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枯荣 第三章 31 危在旦夕

    包围着苏晴和廖振东的异能者中发出了一阵运气的喝声，众异能者摆好架势挪了挪脚，却没有人向前迈步。

    苏晴冷眼扫视了一圈并未所见反而看似扩大了的包围圈，视线落回了白鲨帮主那张面色铁青的脸上，最终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抹嘲笑。

    白鲨帮主恼羞成怒地瞪着苏晴，一怒之下险些亲自冲上去。然而在准备迈步的瞬间他突然看穿了苏晴的想法，更清楚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外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此时十分衰弱。这帮没出息的手下不敢动，顾忌着她那诡异的力量。而这个女人也不敢动，她要顾忌着自己一旦离开，地上那个男人就会再度落入白鲨帮手中。如果此时自己一时冲动冲到她身边，以自己此时的状态岂不是正中下怀送上门去让人掣肘？幸亏自己及时醒悟过来！

    一时间局面进入了僵持的境地。

    空旷的广场上，刺骨的海风呼啸不断地席卷着。纵使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长时间站在这刺骨的寒风中仍凭它不停地吹。苏晴和廖振东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倒是感觉不太明显。外围的异能者可就不一样了，潮湿冰凉的海风渐渐穿透了他们身上的棉衣，冰冷的温度直接贴在了皮肉上。很快，人圈里就想起了吸鼻涕的声响，混杂着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形成了曲风诡异的交响曲。

    一些异能者脸上渐渐浮起了情绪，只要帮主不下令，他们就得一直在这冬夜的寒风中继续耗下去，这得熬到什么时候？

    站在人群中的白鲨帮主也吸了吸鼻子，他自然也发现了周遭手下情绪的变化。再怎么耗下去，拿不下这两人不说，自己这头估计要先乱了套。得赶紧想个办法速战速决！

    就在白鲨帮主开始绞尽脑汁动起脑筋之际，天空中传来了轰鸣声。那螺旋桨在高空转动的声响由远而近，竟是几架直升机正朝着这头飞来。越是靠近，直升机的飞行高度就越低。飞机下投射出的高亮射灯照射着地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近的一架直升机来到了头顶，射灯照着广场中间的这些人，直升机便留在了上空盘旋着。很快其余的直升机也飞到了广场上空，数道强光笼罩之下，整个广场被照得有如白昼。

    众人皆抬手遮挡着刺目的强光看向头顶盘旋的飞机，这时候为什么会来了五架军用直升机？

    看见军用直升机出现，苏晴第一反应竟是想起了宫城。然而转念一想又立即否定了那个想法。酒店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宫城，他怎么可能会来管这摊子闲事？

    那这些飞机恐怕是来自庆阳基地的军队了。庆阳基地尽管是民间基地，但这里仍驻扎着一支军队。一般情况下这支军队并不插手基地的民间事。现在突然出现了几架军方飞机，难道是因为这白鲨帮主和军方势力有所瓜葛？可是，尽管他再怎么拿苏晴和廖振东没辙，白鲨帮毕竟仍旧人多势众，就算一直那么围着，他只要聪明点懂得换班，就算围也能把苏晴和廖振东给围死在这里。何必动用关系去求助军方？

    还是说，这些军方的飞机是为了廖振东而来？要知道灾难初期超级异能者在军方眼里的价值可是巨大的。像廖振东这种具有无限潜能的可开发战斗力在军方眼里那是既有研究价值又有掌控价值。廖振东之前那么张扬，把自己超级异能者的身份搞得人尽皆知。没想到那么快就引起了军方的注意了？这下可算是出风头出到风寒了。

    如果他们真是为了廖振东而来，不知他们会怎么对待廖振东呢？关在笼子里做实验？还是奉若上宾给他来个封官加职？

    与此同时，白鲨帮主也警觉地盯着中间二人猜测着。这几架飞机飞到这里就不动了，显然是为了这两人来的。可他们和军方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真有军队做靠山，又跑到这种地方整天和那些普通人混在一起做什么？还为了一辆破车去和希顿酒店换物资？直接去庆阳军队要一辆不就结了，那里可有的是皮厚又扎实的闲置军卡。

    这头揣度不清，上方的其中一驾直升机已经缓缓向地面落了下来。

    眼见军方就要干涉进来，不管他们来意如何，必然都不会对白鲨帮有利。废了那么大的劲儿亲自出手才拿住了这个男的，后来又在这女人身上吃了那么大的亏，现在一帮子人在这儿吹了大半天的冷风，就让军方这些人白花花地给搅了？

    白鲨帮主内心升起了强烈地不甘。

    “蔡丽。”白鲨帮主突然转头向身后的蔡丽道。

    蔡丽抬眼看向白鲨帮主。

    “你知道郑在旭是怎么死的吗？”

    闻言，苏晴立即警觉地抬起头两眼直盯着白鲨帮主。

    他想说什么？

    蔡丽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杀死郑在旭的吗？”白鲨帮主冷眼斜视着身后的蔡丽。

    “什么？”蔡丽脸色陡然一变。

    苏晴吃惊地看向白鲨帮主：“你想说什么？”

    白鲨帮主却并未理会苏晴，而是继续向蔡丽说道：“在旭死前被人活生生地砍掉了手脚，割掉了舌头......”

    “放屁！那不是我做的！”苏晴一声怒喝站起身来。

    蔡丽脑子里嗡地一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只觉那刺骨的海风像是突然灌进了骨髓里彻骨地冰凉，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满脑子里都是郑在旭那本被鲜血侵泡过的工作日记，翻开的每一页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原来如此，原来他竟经历了如此残忍的对待......

