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战之民国小厨神 庆生

    沧雪笑说：“千奇百怪，真有趣。”

    忽然明月叹息说：“到底这镜中的我是我呢，还是镜外的我才是真的我呢？”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沧雪笑说：“不用理她！她最多愁善感了。好好地，又突然冒出一两句这样的话来，让人‘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云嵩笑说：“看是我，又非我。若说不是我，又非我。”

    沧雪推明月一把，笑说：“都是你招惹的他，他也着魔了。”明月脸一红，低头没再言语。

    不弃说：“你们在这里参禅，我去拿礼物了。”

    云嵩叹息说：“我们在这边这样开心，却不知道云珠在北平如何了？早几日我跟她通了电话，她好像有很多话都不敢说，欲言又止的。她寄回来的家书，也只说一切安好。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那天我还做了个梦，梦见她在院子中绣她最喜欢的茉莉花，一只饿狼悄悄地靠近了她，她却浑然不知，我看到了，想提醒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把我都急醒了——”

    沧雪笑着安慰他说：“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云嵩哥哥是太思念妹妹了，所以才有此梦。我听老人们说，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

    云嵩叹息说：“但愿如此。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天竺故事？天竺也叫印度，天竺人养大象，在象很小的时候，便用一条细小的铁链子拴住它的一条腿，链子的另一头则拴在大树上。小象开始的时候，会尝试挣脱，发现不行，试过几回便不再试了。后来小象长成大象，已经有能力轻而易举地挣脱这一条小铁链了，但是它再也没有尝试过。我觉得，云珠就很像一头被她娘从小用链子拴住的象，太可怜了。”众人闻言，都不胜唏嘘。

    云嵩又问明月：“上回那个‘宝珍格格’要你绣的屏风，你可办妥了？太辛苦妹妹了。”

    明月笑说：“姐姐为了帮我，把明霞绣庄的营业都停了，什么生意都不再接了。我把绣法教会了三位技艺精湛绣娘，然后让她们带着所有绣娘一起赶工，如今已接近完成了。我只是偶尔去看一下就好，也没有很辛苦。”

    云嵩装作不经意地问：“明月，听人说，你有心上人了？怎么今天不叫他一同过来。”

    明月飞了不弃一记眼刀，说：“是谁的嘴巴这么大呀？”她还以为是不弃说的。

    不弃连忙做无辜状，说：“我什么都没说呀。海大哥，你是听谁说的？”

    沧雪也没有想到云嵩会忽然这样直接地问明月，不禁面色一沉。

    云嵩说：“别管我是听谁说的。我只问你一句，他是否梨园子弟？”

    明月脸上飞霞，低头不语。这就相当于是默认了。她以为宝剑笙就是救她的人，宝剑笙会演武生戏，那也就算是梨园子弟了。

    云嵩还想追问，沧雪怕他问出破绽来，赶紧插口说：“明月，你的礼物呢？难不成是空手来的？”

    明月笑说：“等会儿你就看到了。”

    正说着，佩钗来了，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白玉净瓶，瓶中插着一株红梅。她身后跟着不弃，不弃搬来了一个状若花盆的青瓷椭圆形大盆子，这其实是一个干净食盒。盒子中是黑“泥”，泥中“种”着一株热气腾腾的“红梅树”。不弃将它放在红杨木长方桌上，笑着站在一旁。

    沧雪笑说：“辛苦你了，这就是你昨天说的神秘大礼？”

    不弃笑着点头说：“这是我们特意找人做的模具，用面粉兑上梅花蜜、荔枝蜜，再放入特制的模具中蒸蒸了一个多小时才好的，送来让各位开开心。这是可以赏也可以食用的鲜出炉的‘红梅树’。你看，‘树枝’、‘树干’是荞麦粉、芝麻粉拌面粉，里头是花生椰丝馅的。树叶蔬菜汁拌面粉，花蕊是南瓜汁、玉米粉拌枣泥，花瓣是花露拌面粉。这泥也能吃，是黑芝麻粉拌糯米粉。”

    只见这株“红梅树”旁枝逸出，树枝如盘虬卧龙，茂盛的绿叶中有大约二十来多朵花，大部分都含苞欲放，有一、两朵羞答答地半开着，有一朵怒放着，都几可乱真。

    她用红梅枝醮了一些净瓶中的甘露，洒在“梅花树”上的“花苞”上，每一朵都洒了三回。一刹那间，奇迹发生了。那些“花朵”全都“开放”了。

    众人叹为观止。不弃惊奇地问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不弃哥哥，快告诉我们其中玄机。”

    不弃摇头笑说；“天机不可泄露！香大小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沧雪笑着谢过。

    明月笑说：“我提议，我们抽签定顺序，轮流出一个上联，给下一个对，对得出就吃一朵‘花’，对不出就没得吃。”

