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沃拉大约处于东经27度左右,离某仙人划定的红线非常的近了。而且这座小城位于赫尔辛基和维堡两座城市的中间线上,有铁路线将维堡和赫尔辛基连接起来。不客气地说,这里就是维堡的门户,如果丢掉了科沃拉,那么维堡也将岌岌可危!
库西宁撤退到科沃拉的时候,手下的残兵败将不满万人,而且部队的士气一落千丈,说不好听点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以这群惊弓之鸟一般的赤卫队,要想反败为胜,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库西宁心中已经将“几乎”给抹掉了,他也知道的部队就不可能反败为胜。所以在撤退到科沃拉之后,他三番五次的给苏共中央发电报、写信和捎口信,哭着盼着导师大人发兵来救他。
库西宁觉得导师大人和布尔什维克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如果他完蛋了,那俄国的北大门就完全敞开了,其中的风险有多大,用屁股都能想到。
库西宁对此很有信心,当然他关心的是,导师大人将会派多少兵力来拯救他,以及派谁来指挥这支救援部队。
库西宁当然希望导师大人派来的人越多越好,最好一口气派个十几万人,直接帮助他将白军和德国鬼子推下海。当然,他也知道这种想法更多的是意淫,俄国有多忌惮德国他一清二楚,在四面楚歌之下,导师大人不可能冒着重新跟德国开展的危险来全力的支援的。
库西宁知道,支援部队的规模可能不会很大。最多也就是帮助他稳定战局。不过能稳定战局对他来说就已经非常理想了,只要俄国人能挡住白军和德国鬼子的兵锋。他就有时间重整旗鼓,就可以东山再起。
所以,对于导师大人会派谁来指挥增援部队,库西宁就无比的上心了,他当然希望能有几个跟他关系好的人一起合作。那将极大的减少他的麻烦,他希望是斯大林亲自来,他和这位实在太谈得来了。
之前库西宁跟斯大林来往的电报中,钢铁也向他透露了类似的意思。钢铁同志似乎有打算来芬兰刷怪,最好是取得力挽狂澜的战功。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顿河下游的被动,斯大林可是很坐蜡。
库西宁当然欢迎斯大林,甚至觉得如果斯大林主动请缨,以他的威望和权势,还不是小菜一碟。甚至库西宁已经开始着手欢迎斯大林了。
“找一个阴静一点的住所。约瑟夫同志最不耐烦喧哗和吵闹了……嗯,这个庄园就不错……还有,一定要准备好最好的烟丝,有古巴进口的那种吗?”
库西宁的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欢迎斯大林的工作上,那真是事必躬亲和一丝不苟,甚至连床褥子垫多厚他都要亲自过问。
而就在这种紧张的忙碌中。还有“不开眼”的人来打扰他的工作:“奥拓.维里格里莫维奇同志,按照您的命令,我给北方工业公司下达了最后通牒,命令他们限期交付足够的武器,但是被他们无情的拒绝了!”
库西宁没好气地看了秘书一眼。实在是不够烦的,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哼了一声问道:“你没有告诉那个资产阶级贵族小姐。我是代表芬兰人民以及芬兰社会民主党在给她下命令吗?”
秘书老老实实地说道:“我说了,但是她根本就不理会我们。”
库西宁很是恼火,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北方工业公司那里碰钉子了,几个月之前革命刚刚爆发的时候,他就试图去接管这家资本家的企业,但是却遭到了迎头痛击,对方竟然不鸟他,就差没直说让他滚蛋了。
当时,为了给这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企业一点颜色看看,他发动了公会和苏维埃,准备双管齐下,夺取这家企业。谁知道才刚刚发动起来,他就挨了当头一棍。布尔什维克通过共产主义联络处给他捎话了,让他立刻停止一切行动。
虽然布尔什维克中央没有说不停止行动后果会怎么样,但是库西宁当时还是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紧接着数千装备精良的雇佣军抵达维堡,开始接管包括北方工业公司和其他几家企业的防卫工作时。库西宁知道,他犯了一个大错误,连对方的后台都没搞清楚,就盲目出手,实在是不可原谅。
很快他通过斯大林的关系知道了北方工业的后台老板,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毛孩子。像这样的毛孩子他以前是不放在眼里的,入党还不满一年,算个毛啊!
但是,如果这个毛孩子背后站着的是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反正搞清楚某人有多牛逼之后,库西宁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他还没采取过激举动,否则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么!
反正从那一次之后,库西宁对北方工业和维多利亚是绕路走,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了?一连几个月,也算是相安无事。但是随着他这次惨败,随着他连裤衩都输干净了。输红了眼的库西宁是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准备翻盘。
要翻盘,首先就得有军队,得有武器。自然而言的库西宁又一次将主意打到了北方工业公司上。他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为了挽救芬兰的革命,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既然如此,从资本家的工厂里搞一点武器算什么?以革命的名义什么不可以征调?
