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府内,陆青松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其实刚刚在武林苑的那番话,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要挟的话没有起作用,效果将会适得其反。激怒了上官云瑞,不止陈剑,在场的平阳府众人可能也会深陷武林苑。是以,他赌了一把,赌上官云瑞是个君子,赌上官云瑞会以大局为重。
但是,陆青松没有想到的是,上官云瑞一直在等他的出现,等着一个让他罢手的理由。就算陆青松没有说那番话,上官云瑞还是会趁机顺水推舟,卖这个人情给他。本来,他心里就已经在懊悔自己的冲动。
公孙子细细处理了陈剑背上的伤口。他看到陈剑背上那七横八纵的伤痕,很疑惑。有些是新伤,有些则是旧伤,这些伤,他都不知道陈剑是如何而来。
而陈剑,在公孙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后,赶忙来到陆青松面前跪倒,“属下鲁莽,请大人惩处。”
陆青松见跪在自己面前的陈剑,心痛道,“你又何错之有?”
“属下擅自行动,让大人身陷险境。”
陆青松扶起他道,“本府知道你是为了救人,加上几句仗义执言才会得罪了武林苑。无妨。”
陈剑低下头,“都是属下太鲁莽了。”
陆青松道,“陈护卫,本府知道你一直想调停武林苑与平阳府的关系,但是这层关系已经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调停的,以后还是不要再去武林苑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摩擦。”
陈剑点点头,心里却是另外一番主意。
“大人,可有见过一姑娘来平阳府?”陈剑突然想起万琳,自己被上官云瑞带走,万琳为何一直没有出现。
“可是那位打伤武林苑守卫的姑娘?”
“是,那是我在天山派的小师妹,名唤万琳。”
“本府不曾见过。”
公孙子疑惑道,“其实学生也一直在奇怪,身为当事人,那位万姑娘为何一直没有出现,按照她与陈护卫的关系,这有点不寻常。”
陈剑听言,忙向陆青松告别,匆匆赶往对面的客栈。
“那位姑娘没有回来过。”店小二道,“只是后来有几个男子前来取过她的行李,听说好像是天山派的。”
天山派?难道师妹回天山了?
陈剑一头雾水,她不是说不回去吗?
不过怎样都好,既然师妹去了天山,应该无碍,陈剑放下心来。
而此时的天山,万琳正在房中大闹。
万乾等万琳闹完了,走上前去,“师妹,你怎么可以一个人不声不响跑下山去?”
万琳道,“大师兄,不—掌门,你放我下山吧,我要去救陈大哥。”
“陈大哥?”万乾拉下了脸,“武林苑可不是你随便就可以进出的地方。陈剑现在是平阳府的人,他被武林苑所擒,平阳府自然会处理,又何须你操心,你莫要无理取闹。”
万琳道,“我不管,我要下山,我不要呆在天山。”
万乾劝道,“你一下山就捅篓子,如果这次不是你冲动,陈剑也不会跟武林苑起冲突,再说,你下山就不管师父了吗?你忍心让他老人家一个人呆在天九峰吗?”
万琳沉默了。
万乾耐心道,“师妹,你放心,等师兄忙过这段日子,跟你一起下山去找陈剑好不好?”
万琳抬起头,“真的?”
万乾笑道,“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万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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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次这一番闹,上官云瑞收了收心,不再到处放火找平阳府的麻烦了。陈剑心中畅快,也经常偷空溜去武林苑。上官云瑞对此颇为满意,是以平阳县有了一阵安宁日子。
这日,平阳府众人如常般在讨论案情,守卫送来一封信。陆青松展开一看,不禁面露笑容。
“陈护卫,好事来了。”
陈剑不解,“大人,什么事?”
