。
他双目微瞑,试探着用了一个水系法术。
“哗啦啦!”雨水降临,滋润着搁田后,干涸开裂的土地。
“呼”一道火焰在李庆掌中盘旋,最终散作一团焰火烟花。
两个相差仿佛的法术,耗去的法力无二无别。然而,李庆的水、火灵根,差距何止云泥?
这当然不是李庆的火灵根受损了。而是其水灵根,再一次违背常理地增长了!
李庆将青珠米精灵虫捧到眼前:“方才那个符文,究竟怎么回事?”
精灵虫愈发迷茫:“咕咔?”
李庆见它属实不知,也不好为难,只得将内心的疑惑压下。
他转而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家的精灵虫,都有一个名字。让我想想,该叫你什么好呢?”
“阿青?阿珠?阿米?”
他每念一个名字,丹田内的阿笋和阿藻,便露出无奈的神色。
然而,本应十分懵懂的青珠米精灵虫,却很是果断地拒绝这些名字。
它瞪大了眼睛,“咕咔咕咔”语速飞快。
李庆愣住了,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说你,天生就有一个名字?叫做潮音?”
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刚才的奇遇。
名为潮音的精灵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咕咔!”
李庆追问道:“那你知道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吗?”
潮音再次一脸懵逼。
李庆无奈,将所有的疑惑先攒着,然后有些不死心地道:“潮音是大名,我们还需要一个昵称。”
潮音歪着头,有些迟疑:“咕咔咕?”
李庆肯定道:“当然!你前面的两个小伙伴,一个叫阿笋,一个叫阿藻!你看,你得朝它们看齐啊!”
潮音愣了愣,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咕咔!”
李庆轻声一笑:“那么,以后便叫你阿青罢!”
潮音严肃地点点头:“咕咔咕咔?”
“轰隆隆——”平地一声惊雷。
李庆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是乌云密布。
顷刻间,狂风暴雨骤然而至。
剩下那六亩未曾收割的青珠米,在风雨中摇曳着,透出越发浓烈的稻香。
“大人!青珠米,成熟啦!”一个农奴冒着雨跑过来报喜。
新得了昵称“阿青”的潮音也反应过来。
它朝李庆叫唤了几声,张嘴将青珠米虫草微缩吞下,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射向不远处的灵米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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