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战舰 第十九章 暴风眼（一）

    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袭击了肺部，兰斯?巴里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咳了出来。

    他是一个复制人，基因本来就存在着缺陷，因为米卡伦?巴里和长子关系不好，于是制造了他。

    他只是一个倒霉的替代品，大人物的玩具。因为基因修改，外貌始终是十几岁的少年，而寿命同样只有短短的十几年——如果没有延长生命的药物，死亡距离他只有很短的时间。

    “复制人不值钱的。”妓院的**挑着眉毛，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病怏怏的，活得不长不说，也经不起客人的折腾。”

    “我说，这可是巴里家的孩子。”卡赞拎着少年的领子，不耐烦地一啧嘴——他身上的钱已经被挥霍得所剩无几，要想摆脱天琴人的追杀平安地返回帝都，没有钱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已经把能得罪的人统统得罪了一遍，就连皇家卫队的卫队长威希兰也视他为麻烦制造者——卡赞这次跑到德卡就是擅自离队，既然擅自离队，那么出了问题领导自然不会去管。

    “我可不管什么巴里家的孩子，再说就连昌西家都已经失了势，何况他们下面的。”说罢，**不耐烦地挥挥手，“洛美，送客。”

    “是，妈咪。”

    随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卡赞?伯利斯的两个眼睛瞬间瞪直了——

    紫色开叉晚礼服勾勒出腰间柔美的曲线，丰盈雪白的胸，肤色洁白柔滑得像白色大理石一样；瓜子脸上一双水灵的绿色大眼睛，几缕发丝披散在双肩，如同火苗一般，剩余的长发被两枚长长的宝石发簪簪在脑后。

    少女走上前伸手就去扭兰斯的脸，慵懒地托着长腔说：“走吧——”

    卡赞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一脸垂涎地笑着：“美妞儿，今天晚上陪我吧？”

    “妈咪！”

    少女的一声娇嗔，让卡赞的半个身子都酥了。

    “人家今天心情不好！”

    **敲了敲手中的金属长烟杆：“大爷您就死心吧，洛美只接她看上眼的客人。”

    卡赞终于送开手，调笑地挑起少女的下巴：“大爷我阅人无数，没想到居然能有幸遇上这等美艳的丫头！怎么样，今天你就陪陪大爷我吧！”

    “好啊！”洛美爽快地回答，然后冲卡赞身出手，“这个数儿。”

    “五枚金币？”卡赞眯起眼睛，数着她修长而纤细的白嫩手指——五枚金币对于睡一个**来说的确有些贵了，但是卡赞觉得这钱花得值。

    洛美红艳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五万。”

    卡赞的心里顿时像是吃了五万只苍蝇。

    因为他的全部家当——除了机甲外——只有五枚金币！

    接着，**也笑了：

    “卡赞大爷，我们家洛美就是这个脾气——她看上的客人，倒贴都可以；看不上眼的，就是这个价儿！”

    碰了一鼻子灰，卡赞?伯利斯只能悻悻地离开了妓院。似乎是为了解气，他一把揪起兰斯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

    “你个没用的赔钱货！早知如此我带着你干什么！”

    “大爷，您消消气。”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手下连忙迎上前，“我刚刚得到一个好消息，说克克洛的二号星要举办机甲大赛，奖金是金币五十万！以大爷您的水平——”

    听到这个好消息，卡赞顿时眉开眼笑——五十万枚帝国金币，花一辈子都花不完啊！到了那时候我就把那小妞买下来，然后买个星球，悠哉悠哉地当大王……

    在手下的马屁和吹捧声中，卡赞?伯利斯飘飘然地走下了妓院的台阶，走向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似乎早就忘了自己把兰斯?巴里扔进垃圾桶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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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和蓝色的条纹粘稠地交织在一起，在星球表面缓缓流淌，仿佛海中涌出的白色浪花——这是一颗直径巨大的气态行星，周围环绕着三颗岩质行星。

