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朱祁镇得到陆大宝和杨火药的传信,说人已经选好,随时可以开始开工。
朱祁镇立刻命令侍卫带着陆大宝和五百工匠,启程前往潭柘寺。
早就在潭柘寺的杨老三在三天前接到朱祁镇的旨意,带人在潭柘寺的后面单独开辟出了占地两亩的临时营地,并且搭建了简易的房间。
杨老三带来的这三千人中,还有一百多泥瓦匠,他又将这一百多人单独召集起来,加班加点的干活,一天一夜之间,利用潭柘寺的砖石木料,居然砌好了五十座炼铁炉。
“将军,咱们这是要干嘛?陛下不会让我们在这里打铁吧?”已经升为百户的李大嘴,手里攥着两个油花花的烙饼,问道。
“烙饼好吃吗?”杨老三笑眯眯的问。
“好吃,额…”话没说完,手里的烙饼被杨老三抢去,瞬间塞进了他的嘴里,噎的李大嘴直翻白眼。
“狗日的,不该问的别问,管好前院那些新兵蛋子去。”说着,咣叽一脚,踹走了李大嘴。
来这里四五天,经过简短的休整,杨老三将招募来的三千人,根据朱祁镇给他的训练大纲,把这三千人分成了30个百人队,全由边军出身的东宫侍卫统领,下面的伍长,什长暂时由新兵们公推产生,不过他们只是代管,等到三个月后考核,成绩合格才能真正成为基层军官。
朱祁镇借鉴了后世的军队的组织架构,每个百人队不仅有一个军事主官,还配备了一个后勤主官,这个后勤主官不仅负责整个百人队的吃喝拉撒,还要负责掌握士卒的思想动态,时不时的还要给大头兵们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
同时,每个百人队还配了三名懂得战场简单急救的队医和六名担架兵。这样的配备极大提高了受伤士卒的存活率,也减轻了士卒们的心理负担。
杨老三对这样的组织架构非常满意,他是边军出身,看到过太多很多袍泽兄弟战场上因为受伤得不到及时救治而丧命,太可惜了。
同时,朱祁镇还规定这支新军每人在新兵训练的前三个月,军饷是1两,而三个月后通过考核后,普通士卒提高到3两,伍长是5两,什长是10两,普通士卒每天一顿肉,战时三餐有肉,这种待遇就是在京营也做不到,足见朱祁镇对这支新军的重视。
而且这支新军在朱祁镇眼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把他们当做种子,等到他们形成了战斗力之后,会适时进行扩军,至少要有五万人的编制,而最早的这批人会分派到各个部队担任教官和基层军官。
当杨老三把士卒待遇一公布后,新兵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尤其是那些临时被选为伍长什长的人,更是憋着劲暗暗发誓一定要通过考核,大头兵们则是时不时地瞄向自己的伍长什长,眼神里多了些许不服气。
“特娘的,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杨大虎三岁起就开始练武,那鸟伍长还不如俺呢。”
“揍性,老子家传的岳家枪法,能输给那扯犊子伍长?俺一个揍他仨。”一个叫岳阳的新兵蛋子一脸傲气的说道。
“哎,岳阳,要不你现在就去揍他狗日的,然后大家推举你做伍长。”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道。
“去你娘的吧,想害俺以下犯上吃军棍…”,一番哄笑过后,众人都暗暗下定决心好好训练,就算当不上伍长什长,能拿这么高的饷银,那家里爹娘媳妇孩子至少能吃饱饭,过年还能扯上几尺布做件新衣服。
看着嗷嗷叫的新兵们,杨老三暗暗点头,只要能吃饱穿暖,还有足额饷银拿,这些兵们训练好了就能以一当十。
“下面,在宣布一下军纪。”
“1,以下犯上,违抗军令者,斩!”
“2,贪生怕死,投敌叛国者,斩!”
“3,克扣军饷,杀良冒功者,斩!”
“4,奸淫掳掠,祸害百姓者,斩!”
“5,私吞财物,聚众赌博者,斩!”
“6,浪费粮食,买卖不公者,斩!”