“朝廷招录禁卫军,你可前往一试。”
“大人,陈剑不喜做官,您是知道的。”
“禁卫军随侍皇上左右,你若选上,还可以为平阳府多多美言啊。”
陈剑抬起头,他不相信陆青松会有这个意图。
陆青松见陈剑怀疑的目光,笑了笑,“不打趣了。陈护卫,本府需要你去参选。”
“能否告知属下缘由。”
陆青松顿了顿,“你应该知道平阳府与侯爷府的关系。”
陈剑知道,侯爷府地处平阳县,是平阳府管辖范围。侯爷董权是个传统的朝廷大员,人如其名,认为权力大过法理,他在朝廷上深的当今皇上赏识,在朝廷下自然也颐指气使。包括侯爷府的家丁奴婢,在外也是呼呼喝喝,平阳县的百姓都对他们避之不及。而每每涉及到侯爷府的案子,董权总会动用一切的力量阻止陆青松。不是人证失踪就是物证消失,每次都累陆青松定不了罪。而这个现象自陈剑来了之后有所改善,以陈剑的功力,要从他手中夺人或者夺物,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是以,董权屡次想找陈剑的晦气,就因为陆青松的一力支持而没有得逞。
陈剑知道自己是侯爷府的眼中钉,但是他不明白这个事情与让他参选禁卫军有何关系。
陆青松道,“禁卫军是皇上的心腹,如果你能当选,侯爷想必可以因为这个顾忌而不会对你轻易出手。”
陈剑坦然道,“属下岂会怕了这卑鄙小人。”
公孙子道,“我们知道陈护卫的个性,必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但是陈护卫你要想想,如果侯爷府一直与平阳府作对,对我们平阳府也不是件好事。”
陈剑明白公孙子的意思,虽然话里是想陈剑顾及大局,其实他们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皇上身边的人,借此身份做挡箭牌,好让董权有所避忌。
“可是属下真的不想进宫当差。”
陆青松道,“放心,禁卫军不需要天天呆在宫里,只是当值的时候去一下即可,平日你还是可以留在平阳府的。”
陈剑沉默了,说心里话,他不想去,但是,他隐隐觉得这几月侯爷府对平阳府屡屡挑衅,与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他决定还是答应陆青松。
当然,这个事情,还需要告诉一下上官云瑞,如果事后让他得知,陈剑不知道上官云瑞会做出什么事情。
“大人,属下想先考虑一下。”
“大人,董侯爷求见!”二人正在谈话,门外守卫通报。
“董侯爷?他不请自来,是因何事?”陆青松皱眉。
很快,董权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陆青松的书房。
“陆大人,好事好事啊。”董权满脸堆满笑意。
陆青松行了行礼,“侯爷,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本侯爷今日可是来给陆大人送礼的。”
“送礼?”陆青松皱眉,公孙子和陈剑也满脸狐疑。
“洛海生,你还不进来?”董权朝外喊道。
门外,走进一人,一袭青衫,凌乱不堪。
那人走到陆青松面前跪倒。“小人洛海生见过陆大人!”
陆青松看着董权,等待他继续。
而陈剑,明显感觉事情有异,这个洛海生,看他的装束和举手投足,非一般人,应是江湖哪个门派的弟子。
“这个洛海生,刚刚在路上遭人追杀,是本侯爷将他救下,带来给陆大人的。”董权找了把椅子,大咧咧坐下。
“小人,洛海生,是青衣门的门徒。”洛海生抬头。
青衣门?陈剑在上官云瑞的口中听说过这个门派。
青衣门地处平阳县郊外,是一个并不十分大的门派,门主青禾虽然天生蛮力,但是处事冲动、脾气暴烈,门下弟子,也良莠不齐。
而这个洛海生,面目清秀、神情淡然,虽然衣衫破败,眉目间却依旧英气慑人。
“你因何遭人追杀?”陈剑还在沉思,陆青松已经开始询问。
“小人因与同门争执,一时错手,杀---杀了自己的师兄。”
陈剑一惊。事情不好。
洛海生杀害同门是江湖大罪,按照惯例,理应由武林苑进行处置,如今他跑来平阳府投案,岂不是让平阳府有插手武林苑之嫌?
陆青松也意识到了问题,他很快明白了董权把洛海生带来的目的。
“大人----”守卫匆匆忙忙跑进来。
“武---武林苑的人---包---包围了---平阳府,让----让我们交人!”
众人大惊。
来得这么快?
董权在一边展开了笑脸。
“岂有此理,朝廷的事情岂容武林苑来插手!”董权站起身。“陆大人,你可要好好惩治这帮江湖草莽。”
董权把目光投向了陈剑。
陈剑没有理会董权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走向陆青松。
“陆大人,由属下出面吧。”
陆青松看看陈剑。
“你身份尴尬,此事不宜插手。留在此处。”说完,他转向公孙子,“我们出去见上官盟主。”
陈剑还待言语,陆青松提高声音道,“这是本府的命令,你留在这里!”
陈剑怔了怔,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陆青松。
陆青松带着公孙子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董权看看陈剑,随后急匆匆跟在陆青松后面而去。
陈剑扶起洛海生。“兄台为什么要杀你师兄?”
