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鼎便明白了,杜二妞已经拿到了诗社的题目,找他作弊来了。便跟书童文砚说了一声自己出去一下,然后带着杜二妞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进门之后,杜二妞把房门关上,笑嘻嘻道:“大哥,题目我已经拿到了。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一定高兴。”
“哦?什么好消息,是不是你要出嫁了?”萧家鼎促狭地笑着道。
杜二妞胖乎乎的脸蛋微微一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不是了啦!是我干娘说了,要让你当我们‘白露诗社’的副掌社!”
“什么?”萧家鼎瞪眼道:“你们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就把我发展进去了?”
“通知?昨天黄姐姐没有通知你吗?”
“黄姐姐?黄诗筠?”
“是啊,前天我们就商量好了的,是黄姐姐向我干娘也就是我们诗社的掌社纪夫人提议,让你加入我们诗社,你是我们衙门的人,又斗诗打败了益州第一才子钟文博,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说好。于是就这么定了,黄姐姐说由她来通知你的,她没有跟你说吗?”
萧家鼎立即明白了,昨天下午,黄诗筠来找自己,其中一件事情便是因为这个,只是被自己几句话噎得没有说出口。那她留下来等自己,恐怕便是要跟自己商量这个事情。想说服自己参加他们的诗社,想不到自己喝醉了,她又主动照料,结果不仅被酒醉的自己当成被子抱着睡了一夜,早上还被自己给骂跑了,当然也有没有机会说出这件事情。
萧家鼎听了杜二妞说要自己加入他们的诗社,因为这个什么诗社里黄诗筠和汤荣轩给他的印象太差了,实在不想跟这样的人同流合污,便道:“我考虑还是算了吧,我这点歪才,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你替我谢谢纪夫人,谢谢她的一番好意。”
杜二妞一听就急了,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大哥!你要是不参加我们诗社,今年跟州府衙门的赛事,肯定又是我们输了。——我们已经连着输了三届了!你就帮帮我们吧!”
萧家鼎好奇道:“什么赛事?”
“我们少城县的‘白露诗社’跟州府衙门的人组成的‘苕之华诗社’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比赛,彩头很重的。我们已经连着输了三届了。而且,今年的大赛刺史非常的重视,要跟唐司马一起担任裁判呢!”
萧家鼎听了不由心中一动。道:“唐司马?”
“是啊,就是那个推荐你担任县令执衣的唐临唐司马啊。”
这个唐临为什么要推荐他,萧家鼎其实并不是很清楚,自己跟他也只是一面之交而已,根据他自己的推测,估计是自己的那首诗写到了他的心底,得到了他得好感,加上自己对他提出的那个案子的分析,又增加了这种好感,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可造之才,所以才保荐自己的。人人都说他是自己的靠山,可是自己却只见过他一面。上次跟雅娘说了约见他,雅娘却说连她自己都很难见到。不好约。
既然是因为他欣赏自己而保荐的,那自己就该尽力找机会多表现一下。一方面是办案的能力,另一方方面便是诗词。因为估计唐临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才推荐自己的。
现在,唐临要参加州县衙门的诗社比赛作裁判,那正好是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萧家鼎坚信这一点。
要想攀住唐临这棵大树,就必须找一切机会跟他多接触,让他们了解自己,欣赏自己。只有不断地在领导面前显示出自己的能力,才能得到领导的赏识,进一步提拔才有希望。这一点萧家鼎非常的清楚。
于是,他当机立断,撇开对黄、汤二人的厌恶,把这诗会当成展示自己能力的舞台。
萧家鼎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对杜二妞道:“你是知道的,我特别讨厌黄诗筠和汤荣轩他们两个,可是我却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现在你又求我,让我很为难啊……”
杜二妞一听萧家鼎这话,似乎有些松动,不由大喜,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摇晃着道:“大哥,好大哥!既然这样,你就看在小妹的脸面上,答应了小妹吧。别理睬他们,啊不,别理睬那个汤荣轩,其实黄姐姐人很不错的。她前天使劲说你的好话呢,而且,我干娘也非常的欣赏你的,她看过你的诗词,说非常的了不起呢!”
“是吗?”
“嗯!前天黄姐姐拿着你写的诗给大家看,说是你的新作,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们都抄录了你的那几首诗,现在都已经传开了。写的真好!”