    这就是有着双恒星的克克洛星系，一般而言，一个规模庞大的总星系的名称是由该星系中存在文明的子星系决定的，克克洛就是如此。气态行星轨道上的一号二号和三号卫星都有人居住，分别交给了帝国某个家族的三个儿子来管理。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统治克克洛的贵族们迅速地腐化堕落，三个统治者要么死于非命要么整日沉溺于毒品，这个星系也就成为了宇宙中规模最大的法外之地，整日充斥着暴力、毒品、赌博、以及奴隶和色情交易。

    “参谋总部发来的情报就是这些，我们在克克洛没有建立情报网，想要秘密地潜入恐怕不容易。”

    何绪手轻轻一挥，关闭了面前的全息投影。

    “一号星上有着可以说是这个宇宙最大的妓院呢……”欧阳天一边嚼着蛋白质块一边说，满脸的痴汉笑。

    很快，他的脑袋上就挨了姚老爷子一巴掌：

    “好好吃你的饭！想那些歪门邪道干什么！”

    “是……”欧阳天顿时泪流满面。

    狭小的餐厅同样充当了曙光号的会议室，何绪和韩橙一边吃东西一边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门突然开了，兰樰冲了进来，手里还拽着茜露露。

    “报、报告！”

    “茜露露刚才截获到了一条信息，我把它破译出来了。”

    不等长官们询问，兰樰抢先一步说，何绪手里捏着饮料袋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韩橙——这丫头的某些本性还是难以改掉。不过兰樰可不管长官们怎么想，露出一副“你们应该赶紧夸夸我”的表情：

    “克克洛二号星的领主要在首府举办机甲比武大赛，奖金是五十万枚帝国金币。”

    “二号星首府的机甲比武大赛？”何绪吃惊地问。

    “我擦！金币五十万！”跳起来的人是欧阳天。

    马上，他的脑袋上再次挨了姚老爷子一巴掌。

    “激动个啥！拿到咱们国家花都花不出去！那种金币又化不掉——滚滚滚滚滚！给我听你的发动机去！”

    在姚老爷子的拳打脚踢之下，欧阳天只能泪流满面地告别大家离开了餐厅，灰溜溜地返回到轮机室。何绪同样起身，对兰樰和茜露露说：

    “去舰桥集合，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我想让大家讨论一下。”

    “要不要叫上雷蒙希尔？”韩橙问。

    “叫上吧，有他参加更好。”

    曙光号全体成员在舰桥上集合，刚刚返回轮机室的欧阳天又被拉了回来。何绪将刚刚得到的情报向大家说明了一下，然后希望所有人都能参与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毕竟，如果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出现了什么差池，他们就有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克克洛距离天琴星系至少数百亿光年，距离德卡的第三集团军主力部队同样数百亿光年，就连即时的量子通讯也存在着长时间的延迟——或者可以这样说，他们已经和总部中断了联系。

    天琴人的商业活动之所以没有扩展到克克洛，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实在是太远了。而且通往该星系的几个宇宙通道均在海盗们的控制之下，曙光号是靠着光学迷彩才躲了过去。

    “五十万帝国金币可以买多少东西？”这是闻小可的疑问。

    “可以购买一个宜居星球或是两个矿产星球的主权。”何绪说。

    “听上去好厉害……”

    姚老爷子切了一声：“厉害啥，这五十万可是杀人杀出来的——机甲比武，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可以拿这个钱！”

    韩橙托起下巴：“这么说……卡赞要想在这个宇宙中活下去，就一定会参加机甲比赛。”

    沈鸽哀叹一声：“要是远萧在就好了。”

    “你想让他参加比赛？”坐在舰桥最前面的杜夏贤扭头问。

    “我就是这么说说，而且他现在不还在医院里躺着么？”

    何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要不……我也参加比赛试试？说不定能赢呢！”

