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强自镇定地道:“没人教我说,秦王他确实是突发急病。”
李元吉一瞪眼睛,厉声道:“还在这里说瞎话,信不信我拆了你这间破药堂,而且让你以后都无法在长安城中立足!”
孙大夫吓得不敢言语,他虽不知这几人的身份,但看他们的穿着,必然非富即贵,可秦王那边又……这到底该怎么办?
“我这个兄弟脾气急躁,他发起火来,连我也阻止不了,孙大夫难道真要看你这大半辈子的心血变成一堆破砖残瓦吗?”
“秦王他……他当真是急病,更加没人教我说什么。”虽然仍是一样的言语,但这次,孙大夫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不见棺材不落泪!”李元吉冷哼一声,道:“万彻,随我一起把这个劳什子的平安堂给拆了!”
见他真的要动手,孙大夫连忙上前阻止,“不要,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旁边一名小药徒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气恼地道:“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你们怎敢如此目无王法,就不怕我们去报官吗?”
李元吉怒极反笑,盯着那名小药徒,“呵,小小年纪倒是挺有胆识的!”话音未落,他已是一只手掐住了小药徒的脖子,将他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李元吉从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连自己身为亲王的亲兄弟都能杀,又何况区区一个平民小子。
孙大夫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眼见小药徒被他掐得面色赤红,双眼翻白,急急道:“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面对他的哀求,李元吉冷笑一声,手上又加了三分劲,眼见小药徒性命垂危,李建成终于开口道:“不得胡闹,放开!”
李元吉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怕李渊与李建成两个,只得依言松开手,那个小药徒早就已经没了站立的力气,瘫软在地上用力喘气,亏得李建成及时,要是再晚一些,怕是真要没命了。
孙大夫又慌又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李建成慢条斯理地道:“很简单,将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一遍,不得有半点隐瞒。”
“好,我说。”孙大夫心里清楚,今日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是过不了这关了,“确切来说,不是昨夜,而是今天一早,一个自称初一的人,来平安堂找我,给了我一袋五铢钱,而他的要求,就是让我帮着说一个谎。”
李元吉道:“关于秦王?”
“不错,他说不管是谁来问我,都要说秦王昨夜得了急病,传我去医治,还给我看了一张药方,我瞧过,确实是调理身子的。”
“究竟是何人替秦王看病?”面对李元吉的问题,孙大夫苦着脸道:“除了刚才那些,他什么都没说,我实在是不知道。”
李元吉冷哼道:“还敢隐瞒,是不是真想我拆了此处?”
“不是!不是!”孙大夫急急摆手,苦着脸道:“我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其他的,真的不知情,还请二位公子高抬贵手,放了我!”
李元吉待要再逼问,李建成已是走了出去,他赶紧追上去道:“大哥,怎么不问了?”
李建成脚步不停地道:“他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还能问什么?”
李元吉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扶小药徒的孙大夫,冷哼道:“说不定他还藏着呢,这种刁民我可是见得多了。”
“他没那胆子!”说话之时,李建成脚步一直未曾停过,但是所去的方向,并不是东宫,李元吉疑惑地道:“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建成脚步一顿,冷冷道:“去证明替世民解毒的,究竟是不是夏候端!”
“就算真是他解的,他也不会承认,夏候端毕竟是朝廷命官,咱们也不好太强来。”李元吉虽然冲动,却并非全无头脑,“不过姓孙的已经承认撒谎,那十有**,就是夏候端替二哥解了毒。”说到此处,他恨恨地道:“这头老狐狸,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我都几乎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了,没想到他竟投靠了二哥,还在父皇面前替他撒下弥天大谎。”
李建成冷笑道:“放心,我自有法子让他承认!”
到了夏候端所在的地方附近,李建成止了脚步,在薛万彻耳边低语几句,后者露出惊讶之色,“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李建成冷声道:“不要多问,只管照我的话去做。”
“是。”在薛万彻走后,李元吉疑惑地道:“你不是说要找夏候端问清楚的吗,怎么到了这里又不进去了,还有薛万彻,你让他去做什么?”
李建成露出一抹渗人的冷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在太阳逐渐西移之时,薛万彻带着一个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李元吉认得,是李建成从太原带来的一个家奴,一直在东宫当差,算是一个老人了,叫阿安。
薛万彻拱手道:“殿下,属下与阿安说了您的要求,他说不怕。”
“好。”李建成走到阿安面前,道:“你当真想好了?”
阿安躬身道:“小人的性命是殿下给的,如今能为殿下尽一份心力,是小人的荣幸,就算没了性命,小人也绝无怨言!”
“好。”李建成点头道:“你若出了事,我会好生照顾你的家人,保他们一世富贵无忧,至于你的儿子,我也会抚育他成才。”
“多谢殿下。”阿安应了一声,道:“不知殿下要小人做什么?”
李建成朝不明所以的李元吉伸手道:“把东西拿来?”
李元吉被他问得一愣,不解地道:“什么东西?”
李建成没好气地道:“你说呢,自是临出门之前,让你带的那一样了。”
听得这话,李元吉方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将着风茄花毒的瓶子放到李建成手中,后者将之递给阿安,“这是从一种花中提炼出来的毒,服之不会立即发作,但若毒发,十死一生;我会指点你去找一个人,但他能否解毒,又或者说肯不肯替你解,我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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