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崩溃 第228章 本篇尾声

    广袤的白色沙漠中心，黑白两色的马赛克风格地板突兀地占据在那里，除了地板外，空气中漂浮起来的黑色尘埃开始聚拢，不可思议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黑色的建筑群。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方浩的场不断地侵蚀着白之主的领土，被牵连到的虚夜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为黑色，高密度的场到此完成了质变，成为了另一种更高级的东西——领域。

    何清理一直处于一种目瞪口呆的状态，战场上的变化快到她还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差点被杀死的方浩一瞬间就完成了反制，将白之主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但她也看出了方浩此刻并不存在理智，却拥有了超越ss级的能力，现在的方浩比起白之主要危险的更多。

    s级的何清理能够很明显地看出白之主和方浩的差距，方浩的场，压迫感大的惊人，无论是浓度还是质量都远超白之主的场，而且还产生了实质化的效果，老实说何清理也不敢肯定这种东西真的是场，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在她旁边的方优很快也冷静了下来，她知道现在并不是和自己哥哥重逢的时候，老实说在与方浩分别的这段日子里她成长了很多，她现在明确地知道什么才算正确地帮助自己的哥哥。

    白之主漂浮在空中，表情变得异常难看，在他的记忆里，他是被主创造出来的清道夫，并不是《死神》世界线严格意义上的乌尔奇奥拉，他的效忠对象只有一个，就是被他称之为主的存在。

    白之主以及他的领土white皆是属于主的。

    主就是他的神，主的权能即为神权，领域式移动是主的权能之一，象征着主对其领土的绝对掌控。

    而白之主眼前的这个人类，却窃取了神权，侵犯了主的领土，占领了神的土地！

    “不可原谅，侵犯神权者，当施以神罚！”

    白之主振动双翼，伤势刚恢复完他就攻向了方浩，手上握着光枪扑了过去，光枪是一次性的爆炸伤害，威力大到会波及使用者自身。

    他没有进行投掷，反而是将其当成近战武器，他现在的举动无疑是握着手雷发动自杀性攻击。

    白之主并不是一个亡命徒，也不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很清楚光枪进行投掷，绝对会像先前那样被方浩震碎，所以他采取了以伤换伤的战术。

    然而毫无意义，他依旧没能够在速度上赶超方浩，在他试图发动攻击的时候，方浩的身影早已不在原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黑色双翼，被人在背后连根扯断。

    白之主还没来得及完全感受到剧痛，他又被一脚踹到了地上，在他的背脊上深深地凹进一个脚印，这一脚彻底踢断了他的脊椎，连同肋骨一同折断，尖锐的骨刺在体内刺穿了他自己的内脏。

    白之主止不住地吐血，碎骨以及碎肉混在他吐出的血里，这一次他没能立即恢复，他的再生能力对于内脏的的损伤不是特别管用。

    他脑后的头发被尖锐的黑色手指拽住了，方浩将他从地板拖了起来，他的脚掌轻轻地踩在白之主腰上，左手拽着他的头狠狠扯了过去。

    咔嚓声暴响，白之主的腰部被其生生折断，他上本身与下半身骇人地形成了规则的九十度，白之主紧闭着自己的牙床，不让自己惨叫出声，红的发黑的鲜血从他牙缝里挤了出来。

    飘在远处的何清理张大了嘴，方优则是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们都看出了现在的方浩绝对可以轻易杀死白之主，却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在虐杀他。

    这个黑色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方浩！

    方浩的领域还在不断地侵蚀着white，白之主被折断的腰部，在方浩脚底的接触下被转化成了岩石，他放开了拽着白之主头发的手，白之主的身体因石化被强行定型为九十度的状态。

    石化开始蔓延，白之主的下本身已经完全成为了黑石，双手以下的部位也完成了石化，方浩的手又狠狠捏住了白之主的后颅，尖锐的手指完全没入白之主头骨之中，甚至于刺破了脆弱的脑组织。

    白之主只觉得脑袋里烧起了一把火，剧烈的耳鸣和晕眩袭来，在他视线逐渐迷糊的时候，只听见了方浩充满金属质感的嘶吼声在响彻着，白色的刀刃搭在了白之主脖颈上。

    白之主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脑组织受损让他丧失了绝大部分感官，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但他却诡异地笑了出来，嘶哑的声带挤出最后的言语：“我主……我的使命……完成了吗？”

