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罗峙的右手腾起了浓郁的血雾,阵阵血腥,令人作呕。接着,罗峙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卖身契上面。
&的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的徐天玄不自觉的往后仰了仰身体。徐天玄一脸震惊的紧盯罗峙,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乾府的府宴上,这位夜血魔君居然胆敢闹事。
气氛骤然紧张,隐藏于四周的隐卫们做好准备,蓄势待发,以便随时扑上前围困夜血魔君。
迎上诸多的惊恐目光,罗峙神色不变,他慢慢地抬起手。只见卖身契的表面赫然印上了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见状,罗峙颇为满意地勾了勾唇,笑容妖媚无比。要不是见识过罗峙口吞古妖兽的凶残,大家兴许会把这位可怖的魔君误认为是某某青۰楼的头牌小倌。
只不过,小倌是陪客人,魔君是吃客人,连皮带骨吃得丁点不剩。这恐怕是两者本质上的差异。若非得补充一点,估计是小倌不及魔君这般美艳迷人。
&好了!”罗峙浑然不在意众人的惊愕,他拿起那份卖身契,笑得别有深意,“乾二少爷,从今往后,我可就是你的人了。”
乾顾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要不是当着乾府上下这么多人,乾顾恨不得一个麻布口袋套住罗峙,暴打一顿。正所谓打是情,骂是爱,相信魔君不会介意自己使用这样的疼爱方式!
再说了,卖身契是大哥是罗峙的,罗峙爱签不签。就算罗峙签了,罗峙不过是乾府的家仆之一,属于乾府的人。想要成为乾顾的人什么的,罗峙简直痴心妄想!
&说,乾府的贴身护卫是按照武力值选拔的。”罗峙的目光骤感一冷,挑衅地转向同一桌的护卫,充满了不屑。
白须老者林伯是乾大少爷的护卫,强手中的强手,罗峙没兴致惹麻烦。但是,对于乾二少爷的护卫,罗峙拥有战胜对方的绝对信心。
乾二少爷的贴身护卫庄诚,年龄看起来二十五六岁。他家祖孙三代均是效忠乾家,可谓是一片丹心。庄诚在庄家这一代的小辈中勘称最出色的子孙,他通过层层拼搏,终于成为了乾二少爷的贴身护卫。
为此,全家上下,与有荣焉。
自罗峙来到云祥城,庄诚就看罗峙特别不顺眼。这位死皮赖脸的夜血魔君赖在乾府不走不说,甚至还胆大妄为的出言调戏二少爷。若不是乾顾下了命令要庄诚静观其变,切勿贸然出手,庄诚估计早就和罗峙打了无数架。
罗峙身后虽有老爹魔尊撑腰,亦有魔界为后盾,但是不属于六界的乾家,绝不是好惹的存在。
前两天,庄诚随同二少爷去了乾家祖宅,深得乾家长辈们夸奖。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这才刚刚回来,竟然有人胆敢窥视自己的贴身护卫之职。是可忍,孰不可忍!
庄诚一手握紧剑柄,正欲拔剑相向。却忽感手腕传来一道柔力,自己已然莫名的松开了剑柄。一侧的白须老者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林伯不仅仅是大少爷的护卫,老人服侍乾府多年,本身早已拥有极高的威望。林伯出手制止,庄诚自知此刻不是动手的时机,自己遇事还不够冷静。可惜,乾家做事向来光明正大。不然的话,庄诚真想暗地里召集一群手下,毫不犹豫的以多欺少,揍得罗峙满地找牙。
乾顾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没有理会罗峙。
另一边,乾大少爷平静地伸出手,印有血手印的卖身契转眼到了他的手中。乾大少爷淡然的收起卖身契,声音不见一丝的情感起伏:“三年后的护卫考核,乾府的人都有资格参加。”
罗峙当真有那个本事,大可以自己去拼一番,试试有没有能力成为乾顾的贴身护卫。不过,一切的前提在于,罗峙三年后仍然留在乾府当家仆,没有中途离开。
乾宇和乾顾都再清楚不过,罗峙此次来乾府定是心怀不轨。
乾顾对罗峙颇为防范,但乾宇一直懒得关注罗峙,更没有派人跟踪罗峙。乾大少爷的想法相当简单,罗峙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能耐尽管使出来,实力见真章。
罗峙尚有价值时,乾宇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让罗峙继续留在乾府。然而,罗峙如果胆敢借机不规不矩,立刻丢回魔界没商量。
&年啊。”罗峙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随即欣慰地笑了起来,“好,三年就三年!只要再过三年,我就可以与二少爷时刻不分离了。”
听到罗峙答得这么干脆,庄诚恨得牙痒痒。罗峙凭什么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完全不把庄诚放在眼中。护卫的考核一直是层层往上,必须从全部护卫之中获胜,才有资格向庄诚发出挑战。庄诚偏不信,乾家的护卫拦不住一个夜血魔君。
极力压了压内心的邪火,庄诚耳边飘过林伯的传音:“小子,莫要焦虑。魔界近来非常不安定,夜血魔君此次外出定有所图,他不会有耐心当真在乾府留住三年。”
得了林伯的劝慰,庄诚心中舒坦了几分。他懒得与这个压根不会对乾家忠诚的邪魔外道计较,继续大口喝酒。要知道,林伯从神皇那儿带回来的,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因为罗峙影响了喝酒的兴致,实在是不划算。
乾府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诡异的护院魔君,刚刚扬起的风波转眼又被压了下去,气氛随即回到了和乐融融的府宴。
不过这会儿,徐天玄的心思早已不在吃饭了,他心心念念着银子。
发钱啊,五十两银子!
