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时聂倩虞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一般的样子,张小花嘴边就是含笑,“每逢佳节倍思亲”正是没错的,即便聂倩虞平日里像个大人般的为人处世,可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看出她仅仅是一个刚刚年满十二岁的小姑娘。
而聂倩虞“小鱼儿”的名字也是那天张小花给起的,本来想叫他小兔子的,可人家名字中也没有类似的字眼,只有退而其次,把“小虞”叫成“小鱼儿”了,反正也是聂倩虞让叫的,跟张小花又有何干?起先聂倩虞很是高兴,以为张小花终于叫她的小名了,可再仔细一听,方知不是自己的想象,于是就粘着张小花死活让他改过来,但是,你看,直到此刻,张小花喊得不还是“小鱼儿”?
想到聂倩虞的红眼睛,张小花不禁又想到给聂倩虞过生日的情形,早在三人并没有进澹鹤城的时候,曾经相互通报过一次年龄的,那是聂倩虞说自己还有整整一个月就要过十二岁的生日,当时张小花只是感慨人家小女孩还不到十二岁就比自己阅历多,自己拍马都比不上,并没有多余的想法,而那天他突然心血来潮,脑海中却是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再用心数数日子,可不正是小丫头的十二岁生日?
当日,正路过一个乡野小镇,看聂倩虞和小桔子的样子,似乎早就忘记了此事,所以张小花就临时下车,到一个客栈给聂倩虞买了十二个红鸡蛋。
“是啊,记得自己在郭庄的时候,娘亲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不就是给自己煮鸡蛋吃么?既然今日是聂倩虞的生日,我自然要给她买煮熟的红鸡蛋哟。”
这,也是一路上,张小花唯一用自己银钱买的东西。
想想当时,看到聂倩虞满脸的诧异和满眼的感激,张小花心里就是高兴的,可不,十二文的价格被他砍成十一文,还赚得了小丫头的欢笑,如何能不高兴?那天聂倩虞边吃鸡蛋边流眼泪,似乎那鸡蛋是世间最美好的美味,想想那日同新年一般的红眼睛,张小花就暗中撇嘴,一次就吃六个鸡蛋,也不怕噎着!怪不得一哭眼睛就红,不叫“小兔子”还真得可惜了。
张小花想着一路的趣事,眼见那平阳城的轮廓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雪花飘飞的暮色中,平阳城依旧的巍峨,可物是人非,张小花的眼睛不由得也红了。
驰马进城,张小花不敢大意,在平阳城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找了家客栈,如今正是过年期间,客栈的生意并不红火,见到有客人上门,掌柜的很是高兴,这可是新年的第一单生意,而且还是包了一个独院,听“车夫”的意思,还要多住几日的,自然就殷勤的招待,使劲儿的拍两位姑娘的马屁,可过了一会儿,见到两位姑娘都是以张小花马首是瞻,这才知道自己走眼,立时换了脸皮,转过来往张小花旁边凑。
张小花哪里耐烦这个,将马车赶到院子中,就把四不像和黑马交与掌柜照料,自己径自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放入一个屋中,也不用掌柜的找人帮忙,见到此中情形,掌柜的自然知趣,招呼店伙计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自己也赶紧的离开,省得打搅了人家小院的三人行。
见到张小花将马车上的东西拿下,并不是跟以前那样,为了方便清晨赶路,把一应东西都放在马车上过夜,聂倩虞和小桔子心里就是微微一动:“难道这平阳城就是他要办事儿的地方?”
果然,等聂倩虞和小桔子收拾利索,正等着吃饭之时,张小花推门而入,笑道:“如今正是破五,我已经要这客栈给你们包饺子吃了,等会儿,可要吃个饱的。”
聂倩虞起身问道:“任大哥,听这意思,您好像一会儿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吃么?”
张小花点头道:“我还有事情,先出去一下,晚上也许回来的晚,你们就自己吃吧。”
“晚上就回来?任大哥,你是去办事儿么?”
聂倩虞紧张的问道。
张小花笑笑并不回答,聂倩虞眨了眨眼睛,说道:“任大哥,那你小心一点儿。”
张小花点头,然后转身出了屋,几步就走进了纷飞的雪夜中。
屋内两道关心的眼光一直跟着,直到背影在黑暗中看不见。
聂倩虞转头问道:“小桔子,你说任大哥今晚是不是就去办事儿呀?”
