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黑域 第十七章 王慕然（2）

    两人到达爱德华·柯林斯的住宅时，是晚上9:30分左右。乔希没有穿制服，两人甚至连车都没敢开，按照乔希抱怨的意思是：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探案，行为偏偏却像做贼一样。

    死者住在在郊区的山上，盘山而下分布着低密度住宅区，但他的住所刚好在住宅区的终点，最远的居民住宅都和他保持有大概1000多米距离。死者的住宅是单层木屋，有8个房间，屋外有一个近100平方米的私家花园，可见爱德华·柯林斯经济状况并不是他档案显示的“失业两年”那般窘迫。

    由于发生命案房子无人照看，警察部门早已让市政将水电供应切断，而且因为现场勘验已经结束，房子里也并没有值守的人。提前准备好的强光束光手电发挥了作用，光斑晃在刷成白色的木板墙上，说不出的诡异。

    花园原本被死者丢放了各种杂物，在进行线索勘查时已经被聚拢堆到了一边，乔希小心翼翼地将门上的封条揭下来，有些不满的道：“王，我觉得在就像做贼一样，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不过很刺激。”

    王慕然站在窗户边，正用手电往室内照，闻言愣了一下，不过随即笑了起来：“某些人能从做贼中寻找到满足感，从犯罪心理学来说这是偷窃癖的成因。”

    “我可没那方面爱好。”乔希咕哝了一声，将拆下的封条小心放在一边，然后轻脚轻手地将房门打开，虽然整个房子在调查取证后都经过了清理，但是仍然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而且是那种血液腐败后的味道，让人几欲呕吐。

    “真该带个口罩来。”乔希抱怨道。

    “我倒不觉得有如何难闻。”王慕然推门走了进去，对他来说时常闻到尸臭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似乎早已经对这种刺激人神经味道产生了强大的抵抗力，何况屋子里的味道并不浓郁。

    “我一直对今夜擅自来寻找所谓证据没有明确的目标。我希望你能找到确切的线索。”屋里漆黑一片，乔希就随着晃动的电筒光束左顾右盼，其实他看的这些地方连颗灰尘都用放大镜照过了。这样说无非是在自我安慰。

    其实王慕然也不确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只不过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认为必须再过来一次，看能不能找到关于那份可以血液样本的确实证据。

    走到卧室与客厅之间的时候，乔希忽然抓住了王慕然肩膀，声音有些发抖地道：“王，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

    王慕然被吓了一跳，顺着乔希快速晃动的手电光，看到的只是室内的摆设，其它什么都没有。

    “乔希……”王慕然有些无语，他转过头用手电照着乔希的脸道：“你好歹也是警察，夜间探案也是常有的事，你这样子未免太失态了吧。”

    乔希被电筒的光晃得睁不开眼睛，他伸手挡开了王慕然的手，有些魂不守舍。

    “不过我真的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第一次是手电晃过卧室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好像浑身漆黑的人站在墙角，再晃过去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第二次是刚刚手电晃过客厅，又在墙角看到了一个黑影……”

    还没等他说完，王慕然就把手电照向了墙角，然后顺着墙将电筒光移到了客厅里停在客厅墙角。

    “什么都没有！你干嘛自己吓自己？！”王慕然有些恼怒，乔希的一惊一乍让他也感觉心里发毛，不由的语气加重了许多。

    “难道我真的眼花了？”乔希咕哝道，然后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最近都没怎么睡好，难免出现幻觉。”

    “嗯……”还没等王慕然说什么，突然一道强光从门外射了进来，两人猛地回转头，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光线来源，此时门口站了一个人，由于光线的缘故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身形。

    还没等两人发出呼喝，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你又是谁？”乔希喝了一声，“把电筒光从我们脸上移开，我们是警察，过来办案的！”

    乔希忙不迭地表明身份，王慕然心里面只能无奈苦笑，别人这话分明是把他们当做小偷了。

    听道乔希的话，女人把电筒光线移开了，借着月光，王慕然能隐约看见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把你的警察证件给我看看。”

    乔希哼了一声，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他的警察证摊开在面前，女人隔着客厅用电筒照在证件上几秒钟，然后又把电筒光移开了，“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小偷。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希没好气的说：“这里是凶杀现场，十天前有个变态杀人狂在这里杀人碎尸，我们来找线索。女士，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就赶快离开吧。”

    王慕然感到好笑，但也没发话，乔希明显是想将将这个女人吓跑，那个女人随意的“哦”了一声，又用电筒在室内四处晃了一会，转身离开了，只见电筒光照着地面，一晃一晃的，越来越远。

    两人在室内愣了良久，王慕然才吐了口气道：“这女人胆子挺大的，夜晚敢独自跑到山上。”

    经历了这么一出，乔希也没有了刚刚的尴尬，他转过头像是在思索；“是啊，不过她夜晚到山上来干什么？难道是附近闲逛的居民？哎，真相把她抓住问问。不过我们继续吧。”

    “嗯！”王慕然点了点头，转身向浴室走去，他边走边说道：“如果凶手想要掩盖证据，厨房和浴室应该是最理想的场所，我们应该再去那里寻找一下。”

    乔希在身后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沉默了大概有10秒左右，乔希一把抓住了王慕然的手臂道：“王，那女人有问题！我们先不管这里了，我们赶回去抓住她问问清楚！”

    又是一惊一乍，王慕然胆子再大也经不住这样折腾。他有点怒了，转过头正要发火，只感觉乔希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好像好像打开了震动开关似的。他惊愕地看着乔希的脸，在电筒余光照耀下，乔希眼睛都直了，他嘴唇发抖地说：“幽……幽灵，幽灵……”

