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之殇 第十九回十五之约平阳纷争

    陈剑从皇宫出来,一路急行,很快便来到了平阳府门口。

    然而,就在牌匾上的平阳府三个大字映入眼帘之时,陈剑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自己,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已经忘记陆青松在武林苑用一纸解契书将自己逐出了平阳府吗?

    自己,回不去了吧。

    如水的月色投向大地,将陈剑的身影拉得纤细又冗长,早已寂寞无声的长街上,陈剑望着自己这孤寂的影子,长叹了一声。

    风雪月的事情让陈剑不敢面对上官云瑞,更不敢回武林苑,如今的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去处。

    陈剑抬眼望着空空荡荡的街巷,纵横交错的屋角砖瓦投影在地上,编织着一张张夜网。天下之大,自己该往哪个方向?

    正要挪步前行之时,陈剑突然发现平阳府对面街巷的死角处,隐隐闪现了一丝丝红光。

    这丝丝缕缕的红光在黑白交错的夜色中显得如此刺目和突兀,很快,红光又开始渐渐汇聚凝结,红光的最深处,陈剑惊讶地发现一只火红的凤凰正在展翅。

    为什么?当初在皇宫的凤凰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不是自己的幻觉吗?

    火红的凤凰周身似乎被火焰包围,通体血红,让人不寒而栗。更让人惊奇的是,陈剑发现凤凰的一双眸子正紧紧盯着自己,那眸子,没有颜色,似乎就是一个空洞之物,但是,从那个空洞中,分明流出了闪闪的泪光。

    陈剑一个凛神,快步上前,想要去细细查看,可是刚迈出一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陈剑!”

    那---是陆青松的声音。

    陈剑回首,看到陆青松带着公孙子等五人正在府衙大门口望着自己,眼神中充满着惊喜。

    “陆大人!”陈剑转过了身,缓缓向陆青松走去。

    府衙外的台阶上,陈剑屈膝欲跪,陆青松急走几步扶住了他,“你—,你受苦了。”

    “陆大人,”看到陆青松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关怀之语,陈剑心中百感交集,“属下,属下有负大人。”

    “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本府之过牵累了你,如今你安然无恙,本府也放心了,你还是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陆青松望着陈剑。

    “大人,真的-----不要属下了吗?”陈剑黯然道。

    “你与平阳府的契约已经解除了,公门是个是非之地,不适合你,本府不能再成为你的牵绊了。“陆青松神情哀伤。

    “属下求大人收留,属下----已经无处可去了。“陈剑鼓起勇气,哀求着陆青松,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你武艺高强,又有勇有谋,天下之大任你驰骋,你还是离开吧。”陆青松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温度。

    “天下之大却没有属下依归之处,陆大人对属下情同父子,属下求大人成全。”陈剑重重跪倒在地,执拗地看着陆青松。

    “大人,陈剑的性子大人应该知晓,如果大人不答应,他很有可能一跪不起,再说,陈剑是个侠士,怎么会因为顾及自身安危而弃大人于不顾!”公孙子在旁劝道。

    望着固执的陈剑,陆青松知道公孙子说的在理。

    “也罢,既然这样,本府答应你回来,只是你与平阳府之间已无契约,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可以随时走。”陆青松扶起陈剑。

    陈剑见陆青松终于应承,大喜。

    “夜深露重,大人还是快快回府吧。”公孙子提醒陆青松。

    陆青松笑了笑,“本府竟然忘了我们还一直在府衙之外。”他拖起陈剑的手,“陈护卫,随本府进去吧。”

    陈剑被陆青松牵着,心中顿生一股暖流,多日来遭受的一切困苦转瞬烟消云散。

    暮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转头往街巷深处望去,确是一片空寂。

    那只凤凰?

    自己到底怎么了,血色的凤凰,深夜的蒙面人,那些到底是真实的,还是?

    进的府来,陆青松对陈剑交待道,“明日上朝,本府会向皇上请旨,废除你的禁卫军之责。”

    陈剑一惊,“大人何故?”

    公孙子上前道,“陈护卫的性格大人和学生都知道,以你的性子,在皇宫内早晚会惹祸上身,此次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到时候牵累平阳府事小,万一累陈护卫有性命之忧,叫大人如何自处?”