“我----”洛海生欲言又止。
“看兄台的眉眼,应该是一个坦荡之人,在下斗胆猜测兄台杀人一定有原因。”
洛海生见陈剑对自己信任的眼神,低下了头。
“我师兄他----他想-----”话说到一半,洛海生突然停住了。
“人既已死,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见洛海生话说了一半,陈剑深知其中有异,可是,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无可奈何。
门外,上官云瑞和陆青松正在交涉,青衣门门主青禾也在上官云瑞身边。
“陆大人,洛海生是我门中弟子,他犯了门规,还希望陆大人可以把人交还给我们!”青禾碍于上官云瑞的面子,语气尽量克制。
“洛海生虽是江湖中人,但如今他自动前来投案,本府当以法理断案,怎能将人交给你们。”陆青松拒绝。
“你们府衙管好百姓的事情就好,我们门派中事,不需要平阳府来插手。”青禾见陆青松竟然不给自己面子,怒火中烧。
“就算是江湖中人,也是平阳府的百姓,本府有何管不得!”陆青松义正辞严。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青禾的火爆脾气上来。
身边的上官云瑞一直皱着眉。
这件事情,明显就有人在背地捣鬼,目的就是惹起平阳府和武林苑之间的争斗。
上次陈剑的事情刚刚过去不久,今日之事,看来又是很棘手。
可是他很奇怪,陈剑为什么没有出现。
眼看青禾要动手,上官云瑞身边的梅松竹劝道,“青门主,先别忙动手,还是听听盟主的意思。”
青禾猛然想起上官云瑞在身边,只好罢了手,静待他的意图。
“陆大人,我们武林苑虽然与平阳府素有过节,但这些年以来,一直相安无事。你们县衙管好百姓纷争,我们武林苑管好门派之斗,各不相干,今日为何要强插一脚?”上官云瑞往前走了一步。
“上官盟主,平阳府本无意管江湖中事,但是洛海生主动前来县衙投案,我们平阳府接了案子又如何将当事之人交由你们。”陆青松朗声道。
“洛海生是江湖中人,自有我们的一套规则,大人不需插手。”
“洛海生也是平阳百姓,杀了人自有王法惩治,也请上官盟主放手!”
“你这是想撕破脸了?”上官云瑞再次上前一步,脸色阴沉。
“上官盟主想动手,平阳府必不惧之!”陆青松不退不让。
“住手!”眼看双方剑拔弩张,陈剑带着洛海生从县衙匆匆出来。
看到陈剑出来,上官云瑞眉头更紧。
这种局面,你出来干什么!
而陆青松见陈剑不顾自己的命令带了洛海生出来,脸色有些不悦。
陈剑刻意无视二人的神情,带着洛海生来到二人中间。
“平阳府和武林苑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如今为了此事大动干戈,未免太过不值。”
二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剑。
“陆大人说的对,洛海生是平阳百姓,他的事情,平阳府自然可管。”陈剑对着陆青松说道。
“府衙的狗腿子,自然是偏向自己的主子。”青禾在后面叫喊。
其实陈剑的身份,青禾并不知道,当初武林大会,青衣门因远在边关并未参加。青禾只知道陈剑原是天山派的人,但是被天山派赶出门后就进入了府衙,是以对他很没有好感。
陈剑也没有理会青禾的冷嘲热讽,转向上官云瑞道,“上官盟主也说的对,洛海生是江湖中人,门派中事自然是武林苑的管辖。”
上官云瑞见陈剑似乎胸有成竹,微微一笑,等着他继续。
“但是我们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我们想的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而忘记了作为当事人的洛海生。”
“洛海生是我青衣门的人,这次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哪有他说话的地方?”青禾很不屑。
“青门主此言差矣。平阳府是为百姓伸冤的地方,不惧权贵的目的就是维护百姓个人的利益,而武林苑,素来调解武林纷争,也是从各位江湖同道的利益出发,难道洛海生连维护自己利益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有时候,为了大义,必须牺牲个人的利益。”上官云瑞盯着陈剑。
你一意孤行,又何曾顾及过我的利益?
“舍小我为大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要牺牲他人的利益成全大局,如果不是心甘情愿,那就有胁迫之疑。”
“你是说我以权压人了?”上官云瑞走向陈剑。
“陈剑不敢,陈剑只是希望上官盟主能给洛海生一个选择的机会。既然洛海生选择了平阳府,那么上官盟主不妨尊重他的意愿,如果上官盟主不信任平阳府,自可以与青门主共同听审,是非曲直,陆大人一定秉公办理。”陈剑说完,将期许的目光投向了陆青松。
陆青松虽然不是很接受陈剑的自作主张,但是到了这一步,这也不失一个两全的办法。
陆青松点了点头。陈剑又将目光投向上官云瑞。
目前的情形,也许陈剑的提议可以一试,否则,因为一个青衣门人而与平阳府起冲突,上官云瑞也不想看到。
不过毕竟是青衣门的事情,上官云瑞还是征询了青禾的意见。
青禾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见陆青松都松口让自己进府衙听审,便也不好说什么。
陈剑见双方都答应了,大喜,忙招呼上官云瑞和青禾进府衙,而梅松竹,在上官云瑞的授意下,带领武林苑其他护卫离去。
董权对陈剑几句话就让双方罢斗感到非常光火,他怒气冲冲向陆青松告辞,随后拂袖而去。
公堂上,陆青松对洛海生多番询问,洛海生却只咬定自己杀了师兄,至于杀人原因却闭口不提。
上官云瑞皱眉,看着洛海生,他似乎看到了陈剑的影子。
回武林苑后,上官云瑞曾多次询问陈剑当初在天山为什么要杀万乾,陈剑却一直闭口不言。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洛海生有了好感。
而旁边的青禾,却暴跳如雷。
“陆大人,既然他已承认杀人,那就快快将这个罪人砍了!”
