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傍晚,暴雨竟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苏晴还一心巴望着等着雨停了去看看外面那辆车能不能修得起来。结果等得天都快要黑了,雨势却仍旧丝毫未减。看来今天是没什么机会修车了,今晚也只能在这儿留一晚上了。
于是苏晴这些人只好又蹭了袁敏斌他们一顿晚饭。仍旧是稀粥加馒头,不过袁敏斌为了不怠慢客人,大方地在粥里加了一罐午餐肉。尽管一盒午餐肉都切成了细小的肉丁散在了粥里基本捞不着肉吃,不过整锅米粥都带上了一股淡淡的肉香。比光喝白粥还是强多了。而且这罐午餐肉恐怕是他们自己都一直没舍得吃省下来的,这时候了反而拿出来招待客人。可真是难能可贵了。要知道“客人”这个物种,早就随着整个人类文明的崩塌而绝种两个多月了。
不过这一顿晚餐的时间也真的晚到了十点。也不知他们平时的晚餐时间是不是也那么晚?不过这种问题做客人的自然是不好开口问的。只得客随主便入乡随俗。估计他们也是在计划性地节约粮食。担心每天定量分配的那点儿稀粥馒头不顶饿,又不能随意加餐浪费粮食,又怕晚上被饿醒,所以干脆把晚餐时间安排在睡觉前?
苏晴记得在末世里,随着时间推移生存环境会日趋恶劣,粮食严重匮乏是人类生存所要面对的首要问题。绝大部分人随时都在忍饥挨饿。就算勉强能吃上一口饭的也不可能管饱。许多基地分配份额每天也就是一顿。为了保证一天的体力,大多数人都把那一顿的口粮放在早上吃。
八成袁敏斌他们晚饭放在睡前差不多也是一个道理吧?守着一大仓库粮食就开始精打细算了,看不出来这个袁敏斌还挺有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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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敏斌不止有远见还挺有见机,老早就断定了苏晴这些人今晚会留下来过夜,于是老早就把房间也给他们腾出来了。不过毕竟条件有限,怎么腾也就只有两间房,只能男的一间,女的一间那么将就一晚上了。不过对于苏晴这些人来说,这都不是问题。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就行了,躺着坐着床上地上还不是一样过夜?
一躺到沙发上苏晴就感到困意上来了。想着但愿老天赶紧把该下的雨都下完明天早点放晴好让他们赶紧修车走人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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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整天的暴雨,到了夜里总算是见晴了。一弯皎洁的明月悠悠地钻出了渐开的云层。地面上终于又有了一抹亮光。
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沿着墙角溜到了悍马车前。他警觉地私下扫视了一圈,确定附近再无旁人之后,他掏出了一串钥匙,麻利地打开了车门。就在他满心欢喜地准备钻进车里的一瞬间,他看见了放平了座椅双脚搭在方向盘上,舒适地躺靠着的人,就在他探头进来的瞬间,那人也坐起身来,一张迷人的笑脸近在眼前,就连身为男人的他也不禁心跳陡然快了几排。然后,他的后颈传来一记钝痛,两眼一黑就趴了下去。
当袁敏斌再度睁开眼时,眼前的景物已经不是那个他熟悉的粮食加工厂。而是一条望不到头的高架公路上。两侧是林立的高楼,前方是一辆侧翻的公交车阻断了道路,公交后面传来尸群兴奋地呜咽和拍打着车身的声响。一阵弥漫着腥臭的微风自前方吹来,袁敏斌顿觉周身一片清凉。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只剩下一双鞋和一条四角大裤衩。
怎么回事?!袁敏斌惊愕地一愣。此时,后方传来了两声喇叭声。袁敏斌回过头一看,十米之外的路中央正横着一辆悍马车。驾驶座上的男人正透过车窗悠闲地朝他挥了挥手。
“姓宫的!”袁敏斌咬牙切齿道,下一秒便是放声的怒吼:“你他吗把老子弄到哪儿啦?我的衣服呢?!”
宫城偏头略微躲了躲,待他吼完抬起食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将手伸出了窗外不紧不慢地分别指了三个不同的方向:上,下,以及袁敏斌此时的正后方。
袁敏斌稍稍一愣,没明白宫城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宫城所指的三个方向看去。
抬起视线,悍马停车的上方挂着一块路牌,“东三环”三个荧光大字赫然明朗。
再垂下眼,悍马车边那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可不正式袁敏斌身上拔下来的衣裤么?
再回过头,入眼的还不依旧是那辆横阻着道路公交么?
