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来口中的虎子哥看着十七八岁的模样,看着莫小来出来朝她笑了笑瓮声瓮气的说道,“大丫,你要俺家板车干啥?俺爷说了,让俺来给你搭把手,你要俺干啥你说一声就中。”
“谢谢虎子哥,我娘病了,我想借你家板车送我娘去镇上医馆瞧瞧,你能帮我搭把手把我娘亲扶到板车上来不?我娘亲病得好重,我怕……”莫小来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是真的害怕,若连氏真过不去这关怎么办?
“啥?三婶病了?严重不?大丫你别哭,我这就帮你把三婶送镇上去,你快去找你爹跟他说一声,这看病啥的得带上银钱,不然医馆不给看病的。”虎子别看人老实,这办事也是很妥当,便往莫小来家屋子走,还不忘叮嘱莫小来看病带银钱这事。
莫小来咬着下唇,满脸委屈的小声说道,“我爹他……他不在家。”
虎子一愣,看莫小来那委屈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无奈伸手挠了挠头,道,“要不,要不咱先带三婶去你爷那老宅,你去问他们要点银钱再去镇上,不然咱这样把人带去没银钱人家医馆也不给医治啊!”
虎子头皮都快挠破了,总算想出来这么个法子。
“不用,虎子哥,你就帮我把我娘背出来就成,我有法子挣钱去医馆给我娘看病。”莫小来咬着下唇含泪摇头,欲言又止的表情很让人心疼,却又很倔强的拒绝虎子的提议,满脸坚强倔强的说道。
“啊?你有啥法子?”虎子本能的问了一句,见莫小来似乎不想多说,赶紧补充道,“大丫你先抱床被子去板车上垫着,省得颠着三婶子,我这就进屋把三婶子背出来。”
莫小来也反应过来,板车上都是木板,把娘亲就这样放在板车上指定得颠着,还是虎子哥细心,她感激的望了虎子哥一眼,赶紧跑进屋抱了床被子铺到板车上铺好,虎子也背着失去意识的连氏出了屋子。
莫小来和虎子小心翼翼的把连氏放到板车上,虎子拉着板车就往去镇上的方向走,莫小来叫住他,眼里闪过一道冷光的说道,“虎子哥,咱先不去镇上,咱去祠堂。”
“去祠堂干啥?”虎子不解的问。
“虎子哥要是有事不方便就把板车借我半天,用完后我给你还回去。”说着莫小来瘦得跟竹竿似的手臂伸过去准备从虎子手上把板车接过来自己拉。
虎子赶紧避开,心道,大丫这也太瘦了,指不定她整个人还没一个板车轱辘重呢!要让她拉板车,压坏了咋整?他怎么觉着大丫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难道真是大人说的,被三叔打傻了?想着,虎子满脸同情的看着莫小来,心道,真是可惜了,大丫咋就这么命苦呢?
莫小来当然不知道这么点时间,虎子心里就想了那么多,见他没吭声还以为他不愿借板车给自己,一咬牙,莫小来说道,“不然虎子哥你先帮我把我娘亲送到祠堂在把板车拿回去,你看成不?不然,我给你铜钱,我这还有两个铜板是我娘做绣活攒的我给你当借用你板车的钱……”莫小来从身上摸出两个铜板递给虎子,心道,他既然不肯借,那自己就花钱租总行吧?
“俺、俺不是……那个,你快把铜钱收起来,俺不能要。”虎子红着脸使劲摇头,不等莫小来说啥就赶紧拉着板车往祠堂的方向走,还怕莫小来会追上来似的走得很快。
莫小来手里握着两枚铜钱还僵在半空,虎子已经拉着板车走远了,莫小来赶紧把铜板收起来小跑着追上去。
莫小来他们到祠堂的时候,祠堂外边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村里最年长的五叔公都八十多岁了被孙子扶着坐在祠堂门口,里长也站在他旁边,祠堂的大门紧闭着,边上围了很多不明就里被找来的村民。
“大姐……”来弟跑过去站到莫小来身边,轻轻喊了声就不做声乖乖站着不动。
莫小来朝来弟抛去个满意的眼神,赶紧上前几步对拉着板车的虎子说道,“虎子哥,就把板车停这把;今天谢谢你帮忙,往后但凡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报答你今天的恩情。”
“没啥,大丫你还要俺帮啥忙不?”虎子把板车轻轻放下,挠了挠脑袋,心想大丫今天真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珠子,跟会说话似的,真好看。
莫小来摇头,“不用了,虎子哥你先回去忙吧,回头我把板车还你家去。”说完,莫小来走过去用她那干瘦如柴的手臂拉起板车,拉着板车上的连氏一步一步非常艰难的往前走,莫小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不停颤抖,木轮板车太沉,手心伤口疼得厉害,不过这些跟连氏的性命比起来,都微不足道。
“大丫,是你让这丫头去把我们都找来的?有啥事非得把我们都找到祠堂来?你有事赶紧说,大家伙都忙着呢!”里长看着脸色苍白咬着牙拖着板车走到自己面前停下的莫小来,皱着眉头问。
“五叔公、里长,诸位叔伯婶婶们,我今天冒昧把大家请来,就是想请各位叔伯婶婶里长和五叔公给做个见证,想求大家救救我们母子。”莫小来咬着下唇站在里长面前眼泪啪啪往下掉,然后走到板车旁边掀开盖在连氏身上的棉被,把满脸伤痕失去意识的连氏暴露在大家面前。
“呀,这咋回事啊?这连氏身上咋全都是伤啊?”
“造孽啊,准是莫老三那个混不吝的东西又动手了,可惜连氏这么个好姑娘嫁给他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这隔三差五拳打脚踢,难怪身子骨越来越弱。”
“莫老三真他娘的不是人,啥本事没有,就会打媳妇孩子,喝两口马尿就犯浑,可怜这几个孩子……”
大家都住同一个村子,谁家发生点什么事都藏不住,更别说莫老三那点破事儿,村子里谁不知道?大家吃惊的是没想到莫老三那么手毒,竟然把好好的人给打成这样,还不给请郎中,连氏这情况拖下去保准没命,这打媳妇和打死人可是两码子事,前者顶多是个把人品行不好,可打死人这事要传出去,坏的可是整个村子的名声。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往后谁家还敢把姑娘嫁到他们村子来?谁家还敢娶他们村子里的姑娘?
一时间,所有村民都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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