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纪嘉成功的拜入了齐垚门下,做关门弟子。
渐渐也与齐墨真的成为了好友,齐墨在纪嘉面前那恶劣的性格一点都不遮掩了。
这件事情叫还在被冷落的纪谦知道了,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凭他的才华,展露出来之后难道还会比纪嘉差劲吗?那该拜入并肩王门下的便是他了!
在所有人面前抬起头的日子就会提前来到,哪像现在,身体尚不舒服,还要用心对付那些个恶心的下人——可恶的纪嘉,又抢了他的机会,给他增加了多少坎坷。
纪谦眼神里透出恨意,很快便收敛好,揉着眉心开始思考,他现在需要一个出彩的机会,上次被纪嘉打脸,虽然三皇子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定然生了疑,怀疑他的为人,怀疑他的才华。
最近接触的时候,这种微妙的怀疑,让纪谦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越是表现的豁达,他的心里就越是介意,总是觉得别人在心里鄙视他。
现在他需要一个机会,打破这些猜忌。
唐诗系统早就按照他的要求为他搜寻了一些合乎要求的诗作,只等着一个平台,让他一鸣惊人,最好还能将纪嘉踩在脚底!
而丰收节文汇楼的文墨大会,就是最好的机会,让他一飞冲天的机会!!
而此刻,并肩王府,纪嘉得到齐垚表扬,结束了一天的修学,刚刚退出学苑的大门,就见齐墨笑意盈盈的等在旁边,纪嘉眼神斜飞,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我说你这并肩王,做的是不是太闲了一些?每天都这样,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公事可以做吗?”
齐墨笑着摊摊手,“如果所有的公事都要我来做,那我何必养那些没用的属下幕僚。走吧,我有事和你商量。”
纪嘉啧啧两声,齐墨笑意更深。
跟着齐墨到了齐墨的院子,随便找了个亭子坐下,侍女见机的上了茶,安静无比的退了下去,纪嘉端起茶喝了一口,看向对面的齐墨,齐墨云淡风轻的抿着茶,翩翩公子如芝如兰,当真出色至极。
两个月的学习生活,几乎天天往并肩王府跑,这不熟也熟了。更何况纪嘉是真心和齐墨相交,并肩王府的处境他更加能够体会了。
并肩王府并不如纪嘉以为的铁桶一般,反而各种各样各门各院的院子里,都有着其他势力的探子,如大海行舟,看似平稳,其中多少暗流涌动是不可估量的。
当然,并肩王府要的就是这样表面的平静。
要论能力来说,无论是齐垚,或者尊仪王妃,或者齐墨本人,都可以将府上有异心的人清的一干二净,但这样做嘲讽就拉的太高了,不是上策,不如留着这些人,时而将他们府中不怎么重要的动态传出去,也不失为自保的好办法。
并肩王府已经如此低调,却依然是树大招风,纪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齐墨扑哧一笑,问道,“你叹什么。”
纪嘉摇摇头,齐垚和齐墨都不是无主谋的人,两个一个大尾巴狼一个笑面狐狸,轮不来他担心,两个月的生活,已经被两父子逗弄的没了脾气的纪嘉已经扶额认输了,一个笑话说三遍就是极限了齐垚上王简直——卧蚕眉就那么好笑吗?他爷爷都仙去多年了,还嘲笑外貌真的一点都不礼貌。
&什么。”纪嘉道,“你叫我来,特意想说什么?”
虽然齐墨是随便选中这个亭子的,既然一开始就是要谈话,那在这边说就绝对没错了,一点危险都没有。纪嘉相信齐墨的能力。
&关于丰收节文汇楼的文墨大会,”齐墨放下茶杯,上好的青瓷在青石桌上蹦出细微的一声响,莫名有种悠远的味道,“我有个计划,我知嘉嘉有在文汇楼出手的打算,特与嘉嘉商议,以免坏了嘉嘉原本的打算。”
纪嘉一听,微微皱了眉,看向齐墨道,“你想大闹文墨大会?”虽是问句,但纪嘉并无多少疑惑,除了这样,其他的打算不可能破坏他的计划的。
两人相交之后,纪嘉早就对齐墨言明了自己与纪谦的恩怨,说清了自己对纪谦的厌恶,矛盾绝对不可调和。齐墨作为他的朋友,不帮忙可以,但也绝对不要做出些坏感情的事来。
齐墨当时就表示理解,至于纪嘉与纪谦两人的恩怨,他没有多问,像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无需知道理由,只要知道这个事实就好。
这次文墨大会,纪嘉知道纪谦一定会参加,当然三皇子与六皇子也会去,毕竟他们俩都是皇子之中最“热心文学”的,这样的大会,哪里会不去?上边有太子挡着,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聪明人哪会去明碰朝政,皇帝虽然现在还没有猜忌儿子,但惹了兄长忌惮也不美。六皇子更是受宠,本身就惹眼的很,还不如做个游戏人间的样子。
纪嘉就是要在这次的大会上再次打击纪谦,再次打脸,务必让纪谦面子里子全都掉光,而且失去所有的自信,让他对他身怀的系统生出怨意,一旦对系统的感观下降,从此后纪谦再用系统也会更加斟酌,更重要的是,让纪谦的系统再难发挥作用,这样纪谦就失去了一个让别人欣赏的资本。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系统再次惨遭滑铁卢,就是纪谦疯狂的前奏。
原本全面压制是纪嘉的想法,但如今……
