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的疑惑还是层出不穷,但欧阳修依旧一边儿大口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儿喃喃的嘟囔着:“这水晶肘子好像煮得急了点儿,嚼着稍稍有些发哏;清炒虾仁儿没放香菜,味道不好;嗯!这个醋溜鱼片还凑合,就是勾的沁太厚,影响美观;酱爆牛肉炒得太老!口蘑鸡脚汤味道太淡!还好,孙二娘的肉菜包不错,除了有点儿凉……”
就在欧阳修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大快哚儿的时候,“噗嗤”一声轻笑传入他的耳中。
“谁?”欧阳修皱了皱眉毛,“是谁这么不识趣儿?敢在本少爷用膳时跑来打扰?”
“嘻嘻——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爷了呢!”声音来自门外,清脆活泼,听来有些耳熟。
“到底是谁呀?”虽然声音好听,欧阳修也没买帐,依旧问的粗声粗气——谁让他打扰了我们欧大少爷用膳?活该!
门上的窥孔(虽然是“豪华”牢房,但该有的一样没少。)轻响了一下,然后一双“俊俏”外加“水汪汪”再加上“妩媚”的眼睛便出现在里面。
“你——”欧阳修稍一愣神儿,接着整个身子都差点儿蹦了起来,甚至声音也有些微微的发颤“你是那个兔子?”
“什么兔子?”窥孔里的眼睛有些不解。
“完了完了……”欧阳修开始害怕起来,“他在装糊涂!这回孤男寡‘男’的,看来我是要遭殃了!李四——李四——”想到这儿,欧阳修杀猪般的狂嗥了起来。“这李四怎么也是个牢头儿,得算是朝廷的执法役吏了,不!是国家法制的代表,权力的象征!应该会阻止那可能降临的厄运吧!”欧阳修想起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边歇斯底里的狂喊着,一边不断的在心中给李四增加着份量。在他想来,这李四的职位越高,阻止这“悲剧”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却浑然忘了片刻之前自己还对某人吆三呵四,直把人家当奴才使唤。
“你鬼叫什么?”看见欧阳修双眼瞪得老大,脸上肌肉扭曲,面色苍白的恐怖模样;窥孔里的眼睛也有些慌乱,或者说是关切。“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难道李四置办的饭菜有问题?看我不收拾他!”接着是一阵钥匙的响动,想来是外面的人想要打开牢门进来看看。
“收拾他?”这回,欧阳修也明白抓到手里的只是一根稻草了,“李四还得听他的!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目光好——好龌龊!”听见门外的钥匙声,欧阳修的心里更加慌乱。他飞快的蹿到门前,希望能够阻止这扇牢门的开启;但这种监狱的房门都是标准的外拉式,只能向外打开,而且屋内方向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把手,所以欧阳修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就在他抓耳挠腮的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着力点的时候,外面的门锁终于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牢门,就要被打开了!
“怎么办?”面对着门外“兔子”的威胁;背对着身后牢房退无可退的绝境;在这关系到自身贞操存亡的生死关头;欧阳修的脑际灵光一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奋不顾身的向着牢门狠狠撞去。
“砰!”厚重的牢门在外拉里撞的大力下,猛地向外弹开。等到欧阳修再次调整好重心,他已经站在了牢房外面一丈开外的过道里。
“吱呀——”开启的牢门微微的晃动了几下终于静止不动,只在靠墙的夹缝里露出一幅火红的衣角,证明某个倒霉蛋儿已经倒在了那里。
“红色的衣服?恶心!”顾不得细看自己冲击的受害者,欧阳修继续飞快的向前冲去,“这可是个险恶之地!不可久留,不可久留!”一边这样想着,欧阳修的速度也好像越来越快,几乎化成了一道白光。这情形要让那群制住欧阳修的灰衣人看见一定会惊骇莫名:这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再说,这小子的周身大穴不是早给制住了吗?
