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黑达的真正修炼洞府,并不在鑫垚院,只是地道入口在内院而已。
廖勇走入地道,见左右洞壁有明显刀砍斧削痕迹。
地道很深,估计走了一百多米,赫然见到一座巨大的山洞。
原来这座山的内部有个巨大的空洞,徐黑达把它凿开。
除了修仙者,普通人做不了这么大的工程。
山洞里有石桌石凳,还有好几个蒲团,装饰很简单,一点也不像腰缠万贯的大修士之家。
跟着廖勇一起进来的有两个练气弟子,梁仲春,李坎,都是本地人。
“廖勇,你明明能轻松杀死他,为什么一直兜圈子,玩猫抓老鼠呢?”徐黑达坐蒲团上,严肃地问。
“我不知你允不允许我杀他。”廖勇实话实说。
“嗯,你思虑很深。”徐黑达点点头。
手朝地上一指,梁仲春跟李坎都坐蒲团上,廖勇挨着他们坐下。
“此人其实没多大的罪过,抢夺灵草,天经地义。利用兄弟,也没啥好说的。杀你,只是防你而已。你说你不想要开脉丹,这怎么可能有人信。”
廖勇听这话,似乎想拿捏自己,心里暗暗点赞,老狐狸,别跟我玩什么理性客观公正。
“其实我说杀他,只是一时气话,打了一架,心里那股怨气也散了,我是真想放过他的。”话头一转,“但是,你也听到了,他非要跟我做个了断,不杀他,难道让他杀我吗?”
这话巧妙地把责任推给了死者。
众所周知,死者不会跳起来反驳。
徐黑达脸皮抽了一下,大概接受了现实,不好再拿这事来拿捏人。
“你们这几个,跟我几年,仅凭功法就能成功练气,天赋是不错的。”徐黑达也转移话题,“可惜你们小时候没有遇到真人,若是有人点拨,你们二十来岁的年纪,绝对不止练气三层。”
梁仲春眉头一紧,摇头叹息:“我与师傅缘薄,不能早点相遇。”
李坎紧紧握了握拳头,脸上也是忧戚表情:“师傅,我今年已二十八了,才区区练气一层,能修到多高呢?”
徐黑达瞅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修多高,一看勤奋,二看机缘。我一百二十多岁,已接近练气境的寿元上限,不也得到了灵草,筑基在望吗?”
凡人活到百岁,已是稀罕,练气也就最多活到一百二三十岁,若能筑基,最少活三百年。
三十岁修到练气九层,不能筑基,活过百岁也是枉然。
八十岁练气,只要机缘到位,突破筑基,也算年轻人。
“我把你们当心腹弟子,所以不瞒你们。”徐黑达声音忽然变了,“我马上就要开炉炼丹,你们几个弟子,要助我一臂之力。”
梁、李二位肃然应承,廖勇也赶紧表态,誓死守护老祖。
徐黑达很满意,捋须笑道:“我若成功筑基,就可寻一个地方,打出字号,建个小门派,你们都是我的开山弟子。”
李坎是个老实孩子,不解地问:“我们建立门派,还要另外寻个地方?”
“黑雾山乃瘠薄之地,山里养蓄数百年的药材,都挖得差不多了,留在此地有何意义?”徐黑达呵呵笑起来。
这两年,山里的药材越来越少,炼丹的材料,主要都靠两个亲传弟子从梁国都城朱雀城买回来。
需求量大的炼丹材料,是有人专门种植的,并非天然生成。
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本子,递给廖勇。
“你既然已练气,那么就不需要炼制聚气丹了,这个丹方你拿去学学,炼好一炉还我。”
廖勇接过来看,上面写着《真元丹炼制秘法》。
“明日辰时乃吉时,你们卯时二刻过来,具体做什么,今晚我让秦深告诉你们。先退下吧。”
秦深是徐黑达从外面带来的两个亲传弟子之一,是嫡系的嫡系。
三人退出山洞,穿过长长的地道回到鑫垚院内院。
廖勇与梁、李二位告辞,李坎呵呵笑着拦住他。
原来,李坎早就安排杂役把廖勇的新住处打扫干净,拉着新晋的资深师弟,来到一座豪华小院。
“以后廖师弟就在此处休息吧。”
“多谢李师兄。”
三人在新居坐下聊天,廖勇问他们,练气之后,如何修炼,有没有捷径。
梁仲春哈哈笑道:“捷径就是,更加刻苦修炼。”
“不吃丹药吗?”
李坎严肃地说:“外面那些人炼的丹药,是给老祖吃的,你好意思要吗?想吃就自己炼。”
“一颗聚气丹或者通元丹,有多大的灵力?”
梁仲春回答:“咱们练气一层,每天修炼到恶心,算圆满一天,一颗下品聚气丹就相当于三天的量。”
“上品呢?”
梁仲春一愣,讪讪地笑曰:“我哪知道上品是什么滋味?上品都进献给老祖了……嗯,我估计是相当于五六天的量吧。”
廖勇拿出真元丹方,“这个炼了也是给老祖吃吗?”
“那是自然!”梁仲春很好奇他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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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天相当于几天的量?”
李坎嘿嘿一笑:“那就不知道了,咱们练气一层,吃这个根本兜不住,纯粹浪费。”
真元丹等级较高,更适合练气高阶吃,练气低阶吃聚气丹是最合适的。
廖勇当着他们的面,翻开丹方秘籍。
一共29味药,其中9种不知什么时候已收录进《图录》。
也就是说,还有20味药是黑雾山不出产的,所以未曾见过。
以前就听说过,资深弟子炼的丹药与其他人不一样,今日一看,果然不一样:再也不需要往炉子里灌注精气,而是灵气。
这才是正常的丹方。
徐黑达教他们真正的丹方,并非良心发现,依然是为自己服务的。
“这些药我在鑫垚院都没见过,你们从哪里来呢?”廖勇天真地问。
“都是秦深跟王腾去朱雀城买的。”李坎回答。
梁仲春说:“真元丹在朱雀城卖七块灵石一颗,你给老祖的话,一块灵石一颗。你别觉得亏,炼一炉的成本就得二十块灵石。”
廖勇假装吓得捂耳朵,干嘛说这个!
梁仲春嘿嘿笑道:“你已是资深弟子,迟早会知道,瞒你有啥意思?”
李坎也憨厚地笑了起来,廖勇挺直了身子,也笑了起来。
大家是练气弟子,与外面的那些蠢货是不一样的。
“一个月给老祖多少炉呢?”廖勇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起码得炼一炉。”李坎忽然压低声音说,“这玩意很费真气,炼两炉我怕嗝屁。”
未练气的弟子灌注精气,练气弟子灌注真气,真会压榨啊。
这些弟子按照老祖的要求去做,做好了仅仅保你不死,想继续提升修为,那是不可能的事。
黑雾山,鑫垚院,说是徐黑达的道场,其实是监狱。
梁、李二位师兄,也是本地人,并无见识,从小到大,连郡城都没去过,就别说整天挂在嘴边的梁国都城,朱雀城。
见识太浅,难怪被骗。
廖勇决定先不管这些,学到新的本领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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