“杀人要有动机,如今洛海生杀人之事,尚未查明原因,怎可仓促了事?”陆青松不以为然。
“如果这畜生一直不说,难道陆大人就如此算了?”青禾站起身来。
上官云瑞见此情景,心中一动。
他站起身,慢慢走向陆青松。
陈剑不知上官云瑞何意,下意识地挡在了陆青松面前。
上官云瑞笑笑,“不要紧张,我只是跟你家大人说几句话。”
陆青松示意陈剑退下,“上官盟主有话不妨直说。”
上官云瑞凑近陆青松,在他耳边说了一通。
陆青松的表情似乎很沉重,面露为难之色。
“大人放心,以洛海生的个性,此计必成!”上官云瑞笑笑回到位置上。
陆青松犹豫了一下,一拍惊堂木。
“洛海生,对于杀人之因,你到底招是不招?”
洛海生抬起头,“草民无话可说,只求一死,以谢师门。”
“既然如此,那罢了。你的案子容后再审!”
青禾见陆青松竟然敷衍了事,正待起身,被上官云瑞一把按住。
青禾疑惑地看了看上官云瑞,上官云瑞对他点了点头。“青门主,稍安勿躁。”
这边厢,陆青松又一拍惊堂木。
“陈剑!”
众人一惊。
陈剑见陆青松表情不对,不知道出了何事,只能犹疑着走了出去。
“跪下!”陆青松见陈剑走到洛海生身边,大声道。
陈剑不知陆青松之意,只能撩袍下跪。
“大胆陈剑,你挑拨凶手,隐瞒杀人之事,意图为其脱罪,你可知罪!”
挑拨凶手?陈剑不解地看着陆青松,此话从何说起?
“你曾是江湖中人,知道弑杀同门是大罪,但是在平阳府衙,就算自认杀人,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对他定罪。你利用这一点,趁与洛海生独处之时,撺掇洛海生隐瞒杀人动机,好为其开脱,是也不是?”
怎么会这样,陆大人为什么会怀疑自己?
陈剑猛然间看到上官云瑞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难道,又是他搞的鬼?
他到底对陆大人说了什么?
看着陆青松眼神犀利,陈剑很无奈。
“大人,属下冤枉,属下绝不会做此等知法犯法之事。”陈剑无力地辩驳着。
眼见陈剑被无理怀疑,洛海生开了口。“大人,陈大人绝对没有撺掇小人,小人是有难言之隐---”
“你不必再说!”陆青松打断他,“陈剑阻碍本府断案,罪大恶极,来人哪!”
洛海生一惊。
自己杀死师兄,料到难逃一死,但是他不想死在师门手里,只好外逃。逃跑途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侯爷,说要带自己来平阳府,洛海生听说平阳府陆青松是个清官,既然要死,他宁可死在陆青松的手下,所以才跟随董权来到这平阳府。没想到,如今却因为自己要连累一个毫无关系的护卫,他心中为难,他想说出杀人的原因,但是又怎么说得出口。
而在洛海生纠结之时,陈剑已被衙役按倒在地。
“撺掇犯人,阻挠办案,本府现判你杖刑八十!来人!”
“慢着!”眼看陈剑要遭受这无名的刑罚,洛海生咬了咬牙阻止道。
陈剑见洛海生的表情,已经知道上官云瑞的计划。
他是用自己来逼洛海生说出真相。
“草民招认!”洛海生低下了头。
“大人!”陈剑起身。“属下求大人一件事。”
“说。”陆青松见陈剑突然阻止洛海生,心中疑惑。
“属下求大人将洛海生带往偏厅,屏退众人,单独审问洛海生。当然,青掌门要在场。”陈剑望着洛海生。
你宁死也不说出原因,因为事关师门之事,不能为外人道?陈剑用密音之术询问着洛海生。
洛海生看着陈剑,默默点了点头。
陈剑的密音,上官云瑞都听在耳中。
那么你呢?你执意不肯说杀万乾的原因,也是师门之故?上官云瑞叹气。
洛海生的案子很快了结了。青禾从偏厅出来后,脸色阴沉,急匆匆离开了平阳府。
而对洛海生,判决如下:
洛海生因自卫而杀人,免除死罪,杖刑八十。
同一天夜里,陈剑轻车熟路,潜入了武林苑。
他跃上上官云瑞卧房的房顶,掀开瓦片看里面的情形。
上官云瑞早已知晓陈剑的到来,正在桌边看书的他淡淡说了一句,“别弄坏我的房顶。”
陈剑微微一笑,一个纵身,轻轻落到房中。
上官云瑞头也没抬,“我们的陈大护卫最近很有空啊,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
陈剑坐到上官云瑞身边,“师兄不是希望我多跑跑吗?”