小桔子笑道:“小姐呀,这个我哪里知道?不过,看他不回答你的样子,似乎就是了。”
“可是,听他的意思,晚上就会回来的,那么说,咱们明日就可以接着前行,往莫愁城去了?可既然明日能走,那还干嘛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呢?”
小桔子苦笑道:“这些事情,咱们还是不用操心了吧,小姐,你就专心等一会儿吃饺子吧,听说这北方的饺子跟咱们莫愁城的不尽相同,一会儿您可得多品尝一些的。”
聂倩虞一脸的怅然,喃喃道:“即便是再好吃,能好吃过红鸡蛋么?”
若是张小花在此,一定会反驳她:“当然,红烧肉就比红鸡蛋好吃。”
可惜,他正行在前往缥缈山庄的路上,并不知道聂倩虞的少女情怀。
是的,张小花是步行着前往飘渺山庄的。
天已经黑下来,扑天的雪不停的下,无穷尽般,早就遮了太阳,如今已经跟夜里没什么区别,街道上鲜有人行,都穿着新衣躲在屋里享受难得的新年气息,张小花并没有施展浮空术或者土遁的打算,因为他的思绪现在很杂乱,他有些急切的想看到飘渺山庄和浣溪山庄,可又有些害怕的感觉,这种矛盾的心情,也只有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走在漆黑渺然的黑夜中,才能慢慢的平复。
张小花一个人在雪花陪伴着走出了平阳城,也是天色黑暗,城中并无多少人,即便是有人在雪中匆匆而过的,也不会太过留意他的,否则,他手中无伞,身上无雪,岂不是显得骇世惊俗?
走在城外更是空旷的大道上,张小花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通了什么,抬头看看漆黑的夜空,还有不时飘来的雪花,回头看看自己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已经被急速飘落的雪花掩盖了不少,再往前看看自己前面大道上雪白的、没有任何痕迹的路面,张小花嘴边lou出了微笑。
“身后的路,我走过了,留下了痕迹,可并不能持久,这世间之物又有哪种能持久呢?存在只不过时间的长短。”
“前面的路,我还没走,要想留下什么痕迹,都是由了我的心思。可以跟我身后的脚印一样,也可以……”
想到这里,张小花飘身而起,浮空之术展开,身形跃在空中,如神仙般向前飞去。
“也可以跟以前不同,不再路上留下痕迹。”
“不破不立,想必也是如此。”
“缥缈派在江湖中早已式微,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算是奇迹了,这江湖之中优胜劣汰,最是现实,被三派联手灭掉,也是正常,何况,大林寺和传香教居然能放了胡云逸带着缥缈派的苗裔逃出缥缈峰,倒是个异数,难道是念在都是万年传承的仙道后裔才放了他们一马?还是……另有心机在里面?”
“缥缈派如今已是破得不能再破,可毕竟飘渺山庄的基业还在,不过是被正道盟占据,而正道盟两位盟主被废,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他们也未必有多余的心思放在飘渺山庄吧,若缥缈派整装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若是能有这一天,想必缥缈派又是一番兴旺的新景象。”
“不过,欧大帮主自刎,缥缈派没了主心骨,缥缈六虎如今只剩下三个,两个武功被废,胡云逸也是重伤,武功大打折扣,掌教大弟子张成岳也自刎,唉,现在算是一盘散沙,若是重整旗鼓难上加难呀。”
“算了,等送得小鱼儿回家,先去传香教找到二哥再说吧。我也不是缥缈弟子,没来由操这份心干吗?”
飘渺山庄虽然离平阳城有段距离,可是在张小花浮空术下,很快就来到了飘渺山庄的牌楼前面,张小花站在那条笔直的大道前,不由的又想到了当年初次前来的情景。
“唉,物是人非事事休。”
黑暗中,平整的大道铺上皑皑白雪,反射出白光,张小花叹口气,举步走了上去,似乎他还想重温当日的心情。
张小花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向飘渺山庄的牌楼,神识随即也放出,也许是如今正是新年,或许是距离缥缈派灭派已经多年,正道盟的防护已然松懈,这晚间在那牌楼之下,并没有把守的正道盟弟子。
当张小花的神识看到牌楼上那古朴的两个大字“缥缈”之时,张小花不由的“咦”了一声,心里升起了一丝的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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