    刀锋轻轻地一滑，方浩将白之主的头颅高高地举起，黑铁头盔下如同发出胜利宣言一般嘶吼出声，属于白之主的五色石从空中掉落。

    “结束了……？”何清理怔怔地出声。

    方浩的脑袋缓缓扭动，对向了远方空中的两个少女，方优迟疑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抬手打招呼。

    “吼——！”

    毫无感情的吼叫从方浩口中发出，他手中的刀子对向了方优她们，墨色虚闪开始凝聚，但又忽然被打断。

    方浩右手的刀掉了，他深藏在黑铁头盔里的红色竖瞳死死盯着自己的右手手心，金色的钥匙镶嵌金属皮肤里，他口中的爆吼声更加剧烈了，钥匙仿佛烧红的烙铁一般散出金色的火星。

    似乎右手心异常疼痛，方浩嗷嗷直叫着伸出左手去抠，越来越多的金星冒了出来，数量庞大到汇成了漂浮在他头顶的溪流。

    金色的溪流开始聚拢，数条金色锁链从中诞生，并在出现的一瞬间刺穿了方浩身上的骨骼。

    肩胛骨、琵琶骨、手骨、腿骨、肋骨、指骨……金色的锁链将方浩狠狠钉在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方浩的嘶吼声更加可怖了。

    随着他被控制住，黑色的领域停止了侵蚀，并且开始消失，高密度的场一点点缩回了方浩体内，也就是这个时候，名为white的结界才开始崩塌了。

    首先是沙层开始流动起来，像是浴池拔开塞子后水流排走一样，沙子开始汇集到某处消失，圆堡虚夜宫一节节地崩塌着，塌陷的岩石碎成白沙，同样迅速流走。

    白色沙子之中，逐渐出现了属于水山的路面，何清理带着方优从空中降下，一落地方优就跑了出去，不顾一切冲向位于中心的方浩，何清理连忙跟了过去。

    方浩的皮肤回复到正常状态，脸上的黑铁头盔出现了非常明显的裂痕，金色锁链依旧连在他身上，但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相反这金链还在帮他压制暴走的能力，何清理还有些发懵，ss级的清道夫这么轻易就被斩杀，方浩身上的能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这才明确地意识到，她从没都没有看透方浩，光是在对方的能力上她就看不透。

    “哥哥！”

    方优双手错过金链紧紧地拥抱着方浩，也不管他还没完全恢复清醒，一路上憋着的眼泪终于泄了出来，她不顾形象嚎啕大哭着。

    方浩迷迷糊糊看到了方优，他头上的黑盔碎掉了巨大的一角，意识虽然还没完全回来，但他能确信白之主已经被解决了，white正在崩溃就是最好的证明。

    金链重新散成了粒子，回到方浩身体里，他的身体顿时失去支撑，方优连忙扶稳他，她转涕为笑：“哥哥！是你吧哥哥！”

    “虽然我还有很多疑问，但也不得不承认你很了不起，凭借一个人的实力就挽救了水山。”

    何清理站在一边双手抱胸，老气横秋地夸赞道：“你立下的功劳姑且能够让人称之为英雄吧。”

    “是吧，哥哥超厉害的。”

    “但是他擅自回到这里，到时候也少不了责罚。”何清理瞥了方优一眼后哼声道。

    方浩觉着浑身无处不疼，一点也使不上力气，虽然很想回应她们一句，可他口腔和舌头发麻，说不出半句话。

    他高兴的都快要哭了，那个金色的身影没有骗他，那枚钥匙真的压制住了他的暴走。

    他疲倦的眼睛微微上移，想看看方优的样子，却没想到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披着白色长风衣，身材矮小，面孔稚嫩的女孩。

    丫头……她也追进来了么，那么黄进他们呢？

    方浩觉着自己稍微精神了一些，于是扭动眼珠子想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来了。

    “怎么了哥哥，我背后有什么吗？”

    方优注意到了方浩的视线变化，何清理也看到了丫头：“你好像是方浩组建的讨伐队的成员吧？”

    她记得这个小姑娘是个普通人，眷者的粒子是感知不到普通人的，这应该就是这个小姑娘能够悄无声息来到他们旁边的秘诀。

    丫头无神的双眼一直盯着方浩，没有回应何清理的问题，反而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钥匙……”

    “终于把你逼出来了，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又藏起来了么……但是别想逃，就算是挖我也要把你挖出来……”