与纪嘉这样的小恩怨不同,齐墨的选择,则是为了麻痹京中贵族与龙椅上的那位,齐墨少年成名,并肩王府的声势又盛大,尽管低调,也值得忌讳,现在这样去大闹文墨大会,也是无奈之举。
&好。”没等齐墨回答,纪嘉就自顾自回答道,“无碍,纪谦不过小角色,不值得韫桓你为了他改变计划……他的脸,就算换个方法我也能打的啪啪作响,他是瞎子上称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齐墨点点头,“那你——”
&不用太在意我,你的事情比较重要,我会看情况行动的。”因小失大不是他的作风,纵然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但因此威胁了坚固的后台,不是纪嘉想看到的局面。
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齐墨看着纪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纪嘉的头,心中突然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面前这个人、这个人的声音,就能带给他无数欣喜。
手下的发丝,柔软而顺滑,齐墨唇边溢出了笑意,与平时带着狡猾的意味不同,单纯的开心,让他原本就好看的五官越发出色。
纪嘉微微一愣,对面齐墨感动的样子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喂,男儿头女儿腰。”纪嘉轻咳一声,头一偏脱离了齐墨的手。
齐墨快速收手,无奈道,“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你接着说。”
纪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偏过头解释道,“我们去了先不要直接闹场,让我那‘文采斐然’的二哥跳梁之后就看我的吧!如果纪谦迟迟不行动,我会配合你行动的,把那些文人的脸一起打。”纪嘉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好玩的事情,勾唇露出了一抹恶作剧一般的笑容,“齐墨,我说你到时候拉的嘲讽太高,被文人围攻了怎么办?”
齐墨难得郑重点头,“你放心,就算我被围攻,也定让你在文墨大会上横着走。”
纪嘉撇嘴,“……又不是横眼螃蟹,谁要横着走啊,一点都没有风范。你是贵族中的贵族好不好,说话能不能不这样——通俗?”
摊摊手耸肩,齐墨无奈道,“可是嘉嘉,我从来都是这样。”
&你离我远点,我要优雅。”纪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饰站起身来,“天色不早,我就先回了。”
齐墨立刻也起身,“我送你。”
纪嘉伸了个懒腰,脑中突然闪现一个想法,也没多想就问了出来,“齐墨齐韫桓,该不是你断袖的消息其实也是假的?”
想想还真是可能。
齐垚一生只有一个妻子,连通房都没有,之后老来得了爱子,爱子又是个死断袖,这一系列的事实,都应该将并肩王府的嘲讽一降再降,若是主上大度宽宏,就应该接受这份忠诚了。
但并肩王府还是一样如履薄冰,可见圣上的心胸不如何,卧榻之旁猛虎酣睡,心有不安也是帝王常情。
这样的情况下,齐墨的优秀对于皇室来说是如鲠在喉吗?所以齐墨现在采取得罪文人的方式,再次降低自己在皇室面前的嘲讽。
所以很有可能,断袖只是策略。
齐墨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纪嘉,带着笑意反问道,“嘉嘉觉得呢?”
纪嘉想了一会儿,完了之后望望天,“算了,你是不是都没所谓。又不会因为你是不是断袖这个问题就不做朋友了,真是。”纪嘉摇摇头,率先走了出去。
他走之后齐墨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摇了摇头,不在意也代表不在意,真是又令人高兴,又令人伤心。不过,这才是纪嘉啊。
跟上去,齐墨很快贴上了纪嘉的身旁,“嘉嘉这么关心我,让我觉得好开心。”
纪嘉做了个反胃的表情,一脸狐疑的看向齐墨,防备的问道,“你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哪会做什么幺蛾子。”齐墨故作很无辜的样子,“嘉嘉别一脸想揍我的样子啊,毕竟在我这里是说一不二的主子,可以罩着你的,你想踢哪丛草,想打哪只鸟,我都是双手赞成的,没有得逞就跟我说,我帮你。”
都说了不会这样做了……纪嘉对齐墨翻了白眼,坐上了自己家的马车,眼不见心不烦的离开了。
靠在背后的软垫上,纪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现在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斩断纪谦的双翼,让他再也没有起飞的条件。
文墨大会,真正意义上纪谦起飞的凤臺。
也不必太过担心跟齐墨一起得罪文人的后果,毕竟齐墨会吸引大部分嘲讽,他身为池鱼肯定不会毫发无伤,但……不足为惧。
当然,如何操作,还是一大问题。纪嘉的头因为思考过深有一点点痛,同时也觉得热血沸腾,他现在,真是无比期待丰收节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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