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玄对自己的新发现表现得相当震惊。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云义常的体内没有残留丝毫戾气,仿佛智识之灾从未影响过他。
不,云义常当时肯定是受到了影响!
徐天玄清楚记得,云义常那会儿伤得相当重,晕迷了许久。那阵子一直是徐天玄在旁照顾他,为他熬药敷药,一天又一天。
后来,云义常好不容易才得以康复。
既然如此,为什么却始终不见丁点戾气,这与徐天玄检查其它人的情况差别极大,是特别罕见的现象。
倘若说大少爷与林伯本领强,具有抵挡的能力,避开了智识之灾的破坏,徐天玄十分相信。然而,明明已然受伤的云义常却变得在正常不过,这就值得徐天玄深思了。
难道云义常不是人?
徐天玄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这不可能,云义常他是人,并非披着人皮的怪物,真的不能再真了。
思来想去,徐天玄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他暗自记下这件事,打算到时向大少爷请教。
在徐天玄检查筋脉期间,云义常从始至终表现得分外从容。他不曾开口打断徐天玄的沉思,他给予了徐天玄充足的思考时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徐天玄。
直到徐天玄长长地叹了口气,云义常这才对徐天玄笑了笑。见状,徐天玄回了一个笑容:“你身体非常健康,不必担心。我只是忽然有些怪事想不明白。”
&祖有什么疑问大可直说,只要是我清楚的,我一定知无不言!”云义常确切地应道。
云义常如此说了,徐天玄自然也不再和云观主客气。
徐天玄问:“你回到云祥观后,有没有服用特殊的药物养身?”
云义常摇头:“不曾。”
徐天玄再问:“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些特别的人,让他们在道观替你驱毒疗伤?”
云义常依旧摇头:“也不曾。”
徐天玄一口气问了很多的问题,奈何云义常全都摇头否定了。这使得徐天玄愈发的迷茫,云义常身上为何出现了这般变故。
&小祖的福,”云义常肯定的回答,“我当初曾在乾府疗伤,康复甚好。自乾府治疗结束,我返回道观,身体情况亦是一天胜过一天,并未有丝毫的不舒服。”
徐天玄:“……”
莫非真相居然是自己的疗伤办法起了作用?
真的还是假的?
徐天玄努力地回忆当初自己给云义常敷药熬药的细节,偏偏他早已记不住自己都用过一些什么药物。貌似什么药物都有,其中不少还是徐天玄从老管家那儿借来的。
记不全所有药物的名字,徐天玄就无从判断是何种药物有效果,或者是哪几种药物有效果。
徐天玄深知自己暂时得不出具体的结果,于是他拜别了云义常,义无反顾地再次奔往城北祭坛。
城北祭坛是一处让人闻风丧胆的凶恶地点,但凡知晓智识之灾的人皆会有意无意的躲避那里,保持一定距离。
可是,徐天玄偏偏就乐意往那儿跑,因为城北祭坛有乾大少爷。徐天玄坚信有大少爷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他什么都不用怕。
待徐天玄走后,云义常又在原地停留了小会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眉宇间平添一丝柔和,随后微微地握拢手心。
紧接着,云义常轻轻一甩拂尘,转身返回云祥观。祈愿会将至,云义常作为现任的观主肩负的责任异常重大。
云义常前脚刚入观门,随即听得一声冷笑:“这不是云师弟吗?修行不上心,围着凡人鞍前马后的伺候倒是擅长至极。”
与此同时,另一个嗤笑的声音响起:“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师弟早已寿命无多,大道无望,只剩在凡俗界端茶倒水的命了。他若是手脚快,早些巴结一位贵人,说不定能有几年吃喝不愁的日子。”
&贵人?那个小子不过是乾府的卑微家仆。”
&口!”云义常颦眉,直盯面前的以往同门,“对小祖放尊重些!”
&祖?哈哈哈哈,你真当那个小子是小祖?”对方不以为然。
&师弟,你来了凡俗界百年,心智也掉回凡俗界了不成。小祖该有何修为,岂是他这般卑微仆人能够达成。”
&区一个凡人,当真以为他有了本宗珍宝就高人一等?天大的笑话!”
&门素来以实力为尊,他不过就是手持仙符的蝼蚁罢了。”
讥讽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云义常的眉头越拧越紧,他用力的握紧拳头直至关节发白。
见状,那些精英弟子笑得愈发不可一世:“怎么?云义常,你敢出手?咱们比划几招如何,凭你如今的修为,看看是谁打得谁满地找牙!”
&嘿,各位师兄弟,有道是打人莫打脸。别把他的那张脸打废了,他现在只剩一张脸出门哄骗人。”
&得也是,这张脸长得还不错,在凡俗界找个老女人疼爱他绰绰有余。”
&过啊,云师弟你可要抓紧时间了。修为倒退,寿命将尽,你很快就会维持不住相貌。转眼间,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背驼了,走路双腿都打颤,好惨,好惨。”
&哈,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云师弟年少力壮,你们怎可如此吓唬他。”
……
云义常的拳头渐渐握紧,又渐渐的松开,他的内心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无需与他们计较,因为没有必要。逞一时口舌绝非真正的赢家。
云义常的目光冷淡至极,掩去了怒气,他毫不回避的直视面前这些人。然后,云义常当他们完全不存在似的,淡然的迈步而过。
&物!连出手都不敢了。”
&为永远无法再进一步的废物!”
