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身上呈现出了诡异的半人半尸的状态,能够等到现在而没彻底化作恶尸全靠自己的一口清气提着。
他眯眼看着眼前的牌位,他的师傅守护了,他的师兄守护了。
如今他也没愧对他们的栽培,将道观守好了,哪怕在下面面对师祖师爷,他也敢挺起腰板告诉他们。
“我尽力了。”
老道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能感受到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为了不让自己现在就倒在地上,平日里视若珍宝的道剑像是拐杖一样被他插在地上。
林平才刚刚上前一步就被老道人给叫停了,哪怕到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多叨扰林平几分。
“师弟啊,师兄的最后一程只有自己走才行。咳咳咳,祖师爷就在我身后看着,我的师傅师兄也在这看着。我已经厚着脸,咳咳咳咳,脸皮陪在他们身边很久了,就别污了这里。”
林平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看着老道人那副模样,他知道任何言语都无法安慰这位即将离世的师兄。老道人的身体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下一刻就会断绝。
他那半人半尸的身躯在风中显得格外凄凉,道袍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老道人的脸上,一半是枯槁的死灰,另一半则是病态的苍白,两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提一口气,步履蹒跚的在小道观内巡视了一圈,最后在道观后面的一个个土包面前跪下。
土包面前是经过防腐处理的木材,上面就只有简简单单的名字。
老道人颤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那些刻着名字的木牌,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曾经的同门。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思和不舍。
"师父,师兄们,我来了。" 老道人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他仍然想要完成这最后的仪式,向这些逝去的同门表达最后的敬意。
林平紧紧的盯着老道人尸化的进度,一刻也不敢怠慢。若是老道人彻底的转化为了恶尸,这里必定是一场鏖战。
“碧海,动手吧。再不动手可就晚了。”
林平叹息一声,背过身去,给右手上举打了一个响指。
绿色的神通火焰在老道人身上熊熊燃烧,或许是半尸化后老道人已经失去了痛觉,林平竟然没有听到哀嚎的声音。
老道人只是看着天空的云彩,长吟道:
半生修行道心坚,一剑风尘岁月寒。
清气提身抗恶变,半尸半人笑苍天。
师门荣光今犹在,同门英魂伴我眠。
云卷云舒任逍遥,道法自然归尘寰。
绿色的神通火焰在老道人身上燃烧,火光映照着他那半人半尸的身躯,将他的身影投射在道观的墙壁上,显得格外孤独和悲壮。火焰中,老道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他那最后的一丝清气也在火焰中慢慢消散。
沉默,是无尽的沉默。
亲朋灭亲朋,好友绝好友。
这对当事人而言是极为痛苦的经历,可对这世间而已,却又不得不做。
恶尸不死的性质危害性远比普通人想象的还要大。
在暗夜门的典籍之中有记载,曾经有一名高功主动吸食恶尸之血,让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成为恶尸。他想要拥有恶尸的不死性,为他在灵气断绝的时代再活一次。
只是高功最后还是失败了,他被宗门的人关在牢笼之中,周围的人气息对恶尸而言如同饕餮大餐一般诱人。哪怕是长时间不接触人,恶尸的本能也会将他的意识折磨到崩溃的边缘。
最后暗夜门向衙门求来了一名死囚,让这个为高功饱餐一顿之后再上路。
“任何恶尸山我都不会放过,这是我的底线。”
林平手中掐诀,一道微风骤起,带着烧灼后的灰烬轻轻飘散在道观的每一个角落。这些灰烬仿佛带着老道人最后的意志,想要守护这片他曾经守护过的土地。
转头看过去,一同感到悲伤的还有一名浑身包裹在斗篷内的人,他的双眼透过了斗篷的面纱直勾勾的盯着林平。
林平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第一次来到道观的时候他就感受有类似的气息。只是他太善于隐藏,就连同他一起生活的老道人都瞒住了“果然如此,你也在啊。师兄口中的四师兄。”
只是他并没有说话,身上独属于恶尸那种难以散去的恶臭味却是无法掩盖的。
林平的目光与斗篷人相交,彼此间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默契。斗篷人虽然没有言语,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对话。林平知道,这位四师兄虽然身陷恶尸之境,但内心深处仍保留着一丝清明。
“小幺看起来很信任你。”
四师兄突然开口说道,言语间却不像是个人老头,没有那种岁月变迁的沧桑感。
“我是暗夜门的人,你或许不懂我的意思,但我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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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手中拿出了一张红色符箓 黄色的普通符箓对现在的恶尸已经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了,更何况是一只可能存活百年的清朝老尸。
“不必如此,哪怕你不出手,我也存活不了多久。我违背了恶尸的本能,出手救下了不可逆转的老幺。现在已经被恶尸结晶反噬了,过一会儿我就会自行消散。”
“碧海,你是个小子对吧,虽然顶着一个小丫头的模样,可本质上你应该是一个小子。”
他将斗篷摘掉,露出了他破损的脑袋和干瘪的面孔,那是恶尸特有的特征,但他的眼神中却有着一丝清明,仿佛在诉说着不甘与挣扎。
“你不必惊讶,我虽然不知道暗夜门是什么宗门,但有这等化身之法的存在,起码暗夜门不是普通的宗门。”
“我成为恶尸之后的邪灵天赋只能对雌性生物有用,从你进入道观的第一天,我就暗中催动了数十次了。只是没有一次奏效,排查掉你气运极佳的可能后,只有你是个小子的可能了。”
林平微微一笑,所谓输人不输阵,哪怕他真的没有察觉到四师兄的试探,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这真的很丢脸。
“幽冥主宰快要降临了,就在接下来的两次灵气复苏之中,他的部分躯壳会先一步出现,你们可要小心了。”
“幽冥主宰是恶尸的第五次生命进化后的形态,若是你们还是只有这点实力,最后绝对不会逃过死亡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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