    云嵩和沧雪也都赞成，说这样既文雅又新颖有趣。

    不弃笑说：“我就免了吧，我哪会对对子？”

    明月笑说：“很容易的，待会我教你。”不弃无奈地点头。

    于是他们拿了一个镂空祥云图案桃木签筒，每人拈一个竹签，云嵩抽得第一，明月第二，不弃第三，沧雪第四。

    云嵩见不弃恰好站在他左边，便笑说：“蝉蜂蝶蜘，小虫在左。”

    明月和沧雪笑了起来，她们知道云嵩是借机打趣不弃是小虫呢！

    不弃挠着头，求救一样看着明月

    明月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笑说：“这个不难对，我帮你对一个。鸡鸠鸪鸩，大鸟在右。”说完，她赶紧夹了一朵“花”，送到不弃嘴里，不弃连声说好吃，又对明月竖起了大拇指。

    众人大笑。

    沧雪笑对云嵩说：“你笑人家是‘小虫’，她就回敬你一个‘大鸟’。”

    明月抿嘴笑说：“这个对得工整，只是到底欠雅。”

    云嵩笑说：“这倒不怪你，是我先使坏，出了一个俗物，你也只好以俗物对俗物喽。”

    不弃边吃边对明月笑着说：“明月老师，你帮人帮到底，帮我出一个吧。”

    明月想了想，笑说：“我出：无心也是星，有心也是惺，惺惺相惜花月容。摘掉星边心，加酉便成醒，诸芳皆醉卿独醒。明月姐姐，快对。”

    然后她自己对：“无金也是竟，有金也是镜，镜花水月浮华梦。摘掉镜边金，加土便成境，梦醒犹忆太虚境。”

    接着她笑着对沧雪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沧雪笑说：“这是叠字联，我想想该对什么？”

    云嵩禁不住看明月一眼，笑说：“如此良辰美景，明月妹妹何以作此伤感之语？”

    明月红着脸说：“说得极是，我一时口快了。姐姐，劳烦你将此悲戚之意翻转过来吧。”

    沧雪想了又想，眼睛一亮，笑问：“进进出出热热闹闹欢欢喜喜欣欣，可以吗？”

    云嵩赞：“对得好。我们今天就是要‘热热闹闹欢欢喜喜欣欣’呀！你快给我出一个。”

    沧雪笑说：“青竹四季生凉意，猫眠竹下无暑气。云嵩哥哥，你对。”明月笑着点头。

    云嵩笑说：“这可有点难人了。这是谐音联，这‘暑’谐音是‘鼠’，有猫当然是无鼠了。而且，前半句的第二个字要跟后半句的第四个字。我好久没对对子了，都生疏啦。你们谁都别吵我！哎，想到了，听我说：红花一生献芳香，蝶舞花间有风伴。”

    明月拍手叫好说：“太好了。‘风’谐音‘蜂’，蜂蝶相伴，花间飞舞，岂不美哉？”

    不弃笑说：“快出一个我对。”横竖有明月帮忙，他就不担心对不出来了。

    云嵩对不弃一笑，眼睛却是看着明月的，他对说：“夏夏秋秋情根种，告别寒冬沐春风。”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别样的光芒，如阳光炽热，比月光温柔。

    明月脸上飞霞，飞快地瞥了沧雪一眼，忐忑地低下头。沧雪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不弃看在眼里，也在心内默默地叹了口气。

    明月说：“年年月月心神荡，送走黑夜见晨曦。这个可以吗？”

    云嵩摇头说：“还以为可以难道你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对出来了。好，你给自己出一个难的。看来只有你自己能难倒你自己咯。”

    明月想了想，笑说：“三日成晶，三水为淼，烈日临水雪烟袅。”

    云嵩笑说：“这个有点难，关键是这‘品’字形的字可不多呀，你都用了两个啦。鑫、品、森、焱、垚，好像没别的了。这个我你要好好想想。”

    明月沉吟片刻，对：“三木成森，三火成焱，朽木借火霞光耀。”

    云嵩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明月出：“白水泉边晴亦雨。”

    沧雪对：“山石岩上夏犹寒。”

    沧雪出：“奇人奇思写奇文。”

    云嵩对：“佳园佳景立佳人。”

    云嵩又用那种情深款款的眼光看着明月笑说：“雨吻香李斯传情。”

    明月心如鹿撞，脸比鸡冠还红，低头不语。

    沧雪的心被撕裂成一块块的，疼得很，脸上的肉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起来。她极力掩饰着，接口去解手，向白梅花林深处走去。那里有个洁净且熏过檀香的茅厕，明月戏称其为“藏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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