……不,不对,月光照的大地一片明晃晃,袁敏斌这一回头还真发现了地上隐约有东西!定睛一看,正是一条手指般粗细的绳索从公交车尾一路笔直地延伸向悍马。
什么意思?袁敏斌感到有些迷糊。
那头的悍马按了按喇叭,轰鸣了两声之后原地九十度一个甩尾,袁敏斌脚下的绳子嘣地一抖离开了地面。袁敏斌吓得猛地往旁边一窜。紧接着,后方的公交发出了一阵铁皮拖动的声响,车身缓缓移动着由横向改变成了纵向,此时后方挤满了十几米范围路面的丧尸便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哗地涌了出来。
袁敏斌顿时一惊,然后一声怒吼像野兽一般咆哮着朝悍马冲去。紧随其后的是冲破了障碍犹如疯狂的粉丝见到了心仪的明星般奔涌而来的尸群,而此时的袁敏斌正是疯狂粉丝追逐的那个明星,并且还是半裸的。他以毕生最敏捷的速度冲到悍马之前停车的地方,一把捞起了地上的衣裤没命地飞奔起来。
而此时连在悍马和公交之间的绳子也嘣地一声断开了,从中断裂的绳头随着惯力向前弹出了老远又落下地来。绳子之所以会断的那么及时,是因为宫城早就计算好这条绳子的承受力,并精巧地在绳子上割了几刀,此时只要将悍马加速到一定的程度,那被割过的绳子承受不了拉力自然就断开了。
宫城开着悍马不紧不慢地与袁敏斌保持着两三米远的距离。
袁敏斌一边狂奔一边朝着车里的宫城吼道:“他吗的!姓宫的你个混蛋王八蛋!居然把老子从北三环扔到了东三环!还扒光了老子的衣服!你个臭流氓!老子跟你没完!”
宫城慢悠悠地开着车,嘴边挂着浅淡的笑意:“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人是我。要是苏晴,她早就一枪崩了你了。你哪里还有机会来东三环参加这场丧尸马拉松?”
“他吗的!丧尸马拉松?!我去你妹的马拉松!你倒是下来跑一个试试?庆幸遇到你?你他吗拿着老子当猴耍!你还不如直接一枪崩了老子!”
“哦?”宫城淡淡地挑了挑眉看着窗外平行狂奔着的袁敏斌,一本正经道:“你倒是早说啊?害本少爷白跑那么一趟。”
“姓宫的!!!你有种你下来!”袁敏斌气极,愤怒地把怀里抱着的衣裤朝着宫城砸扔了过去。被砸出的衣裤还没画出抛物线就在半空被风一吹轻飘飘地向后方飞去。气昏了头袁敏斌两手一空这才回过神来。奔跑中回头看了一眼飘飘悠悠落进了后方尸群蒙在两只丧尸头上的衣裤,袁敏斌气的两眼一红差点当场嚎啕大哭起来。
袁敏斌回头间已经和前方的悍马拉开了一段距离。看着后方对自己穷追不舍自己丧尸大军,袁敏斌没命地追赶着悍马并像狼一般地嚎着:“姓宫的____!!停车!等等我!!!”
驾驶座的车窗里伸出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优雅地向后方挥了挥。随后悍马就提起了速,渐渐消失在袁敏斌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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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放晴了,艳阳高照。暴雨清洗过的天空显得越发地湛蓝,说不出的通透。
苏晴昏沉沉地睁开眼,窗外是明晃晃的阳光。苏晴陡然坐起,这一觉竟然睡到日上三竿了?!转眼看了一眼四周,另一条沙发上的顾媛,地铺上的蔡丽,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的柳媛婷和王欣竟然还一个都没醒?怎么回事?昨夜睡得也不晚啊!而且以苏晴的习惯,就算半夜才睡,早上也会自然醒来。可今天是怎么回事?脑袋昏沉沉的,就像吃了感冒药。
苏晴的心里忽然一个咯噔。
他吗的!袁敏斌这个王八蛋竟敢下药?自己这回可算是阴沟里翻船,白拥有那三年吃亏上当的记忆了!
苏晴火冒三丈地窜起身开门走了出去。大院里此时正是一片阳光明媚宁静祥和的景象。悍马依旧好端端地停在大院里。苏晴快步走了过去,打开后车门往里一看,枪袋还在,伸手摸了摸,数量也没少?一颗烦躁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
他们什么都没做,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苏晴正困惑着,便见宫城从隔壁屋走出来站在门口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隐约露出了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
宫城嘴角弯着一抹浅笑,看着苏晴声音慵懒道:“睡得好吗?”
苏晴盯着宫城嘴角那抹笑意微微扬了扬眉:“今天心情那么好?你生日啊?”
“生日?”宫城浅浅地一笑,反问道:“生日有什么可高兴的?本少爷长那么大从来就没过过什么狗屁生日。”
苏晴一瘪嘴:“没童年的家伙。”
对于苏晴的评价,宫城也不予置否,只是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转眼看向了湛蓝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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