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霄深邃如冰凝的双瞳里,又盖满了雾霭,之前赵芸菲假报信息,他必须要去查看究竟,那就是因为新城县,在潞州府的地盘上,而他这个巡查史,既然在这里,那就有职责要去。
虽然上一世,和这一世,有所不同,但他肯定,赵芸菲定然会失踪,因为这是定数,但他可以让赵芸菲,不在他管辖的范围内出事,因此,他命令属下必须将赵芸菲送往东都,跟八王汇合。
可没想到,八王还是将余怒牵连到他头上,而这把火,烧的比上一世,还要大了一些。
叶霄冷凝的缩了缩瞳仁,看向刘玲道:“记住我的话,不可跟白毅有接触,此人没那么简单,因为你我所知道的,现在都变的扑朔迷离,有时先知,未必是福。”
最后那句,叶霄说的意味深长,也让人再度心惊肉跳。
叶霄招了招手,远处的张严又快步走了回来,定在两人身前,拱了拱手。
“他叫张严,我不在时,他会在你身边护你周全。”说完,他转头又对张严道:“这次年假先欠着,以后再补还给你们,你和余下的十一人,便留在新城县,密切注意城中动向,尤其是燕子寨,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给我飞鸽传书。”
张严领命颌首,转身冲刘玲拱了拱手。
“属下遵命!大人放心,属下以项上人头保证,绝不会让夫人出半点意外。”
原来他叫张严,刘玲微微吃惊的仔细看他,就见他身形魁梧,浓眉大眼,英气逼人,宽厚的嘴唇下,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
上一世,她听人说过,关内军中,有一个黑痣将军,十分勇猛,能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而他的兵器,也十分有名,使的是蝴蝶双刃,能在百米之内,取人首级,后来在逻也国来犯时,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从三品的致威将军。
敛了敛心神,刘玲委身对张严福了福,真正的英雄是值得可敬的。
叶霄很满意张严的称呼,偏头又看了眼刘玲,这才收起略有不舍的目光,大拇指和食指窝成一个圆,置入口中一吹,一声长哨冲破云霄……
在哨声还未全消时,他的踏雪红梅,便踩着泥土从山后飞奔而来,而他,俯冲了两步,一个斜跃便跳了马背,动作干脆利落的宛如谪仙。
看他立刻要走,又没说明何时回来,刘玲情不自禁的便张口低喊道:“你何时回来?”
“少则十日,多则一个月,记住我的话,嗯?”他骑在马背,居高临下的拉长尾声,暗示刘玲,一定要少接触白毅。
刘玲咬唇,紧紧的握着双手,偏过头不看他的吐道:“我尽量。”
叶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捉摸不透的眼底划过旷野寒星,但终是抿了抿唇角,催马走了。
……
没了叶霄,但身边却多了一个黑痣将军张严,一路走回小塘村时,刘玲问道:“这些日子,你也在我家外面守着吗?”
“回夫人话,是。”张严想到早上,她支着长杆,怎么也点不着那爆竹的场景,不禁笑由心生。
“还没成亲呢,别叫夫人,听着有些别扭,这些天辛苦你们了,他的意思是,让你们住到我家里来吗?”刘玲又问道。
“夫人家里住不下的,芸菲郡主失踪,上面已经加大力度调查,派了不少人在缉拿案犯,因此,新城县目前是安全的,不需要大家再暗中守护,有我一人住进夫人家里就行。”张严回道。
“那燕子寨是怎么回事?”本来,这话她不应该问,但莫名就感觉,这个地方,定然跟大哥有关。
张严仔细斟酌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夫人若是想知道,还是等大人回来,自己亲自问大人吧,属下不方便说。”
“好吧!”刘玲不再多问,但心里有了三分肯定,大哥定然是在燕子寨。
回了小塘村,果不其然,袁海宁也走了,而沈家四周居然围了不少人,热闹的,就像肖鑫林和李冬香又来闹事时一样,三五成群的分别立在四周,低声说笑着。
一看到她出现在小路上,所有人的眼睛,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刘玲眉头一蹙,便猜到,这是消息传遍小塘村了,村民们来看热闹了……
眼角的余光下,就见所有人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到了后面的张严身上,顿时,张严就成了众矢之首。
有人调笑嘘唏的小声道:“就是他吗?看年纪可不小了,看样子,都快而立之年了呢?”
“嘘,小声点,小心人家听到,这能当官老爷的,年纪肯定不小,你瞅瞅,那人嘴边还有一颗黑痣呢,长的嘛……还过的去,呵呵呵,剥了那身官服,这人也不怎么样嘛。”
“就是,就是,果然是什么样的娘啊,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都喜欢这种魁梧的,你们说,是不是魁梧的男人,在那方面都很猛啊?”
“嗳哟喂,诚儿他娘,这话,也就你好意思说,这事还用说嘛,这人活着啊,不就是上图一张嘴,下图一张嘴嘛,能快活一天,那也是快活啊,更何况,人家还是官老爷,再怎么滴,这也是飞上枝头当官夫人了。”
妇人们边小声说,边大声笑,这声音一字不落的听进张严耳里,张严面色一板,那杀过人的气息,立马滚滚而出,隔着十米,都能感受到那股金戈铁马的杀戮之气。
刘玲没有内功,这些粗野无礼的话,她听不见,但那调笑嘲弄的神情,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至于她们在说什么,她心里也有数,不外乎就是那些取笑人的话。
张严虎着脸,杀气腾腾的目光一扫而去,顿时所有妇人脸上的大笑,全都僵住了,捂着胸口睁大眼,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小步,有人脱口嘀咕道:“好大的官威啊,隔这么远,难不成也能听见?”
“夫人,大人不在,您是要在小塘村用过午饭再走,还是现在就赶马回城?”张严猛不丁的高声说道,声音中气十足,震的刘玲耳膜都颤了。
转念之间,刘玲便明白到,那些妇人,估计不止是取笑人的话,否则张严何须大声的给她立威。
刘玲有些烦闷的皱眉,历来乡下民间,三姑六婆就爱凑在一起乱嚼舌根,打发时间,娱乐生活,一个鸡蛋能生生的说成鹅蛋,再从鹅蛋进化成恐龙蛋,所谓的被口水淹死,说的就是这种。
“用过中饭再走吧。”刘玲心里冷笑,微微抬着下巴,淡定从容的拍了下衣服,然后目不斜视的走进沈家的院子。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3135s 4.295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