上官云瑞淡淡道,“这次来又是什么事情?”
“有一件事,需要来征得师兄的同意。”
上官云瑞放下书,“说。”
陈剑想了想,尽量放慢语速,“陆大人想让我去参选禁卫军。”
上官云瑞没有说话。
陈剑心中没底,“不知道师兄的意思是?”
上官云瑞还是没有说话。
陈剑继续道,“我原本也不想参加,但是陆大人说---”
“行了。”上官云瑞打断他,“你去吧。”
陈剑一愣。他没想到上官云瑞这次竟然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上官云瑞见陈剑没有反应,笑道,“怎么了?不想去吗?那就----”
“不,我去。”陈剑赶快应承。
“只是,师兄这次为什么?”陈剑还是不理解上官云瑞的意图。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当初在天山为什么对万乾动手吗?”上官云瑞突然转移话题。
白天洛海生的事情,让上官云瑞触动良多。
“师兄----我----”
“好了,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上官云瑞摆摆手。“我们说回正事。其实,经过今天的事,我突然有个念头。”
“在武林大会之后,我们一直在找那个幕后之人,却久无成效,所以,我在想,也许你可以利用你官府中人的身份,着手调查此事。”
“为何?”陈剑问道。
“你不觉得,今日之事有些不寻常吗?”上官云瑞道。
“师兄是说洛海生会主动来平阳府?”
“不错,今日之事,其实很明显,就是为了挑起武林苑与平阳府的争斗。”
“这个陈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董权那个老狐狸所为。”陈剑恨恨道。
“董权此人,争名逐利很在行,但是这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所能想出来的。况且,董权出现在洛海生逃亡的路上,有些太过巧合,其中必定有人在暗通消息。”
“所以师兄是让我从董权身上打开缺口?”
“不错,以你现在小小护卫的身份,很多事情你参与不了。所以我这次需要你尽量能加入到禁卫军,禁卫军是皇上身边的人,得到朝廷的消息比你在平阳府终日奔波劳碌来的快。”
“有一个问题,陈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陈剑道。
“有话就说,不用婆婆妈妈。”上官云瑞催促。
“有一件事情,陈剑一直想不明白。此次的武林大会,天山派是最为有力的竞争者之一,然而,很巧的是,武林大会举行之前天山派却是江湖各大门派中最为动荡的门派。”
“不错,以往的种种似乎有人在刻意阻止天山派加入武林盟主的抉择。除掉了天山派,就除掉了一大劲敌。”
“如果这样,那群当初在我赶赴武林大会途中出手的蒙面人,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他们顺利阻止你参加比赛,那么最有可能夺冠的是你的大师兄万乾,这就与他们当初千方百计阻止天山派参加武林大会的目的又有了冲突。”
“所以,很多事情前后矛盾,我始终想不明白。”
“那你就在朝廷里不要太闲着,好好帮我留意。”上官云瑞叮嘱道。
“这个自然,只是----”陈剑欲言又止。
“放心,天山派的事情,我会帮你留意,一有风吹草动,我就来知会你!”上官云瑞头也不抬。
师兄,你总是能知道我心里所想。陈剑敬佩地看着上官云瑞。
同一时间,在侯爷府。
“这么说,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董权的书房中,站着一位蒙面人。
“全都因为那个陈剑。自从他来了平阳府,破坏了老夫多少好事!哪天他落到老夫手里,老夫一定----”董权恨得牙咬咬。
“好了!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必会帮你对付陈剑!”蒙面人阻止董权。
蒙面人转过身,眼神中掠过一丝狡黠。
转眼间,便到了禁卫军的选拔之期。
禁卫军的选拔流程,与惯常的武者推选差不多,只是这个禁卫军的候选之人,都需要有人举荐才能参加,这也是为了皇宫的安全,知根知底的才好控制。
此次禁卫军共招募十人,参加选拔的却有近百人。选拔第一天,陈剑早早来到了教练场。
教练场内,已经人头攒动,参加比试的候选人基本上都已经到齐,前方放置一张桌椅,三个武官模样的人正在点名。
“洪勇、御史府推荐;”“毕雄来、尚书府推荐;”“董天雷、侯爷府推荐”;------
听着一个个来头不小的名字,陈剑笑了笑,这般点名道姓,要想在比试中真正做到公平可不容易了。不过,既然来了,还是要按规矩办事,陈剑默默走到点名台前,“陈剑、平阳府。”
正在记录的点名官抬起头,“你就是陈剑?”
