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芝惊讶出声后便察觉到不妥,神色随即恢复如常。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王爷是何时见过陆大夫?”
“赈济灾民的时候见到的……”
赵明宣随意地一挥手。
“这都不重要。本王现在有意抬举她,可又不知道她性情如何,平日喜欢些什么,怕不能投其所好反倒耽误事,所以才找你来问问,没想到你也是一问三不知。”
此刻,孟庭芝心情有些复杂。
他既不想因为办不好这样一件小事而被赵明宣看低,也不想将陆明珠当作自己青云之路的敲门砖。
他的确想借赵明宣之势扶摇直上,但却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方法,这不是君子所为。
况且,他不是没有见过陆明珠与杜信芳相处时的模样,他心思敏感善于观察,一眼就看得出这两人之间流转的情意。
这个世界给孟庭芝的善意虽然不多,但他并不想做一个恩将仇报的坏人。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主意?”赵明宣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
孟庭芝犹豫着,心中摇摆不定。
他见赵明宣似乎已没有耐心再继续等待,便慌忙开口。
“我的确有法子让王爷得到她。”
“什么法子?”赵明宣听完他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我虽与她不熟,但也知道陆姑娘的性格有三分傲气,若是她不从,就算王爷能强行纳她入府,恐怕日后家宅也不会和睦,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陆姑娘不敢不答应。”
“别卖关子了,你直说就是。”赵明宣对他的提议有了兴趣。
孟庭芝便道:“王爷如今正得圣心,可以去求一求陛下的恩典,就说安抚灾民一事,陆姑娘功不可没,您对她既爱惜又敬佩,她又很得难民的敬意,纳她入府也能显示天家圣恩浩荡……”
“陛下一向重情,这个提议并不过分,我想他应该会答应,有了陛下的允诺,陆姑娘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多说什么。”
赵明宣听后,心满意足地起身拍了拍孟庭芝的肩膀。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比你外祖父强,换成你外祖父,他肯定想不出这么绕弯子的主意。”
“王爷过奖了。”
虽得了赵明宣一番夸奖,但孟庭芝的目光却失了神采,似有些空洞。
“棋下得不错,本王回去了。”
“是,恭送王爷。”
赵明宣走了,独留孟庭芝呆呆地站在房内无所适从。
-
这日,山中微风徐徐,谢嫮坐在花园里的石桌旁奋笔疾书,百无聊赖的秦灵泽带着独孤霖在喂旁边池子里的胖锦鲤。
谢嫮写着写着,不放心地停下来看向两人,“别喂太多啊,上次都撑死两条了。”
“知道了知道了。”秦灵泽敷衍着答道。
谢嫮听到他搪塞自己,有心发火又碍于独孤霖也在,刚好这时候裴含章走了过来。
“二师姐,在写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和裴含章说话可比和秦灵泽说话让人愉悦的多,谢嫮放下了手中的笔。
“没什么,已经写完了,咱们这不是要出门吗?我列个单子看看需要买哪些东西回来。”
裴含章点点头,他环顾四周开口问道:“出发的时间不是快到了吗?怎么就咱们几个人在这儿?”
“朱雀下山去通知明珠了,他俩在山脚下等咱们,至于阿殊,她回去换衣服了。”谢嫮答道。
看到裴含章面露不解,秦灵泽解释道:“我看她又想穿男装出门,今天咱们人多,就算有事也不需要她出手,所以我让彩婳陪她回去换一件。”
“哦。”
独孤霖却有些愤愤不平地看着秦灵泽,“阿姐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就你事多。”
秦灵泽把腰一叉,“小丫头片子,你以后还打不打算坑我的饭了?”
谢嫮听到这儿便插了句嘴,“大哥今天派人送信了,说望江楼的新菜色不错,他已经包了雅间,就等咱们去了。”
听到杜信芳要请客,秦灵泽心不甘情不愿,他习惯了和杜信芳对着干,于是哼哼唧唧地从嗓子挤出一句话。
“望江楼算什么,又不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要是今天换我在山下,我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裴含章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忽然转头看向月门处。
沈殊玉恰好在这个时候从月门外走进来。
她穿了身应景的枫叶红的衣裙,手臂上还缠着一条金色披帛,发髻上簪了一朵牡丹花,还斜插着一只步摇,步摇上的坠子随着她一路走来,在鬓发旁微微摆动。
沈殊玉似乎不大习惯这身打扮,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衣袖。
不经意间一抬头,她便对上了裴含章的视线。
裴含章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甚至忘了要开口与她寒暄。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谢嫮先看到了翩翩走来的沈殊玉,她起身走过去拉住沈殊玉上下打量一番,语气满是惊艳。
“早就应该这么穿了,这身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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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里那柄牡丹团花扇子塞进沈殊玉手里,“这个给你拿着,称你这身衣裳。”
“阿姐穿什么都好看。”独孤霖对沈殊玉的欣赏一如往昔。
秦灵泽环着双臂装模作样地打量了沈殊玉一会儿,啧啧称赞道:“这要是我亲妹妹,我秦家门槛都得被踏破了,以后我能在京城里横着走,谁家公子见了我不得尊称一声大舅子。”
一番话把在场几个人都给逗笑了,沈殊玉被这几人夸得有些害羞,难得没像从前一样伶牙俐齿。
“好了好了,人到齐了咱们就出门吧,别让朱雀和明珠在山下等急了。”谢嫮说道。
繁复的衣裙绊住了沈殊玉的脚步,她比平时走得慢了许多,裴含章便也放慢脚步,两个人落在了最后。
“你刚刚怎么不说话啊?”沈殊玉用扇子遮掩着,避开众人小声问道。
她看得出裴含章刚刚看到自己时,眼神瞬间变得温暖又明亮,可不知为何,她还是想听裴含章亲口夸自己一句。
裴含章坦然答道:“刚刚看呆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约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话太过乏味,他便又解释道:“以前读过的书中有描写神女降世的诗句,刚刚一见你,才觉得那些句子都太过空洞,我想一定是因为那些写诗的人没见过你。”
他看向沈殊玉的目光满是真挚。
沈殊玉被这样坦然的目光刺痛了心脏,她慌忙转过绯红的脸颊,微微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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