    陈剑见陆青松和公孙子真挚的眼神,又望了望身边担忧的四位护卫哥哥,心中感动。

    “禁卫军的职责是护卫皇上,如果大人请旨,恐会惹龙颜不悦。属下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一定会处处小心,大人还是不必去冒此风险。”陈剑婉言劝道。

    陆青松却似乎主意已定,“陈护卫不必多说,此事本府自有计较,你连日来也累了,还是回房早早休息吧。”

    “大人!”陈剑还待劝阻,公孙子在他耳边道,“陈护卫,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想想平阳府。你现在是我们平阳府的人,一旦行差踏错,平阳府肯定脱不了干系。”

    这一招屡试不爽,陈剑马上收了声。

    可是,皇帝真的会放自己吗?恐怕只是陆大人的一厢情愿吧。陈剑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果然,在听到陆青松要求自己撤去陈剑的禁卫军之职后,皇帝明显脸色不悦。“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陈剑的意思?”

    “陈剑是平阳府的人,本府有权为他做主。”

    皇帝早料到是陆青松自己的主意,他笑笑,“陆大人是不是觉得朕对此次事件处理不公,才让你如此为属下来打抱不平?”

    陆青松鞠躬道,“臣不敢!只是臣知道,陈护卫太过固执,在皇宫内势必会惹出一些祸端,惹皇家名声不好。”

    皇帝知道陆青松的打算,不过他可不想错失这么个忠心的人。

    “陆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觉得朕会对你的护卫不利,白白害了他的性命是不是?”皇帝似笑非笑。

    陆青松道,“臣不敢,臣只不过是----”

    皇帝摆摆手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这是朕的金牌,以后无论陈剑犯了什么罪,只要有朕的这块金牌就可以免他一死!”他让身边的小李子把金牌交给陆青松,“这样陆大人就放心了吧?”

    “免死金牌?”陆青松很惊讶,这金牌,整个朝廷中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拥有。

    陆青松还待言语,皇帝闭上了眼不再理他。

    太监小李子走下来示意陆青松离去。

    陆青松看看闭着眼假寐的皇帝,又看了看手中的金牌,无奈之下,只好皱着眉头离去。

    陆青松前脚刚跨出门口,皇帝就睁开了眼。

    “皇上,您把这个免死金牌轻易给了区区一个平阳府的护卫,不怕?”太监小李子在陆青松离去后小心地提醒皇帝。

    皇帝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微笑。“小李子,你以为凭那个小护卫的性子,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会用这免死金牌来保命吗?况且,有了这免死金牌,那些自命清高的江湖人会怎么看他?”

    小李子愣了一下,转而笑道,“还是主子英明!”

    陈剑得了皇帝的免死金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朝廷。有为他开心的,当然更多的是对他投来异样的眼光的,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一些江湖人士。他们对皇帝的这块免死金牌颇多微词,纷纷指责陈剑是朝廷的狗腿子、小奴才。

    陈剑没有想到这块牌子引来如此多的非议,自从自己在办案之时多次遭到江湖人士的挑衅之后他很快就猜到皇帝给自己这块牌子的用意。

    这个皇帝,还真是不容小觑,他这分明是想让自己彻底不容于江湖。

    很快,又到了十五之期。

    自从上次风雪月的事情之后,陈剑就没有回过武林苑。虽然他一直在打听风雪月的下落,却苦无音讯,所以对于两手空空的回武林苑,他很担心,他怕看到上官云瑞失望的表情,怕看到他落寞的神色。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走出府衙大门,便遇到了一个孩童。

    “你是陈剑大哥哥吗?”七八岁的孩童闪烁着纯真的大眼拦住了陈剑。

    “你是?”陈剑望着面前这个秀气质朴的孩子,满脸狐疑。

    “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大哥哥让我告诉你,今夜的十五之约因他有急事取消了。”孩童稚嫩的声音一字一顿。

    “十五之约?取消?”陈剑心中大为不解。

    很明显,这个孩子口中的白衣哥哥一定是师兄了。可是为什么会取消?每月十五的武林苑之约不是一向雷打不动吗?

    还是,你因为风雪月的事情依旧不想见到我,只是找个托辞来敷衍我?甚至找了这么一个孩童来传口信而不肯露面?