陈剑点了点头。
点名官又细细看了看他,朗声道:“陈剑、平阳府推荐。”
点名完毕,大家都回到校场依次排队,很多人都尽量往前挤,而陈剑,却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默默站定。
不一会,一身着金色铠甲之人来到校场中间。
“我是此次禁卫军选拔的主考官,姓杨,单名一个熊。”
众人拱手,“杨大人!”
“此次比试共分四场,一比箭术、二比骑术、三比智谋、四比武艺。前三轮比试每轮淘汰二十人,第四关武艺比试两两对决,最后留下十人,比试每三日进行一场。今日各自散去,明日比试箭术。”杨雄交代完便匆匆离去。
众人见杨雄离去,纷纷散开,开始各自寒暄。陈剑见众人都在互相之间打着哈哈,无奈一笑,转身离去。
回到平阳府,陈剑向陆青松诉说了今日的情形,并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四场比试,尤属骑术较难。属下自幼习武,对于骑术知之甚少,也不曾有机会练习,故恐难应对。”
公孙子笑道,“陈护卫,以你的武功底子,相信要将勤补拙,应该也不是难事。”
陈剑向公孙子作揖道,“公孙先生抬举了,还希望先生可以为属下找一个老师,教授骑术。”
“我来教公子就好了。”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声音。
陈剑回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荆梦崖。
荆梦崖上前道,“小女子自幼习得骑术,当可勉为公子的老师。”
陆青松和公孙子疑惑地看了看荆梦崖。
陈剑向陆青松顿了顿首,一把拉起荆梦崖匆匆往门外去。
离开平阳府,陈剑劈头问道,“姐姐不在舞庄,来此作甚?”
荆梦崖道,“主人一直未回,姐姐们都叫我出来看看。”
陈剑笑道,“恐怕不是姐姐们叫你来,是你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荆梦崖见被陈剑一语点破,脸一红,“反正都出来了,还能帮上主人忙,主人就不要赶我回去了。”
陈剑微微一笑,“好吧,难得姐姐出来走走,陈剑也不好扰你的兴致,不过,在这里,你不要叫我主人了。”
“好的。公子。”荆梦崖嫣然一笑,“属下明白。”
有了荆梦崖的鼎力相助,陈剑的骑术很快就有了精进。不过,在禁卫军的选拔中,陈剑还是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特殊待遇。
给他的箭看似锋利,却未开锋,分给他的马个头不止矮人一截,且明显老态龙钟,面对这些,陈剑只是笑笑,他早就料到董权不会轻易让他过关,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陈剑还是顺顺利利过了前三关,闯进了最后一轮。
最后一轮武艺比试的名单出来后,陈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侯爷府的董天雷。
董天雷是侯爷府的护卫总管,虽有一定的身手,但是能进入到最后一轮的比试,侯爷想必也出了不少力。而董天雷在得知陈剑也进入了最后一轮后,脸上明显浮现不甚满意的表情。陈剑对此视若无睹,照样拱拱手顾自离开了校场,董天雷在他身后恨得直咬牙。
比试前一日晚上,陈剑在自己房中休息,突觉腹中发凉,隐隐作痛。许是这几日参加选拔些许劳累,陈剑未曾在意。他想起荆梦崖还在府中,便来到他的房间,“姐姐已经出来十余日了,还是尽早回去吧,不要让各位姐姐们担心。”
荆梦崖一脸不乐意,“主人又要赶我走了。”
陈剑安慰道,“你这几天玩也玩够了,是时候要回去了。”
“回去又是对着几位姐姐,多没意思啊。”
“至少应该回去报个平安,到时候再向冰姐姐求求,让她放你出来就好了。”
“你也知道冰姐姐的个性,我要是回去了,哪里还有机会出来啊。”
看着荆梦崖一副要哭的表情,陈剑为难了。
见到陈剑为难的表情,荆梦崖心下窃喜,他知道陈剑本性善良,又不擅长与女子交往,是以一直在任性地缠着他。
“主人,今天月色美好,我们先不说回不回去的事,一起出去赏月如何?”
陈剑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月光如水、圆润如珠。突然,他一个警醒。
“今天是十五?”
