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余荫绕梁 第68章 在梦里，她也出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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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艾青青上午给家里打去电话，让艾爸托人找了车站熟人。

    然后，田禛就让余季带人赶去蜀都。

    前去检查车站的监控，确认秦良语有没有去过，而一同去帮忙的村民，会询问车站的司机，确认她是否乘坐大巴车。

    如果秦良语能找到车站，回余家堡是最好的结果。

    但如果坐错车……短途还好确认，如果她坐上长途车，离开蜀都周边那可就……

    田禛看着桌上的地图，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秦小语没坐大巴，以她的性子，绝不会搭乘陌生人的私家车。

    至于打车回来，以她那抠门性子，根本就不可能考虑。

    ‘如果我是她，没有找到回余家堡的车车，十岁、十四岁的时候，会怎么……’

    田禛正在查看地图，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抬头问道：“二楞、田歆，小语可以辨别方向么？”

    “能。”

    “阔以！”

    田歆腰身前倾，双手扒在桌沿，小脸儿认真的说：“只要有太阳，小语姐就不会迷路，而且，她还教我认方向……我就，还、还没学到嘞。”

    薛丁杉接话说道：“禛哥，东南西北是正转，几点钟太阳在哪个方向……这是小时候，你教我和小语姐嘞！”

    教他们……

    家训！

    ——家在蜀都，朝南走七十公里有个无暇镇，镇子往西就是余家堡，妈妈嘞电话是……田禛哥嘞电话是……

    田禛深吸一口气，拧起眉头看向桌上的地图。

    蜀都不比京城，市区道路大多不是横平竖直。

    即便秦小语能确认方向，又会从哪条路出城？

    老街、百花长途车站，还是方圆面馆？

    他握住桌上的手机，暗自思忖：‘如果她不记得坐哪趟车……可是，既然记得家训，选择了步行回来，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不论如何，这总是一个找人的方法。

    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得先找了再说！

    田禛起身喊道：“小叔！”

    早餐店老板三十多岁，算是秦良语的远门堂叔，在无暇镇已经开了几年早餐店。

    他正蹲在门口抽烟，听见招呼，赶忙扔掉烟头跑进屋，说道：“禛娃子，你说，只要能找到小语，让我做啥子都阔以！”

    “叔，麻烦你去通知镇上沿街卖吃食的店，从现在开始准备，有多少算多少……凡是余家堡过去拿饭，全都记到账上。

    不过，麻烦你先知会一声，稍后咱就把钱给他们送去。”

    秦良语堂叔说道：“我这就过去，钱晚两天也没关系，这点信誉我还是有嘞！”

    “麻烦了。”

    田禛坐回桌前，将所有地图展开铺在一起，然后找小艾借了根笔，开始在上边描绘路线。

    “惊鸿姐……”

    白玉娇拉着余惊鸿低声说了两句，然后把田歆交给薛丁杉，两人匆匆出门而去。

    田歆坐在二哥怀里，看着满头汗珠、脸色苍白的田禛。

    她双手攥成小拳头，绷着嘴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姥爷说，女娃儿在外头好危险，可是，小语姐功夫楞个好，一定不会有事嘞！’

    ‘可是，眼眶眶好湿哟，我不能给哥哥看到。’

    她扭身趴在薛丁杉怀里，咕哝着说：“二哥，我困喽，睡一哈。”

    “诶，睡嘛。”

    长桌前。

    田禛拿着笔做出标记，按照从蜀都出城往南的路线。

    每画好一张，就把地图交给旁边的小艾。

    让她叠起来，标上记号放在旁边。

    十多分钟后，田禛开始在最后一张地图标注。

    两条主路可以到达无暇镇，其中有朝南而行的岔路。

    将它们一一标出来之后，又在地图标记之前画好的六条线路。

    随后，他指着地图解释说：

    “二楞，姥爷正在村里召集人手，你现在带着地图回去，然后挑六个精灵干练的人带队，把地图分给他们。每队循着一条路线，多注意路边行人、有没有可疑车辆，我怀疑，小语可能会步行往南边去了。”

    田禛敲了敲地图，沉声说道：“不是无暇镇方向，而是从蜀都出来，往南边走的每条公路！”

    “禛哥，小语姐为什么会步行……”

    “我以前跟小语说过……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她会不会步行回来。”