    正思忖间,那孩童已不知道在何时跑开。陈剑望望武林苑的方向,摇了摇头,回转了身。

    上官云瑞就在不远处,看着陈剑落寞的神色,心下揪紧。

    将陈剑送回平阳府后,上官云瑞一直在苦思如何解决玄凌当初在遗书上交待的事情。一年之期到了,玄冰寒珠内蕴藏的寒气已经达到了鼎盛,如何让其体内的玄冰寒气悉数释放让上官云瑞想破了头。

    用什么方法刺激他,诱使他情绪失控?自己一定要找准他的弱点,一击即中,否则-----

    陈剑,不管我接下来对你做了什么,希望你都不要恨我。

    你要知道,你将承受的一切,我会比你更甚。

    八月十五的月夜,整个平阳县城热闹非凡。

    尽管已皓月当空,酒肆货摊却还是人声鼎沸。平阳府自然也不例外。

    府衙院中,一圆桌正摆放在宽敞的院落之中,桌上的美味佳肴正热气腾腾。

    陆青松、公孙子、四大护卫和陈剑正围坐一起,静静赏月。

    陆青松端起酒杯:“各位,今日是八月十五团圆夜,难得陈护卫今夜不出门,也承蒙各位不弃,在府中陪我这个半老头子过节,本府敬各位一杯。”

    公孙子举起酒杯,笑笑道,“大人言重了,我们还要多谢大人肯收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之人啊。”

    “不错不错,如若不是大人收留,我们还不知道今日会流落在何处呢?”四大护卫纷纷举杯。

    陈剑见状,也端起酒杯,“大人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当誓死为大人效命。”

    陆青松笑道,“陈护卫言重了,中秋佳节,万不可说如此不吉之话。”


    陈剑一怔,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落座。

    “其实各位都如此年轻有为,不像我这个半老头子,如果不是诸位将心思都放在府中事务,怕早已妻贤子孝,其乐融融了。”陆青松看着在座的几人都是形单影只,不禁感概。

    公孙子见陆青松似有责己之意,忙道,“大人此话差矣,男儿之志,当为天下,报效国家。况且如大人所言,我等还年轻,待有一番作为,再谈儿女私情,到时候淑女必然更多,岂不更妙哉?”众人闻言,纷纷笑起,陆青松也不禁忍俊不禁。

    众人谈话之间,陈剑却丝毫提不起兴趣,不知怎的,今日他一直心神不定。

    府衙门外那个孩童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

    今日是十五,本应是回武林苑之日,每月,师兄对此相见之日甚为看重,今日为何会?他一直在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回武林苑看看,而只是因为一个孩童的话就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不仅如此,他隐隐觉得今日体内的玄冰寒气似乎比别日更甚,腹部之中隐隐发凉,揪起阵阵疼痛。

    陆青松见众人觥筹交错,唯独陈剑一直低头不语,不由关心道,“陈护卫,看你心事重重,是否有心事烦扰?”

    陈剑回过神来,摇摇头,“大人挂心了,属下无事。”

    陆青松见陈剑如此,便不再追问,陈剑自入府来,虽然对自己忠心耿耿,对府中事务尽心尽力,但陆青松总是感觉陈剑似乎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他相信陈剑的为人,对于此事他也甚少放在心头。

    陈剑见陆青松对自己报以微笑,不再追问,心中感激。

    自己屡次隐瞒实情,陆青松却都能一笑置之,这份信任,不是轻易就能交托给人的。正自感叹中,他突觉背后一阵疾风。

    下意识地,陈剑迅速抽出腰间佩剑,一把拉开身边的陆青松,厉声喝道,“何人!”

    身后,一白衣之人缓缓走出阴影,“陈剑,你在此可过的逍遥!”

    陈剑定目一看,神色一凛。

    师兄?

    你不是说有急事?怎么会?

    上官云瑞慢腾腾走到桌边,缓缓落座,顾自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陆大人,你们好雅兴啊,不介意在下一起吧?”

    陆青松虽与上官云瑞有过数面之缘,不过他今日不请自来,陆青松心下还是有所疑虑。但多年的官府生涯,他早已练到处变不惊,见上官云瑞已端起酒杯自饮,他也在其对面落座,“不知盟主今日到来,所为何事?”