“是啊,不然哪来这么好的月色啊?”荆梦崖正自沉醉中。
“糟了。”陈剑大叫不好,“陈剑有事,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陈剑已不见踪影。
荆梦崖莫名其妙,也没有多加理会,自己踱到院中开始静静赏月。
陈剑火急火燎来到武林苑后山,上官云瑞已经一脸铁青在那里候着他。
陈剑心知不好,忙上前道,“师兄,陈剑来晚了。”
上官云瑞没有说话,抽出了手中的鞭子。
陈剑一个冷战,跪倒在地,“非是陈剑怕死,今日只求师兄手下留情。”
上官云瑞面无表情,“原因!”
陈剑低声道,“明日是禁卫军选拔最后一轮比试,陈剑希望师兄今日可以网开一面,等比试结束,陈剑一定回来领受师兄的教诲。”
上官云瑞心软了。
很早前,他就想罢手。每每看陈剑遍体鳞伤,他心中所承受的,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也许,今日可以一试,也许,少一次二次,应对他身体无碍。
“也罢,今日你先回去。”上官云瑞终于鼓起勇气。
“多谢师兄成全!”
陈剑站起身,却突觉腹中一阵剧痛,忍不住“嗯”了一声。
上官云瑞非常警觉,“你怎么了?”
陈剑摇摇头,“没事,许是这几日选拔比试有些劳累,近几日总感觉腹中有股寒气,隐隐作痛。”
难道?
陈剑对上官云瑞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站住!”上官云瑞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冒险。
陈剑停住了脚步。
“我觉得既然有了约定,还是遵守的好。”上官云瑞换了一副神情。
陈剑不解,“师兄,为何?”
“还不跪下!”上官云瑞口气平淡。
陈剑犹豫了,“师兄---”
“不过如果你能打败我,任由你来去!”上官云瑞见陈剑求饶,拉开架势。
陈剑苦恼,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跟你动手。
上官云瑞再次拿起鞭子。
陈剑无奈,紧闭双眼-----
天色将亮之际,陈剑踉踉跄跄离开了武林苑。上官云瑞在后山密室中,劈碎了很多巨石。
陈剑出发去比试前,陆青松明显感到了他的脸色不对。
“陈护卫可有碍?”
陈剑摇摇头。
“陈护卫,你为何每月十五晚上总是带伤回来?还是不能说明原因?”
陈剑没有做声。
陆青松摆摆手,“算了,你去吧,最后一轮比试,董侯爷必然想尽办法阻止你,你只需尽力即可,千万不要勉强。”
陈剑点点头,“属下去了。”
刚到门口,荆梦崖来了。“公子,我也想一起去。”
“不可,你好好呆在府内,我回来后送你回舞庄。”
荆梦崖正待生气,他猛然发现陈剑脸色不对,“公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陈剑摇摇头,“无妨,我先去了。”
荆梦崖拦住他,“既然公子受了伤,那属下一定要跟您去。如果你有个什么好歹,属下怎么跟几位姐姐交待?”
陈剑见荆梦崖一直纠缠,只能依他,“好吧,不过你只能在边上观看,不可妄动。”
荆梦崖点点头,“属下遵命。”
校场内,最后入围的四十名候选人已经全部到齐。
经过抽签之后,陈剑对战的是道台府的臧天幻。臧天幻此人,陈剑没有听说过,不过在前几轮较量中,他见识过臧天幻,此人虽然缺少灵巧之气,却力大无穷,而且是一身蛮力,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比赛开始,二十对对手分别在各自的场地中开始竞技。
臧天幻一开始便卯足了劲向陈剑不断攻击,他强壮的胳膊抡起半圆,夹带虎虎之风向陈剑袭来。
陈剑轻提内力,轻轻松松便躲开了臧天幻的首击。臧天幻见陈剑如此轻易躲开,没有停顿连番出拳向陈剑攻来,意图让陈剑无暇招架。而陈剑早已看出了他的意图,每次都轻松躲开臧天幻来势汹汹的双拳。
臧天幻恼了,使足了力气加大了攻势,陈剑见臧天幻恼怒,命门大开,正中下怀,轻轻侧过他的双拳,伸出单掌,便点中了臧天幻的腋下。
臧天幻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台下众人见陈剑在对决中基本没有出手,只是一招便搞定了臧天幻,不禁发出声声叫好。而陈剑在闪躲中冷不防牵动了背上的伤口,鲜血转眼染红了他的衣背。
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让陈剑眉头紧锁。看着倒在地上的臧天幻,他呼出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正在此时,倒在地上的臧天幻突然又重新站起了身。
陈剑一惊,怎么可能?自己明明点中了他的穴道。
荆梦崖看到臧天幻又起身,赶忙跑上前,“公子,我来对付他!”
陈剑拉开荆梦崖,“休得胡闹,快快与我下去!”
荆梦崖不依,陈剑怒道,“来之前你答应我什么,快快下去!”