……
云义常对此充耳不闻。流华老祖说得对,道士逆天而行,寻大道,求长生,只盼有朝一日修成正果,步入仙界。
然而,大道之路何其艰难,一路上堆满了无数修士的白骨。每往前一步皆是豪赌,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神魂俱灭。能够修道成仙的修士不足百万之一,千万之一。
失败了,终不过是大道之上的一具白骨而已,又何必去争谁先谁后。能笑到最后的,唯有最终成功的那人。
云义常渴望成功,不愿身死道消,却也知有些际遇可遇不可求。
云义常进入道观之际,徐天玄激动万分地跑到了城北祭坛,他拼尽力气挤进戾气中心,摇摇晃晃地立在乾大少爷的身侧。
&云祥观说了?”乾宇问。
徐天玄笑容满面:“已经说好了。”
接着,徐天玄抖出了自己的新发现:“大少爷,我此次前往云祥观,发现了一件怪事。当初在艮院疗伤的云义常云观主,我检查他体内筋脉,竟然未有一丝戾气。我问过他,他说并未服用稀奇药物也并未让其他人为他诊治,仅是当初在艮院住了一段时间罢了。”
徐天玄仓促地说完,生怕自己没讲清楚,他左补充一句,右补充一句,最后不由问道:“大少爷,如果那些药物当真对驱除戾气有效,要不要……”
&有用。”徐天玄的话尚未说完,乾宇已否定了徐天玄的猜测,“与那些药物无关。”
起作用的极有可能是徐天玄的力量影响。但是,云义常居住艮院治疗长达几个月,此刻时间紧迫,铁定来不及尝试。
乾大少爷斟酌再三,不再往石碑灌入力量。他站起身,扶了一把脚步不稳的徐天玄,然后和徐天玄一道往外走。
徐天玄对此倍感意外:“大少爷,不镇压戾气了吗?”
&必要了。三天之后,智识之灾必定爆发,再是镇压也延不了多少时间。”乾宇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内心却极为不平静。戾气爆发,四山的古妖兽皆会抵达,云祥城的大灾即将到来。
徐天玄回头望了一眼那块摇摇欲坠的石碑,他没再多说什么,低头跟在乾大少爷的身后。
&天玄。”乾大少爷突然开口喊道。
徐天玄闻言一愣,他颇有点困惑:“大少爷,有什么事?”
乾大少爷取出玉牌握在手中,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交给徐天玄。乾宇认为,当前形势的确紧迫,可尚不到时候。他仍需等待,再等一等,直至徐天玄的本事更进一步,真正拥有保护自身的实力的时候。
于是,乾大少爷不动声色地又收起了玉牌,他凝视徐天玄:“回府后,你留在艮院内,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绝不可以迈入艮院一步,明白吗?”
徐天玄一口答应,坚决拥护大少爷的决定,大少爷不让他出艮院他就绝对不出来。不过,这话有点似曾相似,好像罗峙也对徐天玄说过,智识之灾爆发,让徐天玄留在艮院别出来,可保住小命。
罗峙的话,徐天玄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而大少爷的叮嘱,徐天玄一心一意的执行到底。这就是区别待遇。
乾大少爷返回主院立刻唤来几个弟弟妹妹,修改云祥城的应对方法。同时,听话的徐天玄老老实实地窝在艮院望天。
没多久,灰毛鸡跑圈归来。白大走之前,难得的多说了两句:“大少爷交待,接下去的日子恐怕不安宁,任何人不可擅动。所以,跑圈暂时免了,待混乱过去,再继续!”
灰毛鸡闻言一喜,拍打着肉翅膀扑腾得老高:“叽叽!叽叽!”
徐天玄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灰毛鸡它相当的欣喜若狂。
第二天,云祥观的新春祈愿会开始了,昊亲王亲自前往云祥观祈愿。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云祥观,只去不回。城里的房间陆续空了,最后不见任何人影
徐天玄从白兔那儿得知,除了自祖宅新来的家仆,兑院内没人了。至于艮院,老管家一家兴高采烈的去了云祥观祈愿,迟迟不见归来。
再然后,乾府的隐卫全数调离乾府,坚守在云祥观的四方。巽院的两位贵客冷飞白和陆水先后离开乾府,分别位于城东和城南。
再再然后,安静的震院里,刚刚睡醒的夜血魔君慵懒地伸了伸胳膊,他脚步站着一只神志不清的怪鸟酸与。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薄唇,罗峙细长的眸子遥望天际,唇边笑意愈发浓烈:“终于要来了。”
乾府,主院。
乾大少爷乾宇,乾二少爷乾顾,乾五少爷乾皓与乾九小姐乾岚面临一件新的烦心事。
乾岚这会儿脸色泛白,心里压不住的烦闷,她刚刚收到消息,坤府的马车似有向云祥城驶来的迹象。
&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乾岚眉头紧锁。
乾皓挑了挑眉:“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多半连联姻都不肯等,准备直接趁乱捞好处!”
几人的想法如出一辙,一向温和的乾顾脸色难看至极:“如此看来,坤柱必定出了大状况,坤家企图趁乱打乾柱的主意。当我乾家无人了吗,岂会让他们如愿!”
乾大少爷端坐正中,面沉如水。
转眼又过了两天。
天刚破晓,徐天玄蜷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猛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2s 2.134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