    上官云瑞拿眼瞥了瞥周围一脸提防的护卫,“陆大人的护卫们似乎仍对在下怀有戒心啊。”

    陆青松示意众人收起兵器道,“盟主侠名在外,断不会耍一些阴谋伎俩,我们自是放心。”

    见陆青松一语双关,上官云瑞也不介意,只是悠悠然喝起酒来。

    陈剑看着上官云瑞不寻常的举动,心下狐疑,他守在陆青松身边,不敢松懈。

    上官云瑞扫了他一眼,放下酒杯笑道,“陈护卫何不跟我们一起畅饮,也不旺这明月怡人,如果担心在下伤害你的大人,不妨与我同坐。”

    陆青松知道上官云瑞所指,见陈剑神情紧张,陆青松拉了他一把,“陈护卫,你也坐下吧。”

    陈剑迟疑,他看看上官云瑞的神色,不知道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只好向他走去。

    等到陈剑近的身来,上官云瑞神色一变,手中的酒杯带着潇潇风声向陆青松疾驰而去,还未等陈剑反应过来,上官云瑞一个点步,窜上圆桌扑向了陆青松。

    很快,一柄短刀架上了陆青松的脖子。

    那柄刀,因为上官云瑞的动作极快,还在发出微微的诤鸣之声,锋利的剑刃在月光下闪现着慑人的寒光。

    看着这瞬息万变,众人大惊。

    陈剑转身望着上官云瑞的脸色,那张脸,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盟主!”陈剑心中忐忑,“万不可伤了陆大人。”

    上官云瑞紧紧盯着他,双目如炬。“陈剑,你胆敢失约,可有考虑到后果!”

    失约?陈剑心下一惊。

    难道府衙外的那个孩童?

    上官云瑞见陈剑惊讶的表情,手上一使力,陆青松颈间瞬间一条血红。

    “盟主且慢动手!”公孙子惊叫。

    上官云瑞瞟了瞟他,“放心,陆大人是百姓的青天好官,我断不会伤其性命,不过皮肉之苦吗,恐怕是少不了。”

    陈剑忙上前道,“盟主,此事是你我私人恩怨,希望盟主放过大人!”

    如今的场景已经很明显,自己被人骗了,上官云瑞根本没有急事出门,那个孩童所带的口信是假的。

    但是,自己与师兄的相约之期只有极少数人知晓,那个假传口信之人怎会知道?

    “就算是私人恩怨,此事陆青松也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他,你我之间不至如此!”

    听着二人的对话,众人都很不解。

    这个武林苑的盟主,与陈剑之间似乎存在着一些他人所不知晓的联系。

    陈剑知道上官云瑞此次是冲自己来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会迁怒陆青松,上官云瑞的脾气他知道,虽然不见得会伤及陆青松的性命,但是他火气上来,陆青松难免会有损伤。念及此,他放下手中佩剑,撩起长袍,在上官云瑞面前单膝跪倒,“一切因由全由陈剑而起,求盟主手下留情,陈剑对盟主的冒犯,陈剑愿甘负所有罪责,请盟主放过大人!”

    “看你如此诚恳,我可以放过陆青松,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盟主示下!”陈剑抬起头,看着上官云瑞。

    “离开平阳府,随我去武林苑的过正院受罚!”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武林苑的过正院,名声在外。那里都是江湖上一些作恶多端之辈,他们为武林苑所擒之后,被安置在过正院服刑。传言武林苑过正院内的刑罚非常苛刻,更甚刑部的死刑大牢。

    陆青松虽人在公门,对过正院的事情却也有所耳闻,那些犯法的宵小之徒,曾扬言宁可死在他的铡刀之下也不愿去过正院。这样的地方,陈剑这种忠义之士如何能去?“陈护卫乃一代侠士,有何恶行,上官盟主要罚他去过正院!”

    上官云瑞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盯着陈剑,看着这个屡次被自己折磨的伤痕累累却对自己一直敬重有加的师弟。

    其实他希望他说不,希望他果断的拒绝自己无理的要求,希望他不会为了一个陆青松而让自己饱受屈辱。

    然而,没有等待多久,陈剑就在自己的一片希冀中点了头。

    意料之中的回答,上官云瑞笑了,但是笑容中隐藏了多少的苦涩,陈剑,陆青松对于你来说真的是如此重要?我还没有以性命相挟,你就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

    陆青松见陈剑为了自己竟然答应了如此不堪的要求,心下不忍,“陈护卫,如果本府的性命是你受此折辱来相救,本府宁愿一死!”他将脖子往前一凑,就要引颈就死。

    上官云瑞早料到他有这一出,他手下使力,迅速点了陆青松的穴道,“你们一个衷心护主,一个体恤下属,真是羡煞旁人!”