欧阳修显然才没想到这么许多;他只觉得现在自己跑的咋就这么慢,慢的比背了七八只龟儿子的乌龟他妈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娘的!一定是这几天吃的太好,身子长膘了!啊!原来这监狱把伙食搞得这么好,就是想防止囚犯越狱啊!真他妈的阴险!”欧阳修忽然恍然大悟;这时,他身后的城关监狱早就不见了踪影……
※※※※
几个时辰之后,风州城皇帝行宫:
“殿下,感觉好点儿了吗?”一位婀娜多姿的青衣美女,正捧着一碗汤药关切的望着锦榻上的病人。
“已经好很多了,就是还略微有些头晕……”榻上躺的是个一身红衣的女孩儿;虽然此时她的额际还缠着绷带,脸色也略微有些苍白;但这些都无损于她的美丽,甚至更让她多了几分病里西施的韵味。
“这个王八蛋!下次被我捉到,非削了他的皮不可!浑蛋!”青衣美女似乎想起了某些怒事,恨声念道。
“剑姐姐,你又讲粗话了!”病人苍白的脸上因为笑意添了一抹红晕,显得有些顽皮。
“哼!还不是被那个王——给气的!”差点儿又脱口而出的粗话,让“剑姐姐”略微有些尴尬,“这家伙手也太黑了!怎么忍心把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给伤成这样!我不会轻饶他的!”
“其实这也不全是他的错;当时,他只是想冲出去罢了。”
“现在都这样了还向着他,要不是你拦着,我非让刑部传下海捕文书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大牢不可!哼!”青衣美女显然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剑姐姐,师叔祖不是让我们找他帮忙吗?现在那件事该怎么办呢?”
“别担心,昨天师叔祖捎信来说,他会亲自处理这件事的,你放心好了!”青衣少女柔声安慰道。
“那就好,不过你说他会不会也跑去凑热闹啊?”
“他?他要是去了更好!让他碰上一鼻子灰才解气呢!哼!”
“剑姐姐,你干嘛那么恨他,老盼着他倒霉呢?其实他也就是太调皮了点儿!难道你还在气他说你是‘兔子’不成?不会吧!小白兔乖乖巧巧的多可爱呀!他——他也说我是兔子来的;我都不会生气。”红衣女孩儿觉出“剑姐姐”心中的不忿,轻扯着她的衣袖温言相劝。
“什么?他竟敢骂你是‘兔子’?!这个小王八蛋!我——我非宰了他不可!”青衣美女怒火更炙——竟让自己的保护对象受到如此的污蔑,真是奇耻大辱!
“兔子是骂人的话吗?那是什么意思啊?”红衣女孩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疑惑的问道。
“就是——就是——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是啦!”青衣美女觉得实在没法儿说出口,不禁诅咒道:“这个混蛋,老天保佑他走路掉坑里摔死,吃馒头噎死,喝水呛死……”
听见青衣美女“恶毒”的诅咒,床上的病人有些目瞪口呆:这还是平日里端庄温婉的那个剑姐姐吗?这还是那个不让须眉,英姿飒爽的“蔷薇将军”吗?这‘兔子’到底是句什么骂人的话,竟气得剑姐姐如此失态……
与此同时,正坐在风州城百里之外啃着肉夹馍的欧阳修正连着打了七七四十九个喷嚏。“妈的!谁在咒我啊?难道臭老头儿的内裤又丢了不成?他现在怎么这么能唠叨,简直活像个娘们儿!不好!又来了!啊——啊嚏——”欧阳修看着被喷到地上的最后一口肉夹馍欲哭无泪,“妈的臭老头儿!你还有完没完啊?你的内裤这次真的不是我偷的!老混蛋!你——你不得好死!”
中山国都天之城;一个正坐在茶馆里的老者猛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我老人家这是招谁惹谁了?”老者看着喷在桌上十两银子一壶的“吓杀人香”悻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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