萧家鼎立即便明白了,黄诗筠拿出来给他们看的,应该是那天自己在她家吃酒的时候抄袭的那几首,这妮子没有说自己去她家吃酒的事情,没有用这个来显摆,这让萧家鼎对她的厌恶多少有些一点减轻。
萧家鼎感觉自己的手臂在杜二妞丰满的怀里体会着她的曲线和温度,身体开始没出息地有了反应,赶紧把手抽了出来,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这么拍我的马屁,不就是想让我参加你们诗社吗?行了,你帮过我,我自然也应该帮你,我答应了!”
这个顺水人情那是一定要给的。
杜二妞高兴地蹦了起来,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他:“太好了!萧大哥,你答应了,可不能翻悔啊!”
萧家鼎原本是一支胳膊被搂着已经有了反应,现在整个人被抱着,只怕更麻烦,他赶紧把杜二妞的双臂拉下来,道:“别这样,跟个孩子似的,好好说话!
“人家高兴嘛!”杜二妞不以为意,“比赛时间还没有定,不过快了。会提前通知的。后天我们诗社结社,在城外杨柳堤。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后天?”萧家鼎还准备后天旬休的时候,去给苏芸霞的母亲上坟,替这可怜的姑娘尽尽孝心呢,便道:“那我晚一点去行不行?我有点事情。”
“我们是中午吃了饭去,你上午办事情不好吗?”
萧家鼎顿时释然,道:“行啊,那我上午办事,中午一起去。”
“好的!说定了,对了,这次的题目我告诉你,你便帮我准备两首,我不指望拿第一,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就行。”
说罢,杜二妞说了题目。
萧家鼎听了之后,觉得题目很大众,肚子里相关的诗词不少,便挑选了其中还不错的几首告诉了她。虽然只是中流水准的诗,但是对于杜二妞来说,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期待了,不由大喜,用心记住了,又担心地道:“大哥,你把这样的好诗够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萧家鼎故意大刺刺笑道:“我这七步成诗之才,可不是浪得虚名哦。”
杜二妞顿时放心,蹦蹦跳跳地出门走了。
萧家鼎从住处出来,往签押房走。快到的时候,迎面来了一个中年人,点头哈腰对萧家鼎拱手道:“萧执衣!”
萧家鼎仔细一看,是衙门的市令,姓左。只是上次邓县尉带他认人的时候见过一面,并没有什么来往。这市令是管市场的,相当于现在的工商所所长。只是,商业在重农轻商的古代一直地位都很低,所以他这个市令也就没有现代那样牛逼了。萧家鼎拱手道:“是左市令啊。有事吗?”
左市令看样子有些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晚上萧执衣有没有空?一块出去坐坐?”
萧家鼎便知道他肯定有事求着自己,便道:“左市令不必客气,要是有甚么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尽力。”
花花轿子众人抬,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这个道理萧家鼎非常的明白。所以说话都很客气。
这话听在左市令的耳朵里却是非常的让他激动,忙拱手道:“多谢多谢,到不是有甚么特别的事情,是武氏的那个案子,他夫君想向执衣说说这件事。他跟我关系不错,所以托到我这里了,——执衣请放心,我懂得分寸,不会让他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的。再说了,萧执衣来到衙门这么些天了,小弟也没捞到机会跟执衣一起坐坐。正好今晚一起了。执衣你看如何?”
那个为了给生母报仇把嫡母告了的苏芸霞,她的嫡母正是叫做武氏,而自己手头的其他案子中没有叫武氏的。萧家鼎不由心头一动,问道:“武氏的案子?是不是元配打死了姨娘的那个?”
“对对,就是那个,她夫君叫苏老财,便是他想见见执衣你。托我来约,我也正好想跟执衣亲近亲近,不知执衣是否赏脸啊?”
萧家鼎听说果然是那个案子,他便想知道苏芸霞的这位老父究竟要跟自己说什么。当下道:“要是别人,我也就推了,不过既然是左市令开口了,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萧家鼎这个顺水人情立即让左市令全身都轻飘飘的,忙不迭拱手道:“多谢,多谢执衣。那怎么就说定了。衙门人多嘴杂,咱们分开去,散衙之后,小弟在浣花溪码头恭候执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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