而且库西宁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出于大局的考虑,恐怕就连导师大人都只能默许他的做法,至于那个小屁孩,导师大人都不吭气,他算老几?
库西宁带着这样的想法就朝北方工业伸手了,当然。他做得很聪明,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打着国有化的旗号明抢。而是打着为了革命的旗号让北方工业支援武器。
当然,他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他要的那个数量肯定是北方工业无法接受也无法满足的。然后接下来,他就师出有名了,你丫的不支援革命,难道不该收拾吗?
不得不说,库西宁的想法很好,大的算盘也很精。但是他没有考虑到一件事,那就是北方工业公司并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它可是有武装力量保护的!
库西宁并不是没想到这一点,而是他认为红鹰团是布尔什维克的军队,是服从于党的领导,应该不会向着外人,而且没有导师大人的命令。红鹰团也不敢轻言动武。
但事实给了他重重的一耳光,只见他的秘书哭丧着脸说道:“按照您的吩咐,赤卫队准备去接管工厂,但是遭到了红鹰团的拦截,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敢开枪……奥拓.维里格里莫维奇同志。去接管工厂的同志们伤亡惨重啊!”
“啧!”库西宁先是吸了一口凉气,红鹰团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不过马上他就勃然大怒,拍了一下桌子:“给列宁同志发电报,强烈地控诉红鹰团的暴行。一定要严惩凶手!”
库西宁又一次想当然的认为,列宁为了顾全大局。会照顾他的情绪,他就没想过,事情完全不是那样的。
“中央的要求是,一定要确保维堡以及拉多加湖沿岸的安全,务必确保粮食进口渠道的安全。全权授权你,采取一切必要的行动维持芬兰的稳定!”
当斯维尔德洛夫代表政治局向李晓峰宣读这项命令的时候,某仙人心里其实是不太爽的。之前几天,他上上下下磨破了嘴皮子,可谁都对他的警告无动于衷,如今倒好,芬兰变成了一个烂摊子,却要他去力挽狂澜。
尼玛,力挽狂澜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此仓促之下让他带领没有接受全部训练,甚至连武装都没有凑齐的边防警察部队去芬兰,那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用处?
斯维尔德洛夫却没有管某仙人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宣读命令:“中央任命叶戈罗夫同志为俄国人民志愿军总司令,任命图哈切夫斯基同志为副总司令,任命你为总政委兼后勤司令部司令员……中央要求志愿军必须于五月十五日之前抵达维堡,协助库西宁同志和芬兰赤卫队恢复芬兰的和平和自由……”
这项任命其实也是和稀泥和大折中,属于列宁派和托派之间的妥协产物。应该说大家伙还能接受,唯一可能表示不满的斯大林,中央也另有任命。那货被任命为新组建的西南方面军总政委,协助西南方面军总司令伏龙芝开展剿匪工作。
李晓峰对这种看上去皆大欢喜的安排并不满意,但是他也知道这无从拒绝,而且小斯也不希望他拒绝。
“仅靠边防警察部队和红鹰团,不足以稳定芬兰的局势。”李晓峰决定先说困难。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道:“中央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决定从红八军中抽调一个师增强志愿军的战斗力,另外这个师将由图哈切夫斯基指挥!”
李晓峰自然知道斯维尔德洛夫最后那句话想强调的是什么,无非是说要对图哈切夫斯基客气一点,这货是托洛茨基的人。李晓峰到没有想过对图哈切夫斯基不客气,虽然这位当国防部长的那几年,在建军计划上是干了不少脑残的事儿。不过总体而言,论军事能力可以甩他几条街。
对于有本事的专业人才,李晓峰还是佩服的,至少不会像钢铁那么去迫害。有图哈切夫斯基这种高手在,他可以轻松不少。
就在李晓峰“不情不愿”的跟小斯商讨着最后的细节时,导师大人突然把他叫了过去,直接就将库西宁的抗议电扔给了他。
李晓峰真是莫名其妙,中央对北方工业公司早就有了安排,库西宁却一直不依不饶的要打歪主意,而且还恶人先告状打小报告,真是他奶奶的忍无可忍。
他气呼呼地就说道:“库西宁这是在无理取闹,谁给他权力去给北方工业公司下指标。而且还是狮子大张口,这摆明了就是居心不良!”
他看了看导师大人。见他老人家没什么反应,顿时就更加恼火了:“我强烈地要求驳斥他的胡说八道,严厉地警告他,让他不准再乱插手!”