荆梦崖看着陈剑背上的鲜血,还是犹豫,陈剑一个眼神扔过来,荆梦崖只能无奈地走了下去。
臧天幻对着陈剑,双目充血,神情木然。
陈剑见到臧天幻的表情,心中犹疑。
臧天幻很快嚎叫着向陈剑冲过来。陈剑无奈,只能又一次闪躲开去。臧天幻又一次扑了空。不过很快,他转过身,再次向陈剑冲来。
其余几对,都已经结束了比试,大家都聚拢过来,看着陈剑和臧天幻的对决。
陈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情势有变。尽管几次将臧天幻击倒在地,但是他很快又起身攻来,无止无休。
陈剑不想在众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师门内力,是以一直都只凭双掌在对决。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且不说自己体力不支,光背上撕裂的伤口,已经让陈剑气喘吁吁。
台下的荆梦崖,早已看到了陈剑的两难之地,也看到了臧天幻的不同寻常。她一边为陈剑担忧,一边在想着解决的办法。
而已经完成比赛的董天雷,在台下露出了丝丝笑意。
又一次躲开了臧天幻,陈剑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他在心中暗念,不管你是不是受人指使,今日对不住了。
在臧天幻又一次攻过来的时候,陈剑没有躲,他提起内力,站定当场,然后他迎面抱住臧天幻,将内力汇到指尖,以迅捷的速度点住了臧天幻全身的大穴。臧天幻双眼一闭,缓缓瘫倒在地,再也起不了身。
这一番的折腾,让陈剑再也支持不住,他一个趔趄,单腿跪倒在台上。荆梦崖一看此景,马上一个箭步冲到台上。
杨熊一直在远处静静看着台上的比赛,他一看到臧天幻倒地,马上朗声道,“第十位晋级者,平阳府陈剑!”
台下众人,表情不一,有高兴的,有淡然的,当然,还有很多愤恨的,尤以董天雷为代表。
杨雄来到陈剑身边,“怎样,撑得住吗?”
陈剑点点头,“多谢大人关心!”随后他走到臧天幻身边,解开了他身上的大穴,然后探了一下他的脉搏。
杂乱又凶猛的脉搏让陈剑的眉头紧蹙。
怪不得臧天幻在比试之时举止有异,原来身中剧毒。
他扶起臧天幻,用双掌顶住他的背,强忍剧痛,将内力缓缓注入臧天幻的体内。
荆梦崖本想阻止,但是看到陈剑眉头紧锁,知道他正在使用内力,只能在旁守候。
而此时的董天雷跑上台来,“陈剑,他已经败了,你还想怎么样,快快住手!”说完欲上来拉开陈剑。
荆梦崖一个箭步挡在陈剑面前,“公子正在为他疗伤,你等退下!”
董天雷并不罢休,“疗伤,我看他是想赶尽杀绝吧。”他鼓动台下众人,“我们这么多人,就这么看着他死在陈剑手里吗?”
台下不想看到陈剑胜出的人纷纷借此机会上台欲阻止陈剑,荆梦崖赶忙抽出身后长剑,“谁敢妄动,别怪我不客气!”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陈剑心绪凌乱,一个不留神,内力紊乱,不禁一口鲜血喷出。不过,他很快定下心神,重新开始为臧天幻输送内力。
杨雄一直皱着眉看着陈剑,没有说话。
董天雷大叫道,“大家快上!”
荆梦崖挥起了剑。
一场恶斗即将开始。
“住手!”杨雄终于爆发出了一声大吼。
董天雷停下手,“杨大人,陈剑他---”
杨雄厉声道,“你是真的看不出陈剑在为人疗伤还是故意蛊惑他人?”
董天雷还待纠缠,杨雄道,“你再不退下,本大人就以藐视主考官之罪剥夺你的晋级权限。”
董天雷咬咬牙,无奈地退在一边。
杨雄看着陈剑额头上的汗水,又看看他背后已被鲜血浸透的衣衫,摇了摇头。
良久,臧天幻终于吐出了一大口黑血。陈剑这才收起双掌。
道台府的人上台扶起臧天幻,陈剑交待道,“我已经逼出他体内的毒,只要稍加调理,十二个时辰之后就可醒转。”道台府的人半信半疑,扶着臧天幻离去。
杨雄道,“你说他是中毒了?”
陈剑点点头,正待言语,冷不防人群中闪过一个白影,倏忽间,陈剑便不见了踪影。
“禁卫军选拔出了此等龌蹉之事,还望大人可以彻查!”白影扔下一句话带着陈剑消失在校场上空。
荆梦崖见状赶忙追过去,“快放下公子!”
董天雷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而台上的杨雄,脸色阵阵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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