    “大叔，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沈鸽冲何绪瘪瘪嘴，“我在网上查过了，你那身机甲是侦查型的。”

    “那么到底让谁去……”一直没有说话的季雪馨小声地说了一句。

    然后，舰桥上所有天琴人的目光一起指向萨瓦人雷蒙希尔……

    “不不不不这绝对不行绝对不行！”何绪连连摇头。

    闻小可缩了缩脖子：“他会把整个二号星拆了的……”

    作为当事人的雷蒙希尔一直抱着胳膊冷着脸：“我无法理解你们在讨论什么。”

    “就是……这样说吧，是一场比赛，只要一直不断地打倒对手，你就赢了。”何绪抓了抓头发，这样解释道。

    “我还是无法理解杀死对手就是胜利这种说法，尤其是杀死自己所尊敬的对手——这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兰樰开始不耐烦了：“拜托，你杀死的统统都是碳基生物好不好……”

    “就算是碳基生物，也有令我尊敬的人。”顿了顿，雷蒙希尔继续说，“你们。”

    一时间，曙光号的舰桥上鸦雀无声。

    “为什么被硅基人这么一夸我会感到非常高兴呢……”作为老兵，姚老爷子不好意思地挠着下巴。

    “为什么我们非要去比赛啊！”茜露露突然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看比赛不行吗？”

    何绪一拍巴掌：“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一船人集体黑线条：一开始可是大叔您嚷嚷着要去参加比赛的啊……

    参加机甲比武的方案被大家否决掉了，接下来的问题是曙光号怎样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秘密潜入克克洛二号星球。不过这种事情韩橙曾经在罗斯亚尔干过，如今只不过是回忆起晴海大叔教给他的内容——飞船进入大气层的瞬间开启光学迷彩。

    这种事情听上去容易，实际操作起来是异常地复杂，而且操作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不过曙光号AI的运算速度比过去的快了好几倍，飞行路径降落角度大气层摩擦系数重力加速度等重要参数短短几秒就计算了出来——这还是在没有总部电脑的数据运算支援下。

    飞船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姚老爷子和欧阳天也回到了轮机室，韩橙坐在座椅上，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数据。飞船正在迅速接近前方的黄绿色星球，而飞船的整个大背景，是庞大的气态行星蓝白交织、不断纠结翻滚的条纹。曙光号飞翔在其上方，渺小得犹如一粒明亮的沙粒。

    “务必在飞船外层装甲温度降低到安全范围的瞬间开启光学迷彩模式。”顿了顿，韩橙又对AI说，“能做到么？”

    AI给了他一个清晰响亮的回答：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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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

    兰斯咳嗽了几声，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屋檐下面。这个星球下雨了，到处都是水，冷得要命。

    我想回家……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饿得要命，加上复制人的缘故，身体正在迅速地虚弱，可是仍然有一个强烈的信念顽强支撑着他。

    我想回家……

    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脑袋上——是一块发霉的面饼。兰斯抬起脑袋，看到了头顶的窗口上，趴着一个美丽的红色身影。

    “吃吧。”

    “谢谢姐姐……”

    兰斯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抓起面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哎呦呦，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了？”洛美扔给兰斯面饼的举动正好被卖春院的姐妹看了个正着，“这小不点儿，可是被扔在这里好几天了。”

    洛美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我只是不想看到窗户下多了一具尸体。”

    “那就让那个肃厄人把他清理掉得了——”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洛美猛然转身，啪地一声狠狠地抽在了对方脸上：

    “闭上你的臭嘴！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捂着自己的脸，迅速转身灰溜溜地逃走了——洛美是**的养女，这里的当红头牌，也是所有卖身姑娘们的头儿，自然是招惹不起的。

    窗户下面的小家伙，又开始咳嗽。听着那一声声深深浅浅的咳嗽，洛美不由得轻轻地皱起眉头。

    当年的自己，和这个小家伙是何其地相似。

    沉思许久之后，洛美走下楼梯，打开了妓院的后门。

    “进来吧。”