    田禛靠坐在椅背，揉了揉太阳穴，叹声说道：“余季他们会在蜀都车站、面馆附近找人，咱们就算过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试着去路上找，碰碰运气……”

    “明白喽。”

    过了一会儿。

    等薛丁杉确认好几条路线，田禛回想之前说的话，补充道：“大伙儿从村里出来，先去七叔谈好的店铺领吃食，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找人。

    去找朋友借车也好，花钱包车也好，让他们把距离拉开，在各自规划好的公路慢慢找人。

    如果没找到，那明天就继续找……你跟他们说清楚，也不管找没找到人，车钱和误工辛苦费，三天后去家里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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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田禛的话理顺、记到心里，薛丁杉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记下了，禛哥，还有别的事情迈？”

    “让他们记下咱俩的手机号，有任何线索立刻打电话，天黑以后找旅馆休息，吃住费用到时候一起结算。”

    薛丁杉把怀里的田歆递过去，起身说道：“好，那我走喽。”

    “嗯。”

    田禛刚接过妹妹，忽然感觉她腰腿僵着。

    低头看去，发现她两只小手捂着眼睛、脸蛋儿憋得通红。

    田禛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柔声道：“田歆，小语不会有事的，想哭就哭一会儿嘛，待会儿就给你买兔兔吃。”

    “唔、我才不得哭！”

    “好好，不哭不哭。”

    田禛侧抱着她，轻拍娃娃的后背，轻声道：“那睡一会儿，说不定晚上、明天小语就自己跑回来啦。”

    艾青青跟秦良语一起吃过几次饭。

    她是打心里喜欢那个姑娘，此刻坐在旁边也是焦急万分。

    看到田禛面色疲倦坐在椅子。

    艾青青想了想，建议道：“老板儿，登报寻人需要准备时间，要不，我先跟家里打声招呼？

    电视台那边也……”

    田禛看着打在门口的光线。

    今天的太阳很大，可以帮秦良语指明方向。

    可是蜀都往南有很多路线，她怎么可能刚好选到无暇镇方向？

    沉默一会儿，田禛轻声道：“不着急，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秦良语可以照顾自己，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即便遇到某些人，有心算无心之下，她也有机会脱离危险。

    可如果消息扩散，吸引了太多人关注。

    万一见到她的人动了歪心思，很可能把人藏起来、或是造成其他伤害……

    如果是当年在横殿的田禛，得知秦良语出事心里会难过，却不会像现在这般揪心。

    那张陪伴十几年的照片，上边那俩笑容灿烂的小姑娘。

    就像是一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余姥爷走了，而秦良语在他心中的分量，却转到了田禛身上。

    自从回来之后，短短几天相处。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娃，更是让田禛觉着窝心，‘还真是多灾多难啊，这次没在月牙湾出事，却搞了个离家出走……’

    ‘秦小语，等见着你先揍一顿，再找根绳子绑起来，去哪儿都把你带上！’

    ‘对，只要记到家训，秦良语就不会有事……’

    不多时。

    余惊鸿和白玉娇从门外进来，将一个白色袋子放在桌上，轻声道：“田禛，娇娇刚取了十万块钱，如果不够的话，我去一趟蜀都……”

    “够用的。”

    田禛抬起头看着两人，笑道：“二楞带人出去找小语，咱们就不跟去添乱了。

    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先回余家堡，免得秦小语回来找不到人。”

    说罢，他看向旁边的艾青青，说道：“小艾，吃过午饭你回蜀都，如果……我明天去公司找你。”

    艾青青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田禛，有小语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呀！”

    “好的。”

    ……

    院子里。

    余姥爷靠在藤椅，干枯的双手叠放在肚子上。

    他面色沉静的看着东福山方向，那双深陷的眼窝好似钉子一般，许久都没有眨动。

    狸花猫在院中踱步徘徊。

    似乎感受到老主人的不安情绪，猫儿不时扭头看向余姥爷。

    秦良语出事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成年人的身体、小孩子心性，如果不细心照看，早晚总会出事的。

    “上次就该把小语留下，跟禛娃子定亲，住到屋头……”

    余姥爷喟然叹了口气，自语道：“只要不吃别个嘞东西，娃儿就算被人堵到，也能走脱……”

    听见院门被人推开。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进来的田禛几人，慢声说道：“歆娃儿瞌睡喽？”

    余惊鸿点了点头，轻声道：“睡了，七爷爷，我们带她先进去。”

    “好。”

