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展风脑海中“轰”的一声,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都融入波涛汹涌的潮声中。
他的右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路从肩膀蔓延到脖子,几乎要把他半边身子都卷进去。
肺部传来窒息般的痛苦,像是有无数潮水肿胀其中。
他这才明白元安和尚此时正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如此恢弘壮阔的水运,绝非常人可以承受的。
苏展风的鼻尖当场溢出鲜血,但还是死死不肯放手。
留尘反应迅速,上前道:“大哥,我来帮你!”
林十二也赶紧把小乔穗放下:“苏兄,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两人一左一右搭在苏展风的肩上,磅礴的灵气顺着肩膀迅速流转,护住苏展风的心脉和脏器,替他分担体内的压力。
苏展风牙关紧咬,脚下如同生根一般,灵脉在疯狂震颤!
“喝啊!”他大喝一声,腰部猛地一拧,竟将水运硬生生移出半分!
林十二和留尘在他身后面面相觑,眼中带着说不出的震惊。
苏展风竟然能撼动一洲之水运,此番壮举,丝毫不输元安和尚只身渡江!
江心的元安和尚只觉周身压力一轻,当即屏息凝神,脚步重重一踏,从江面上腾空而起,宽大的僧袍飘摇如旗!
这一刻,外表邋遢落魄的老和尚竟也有了几分天人之姿!
苏展风这才抽回了手,看老和尚在江面凫趋雀跃,身上汗流浃背。
当元安和尚站在对岸,也是轻轻舒了口气。
“多谢小友鼎力相助!”
老和尚的声音像是寺院山门内的洪钟,竟盖过涛涛潮声,一路传到了百丈之外的对岸。
苏展风可没有元安和尚那么深厚的功力,也就不东施效颦,只是朝江边拱了拱手,相信对方应该能看见。
送别元安和尚后,留尘双手合十:“各位,我观元安师叔渡江,心中似有明悟,还需于静心冥想一阵,先回房间了。”
苏展风也点点头:“我的灵脉刚刚和黄木江的水运相通,也有些精进,干脆就在这潮堤上练剑,找找感觉。”
听到他们都有收获,林十二显得有些失落:“哈?你们一个两个都有所感悟,独独我是雾中看花?”
留尘宽慰笑道:“很正常,我师叔走的是苦行僧的路数,和二哥你的风流儒道相去甚远,没有感悟也很正常。”
苏展风也笑道:“再说了,谁说雾中看花的只有你一人?”
“还有我!”一旁的小乔穗举起手,“我连你们刚才在干什么都没弄懂。”
“哈!还是师妹贴心!”林十二把她重新扛到肩上,朝其他两人做了个鬼脸,“不和他们玩了,咱们去渡口的集市逛逛吧!”
“好耶!”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留尘微微挑眉:“大哥,这是不是……”
苏展风笑着调侃道:“你个僧人怎么也这么八卦?”
“八卦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留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嗔,连忙双手合十,低头“罪过”两声。
等众人离开后,苏展风独自站在堤坝上,缓缓行剑。
每次挥剑,他都能感受着灵脉中的国运和黄木江水运之间的联系,丝丝缕缕,连绵不绝。
水运本身就是一洲之国运中的一部分,也正是因为苏展风身怀国运,所以才能以人力来牵动黄木江水运。
一套剑术练完,他下意识地内视灵脉,这才发现自己的气运面板产生了些许变化。
【扰乱黄木江水运,气运-20】
【救下元安和尚,气运+100】
苏展风眨眨眼,心中有些意外。
有加有减,这气运面板倒还挺赏罚分明的嘛。
等等,如果按照救一个人给100点气运算,那自己救下小乔穗,然后杀了野村的全部村民……
合着野村那么多人加在一起才扣了50点气运吗?
这么一想好像还挺赚的……
说个题外话,或许有人会疑惑,苏展风杀了野村的村民属于为民除害,为什么气运不仅没有加,反而还减了呢?
因为对一洲之地来说,人命是没有善恶之分的。
杀戮就是杀戮,和战争一样,无论给予它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都难掩其本质。
这也是为什么佛教崇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原因之一,因为当年的佛祖也看透了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那些人加在一起才扣了苏展风50点气运,因为那些村民沾染上的【因果】是有权重的。
他们把自己的孩子献祭给河婆,夺走了孩子们的生命,他们自身因果的权重就降低了。
所以他们的死,并不会给杀人者的气运带来多大负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善恶有报”的意思。
书归正题,加上之前的50点气运,苏展风现在就有130点,【福缘】一值也来到了1.3%。
……
时间飞逝,渡口的九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几天苏展风就一直在堤上练剑,行剑浩瀚如潮,似有天人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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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尘则一直在房间中冥想,回忆着元安和尚渡江时每一步的玄妙之处。
至于林十二……他带着小乔穗在渡口吃喝玩乐,狠狠爽了九天。
也是托这个小拖油瓶的福,林十二当初勾搭上的那位星宿宗女弟子也吹了。
不过他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也只是玩玩而已。
等黄木江恢复平静后,四人也如愿登上了第一批渡江的福轮渡。
除了林十二,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登上这种大型福船,自然有些新奇。
林十二倒是乘坐过,不过他坐的是自己家商会的福船,属于私人福船,没黄木江上的这么大。
尽管潮水已经趋于平静,不过这一望无际的江面还是很有观赏性的,颇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错觉。
几人靠在甲板的围栏上凭栏而望,江面的风吹起衣角,意气风发。
林十二指了指下面:“你们看这艘福轮渡的船身,上面镌刻着繁杂的法阵。”
“这就是星宿宗的独门法阵之一,也是唯一可以突破黄木江上禁制的阵法。”
留尘若有所思道:“如今看来,这个法阵应该是他们从《奇门阵书》中习得的吧?”
“想来是这样的。”
听着几人的闲聊,小乔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指节。
这是她的习惯,有事没事盘一盘手上的扳指,林十二告诉她这样可以让玉质更加温润。
结果下一秒,小乔穗脸色一变。
“我的扳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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