徐天玄扭过头,寻找饭桌上的账房先生,两眼冒出醒目的光芒。
和徐天玄相似的,其余家仆直盯账房先生的目光同样也是闪闪发亮。刹那间,账房先生深深的体会到,备受关注亦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那么多充满了渴望的双眼,活脱脱的,如同一群饿狼一般。
账房先生此前并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只是被叮嘱了一句。让他准备一大笔现银,大年三十那天,大少爷要用。至于这笔钱到底用于什么,他得到的回答是,到了那天就知道了。
这一刻,账房先生心如明镜,原来大少爷这是要发过年钱。
相对于年后府内要来一批家仆,领取银子的消息才是大伙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如果大少爷每年都能在乾府过年,那该有多美好!
那些曾经觉得大少爷盛气凌人的家仆,在这一瞬,全部站到了新的统一的战线上。大少爷才不可怕呢,大少爷如此的心地善良,他怎么可能可怕呢!
面对众人的态度转变,乾大少爷不予评价。
幸亏账房先生筹备充分,热闹无比的府宴霎时推向了更加热闹的程度,大伙一个接一个,有序的到账房先生那儿领银子。
徐天玄的心怦怦直跳,眼热地瞅着李姨一家。
排在他前面的李姨一家领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全家笑得合不拢嘴。这会儿,徐天玄突然感到了家里人多的好处。哪怕都是每人五十两,可是合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就是比五十两有气势。
灰毛鸡仍在趴在徐天玄的衣襟处,伸出小脑袋左瞧右看。它对银子本身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它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捧着那银色的物体会笑得如此开怀。
李姨他们领了银子,接着就轮到徐天玄。徐天玄搓了搓手,眼巴巴的看着账房先生,守着对方拨算盘。
很快,账房先生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徐天玄。
徐天玄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这些年在乾府包吃包住,五十两银子要倒扣不成?
眼看着其他人兴高采烈的领取过年钱,徐天玄若是两手空空,那无疑是晴天霹雳。
片刻后,账房先生清了清嗓子:“艮院,徐天玄,领取过年银子,一共是五百五十两!”
账房先生话音刚落,全场轰动。
&百……五十两……”徐天玄的声音都在哆嗦。
居然有这么多!
徐天玄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算是按照人头数量算,他没有长十一个脑袋,为什么有五百五十两银子?
见徐天玄一头雾水,账房先生适时解释了几句:“大少爷念及你独自一人照顾九个弟弟妹妹实在不易,特许你按照一家十口计算。而,最后的那一份……”
账房先生说着,他的视线移向徐天玄胸前的灰毛小脑袋。尽管不明白这只鸡仔为何要算一份,但是大少爷这么交待了,他只管给钱就是。
徐天玄低头看了看灰毛鸡,瞬间明了。
白大说了,养灰毛鸡的银子,乾府会全部负责。灰毛鸡也单独算一份,对徐天玄而言是好事。
这一种突然被银子砸晕的幸福感让徐天玄亢奋不已,领取了巨款,徐天玄顿时有一种自己荣升为豪富的幻觉。从碎银到银锭子,天差地别。
捧着五个银锭子和一块小锭,徐天玄的手不禁颤抖。
大少爷威武,大少爷善解人意!
誓死效忠大少爷!
乾府众多的家仆之中,这一刻,少年徐天玄的心最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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