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门外踟蹰,片刻后推开了那扇门。
大概有三年没进过这房间了,可尽管如此,她依旧能闭着眼睛指出房间的摆设,原本里面还有一排画,是她亲手挑选,亲自挂上去的,那时候他们还是简单的兄妹关系,她还是那个在心里偷偷喜欢他的女孩,他也还是英俊挺拔的少年,不似现在心冷如硬石。
房间的窗帘全都拉上了,不留一丝缝隙,昏暗沉闷,隐约可以听到男人熟睡时发出的轻微鼾声,宁元在房间内摸索,片刻后便站在了床边。
宋誉侧头昏睡,面容沉静,但依旧英俊,放下了平日里端着的架子,脸颊被枕头压的变形,宁元贪婪地凝视着他,含情脉脉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疯狂,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连日来的压抑,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宁元俯身,嫣红的嘴唇离宋誉越来越近,这辈子,她只吻过他一次,那唯一的一次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昏沉地趴在桌上熟睡,一无所知,她紧张地贴了贴他的嘴唇,又立刻离开,心口好像住着一只小鸟,展翅欲飞,却被她硬生生的压下了。
秋天干燥,宋誉嘴唇起了一层死皮,宁元凑近了才看清,她手信渗出了一层汗,湿哒哒的,她微微松开紧握的手,在离宋誉一点距离时,她闭上了双眼。
忽然,宁元被拽着右手,肩膀被挡住,她立刻睁开双眼,对上宋誉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眼底一片深沉,眼神锐利清明,宁元手腕处散发隐隐香水味,不似乔希身上清清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这股味道让宋誉没来由的皱眉,顺着捏住她手腕的力度,他坐起身斜靠在床头。
放开她的手腕,捏捏眉心,他有些感冒,鼻尖总有酸意,他想打开灯,靠着灯光或许能够打出喷嚏,但一想到房间内还有一人,抬起的右手放下,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说,那年要是我睁开眼睛,推开了你,是不是以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宁元身体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显然一时无法消化他的话,他知道,原来当年他就知道,她心里一阵狂喜,是不是说他一直纵容她,代表或许他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
只下一秒,宋誉略显疲惫说:“你回美国吧。”
宁元散开了长发,发尾弯曲,妖娆长发沿着肩头滑落,有几缕落在宋誉胸口,她晃动时,在宋誉胸口一阵摩擦,宋誉皱眉,挥开了她,宁元却趁着他晃神的功夫,吻上了他的脸颊,宋誉烦躁,面前一闪而过乔希清淡的面容,胸口涌动着怒火,稍稍用力就将宁元压在墙上,嘲讽般的擦了擦脸。
宁元握紧拳头,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心却更凉,窗户没关,她穿着单薄的睡衣,悄悄打了个寒颤,视线下移,触碰到他干净修长的手指上一枚素圈,她压下那股好似潮涌般的酸意,迎着宋誉的眸子看向他:“那为什么当初发生那样的事情时你没有立刻抛下我,你说过你会永远照顾我,所以,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和其他女人结婚,既然那年你清楚的感受到了,为何你又在这些年装傻,让我越陷越深,现在你抽身而出,你留我一个人在地狱,地狱知道吗?”
宋誉沉静隽雅的眉眼波澜不惊,放松身体,也放开了宁元,手指惯性的要去口袋取出烟,但一想到自己最近在戒烟,才发现口袋里早就没烟了,他转身握着水杯,猛地灌了一杯凉白开下去,降了些火气,折身看向贴着墙站的女人,硬邦邦的说:“那你敢告诉我流产的真相吗?”
宁元表情变了变,原本秀丽娇艳的脸庞爬上了一丝癫狂,好似回忆起某些不好的事情,她垂下头,几缕发粘在她的额头上,片刻后,沙哑的嗓音传来:“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现。”
宋誉目光犀利,手中转着杯子:“你想用一个孩子让我愧疚,但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宁元咬着下唇,都快破皮了,她当然知道,他最讨厌被算计,那是他的底线,可她明知故犯,她不甘又开口:“那我又是为什么会有那个孩子,为何会被那个老男人算计。”
宋誉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了,胸口的郁气翻滚,望着宁元的目光不再是冰冷的,带着一丝后悔,
两人的状态进入胶着,忽然,走廊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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