    府衙内的护卫都已经闻讯赶来,将上官云瑞团团包围,上官云瑞见周围蠢蠢欲动的护卫们,冷声道,“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别想妄动,否则别怪我刀下无眼!”说完,他抬起一脚,身边的圆桌翻滚几周,重重落在地上,桌上的碗盏应声碎裂,飞起的碎片往四周飞溅,内圈的好几个护卫纷纷倒地。

    碗筷一落地,门外便蜂拥进数十训练有素的武林苑护卫,为首的乃大护法成峰。

    面对武林苑的援兵,平阳府众护卫也毫无退却之意,但是碍于陆青松在上官云瑞手中,都没有妄动。

    陆青松见武林苑大张旗鼓要带走陈剑,急道,“众护卫听令,就算拼死也要守护陈剑,如他有任何好歹,本府绝不独活。”

    望着陆青松眼放精光,陈剑心中感概万千,能追随如此视属下如子的大人,自己这一年的执着没有白费。

    周遭的护卫听到陆青松的命令,齐声喊了一声“是”,便迅速靠上前来。

    眼见平阳府和武林苑将发生一场大冲突,陈剑急道,“大家不要动,否则我马上自刎当场!”

    众人停下了脚步,陆青松不解地望着陈剑。

    陈剑抬起头,缓缓道,“大人,此事乃是属下的私事,大人的好意属下心领了,但是如果让属下见到各位哥哥们因为救陈剑而有丝毫损伤,陈剑万死难辞其咎。”说完,他紧盯住向上官云瑞,“你不是来找我的吗?还不快快动手!”

    上官云瑞看着陈剑,一阵苦笑,他放开陆青松,走到陈剑面前,出手封了他的大穴,陈剑身形一松,瘫倒在地。

    看着地上的陈剑,上官云瑞转头向成峰道,“把他绑了,我先行一步!”说完纵身而去。

    成峰望望远去的上官云瑞,知是他心中不忍,只能叹了叹气,过去扶起了陈剑。

    武林苑的人,各个轻功不凡,转眼间,院落中便只剩平阳府的众护卫和被点了穴道的陆青松。

    一路上,上官云瑞铁青着脸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成峰则扶着被五花大绑的陈剑,跟在身后。其余的护卫,在成峰身后,列队而行。

    看着上官云瑞一脸怒气,而陈剑面无表情,成峰心中疑惑。

    虽然陈剑和上官云瑞,都是武林苑的盟主,且出自同门,但是他们之间,似乎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自己曾见过陈剑调停两派争斗那时的意气风发,但是在上官云瑞面前,他却总是一直唯唯诺诺。起初,二人的关系还算和谐,但是自从陈剑进入平阳府跟随陆青松之后,上官云瑞就像变了一个人,多少次,他看到陈剑被上官云瑞打得遍体鳞伤,却一言不发,问其缘由,他却总是一笑置之。而上官云瑞,对于他人总是和颜悦色,礼待有加,但对于陈剑,却经常一改往日脾性,反复无常。如今,上官云瑞更亲率武林苑护卫大张旗鼓到平阳府抓人,更让他不解。

    看着陈剑穴道被封,还被五花大绑,吃力地跟在自己身边,他于心不忍,不禁出声叫道,“盟主!”

    上官云瑞回过头来,冷声道,“何事?”

    “盟主,既然陈剑大穴已封,料想他也走不脱,不妨----”成峰小心地询问,生怕自己求情不成,反让陈剑受更大的罪。

    上官云瑞哼了一声,“心疼了,如此小事都承受不了,以后的日子还有的他熬。”

    成峰一个哆嗦,“难道盟主真打算将陈剑安置到过正院?”

    “他自己都没有意见,你又何苦枉做小人!”上官云瑞恨恨道。

    成峰正待言语,陈剑阻止他道,“成大哥不必为我求情!这都是陈剑咎由自取。”

    上官云瑞见陈剑一副甘心认命的样子,心下火起,怒道,“为了一个陆青松,你当真连自己的颜面也不顾了!”

    陈剑无力辩白道,“盟主明知陈剑对你的命令无法违抗,此番说辞,又有何意义?”

    成峰见二人争锋相对,正待劝说,却见上官云瑞一甩袖,“话既挑明,多说无益,堂堂一代义侠,相信不会言而无信!”说完,转身离去。

    成峰望着上官云瑞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解开陈剑身上的绳索,伸出双掌抵住陈剑的后背,欲助其冲破穴道。

    然而,陈剑的穴道不仅依旧紧锁,成峰反而被自己的内力弹将开去。

    “成大哥不必费心,盟主用的是独门点穴手法,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解开。”陈剑见成峰被自己的力道反噬,摇了摇头。

    “盟主为何对你总是如此严苛?”他忍不住问道。

    陈剑没有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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