六条军规,60个字,6个斩,实实在在的砸进了每个士兵的心中。众人的内心泛起了阵阵波澜,这六条军规,看似残忍,实则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是谁在供养他们,而他们又是在保护谁。
“六条军规,是陛下亲自制定,陛下严令,新营每位士兵,必须牢牢记住这六条军规,哪个王八犊子胆敢违反任何一条,别怪我杨老三无情。”
“每个百户记住了,每天午饭晚饭前,都要在食堂前组织大家背诵一遍军规,有滥竽充数者,第一次打50军棍,第二次踢出军营,收回安家银。”
杨老三冷喝道。众人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妈啊,背不下来挨板子不说,还要收回安家银,不仅啥也没捞着,还丢人啊,回到家乡,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另外,陛下还说了,若是战场上打胜了,所有缴获平均分配。”刚刚还有些低落的情绪,瞬间又被点燃了,“姥姥的,那些鞑子可是有钱的很,光一匹战马就老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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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俺可听说了,那些鞑子每次来打草谷,身上的金银海了去了,抢他的马你还得搭进去草料钱…”
“听说鞑子的牛羊皮货也不错,要是抢上……”咣叽,一个跟头栽倒,刚爬起来大骂道,“哪个狗日…”,看清踹他的人,瞬间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二驴子,你狗日的想死是不?刚刚说了军规,你就想抢?老子刚才说啥了,平均分配,你脑子让驴踢了?”杨老三指着叫二驴子的新兵吼道。
二驴子也不恼,反而笑着道,“嘿嘿,将军,俺就叫二驴子,咋能自己踢自己呢?再说了,陛下的军规只说不能抢咱大明百姓,又没说不能抢鞑子的…”
“你狗日的……”,杨老三瞬间被噎的无话可说,可不是呢,皇帝只说了不能抢自家百姓的,可鞑子不是咱大明的百姓,没说,那就是能抢。
“你个驴日的,就是抢了鞑子的,也得交给你们百户平均分,敢私藏,老子扇了你……”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后,众人带回,各自操练去了。
下午,陆大宝带着五百工匠终于到了。
看到早已给他们准备好的住处,甚至还有厚厚的棉被和一身新衣服,这些工匠们稍稍安心了一些,本来一路上心里还泛着嘀咕,去哪里?干什么?陆大宝那鳖孙也不说,大家伙还挺担心,可到了地方一看,不仅住处安排好了,还有新衣服,再看看旁边搭起的一座座高炉,作坊,就放心了。
让他们更安心的是,还有专门的食堂,食堂的两个厨子正在做饭,一闻就知道,晚上吃炖肉和大米饭。
既来之,则安之。大家简单收拾一下,在陆大宝的带领下熟悉了周边环境。这时,一个工匠对陆大宝说,“我说陆头,这高炉有了,精铁有了,可缺石炭啊,没有石炭,那打铁费劲了。”
“叫老子啥?”陆大宝一翻白眼,不满道。
“大监,陆大监。”那工匠不情愿道。平时在军器局大家都是平起平坐,也不知道这陆大宝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皇帝封个将作监的官,还没开始呢,这狗日的就抖起来了。呸。
暗暗啐了一句,那工匠讨好的又说道,“陆大监,您个皇帝能说的上话,要不您给皇帝说说?”
他陆大宝是见过两次皇帝,皇帝也封了他一个小官,可他有什么资格能跟皇帝说呢?
“这个……先吃饭,吃完饭我去说。”陆大宝尴尬道。
呸,你去说,看把你小子能的,皇帝老子那是你能见就见的,癞蛤蟆玩青蛙的货。
陆大宝其实就想过把官瘾,没别的意思,但装逼一旦上瘾,被手下人一顶,就有点下不来了,只能厚着脸皮硬撑着。
吃过饭,陆大宝一人蹲在作坊门口愁眉苦脸的想办法,这时杨老三走了过来。
“大宝,你想啥呢?媳妇跟人跑了?”杨老三嘴够损的。
“啊,老三,你个驴…”抬头一看,杨老三穿着锃光瓦亮的从四品铠甲,顿时没了脾气,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官,自己这个将作监,虽说是皇帝亲封的,可皇帝没告诉他这个官是几品啊。
“呵呵,杨将军,小的给您请安了。”说完,打躬作揖,
“滚,拿我打岔是不是?咱们是同乡,不兴这个。”杨老三一把拽过一个草凳子,坐下道。
“你愁眉苦脸的,真不会是媳妇跟人跑了吧?”
“媳妇跑了老子就再娶一个年轻的……呸,刚想说啥都让你带歪了。哦对了,你给想想办法,让陛下给准备些石炭,现在的木炭没法炼铁。”
“石炭?那是个什么东西?”杨老三没打过铁,不清楚,便问道。
“这石炭,是从大山里挖出来的,点燃后温度高,是炼铁的好东西。”
“那玩意长啥样?能不能买到?若能买到我去就行,陛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陛下了。”
“这玩意和石头差不多,只不过黑不溜秋的,能点着,耐烧。”
“这玩意京城有几家卖的,可那都是专门供给官老爷的,很难买到。即使买到若从京城运到这,费时费力啊。”
“黑不溜秋的…哎有了…”杨老三一拍大腿道,“我们前些日子收拾那帮秃…寺里厨房时,厨房后面堆了一大堆你说的这种石头,走,我带你去看看。”
“真的,你可不能骗我。”陆大宝兴奋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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