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辉就到了对面山上。
这里有几十户人家,看的出来原来都是有人住的,只是今天因为大军交战都快跑光了,只有寥寥两三户人家亮着灯,而再往上走一点就是那处庄园,附近几棵大槐树,按照风水的讲究摆列着,看得出来,应该是个富家。
王辉上去叫门,很快,就有一个老管家模样的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缝,见门外的几人都是官兵打扮,吃吃到,“几位官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王辉笑道,“我是新任河间都尉,今天率军剿匪,结果和大军走散了,所以想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晚上再走。”
那老管家吃了一惊,飞快地说道,“官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说完,老管家就把大门关上,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拐杖柱地的声音,罗老太爷听说河间都尉到庄,不敢怠慢,把王辉等人迎了进来。
罗老太爷大概有六七十了,脸上满是褶皱,也长着三四个黑麻子,比较难看,不过眼神很温和。
陪在罗老太爷左右的还有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孩,矮矮胖胖的,看到王辉一身官兵打扮,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看起来很不起眼。
很快,罗老太爷一大家子就出来见过了王辉,王辉见只有老人和小孩,却不见男人,于是问道,“老太爷一家孙子和儿媳都在,令郎怎么不见?”
说话时,王辉忽然心里一动,这件庄园的主人姓罗,而他听说文安之前在方悦手里时好像有一股山贼,首领好像就姓罗,打家劫舍,还袭击过方悦的粮队,方悦后来派人去追捕,却无功而返,这里该不会就是那山贼首领的家吧。
罗老太爷则笑着说道,“我儿子不说也罢,小老儿准备了一桌酒,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快请。”
王辉微微一笑,就向客厅走去,然后对曹操和几个亲兵打了个眼神,曹操会意,手悄悄摸上了刀柄。
客厅内,仆人们进进出出,已经有人在杀猪宰羊,倒酒端茶了,看的出来,罗家的确在怀县很有实力。此外,罗家还养了二三十名庄客,此刻本来都已经睡下,听到动静,立刻就有几个翻起身来看情况,见王辉一身打扮,顿时一惊,然后匆匆退下。
王辉和罗老太爷几个围在一桌,而亲兵们和罗家的家眷则围着另外一桌,虽然看罗老太爷好像没有恶意,但是王辉还是比较谨慎的,见罗老太爷和罗家其他家眷都吃了起来,而且没有什么不适,才放心。
这一路走来,王辉和曹操几个都饿了,狼吞虎咽,罗老太爷则不断陪酒,气氛逐渐熟络了起来。
没过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打闹声,脚步声逼近,罗家大门前随即想起一阵拍门声,一个男子在外面叫道,“爹,有一群山贼打过来了,我杀了他们几个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快收拾东西,准备下就跑。”
罗老太爷脸色一变,对老管家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喝道,“外面什么人胡言乱语,把他给我赶出去。”
“诺。”老管家领命而去,只是看脚步匆匆,有点焦急的样子。
王辉目光灼灼,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而曹操等人听到有山贼来,也纷纷按剑而起。
罗老太爷脸色变了几遍,然后对王辉说道,“外面那个人脑子有点问题,大家不必理会,不过山贼……嗯,大家继续吃酒,不必理会。”
罗老太爷一方面不想让罗格见到王辉等人,因为罗格做过什么事情他知道,被官兵抓住死路一条,可是就这么若无其事下去,如果山贼真的来了,那罗家这一大家子都会死,所以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话间,门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响,老管家把情形和罗格说了,王辉和山贼都是罗家得罪不起的,所以想让罗格先跑,但是罗格救父心切,竟然踢开大门,直奔客厅。
罗格个子不高,但是一身肥膘,脑袋几乎能埋在脖子里,穿着一身短衫,并用绑腿扎住了小腿,看起来臃肿肥胖,但是此刻却用和他模样不相符的速度飞奔而来,满头大汗,神色焦急,手里还操着一口短刀,身后跟着几个小罗罗。
王辉一转眼就看见了罗格,顿时心里一跳,曹操等人也纷纷抽出佩刀,眼神不善。
“这……”罗老太爷有点傻眼了,不知道罗格为什么不听他话,而且他此刻已经百口莫辩。
王辉等人小心翼翼,警惕的看着罗格和闻讯赶来的二十多名庄客,因为现在王辉和曹操就只有五六个人,而且还没有像样的厉害人物压场子。
罗格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身武将打扮的王辉和曹操,倒头就拜,说到,“罗格见过各位官爷,见过两位大人。”
王辉没想到罗格居然会来这么一出,然后问道,“你就是前段时间袭击怀县运往文安粮队的罗格?”
罗格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没想到王辉居然清楚他的事情,这下就不好糊弄了,却愈发恭敬地低下头去,说到,“正是,大人既然知道我的事情,那我就不骗大人了,我就是罗格,但是现在山贼乱军即将来袭,大人还请大局为重,之后小人再任杀任剐。”
“又是张燕的溃兵?”王辉脸色一变,看了眼讪讪在一旁的罗老太爷,叹了口气,说到,“怎么回事?罗格你慢慢说。”
罗格悄然松了一口气,又对身后的一干人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不必动手了,然后说到,“大人明鉴,小人因为张燕纵容手下兵马肆意劫掠附近村庄,祸害乡里,所以心里不忿,今天听说张燕和大人交战,所以派人助战,结果杀了他一些人马,却被一个黑脸追杀,小人打不过他,只有逃到这里了,那黑脸大约带了几十个喽啰,已经快追来了。”
罗格说的当然不是真的,事实上,是他听说张燕兵败后,所以在这里设伏,打劫过往的山贼溃兵,结果他在打劫了几批溃兵后,碰到了个硬茬子,他打不过,那黑脸又穷追不舍,所以只有带他在山里绕了几圈,然后就跑到这里来报信了。
说话间,外面山下的村庄里忽然乱了起来,人嘶马沸,还有很多男人女人的哭喊声。
王辉豁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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