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就跨进了第一小学的豪华校门,刚靠近那里,我们便听见一阵阵带着娃娃音的嘶吼声,好似林志玲在扮丧尸。我回头看了看校门两边,这不看还好,一看倒吓了我一跳,只见大门两边用铁链各锁了8个小丧尸,它们面目狰狞地挣扎着想扑上来,可是却像看门狗一般被铁链禁锢了自由。为什么同样是丧尸,个头小的看起来就那么可怜。想到这里,我心中大呼一声"不好!",回头一看七七,果然此人已然母性大发,再发酵一会儿洒几滴泪水就可以直接送去琼瑶片的现场了。
"太过分了!这些都是孩子啊!"七七愤怒地大喊。
那些孩子一听七妈妈的呐喊,顿时打了鸡血一般吼得更卖力了。
"七七,这些孩子已经变异了,不要纠结于这个。"我小声对七七说。
"那些是孩子!超哥!那些是孩子呀!"七七语气夸张地循环播放着几句话,再这么下去就要变成咆哮版祥林嫂了。
"孩子个头!别变态了,快走!"艾玛不由分说地上前拉住七七这根榆木桩子,果然如我所料拉不动。我连忙招呼虾饺:"快帮忙!"虾饺和小弟一起上前,我们拉的拉推的推,总算将复读机戚七七拉离了校门。
我们一离开校门二十米左右,就听见唏哩哗啦声又出现了,我连忙回头看校门,原来校门两边各有一个大绞车,刚才为了放我们进入,绞车转动收紧了铁链,那16只小丧尸便无法触及我们;现在绞车又反向转动,将链条松开,这16只小丧尸便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整个校门范围内四处走动,以便防范外来者入侵。
还真把小丧尸当看门狗用!虽说已经变异,但它们毕竟还是孩子啊!哎?我又怎么了?
现在没时间大发善心,我们快速走在黑漆漆的校园里,风吹过树梢,卷下的落叶划过眼前。也不知是穿过了操场还是跨过了草坪,反正东转西转地,我们终于最终在一座豪华的平房前停下了匆忙的脚步。我去,真不愧是一流小学,有钱买那么大的土地盖校园,走得我快抽筋了。总觉得这是一所会出很多玛丽苏的学校。
"各位,我们到了。"虾饺故作绅士地一弯腰,活像一刚上岗的门童。他推开大礼堂的大门,灯火辉煌。礼堂里站满了各种流派各种风格的混混,大门打开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嘈杂的聊天声也瞬间消失,鸦雀无声的礼堂仿佛将所有噪音都转化成压力,重重压在我身上,好不安。我看了看通行的伙伴们:七七还在复读着孩子啊残忍之类的句子,完全没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艾玛神态自若前突后翘地站在门口,满脸不屑;虾饺流里流气地笑着跟不知道是谁的人点头打招呼。原来那些压力只是重重压在我身上啊。
这种紧绷的状态维持了两秒便崩塌了,耳边像潮水般传来一浪浪的聊天声,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男男女女边聊天边有意无意地向女神经投来或色迷迷或嫉妒的眼光。在火辣辣的注视下,我们被虾饺带到了礼堂的角落里,这个位置反正以我的眼光来看,和虾饺十分相衬。
"当当当~",忽然传来了七声大本钟的钟声,礼堂霎那间安静下来,仿佛从菜场一秒变成高考现场。我环顾四周,也没有报时设备啊,哪来的声音?因为觉得这钟声逼格略高,我不知不觉就把疑问说出声来。
"那是用功放放的录音。"虾饺听见我的问题,凑到我耳边吹着气地小声说,"嘘,别出声。"功放放的钟声吗,这格调跳跃地有点快,似乎这个礼堂里马上要举行的是广场舞大赛而不是暴力帮派的福利大会。
我真想一把拉住他的浏海大声喊:"不能不用这么恶心的方式说话吗!耳朵要烂了!"不过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只好心胸宽大地用手擦了擦耳朵上湿润的水气,然后在虾饺衣服上蹭了蹭。
你们以为刚才骤然响起的用音响播放的钟声就是今晚的亮点吗?我曾那么以为,然而我实在是高估了这群混混的审美格调。就在我悠闲地等待帮主踏着钟声出现的时候,礼堂里巨大的枝形吊灯、各种射灯、筒灯、led全体在咔啪一声中熄灭了,我差点下意识地喊出声来,好在最近半个月来一直饱受惊吓,竟然也能硬生生将即将喷发的喊叫咽回肚子里。只见礼堂的两面平行的墙边出现了几道手电投射的白光,白光毫无章法地摇动着,这是在搞什么飞机?看着既不像是要用手电冒充追光灯,也不像是在对暗号。
黑暗中,我听见几声轻微的擦打火机的声音,循声望去,果然看见白光旁白有蓝色的火光,下一秒,火光向上移动,呼一声,竟然点燃了一个插在墙上的火把。刚才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熄灭的火把。太low了吧!一时十几二十个火把都被陆续点燃,熊熊火焰冒着黑烟将大礼堂照得通亮,也把我们烤出了一身黑亮亮的油汗,再加一勺水,大概就可以顺带蒸个桑拿了。这特么也好意思叫福利大会,是受虐大会吧!