    她居然信了！苏晴失望地看着失了魂一般的蔡丽，双拳紧紧地捏了起来，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苏晴愤怒地把目光转到白鲨帮主脸上，他的眼里正亮着一抹奸计得逞的寒光。

    苏晴越发愤怒，满腔的怒火迅速激化着体内几欲狂暴的力量。

    “果然留不得你！”苏晴聚全力于掌上，飞身一跃朝白鲨帮主面门直击而去。

    一间苏晴突然发起进攻，白鲨帮主急忙运力飞快地后跳了数米，险险地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掌。只是此时忙于躲避着苏晴步步紧逼的白鲨帮主并不知道，刚才那距离他还有半米被他躲开的一掌虽然没能碰到他，却仍旧使他在那一瞬间又苍老了十几岁。

    白鲨帮主全力躲避着苏晴的进攻，那衰老的身体却犹如一只灵敏的跳蚤一般左窜右跳。而他身后的苏晴却以一个普通人极限的速度穷追不舍。白鲨帮主几次尝试回头反击，但只要他一停下脚步，紧随其后的苏晴就会立刻袭击上来。白鲨帮主只能转头就跑，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不过数十秒的功夫，白鲨帮主已经开始感到力不从心，身体越发迟钝得明显，体内的力量犹如漏了气的皮球一般泄得厉害。

    白鲨帮主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喘着大气向后方的帮众发出一声怒吼：“都他妈给我上！违令者死！！”

    白鲨帮众面面相觑地和身边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迟疑了两秒之后，终于拔腿追了过来。

    看出奔跑的众人皆是在敷衍，白鲨帮主气的一口血涌上喉间，脚下踉跄了两步扑向了冰冷的地面。

    见白鲨帮主跌倒，苏晴再度运足内里挥掌袭去。

    白鲨帮主惊恐地瞪着死神一般向自己袭来的苏晴，撕心裂肺地发出一声咆哮：“蔡丽！在旭死的好惨啊！！”

    白鲨帮主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已迎面袭来撩起了苏晴两鬓散落的长发凌乱地飞扬。蔡丽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苏晴眼前，双手紧握着一把匕首顶在苏晴的胸口。苏晴惊愕地瞪着蔡丽那双空洞无光犹如无底深渊的眼睛，然后缓缓地垂下视线，看见了自己胸前仍握在蔡丽手中的刀柄。此刻苏晴才感觉到心口里竟是如此剧烈地绞痛着。匕首的刀刃已经完全没入了苏晴心窝，滚烫的鲜血顺着刀柄流淌到蔡丽的手上，又沿着她的手一滴滴地落向地面。

    两人安静地对立着，四周一片寂静，耳边只剩下呼啸的海风和头顶的飞机的声响。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蔡丽低沉凄凉的声音犹如从遥远的地底传来：“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胸口的剧痛使得苏晴额头上浮起了一层细汗，苏晴无力地回答道：“我说了，那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蔡丽眼神涣散地苦笑了一声：“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承认？！！”

    “我是杀了他。但我没有伤害过他。”

    “哈哈哈哈哈......”蔡丽癫狂地笑了起来。

    蔡丽的表现使在场的所有白鲨帮众感到一头雾水。唯有被蔡丽挡在身后的白鲨帮主那双老迈的眼眸里仍迸射着算计的寒光。他悄悄调运着体内仅剩的最后一丝力量，等待着一雪前耻的时机。

    温热的血液沿着身体流进鞋里，苏晴感到眼前的景物正在一阵阵地模糊着。

    蔡丽止住了笑声，满脸是泪地看着苏晴：“你已经把他给杀了，还敢提什么伤害？”

    “他...被人.......活生生地变成了.......人彘，换作......是你.......会不会......杀了他？”苏晴上气不接下气地看着眼前时而模糊的蔡丽反问道。

    一想到郑在旭死前的惨状就立刻崩断了蔡丽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你住口！！”

    蔡丽嘶吼着猛地抽出了苏晴胸前的匕首，鲜血顿时溅满了蔡丽的脸。

    此时，周遭的人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苏晴早已被蔡丽给刺伤。

    “把在旭还给我！！”蔡丽癫狂地咆哮着，双手紧握着匕首举过头顶奋力地向苏晴刺了下去。

    “苏晴————！”

    呯——————

    后方头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和一声清脆的枪声。

    一道犀利的疾风从苏晴耳侧飞过，温热的液体溅在苏晴的脸上，眼里。

    前方的蔡丽动作一滞，挥刺的手停在了半空。她僵硬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胸口也豁开了一个漆黑的血洞。

    “蔡丽......”苏晴向蔡丽探出手的同时无力地倒了下去。

    “苏晴！！！”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

    苏晴躺在地上，被鲜血模糊了的视线看着天空。那架正在下降的直升机门边正屈膝半跪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手里仍抬着枪，月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白。海风凌乱着他柔软的发丝......

    宫城......

    苏晴无力地弯起了嘴角。

    蔡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从她手中滑落叮地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蔡丽也重重地倒了下去。

    伺机而动的白鲨帮主连忙地拾起了落在眼前的匕首，吃力地站起身迟钝地迈步朝苏晴走去，不想才迈出脚步就被直升机上落下的第一批士兵齐齐开枪扫成了蜂窝。紧接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直升机上滑索而下，迈着整齐的步伐迅速包围了整个广场。面对着四面八方直指而来的枪口，白鲨帮众都乖觉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高举起双手跪在了地上。

    意识忽远忽近，苏晴躺在地上听着周遭发生的一切。时而朦胧的视野里那道修长的身影从数米高的直升机上跳下，披着朦胧的月辉奔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