列宁脸上的表情愈发地纠结了,看了某仙人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之前,雅科夫同志推荐你去总揽芬兰的军事工作,说你最熟悉那里的情况。而且不管是红鹰团还是边防警察部队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由你去指挥最合适。当时也有不少同志也支持他的意见,但是最后我却认为你不太合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晓峰撇撇嘴道:“我不熟悉军事指挥工作,没有指挥大部队作战经验,而且我的脾气不太好。”
列宁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并不确切。谁一生下来就会打仗?米哈伊尔同志还没有你的文化程度高,还没有你了解军事,但是我却放心他独当一面。因为做总司令,远远不止打仗这么简单,不懂军事可以有参谋帮助你,但是不懂政治。不照顾大局,这就很要命了。”
说着,列宁叹了口气,又道:“你的脾气是太臭了,又喜欢惹事。而这回是出国作战。虽然我们有很多同志认为芬兰还属于俄国,只是暂时的独立出去了。可是我要说。既然我们已经承认了芬兰的独立和自主,就必须尊重芬兰兄弟政党的权威,不能用对待国内同志的方式去跟他们打交道!”
“外交无小事,”列宁很沉重地说道,“尤其是现在,我们的政权还很不稳固,甚至可以说岌岌可危。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眼瞧着李晓峰还不服气,列宁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库西宁是有点无理取闹,也知道他在打什么小算盘。可是,他毕竟代表的是芬兰,有些时候必须让着他一点。”
李晓峰真心是觉得不爽,可是导师大人的一番苦心他又必须谅解,沉默了片刻,他闷闷道:“行,我尽量克制。但是对于北方工业以及其他几家企业,我是不可能任由库西宁胡来的。这涉及到了粮食进口渠道的问题,我不能拿粮食问题开玩笑!”
列宁笑了:“这一点中央也明白,粮食进口渠道的畅通和安全始终处于最重要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说,确保芬兰革命的胜利,也是为了保护粮食安全。中央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只要你在其他方面让着库西宁同志一点,稍微迁就一下他,中央会坚定不移的在这个问题上给你撑腰!”
李晓峰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没问题了。”
列宁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李晓峰的肩膀,勉励道:“这样就好,尽快的去芬兰开展工作,一定要确保我们北大门和粮食进口渠道的安全,重要意义我就不多说了,祝你胜利归来!”
当李晓峰即将启程前往芬兰的时候,顿河下游的激战也进入到了尾声,在白卡利特瓦方向,红海军以及彼得巴普洛夫团以极大的毅力依然在坚守,在白军的后方,数以万计的红军正在疾驰而来。
战斗完全变成了一场和时间的赛跑。白卡利特瓦守住了,白军完蛋,反之,红军的战役企图将完全落空。
“敌人转变了进攻重点!”
面有菜色的布柳赫尔满眼都是血丝,原本就有些削瘦的他如今只剩一把皮包骨头了。作为在场的指挥官当中战斗最久的一个,他根本就是在咬牙硬撑。
“从昨晚开始,敌人加强了对我南部城区袭扰,一度在岸边建立了防御支撑点……我的部队已经没有预备队了,如果敌人继续加强对我的攻击,很有可能防线将会崩溃!是否可以考虑,这是敌人准备从南部城区打开东逃的突破口?”
伏龙芝的脸色也不比布柳赫尔好多少,患有胃病的他,这些天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没有按时按点吃过饭。严酷的战斗环境将他本来就不多的食欲挤压得干干净净。
现在他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中气不足:“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支撑你的猜测。没有铁路线的支持,以敌人的规模,很难快速从容的东逃。就算敌人攻陷了南部城区,难道他们就敢甩开膀子直接逃跑?”
艾伯哈特也没有了之前贵族的仪容,军服皱巴巴的像咸菜,嘴边的胡子上更是沾满了灰尘和油渍,一双老眼周边全是眼屎,他很疲惫地说道:“很有可能这是敌人在声东击西,故意猛攻南部城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一旦我们转移了防御重点,他们再强攻西部城区。这种把戏可能性更大!”
布柳赫尔想了想,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不过他还是很担忧:“如果不加强南部城区的防御,一旦失守,我们的防线就有了裂缝,敌人如果从南部城区向北进攻,那条支流可是无法挡住他们的步伐,那时候北部城区就危险了!”
实际上艾伯哈特和伏龙芝都知道这很危险,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仗打到这个份上,连司令部的炊事班和警卫连都拉上了一线,哪里还有兵力去加强南部城区的防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苦撑,能撑多久就算多久……
ps:鞠躬感谢清风鹰、风飘影动、百万卅、发电发火点、hzwangdd、秒杀土豆和尤文图斯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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