"龙哥到~"门口传来一声拖腔。
我去,要不要再给您准备一件龙袍啊龙哥。
礼堂的大门被两个小弟推开,里面的人立马自动分成两边,以便在正中间让出一条大道供龙哥走路。你们够了!还往里面挤!我们已经贴在墙角了,却还能感受到来自外部的充满恶意的挤压,是打算要把我们印刻在墙壁里吗。什么龙哥啊是猪哥吧,要那么大位置走路,靠,为了保护两个女生(虽然其中一个大概也没有人会故意吃她豆腐),我拉着虾饺和他的两个小弟拼命挡在她们和人群之间,快被挤断气了,而虾饺由于白天才吃过艾玛的亏,倒也不敢再造次。人浪一会儿涌向我们,一会儿又退去一些,我就随着浪潮不由自主地前进后退,只觉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这么说来那些追星族也蛮不容易的,我不禁对他们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也不知道阿飞是不是就像我此刻这样拼死保护小茜以至于被挤晕了,才会被千军万马踩往生了。想到这里,我竟有几分伤感,连忙提气凝神地咬牙坚持。
推推搡搡地挤了一阵,人群终于稳定了下来,这么说终于空出了足够的地方让龙哥走路了。我只觉周围都是一阵阵销魂的酸臭味,还不时有晚风送来几阵隐隐绰绰的狐臭,真是后悔答应虾饺。
在大伙的翘首以盼中,那位品味奇葩的龙哥终于现出了真身,大摇大摆地走在假想的红毯上。他裸着上身,露出一身黑得发亮看上去硬邦邦的肥肉,从右手腕开始直到右胸上纹着不明生物。
"那裸男身上纹的是猪吗?"艾玛毫不在意周围帮众,肆无忌惮地说。
"美女,那是龙。"虾饺做了个嘘的手势,说,"所以才叫龙哥啊。"
"什么啊,那东西哪里像龙?根本就是畸形的猪。"艾玛不理会虾饺惊惶失措的表情,自顾自说着,真是颜高人胆大。好在周围的帮众正忙着拍马屁,憋足了劲儿喊着"龙哥!龙哥!"大概恨不得喊"龙哥,看这里!看这里!"吧,是以也没人有空多管我们。
"据我观察那的确是龙。"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说出了我的见解,"估计是这位龙哥苗条的时候纹的,现在胀开了而已。"
"这么说起来,也有道理。能把龙头胀得那么浑圆,这胖子也算胖得有点特色。对吧七七。"艾玛眯着眼看那扛把子的裸上身,一边用手肘顶了顶七七。看得这么仔细,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怕被那半裸男发现。好在我们躲在角落里。
"哎?什么特色?"七七似乎还没完全从气愤中回过神来。
那龙哥已经几步跨上礼堂讲台,在讲台正中的单人皮沙发上坐下,看着就热。这样裸上身坐皮沙发,最终结果多半是肉粘在了皮子上,而后一动就会发出放屁一样的声音吧,为了装逼,龙哥也是蛮拼的。
我觉得这个帮派真的是来挑战我压抑吐槽的意志力的,只见一个满脸都是谄媚笑容、穿着夏威夷风花衬衫的瘦子真的像拖行李箱般拖来了一台可移动的广场舞专用音箱,上面还连着一只麦克风。那花瘦子边拖音箱边举着麦克风"喂喂喂喂"地试音,我错以为又在地铁上遇到边唱歌边要钱的骗子。既然要装逼,就装全套,这样将就又是为哪般啊大哥。
"兄弟们!辛苦了!"花瘦子终于试音结束,拖着音箱站在沙发旁边开始主持大会,"今晚是一周一次的虎龙福利大会!"他慷慨激昂地说到这里,停下来自己呱唧呱唧拍起手来。昏过去,真想上去问问他您今年贵庚啊,为何主持风格如此幽默?
那花瘦子拍完手还想接着说,却见一彪形大汉几步从侧面跨上讲台,附在龙哥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咬了会儿耳朵。龙哥脸上的横肉抖了两抖,也不知是肌肉抽搐还是纯粹在冷笑,接着便慢条斯理地对着大汉说了几个字。
那大汉听完便夺过花瘦子的麦克风道:"让艾克森伦特进来!"
蛤?
大门向两侧开启,走进来一位昂首挺胸的女士,她身穿浅灰色的职业套装,脚踩黑色细高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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