    方优一听到是自家哥哥讨伐队的成员，又听到了背后奇怪的声音，刚想扭头却僵住了，她感觉自己胸口忽然有些疼。

    方浩眼神呆滞着，他看见丫头的手穿过了方优的背脊，一直穿透到他的胸口来。

    何清理也愣住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她的理解能力，首先是方浩莫名暴走击杀白之主，之后本来应该是普通人的方浩的朋友，却轻而易举地用手穿透两个人的胸口。

    但是刺穿了方浩和方优，却没有流出任何血，让何清理以为这个普通人在变魔术，但方浩和方优的表情却并不好看。

    “你在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何清理伸手就要拉开丫头，结果对方只是对着她轻轻一点，她就自动解除了具现化，整个人无力地倒向地面。

    “凡人，我的目标不是你，老实待着吧。”

    回荡在方浩耳边的，是熟悉的说话方式以及陌生的冷漠语调，丫头空洞的双眼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就好像苍茫的雾霭，藏着叫人心悸的未知存在。

    “哥哥，你怎么了，你很痛吗？”

    方优伸手摸向方浩的脸庞，看到他呆滞的双眼，她内心的疼痛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凡人，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在找一样东西，兴许你一直当我是个问题少女吧。”

    丫头缓缓地将穿透两人的手臂拉回来，蓝色与暖黄色的粒子一点点析出，不停地漂浮在空中打转，这是方优和方浩各自的能量粒子。

    “早在沦陷区我就发现了，那东西就在你身上。”

    粒子会析出的状况有两种，一种是具现化带来的，另一种则是眷者死亡后五色石掉落带来的。

    这是第二种，方浩和方优的五色石正在被强行抽出，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会死。

    “住……住手……”

    方浩用嘶哑的声带焦虑地说，他怎样都无所谓，可他的妹妹不能有事，他想动用具现化，但粒子被抽走使他无能为力，在心底里呼喊金色影子，可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你不是哥哥的朋友吗？”

    方优艰难地转过头去，她脸上的表情无助到让人心碎：“求求你放过我哥哥，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方浩的瞳孔颤抖着，他多希望自己能够完整地说出话来，这样他就能代替自己妹妹去求丫头，求她放过方优。

    “拜托你，我拜托你放了哥哥好不好。”

    方浩不断哀求着，可丫头就跟没听到一样。

    white里的流沙不断消失着，水山的轮廓呈现在众人脚下，丫头抬头扫了一眼，又看向方浩：“时间不多了。”

    “有缘再见吧，凡人。”

    丫头将手臂全部抽出，两枚五色石在空中凝聚了出来，分别是寄宿着黑岩射手的黑蓝色五色石，以及寄宿着平泽优的暖黄色五色石。

    丫头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似乎将五色石抽出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但随后她又舒缓开自己的眉头，她带着肯定语气呢喃道：“会来的，你总有一天会再来见我，到那时……”

    何清理倒下地上，她死死咬着牙试图让自己动起来，身体却不听她使唤，直到她努力将眼睛看上来，才发现方浩和方优停止了动弹。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微闭的眼眸里看不见半点神采，比起真人更像人偶，那个不明真身的小丫头已经不见了。

    何清理发现她又能动了，回过神来的时候，white已经完全瓦解了，他们出现在了水山沦陷前的月季赛举办场地。

    方浩与方优，半跪在擂台中央紧拥着，在他们失去意识之前，能够做到的仅是抱紧彼此。

    何清理像个看客一样站在擂台下，她呆呆地走上台去，一直走到两人身旁，她没有出声，也没有伸手去动他们。

    这两个人给她感觉，似乎已经不在那了，拥抱着的仅仅是两具躯壳。

    何清理什么都没做到，直到现在，她的瞳孔里大量地溢出了泪水，她屈下身来，拥抱着那两个人，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擂台上回荡着她凄厉的哀鸣。

    蜗居的幸存者们从地下爬出，他们惊喜地发现自己回到了水山。

    水山沦陷的危机到此完全解除，可对于整个水山来说，他们失去了一个活着的英雄，得到了一个永恒的英雄。

    在这之后，何清理主持了一场嘉奖会，可他们的英雄却永远也无法登上台了，因为这同时也是一场哀悼会。

    在水山之中竖立的烈士碑，从此多了两个人的名字，方浩与方优，在他们旁边还有方擎的名字。

    何清理亲手在底下刻下了一行字：

    “无畏的方家人，致我们永恒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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