    王慕然第一时间认为乔希说那个女人是幽灵，这个说法简直让人啼笑皆非。但看着乔希眼睛直勾勾盯着的方向，立刻就觉得不对了。他猛地转过头，眼前的一幕让自己全身汗毛倒立---在乔希电筒的光照下，一个黑影，准确来说不是黑影，而是全是都是漆黑的“人”正“站”在浴室的角落里。说“站”其实并不确切，这个人像是飘在半空中一般，身体像人形的黑雾，只有手臂的部分看得出的确是一个人，因为这只手上抓着一柄在电筒光下散发出森森寒光的餐刀。

    还没等王慕然回过神，黑影就举着刀向两人冲过来，与其说是“冲”，不如说是从空中飘了过来，不过速度极快。长期的格斗训练让王慕然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正在呆滞状态的乔希，然后自己往边上滑动一步，便躲过了黑影的刀子。由于电筒光晃得厉害，王慕然也顾不得仔细查看情况，估计着方位，右腿便一个鞭腿抽上了黑影的胸部。如果是与人格斗，王慕然的鞭腿要么被双手格挡，然后他可以左腿顺势抽对方脚踝将人放倒，要么对方直接被踢中胸口岔气，丧失行动能力。但王慕然只觉得力量发在空气中，右腿直接穿过了黑影浓雾一般的身体，自己一个踉跄往前扑了几步，一时之间脸色铁青，说不出的难受。

    还没等王慕然站稳，黑影那只似乎和雾气长在一起的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手一刀，直接逼向了他的咽喉。

    避无可避！情急之下王慕然只能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头部下勾和脖子一起躲在手臂后面，只听“撕拉”一声，餐刀就在他手上拉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切发生在最多5秒的时间内，由于震惊和危险造成的肾上腺素急剧增加，王慕然也感觉不到疼痛，他顾不得受伤的手臂，冲到乔西身边一把抓住吓傻的乔希，大吼一声“跑！！”，就拖着乔希往室外跑去。还没跑到路边，一辆轿车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停在了两人身前。

    “上车！”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两人也顾不得探究原因，手忙脚乱爬上了轿车后座，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轿车就呼啸着开上了盘山公路。

    看着爱德华·柯林斯的住宅渐渐远去，王慕然长吁了一口气，很快手臂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时之间头晕目眩，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开车的女人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后座的两人，随意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王慕然苦笑道，“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症状。”

    这时从呆滞状态回复正常的乔希指着女人道：“啊！是你！刚刚山上那个女人就是你！”

    前座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上弧，没有否认乔希的说法，“这时候纠缠我是谁有意义吗？如果我没及时出现，现在你们也许已经成了死人。”

    乔希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他颓然地坐回后座，视线转移到了王慕然鲜血淋漓的手臂,愣了一下，乔希从身上扯下一缕布条，开始手忙脚乱地为王慕然简单的包扎。

    后视镜中的女人瓜子脸，嘴唇有一种性感的丰满，她时不时从后视镜瞟一眼后座的两人，眼神里带着一种淡定和凌厉，分明是一个中欧混血的美人。

    王慕然看着镜里的脸，正准备说点什么，女人倒是先开口了，“我叫爱丽丝，祖父来自中国。你一定很疑惑今晚发生的事情吧，王慕然先生。”

    不止王慕然，乔希也停止了给王慕然包扎的动作，抬起头震惊的望着爱丽丝。

    也不准备解释什么，车已经开到了山下的公路上，爱丽丝将汽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盯着王慕然道：“王先生，你的伤口看来需要到医院处理一下。”

    王慕然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看来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他和乔希对视了一眼，都明白相互之间的疑惑。

    “伤不重，暂时也不着急去医院，”王慕然道，“但是爱丽丝小姐，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深夜到爱德华的住宅是做什么吗？而且我认为你应该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王先生，这事情好像也轮不到你来问我吧？”爱丽丝轻笑了一下，她斜着眼瞟了瞟乔希道：“警察先生，最近警方都是在夜间进行现场勘查吗？”

    乔希有些恼火地涨红了脸，他提高了声音道：“爱丽丝小姐，警方办案也轮不到你来指点时间吧？而且你夜间出现在案发现场，我怀疑你与凶手有牵连。”

    “一个普通公民，看见两个人夜间鬼鬼祟祟往住其它户家里去，抱着正义的心态去探寻事情真相，有问题吗？”爱丽丝拿起电话道:“我认为需要给警方表明，有两个可疑人员从凶案现场出现，现在正在山下的公路边。”

    “额……”乔希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交谈过程都由这个神秘的女人主导着，王慕然感觉说不出的恼火，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人窒息的沉默接近半分钟，爱丽丝突然道：“爱德华·柯林斯的死因，警方有什么关键证据吗？”

    似乎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乔希脱口便道：“警方的事与你无关，爱丽丝小姐我认为你应该考虑自己的处境！”

    爱丽丝的脸一下便冷了下来，“下车！”她生气地下达了逐客令。

    两人面面相觑，这女人变脸也足够快了，王慕然想说点什么，却被爱丽丝的话噎了回去。

    “下车！难道要我大声呼喊救命吗？！”

    非常窝囊的感觉，但两人还是无可奈何地下了车，站在路边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在发动汽车后，爱丽丝摇下车窗，冲着王慕然狡黠地眨了眨眼，“王先生，你的检验报告我想应该不会出现一些超自然的东西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没人会相信，而且这对你不好。”

    说完这些，车辆便绝尘而去。王慕然和乔希木然地站在原地，如同斗败的公鸡。

    “还是先去医院吧。”终于乔希打破了沉默。

    王慕然也没说话，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