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约了医生。
时间定的下午三点。
“就是做个复诊,你别多想,到时候要是觉得不舒服,哥随时带你走人。”
“宁宁,我们绝对不是觉得你病情加重了让你治病去,但是有个专业评估,我们肯定能更安心些,去看看?”
看着面前两人小心翼翼极力自然的模样,宁婉失笑。
“不就是去看个医生嘛?”
“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说话,我从来不讳疾忌医。”
“现在一点半,赶过去绰绰有余,出发?”
宁亦跟乔若棠莫得表情。
整得他俩刚才跟唱戏的小丑一样。
三人说说笑笑下楼,刚走出门禁,前面就有道人影冲来。
看清对方的脸,宁亦当即脸色一沉,把妹妹先挡在身后。
乔若棠可没他这么客气,两手抱臂冷笑,“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10栋在那边,别走错门啊喂。”
李彩被两人一左一右拦住,视线直直落在后头宁婉身上,“宁婉,沈既白是不是跟你有联系?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把他叫回来!”
这个时间点,小区里的人大多在家午休。
但是因为周末,楼下也有不少人来来往往。
李彩又跑到8栋门前来闹,立刻引来目光汇聚。
“我跟他没有联系,你找错人了。”宁婉淡淡开口。
没有再唤对方阿姨。
曾经心里的敬重,早就消磨殆尽。
如今再面对李彩,她能平静得,像待个陌生人。
“没有联系?你少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上次两天没回家就是去守着你了!”李彩嗓音尖利,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好。
披头散发,眼里布满疲惫带来的红血丝,脸色发黄暗沉。
像是好几天没睡好。
连平时最注重的仪表都没心思打理了。
“你算哪根葱啊值得我家宁宁费心思糊弄你?自己儿子不见了跑到这里来撒泼硬赖,怎么你儿子是宁宁养的狗吗狗不见了跑来找主人?”
乔若棠跟炮仗一样说炸就炸,直接冲对面的老女人开炮,“真是笑掉人大牙!”
“儿子着家的时候生怕我们宁宁往上沾,儿子不着家了倒来这里颐指气使让人给你找儿子!”
“玉皇大帝给你的脸?大妈,拜托你行行好,我们不想跟你家沾边,你别时不时蹦出来恶心人行吗!”
李彩眼睛更红,“我没跟你说话你闭嘴!宁婉,你现在就给沈既白打电话,让他回来,马上回来!”
那天晚上母子俩大吵一架后,儿子到现在都没回过家。
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
她去过公司找他,结果竟然被人拦在外头连自己儿子的面都见不到!
李彩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这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
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后想到了宁婉。
只要宁婉开口,既白就一定会回来。
周围投来的目光充斥各种情绪。
看热闹的,看笑话的,好奇的,讽刺的。
李彩只能强逼自己假装视而不见。
找回儿子要紧,她现在顾不上别的。
否则,也不会低下头跑来找宁婉。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办法降低姿态,对着宁婉扯笑脸。
“宁婉,既白以前是个多孝顺听话的孩子,你是知道的。”
“可他现在为了你,接二连三的跟我吵架,你就不觉得心虚吗?”
“我知道你也是个好孩子,就算是帮我一回,让他回来,有什么问题我们母子俩坐下来好好谈!”
宁亦跟听了天方夜谭一样,只觉荒唐。
气笑了。
拉起宁婉就走,“要发疯去别的地儿,你家宝贝疙瘩我们不敢沾边,让开!”
“宁婉——”李彩反手想扯住宁婉。
被乔若棠一巴掌拍开,指着她鼻子,“宁婉性子软不跟你计较,宁亦大老爷们不屑跟女人动手,老娘脾气可就没那么好了,再敢上来扒拉宁婉老娘扇死你!”
闹剧落幕。
乔若棠坐上车时气仍不顺。
“没骂过瘾,气死老娘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葩?”
“帮条流浪狗狗都会冲恩人摇摇尾巴,帮了他们家被反咬一口又一口,玛德白眼狼,真是倒霉又恶心!”
宁亦言简意赅,“明天去看房,搬家!”
乔若棠立刻跟他击掌,“看房的时候喊上我,给你们掌掌眼,这次一定要好好挑地方,要风水好的,要周围绝对没有奇葩的!”
宁婉在后头,无奈开口,“开车要注意安全,咱们三条命——”
前面两人异口同声,“闭嘴!只会窝里横的东西!”
“冤枉,我在窝里也没横过。”
“你还骄傲上了?”
“……”宁婉闭嘴,怂唧唧。
宁亦约的医生是老莫介绍的。
以前就给宁婉做过心理疏导。
做这种心理评估,宁婉算是已经驾轻就熟。
出来的结果差强人意,没有变坏,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好转。
这也足够让宁亦跟乔若棠兴奋的了,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
老乔跟乔妈特地去买了菜,搁家里做顿好的,跟孩子们一块庆祝。
酒足饭饱时,已经月上中天。
老乔逮着机会,硬拽着宁亦跟他下棋。
一老一少下起棋来跟要干仗一样,时不时吵个脸红脖子粗。
乔妈洗好水果摆在茶几上,掐着点追她最近在追的狗血剧,间中还能抽个空出来数落乔若棠。
母女俩打起嘴仗来没个消停。
谁都没专门提宁婉病情,但是又谁都在为她高兴。
哪怕她只是有一点点好转。
乔家也是老小区老房子,房子不算大,客厅就更小。
人多时显得闹哄,却到处充斥暖意。
宁婉嘴角始终挂着笑,在这种温暖热闹里,走出阳台。
乔家住12楼,阳台对面是东湖公园,霓虹斑斓,水光潋滟。
周末的夜晚,公园边上水幕舞台多数有表演,音乐声跟歌声远远传来,跟身后的热闹相互辉映。
宁婉走到稍角落的位置,打开手机,找到那串没有备注,但是熟记于心的号码。
拨了出去。
天上人间会所,包厢。
衣香鬓影,推杯交盏。
白日里衣冠楚楚的精英,晚上把西装外套一脱,一个个成了身姿摇曳的妖精。
喜欢回到二十年前,我成了阿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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