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海蓝一下愣住。
这混蛋又是搞哪出?
他夸她最诚实,却贬低他是渣男一个?
呵呵,真好笑!
她还有很多秘密瞒着身边的人,又怎么会是个最诚实的女人呢?
不对!她不是存心要对家人瞒着自己中病毒的事的。
她那是善意的隐瞒。
善意,善意……
温海蓝有瞬间的顿悟。
原来,世上也有善意的谎言。
那眼前这个男人呢?
如果他对自己说过谎,那会是善意的吗?
是出自怎样的善意呢?
沈逸峻低眸看了她一会儿,便松开她,从桌上的纸袋掏出一件一件的东西放到她手上。
“来,马上换上这件礼服,穿上这双高跟鞋,再化个漂亮的妆,然后我们一起吃晚餐,属于我们俩的最后一次晚餐!”
温海蓝晕昏沉沉的,手里下意识抱紧他递过来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件浅紫色的晚礼服,挂脖裸-肩露背款,一看就是顶级名师的作品。
怔愣中,那个男人开始动手解她的衣裳。
她鬼迷心窍的,没有拒绝。
属于他们的最后一次的晚餐啊……
她竟然隐隐有了期待。
真是犯贱!
他为她穿上礼服的过程中,没有刻意的挑-逗,可那微凉的指尖却给她带来了一阵阵战粟……
男人站在她背后,把礼服带子绕过她的颈脖,稍显笨拙地扎了个蝴蝶结,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穿紫色的你,很美?”他凑她耳边低低醇醇的说。
温海蓝抿了抿嘴,问,“沈逸风,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语,牵着她到椅子前坐下,然后半蹲下身,抓住她的脚踝,将那双漂亮的水晶高跟鞋套入她的脚……
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传上来,温海蓝下意识缩了下脚。
“别动!”他握了握他脚踝。
她听话的没动,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温柔为自己穿鞋的男人。
他到底想做什么?
前一刻怒气冲冲,下一刻却温柔缱倦?
等一双鞋穿好,他拉她站起来,勾着嘴角欣赏了一会,抬眸对她说,“喜欢吗?”
温海蓝深吸了一口气,说,“沈逸风,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是一顿晚餐,完全不用这样……”
“叫我沈逸峻。”他冷不丁的打断,“因为跟你结婚的男人不是沈逸风,而是沈逸峻!”
他话里另有深意。
温海蓝知道,却是不想去深究。
她淡淡的说,“礼服我穿了,鞋子我也穿了,接下来,你还要我做什么?”
“你错了。”沈逸峻勾唇轻笑,“不是你要做什么,而是我要做什么。”
顿了顿,他笑意凝滞,眸里闪着寒光,“听着,今晚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必须接受!”
然后又是一顿,切齿道,“因为,这是对你私自打掉我孩子的惩罚!”
惩罚?
温海蓝陡然清醒!
果然!
她还说呢,这男人怎么一下就变了个态度?
原来,这只不过是惩罚的开始。
而这边,男人打开了化妆盒。
见着里面的瓶瓶罐罐,他皱眉,“女人的东西,怎么这么复杂?”
埋怨归埋怨,他还是打开一盒粉,拿起粉扑就要往她脸上涂抹。
忽然,他顿住,“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温海蓝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那里微微的凹凸,让她心惊。
她拿起镜子,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已然冒出了零星红点。
原本,还有两天才到注射药剂的时间,可体内的病毒,提前发作了。
“回答我!你的脸怎么了?”男人又是沉声问。
“没事,只是广州这两天灰霾太重,皮肤敏感而已。”温海蓝淡淡的。
“是这样吗?”男人皱眉。
“嗯。所以我才没有上妆,皮肤敏感起疹的时候,还是不要上妆的好。”
“那就不上了。”
沈逸峻丢下手里的粉盒,动手解开她扎着的马尾,让一头乌黑发披散在她肩头。
他定定的瞧着,轻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留长发好看。”
“这么多年?”温海蓝扬唇一笑,“我们认识的时间很长吗?”
“你说呢?”他挑眉,“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温海蓝笑容渐凝。
他却是大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一把扫到地上,只留下一个红木盒子。
温海蓝瞅着那个似曾相识的盒子,心忽然止不住跳了起来。
等他打开盒子,拿出一瓶红酒时,她瞪大了双眼,“romaneeconti特级葡萄酒,1945年份的稀世珍酿……”
将她瞬间的面部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沈逸峻笑了,“怎么,你认得这瓶酒?”
“你说呢?”她学他刚才的语气。
他勾了勾唇,倾下身,绅士的在她腿上垫好方巾,这才坐到长桌另一端。
他再次拿起那瓶红酒,慢条斯理的说,“没错,你猜对了,这瓶红酒是邱峻收藏的众多名酒之一,听说他和你与这瓶酒,还有段故事?”
温海蓝不语。
何止是一段故事。
当年,为了这瓶天价的红酒,她找上了那个男人,撞入他的大网,从此无可自拔!
“你不是曾问我,我是不是死而复生的邱峻吗?”沈逸峻笑着开口。
温海蓝凝眸看向他,“你不是否认了吗?”
“没错,我否认了!”他含着笑,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不叫邱峻,我叫沈逸峻,明白了吗?”
温海蓝冷淡的说,“随便你叫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他笑了笑,然后认真的看着她,“以后有人问你我是不是邱峻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果断否认!”
“我明白了。”温海蓝轻声应道。
“明白就好。”男人继续转动着手里的红酒,又是笑着问,“关于怎么处置这瓶酒,邱峻当年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
温海蓝记忆开始回放,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这瓶酒是在四年前,嘉禾大厦的执行总裁办公室。
那个办公室,她今天刚刚去过!
外面办公区的装修跟四年前大不一样了。
可那间办公室里面,是否已经改变了呢?
下午从门缝里匆匆一眼,她只看到了他胸膛那一抹口红,却是没有看到办公室里的任何布局。
不过,是否改变,都跟她无关了。
“不记得了,是吧?”沈逸峻笑了笑,“也是,对你来说,那是不太好的回忆,你当然不会记得了。”(侠客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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