    她冲兰斯轻轻歪了歪脑袋。

    少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似乎感觉自己听到的话语是幻觉。不过，他仍然艰难地向洛美走去，踉跄了几步之后，手终于扶住了门槛。

    “谢谢姐姐……”

    “事先告诉你，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洛美转身，一指满是灰尘的楼梯下面，“你，睡这里。”

    兰斯抽抽鼻子，老老实实地钻了进去，一直钻到角落里，才蜷缩起身子，抱着膝盖。

    “谢谢姐姐……”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我说，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洛美站在楼梯间外面，一手叉起腰。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少年的抽泣：

    “我想回家……”

    “别做梦了，这里可是克克洛。”

    “我知道……但是、但是我想回家……爸爸他是喜欢我的……他一定是喜欢我的……”

    洛美哀叹一声，拍了一下额头：

    窝窝囊囊，除了哭什么都不懂……算了，就当捡了一只小宠物，反正这小鬼活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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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哪里去找卡赞？”

    “到哪里去看比赛？”

    “到哪里弄钱？”

    这是初次秘密潜入克克洛二号星的天琴人的疑问，虽然知道机甲比武是在首府，卡赞?伯利斯也一定会去，可是比赛场地安排在了地下，又设了赌局，没有钱根本不让进。

    悲剧的是韩橙他们这次出来执行任务，身上一分钱都没带——天琴人的交易基本上都是电子支付，有的人一辈子连实物货币都没用过。

    “这个时候就轮到大叔我来出场了！”何绪身穿机甲，摇身一变，又变成了那个性感的金发女郎，“虽然不是近战型机甲，侦查情报还是可以的！”

    听着光学迷彩模拟出的女声，沈鸽不由自主扶额头：“简直是不忍直视……”

    “嘛，这回就不让你跟着了。”“金发女郎”冲韩橙一挥手，“沈鸽你们在飞船上待命，我们两个出去打听打听，随时保持通讯畅通。”

    “是……”

    曙光号突入大气层之后，韩橙命令杜夏贤让他将飞船停在了二号星首府郊外一片干涸的湖床上。二号星虽然干旱，但和德卡那种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相比，简直就是天堂——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草原，草原尽头，庞大的气态行星在天际若隐若现。

    “咱们身上没带钱，也没有安全的交通工具，只能徒步走过去了。”何绪走上前，安慰地拍了拍韩橙的肩膀。

    “没关系。”

    深呼吸一口二号星球上的空气，韩橙压低了斗篷的兜帽，和上司一起走向远方的城市。没过多久，两人便走到了大路上。

    “是不是有些不太适应重力了？”何绪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韩橙的脸色不怎么好。

    “可能是这样……”韩橙扶着自己的额头——他又开始头痛了。

    何绪停下脚步：“要不歇会儿吧，你还没适应过来，再说之前指挥飞船降落，精神太紧张了。”

    不等韩橙拒绝，一阵突突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是一辆外形怪异的交通工具，五对轮子，上面坐了一群奇装异服乱七八糟的人。

    “呦，小妞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乐一乐？”

    其中一个对着“美女”何绪挥挥手，用通用语大声嚷嚷着。

    “好啊！”美女一甩头发，转身，爽快地回答。

    一分钟后——

    “我操！这东西怎么开的！”面对古董一般的仪表盘，何绪手忙脚乱。

    “这东西太古老了，资料根本查不到！”沈鸽在耳机里瞎叫唤。

    “上校……那些人……”

    韩橙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被何绪揍趴下的小地痞们仍然在路面上躺着，爬不起来。

    “甭管他们，咱们赶紧走！”

    赶在散架之前，五对轮子的怪异交通工具终于歪扭七八地将韩橙和何绪平安带到了首府附近。当他们从交通工具里面钻出来的时候，交通工具的发动机轰隆一声，冒出一股黑烟，再也动不了了。