    目光在余惊鸿和白玉娇身上划过。

    余姥爷坐起身，呆呆望着枣树下的狸花猫。

    等田禛在旁边坐下，他沉默一会儿，缓声说道：“那个女娃儿，以后就跟到你喽？”

    “嗯。”

    “小语啷个办？”

    田禛侧身给姥爷捶背，压下心中忧虑，轻笑道：

    “您就放心吧，回头我先探探小语的口风，如果不接受，以后就不让她跟娇娇见面。

    如果她阔以接受，以娇娇那通透、爽朗的性子，往后也不会欺负小语的。”

    等了会儿不见老爷子说话。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小语楞个精灵，还有您教的功夫，没人能欺负她。二楞带那么多人出去找，这两天……肯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姥爷，人是在蜀都走失嘞，明天一早我就去派出所立案。

    前两天您见过那个短头发女娃，她老汉在川蜀电视台、妈妈在报社，如果还没有小语的消息……后天就登寻人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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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姥爷握住拐杖，怔怔看着墙角的枣树。

    他在心里思量许久，觉着孙儿的想法没什么漏洞。

    ‘别个，也做不了啥子喽……’

    余姥爷的右手握着拐杖缓缓摩挲，转过头看向田禛，缓声说道：“是那个，秦念文，想要给小语介绍男娃？”

    “……，嗯，嬢嬢是这么讲。”

    “狗东西！两口子给他赚钱还不够，嘞是想把娃儿卖掉迈！”

    “姥爷，您别急嘛，念武叔也没答应啊。”

    余姥爷抬手把拐杖甩出去，怒斥道：“呵，都是些没脑子的货！

    一个个，连娃儿都看不好！

    等他们回来，你就跟小语把亲事办喽！”

    田禛没有犹豫，点头道：“好。”

    这些年秦良语跟在身边，就跟老爷子的亲孙女一样。

    三年前虽然捡回条命，却留下了病根。

    余姥爷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他靠在藤椅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叹声道：“不过这样做，爷心里觉着……有些对不住屋头那个女娃。”

    “……”

    姥爷，可不只娇娇姐一个啊。

    不过，白小蕊的事儿现在可不敢提，以后……

    田禛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

    一夜没睡，因为秦良语出事又忙了许久。

    他困倦的打了个哈气，提起精神，跟姥爷聊起白玉娇的家庭、性格。

    随后压下心中忧虑，田禛轻笑道：“您放心，她是个爱热闹的，心肠也好，小语……”

    见孙儿忽然停下话头，余姥爷似有所觉，扭头看见白玉娇站在屋门口。

    他抬起胳膊，笑着朝白玉娇招招手，道：“娃儿，过来坐。”

    “诶。”

    娇娇姐答应一声，走过去坐在田禛身边。

    她吧双手放在膝盖，犹豫片刻，低声喊了句：“姥爷。”

    “……”

    三人坐在院里闲聊，也没再提秦良语这个话题。

    白玉娇试着问些余家堡旧事，见老爷子没什么兴致讲话，便心怀忐忑的坐在那儿，听爷孙俩说起赞助商的事。

    秦良语不知所踪，哪里谈得了正事……

    扯会儿闲话。

    余姥爷见田禛面色困倦，摆了摆手说道：“我没得事，你俩去屋头歇到，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嘞。”

    “好。”

    上午从山上下来，田禛都没来得及洗漱。

    他拿上睡衣去墙角冲了个澡，回到卧室，见白玉娇正坐在书桌前，也不觉诧异，轻笑道：“不回去呀，过来陪我睡会儿。”

    “好。”

    白玉娇脱掉鞋子，推着他肩膀腾开位置，从后边抱着，脸颊在田禛的后背蹭了蹭，低声说：“小语会没事的。”

    “嗯。”

    “在你的梦里，她也出事了吗？”

    田禛脑袋迷糊得很，下意识答道：“嗯，不过……小语是在余家堡出的事。”

    白玉娇心中一顿，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我就随口一问，你还真这么说呀。’

    “你……”

    她张开嘴刚要说话，忽然听见轻微的鼾声，撑着胳膊缓缓坐起，看到田禛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娇娇姐把右手贴在他的额头，轻声说道：

    “梦里的事，也不一定真的发生呀，好好睡一觉，秦小语不会有事的。”

    “感觉很奇怪呢，你这么担心秦小语，我没觉着酸味，反倒挺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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