    耳机里再次传来沈鸽的声音：“侦查卫星已经放出去了，就在你们的头顶上。”

    “收到。”

    韩橙敲了一下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数据接入。闻小可的眼镜被他暂时借用，镜片上出现了三维地图，随着目光的焦点，移动放大影像。数据同样也同步到何绪的机甲，不过两个人暂时要分别行动——

    韩橙去机甲比武场打探消息，何绪负责搞钱。

    直到走到比赛场地的入口，韩橙才明白何绪为什么要去搞钱。

    因为，没有钱，不许进。

    在门口的周围转悠了一圈，韩橙仍然没有头绪，耳机里，沈鸽又开始习惯性吐槽，还夹杂着兰樰和佳娜在日常性地拌嘴……为了不引人注意，他闪入一条小巷，快步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舰长，有人在跟踪你！”耳朵听到了沈鸽焦躁不安的声音。

    “甩不掉么？”韩橙问。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也许是——”

    不等沈鸽嚷嚷完，韩橙猛然蹲了下去——从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要摁住他的肩膀。在蹲下来的同时，他迅速扯开了斗篷的带子，顺着风，破布一般的斗篷扬了起来。

    下一秒，转身，一道灼热的激光刺破斗篷，直冲着敌人的下巴。

    “你是——”

    “安特雷先生？”

    看着对面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脸，韩橙怔住了，安特雷同样震惊万分，虽然他的手里还举着枪。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吃惊地问。

    “无可奉告。”韩橙心里明白——对方是帝国的军人。

    耳机里，因为安特雷的突然出现，曙光号上的人吵吵成一团，韩橙也不管他们，继续问：

    “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公平起见，我想还是你先说，毕竟你们现在在帝国的——”

    “我看不一定吧！”

    身穿机甲的何绪突然出现在安特雷的背后，用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先生，请把枪放下。”

    安特雷无奈，只得乖乖照做，韩橙起身，收起了激光剑。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敌人，而且还是在帝国的地盘上。

    “那么，咱们还是来回答问题吧。”何绪对着安特雷脑袋的枪口可没有就此放下，“先生，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据我所知，帝国已经管不了这里了。”

    安特雷冷静地回答：“我来找卡赞?伯利斯，有些事情想问他。”

    “什么事情？”

    “无可奉告。”顿了顿，安特雷又说，“我的问题回答完了，你们呢？”

    “同样是找卡赞?伯利斯，同样是无可奉告。”说罢，何绪将枪口放了下来，“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在比武场。”

    “大叔！咱们应该怎么办？！那家伙可是敌人啊！”沈鸽在耳机里瞎叫唤。

    “你小子闭嘴。”何绪轻声嘟哝了一句，然后又对安特雷说，“如果不介意请的话，和我们一起去，前提是不许对卡赞动手。”

    虽然放下了枪，可是他的枪口依然对着安特雷。

    “明白。”

    比武场距离巷口不远，想要进去只有一个办法——花钱，并且赌哪位选手可以赢，变成美女的何绪自然是要赌卡赞，可是一问之后才发现，卡赞根本没有上场。

    机甲比武的规则很简单：两两对阵，胜者进入下一轮比赛，把上台挑战的人殴死不偿命。比赛已经开始了，卡赞却迟迟没有上场，何绪分析这家伙想在最后出场挑战站在擂台上的人。不过既然交了钱，守卫们自然放了韩橙何绪安特雷进去，他们走下昏暗狭长的楼梯，尽头，一片开阔的圆形地下场地出现在眼前，里面人山人海，各种雷鸣般的疯狂呐喊简直要把整个地底掀翻。悬浮在半空中的擂台上打着强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众人痴迷的欢呼声中，把某个倒霉蛋儿毫不留情地踹下去。

    看着站在擂台中央的白色身影，韩橙和上司何绪顿时傻了眼——

    这不正是那个萨瓦人雷蒙希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