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别挡道之望门闺秀 第八十八:群妾见礼

    司徒氏就着素颜的手,起了,疑惑地看着素颜,冷冷道:何必在我面前装大方,如今这院里便是你最大了。

    素颜皱着眉头一笑道:是爷最大,妹妹这话说得可是不对了啊。

    司徒听了狠狠地瞪了叶成绍一眼,甩袖便要走,素颜无奈地唤道:妹妹这脾气还是改一些的好,你要相信,格决定人生,你若不是这子,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司徒听得子一震,泪忍不住又奔涌而出,素颜的话正触到了她的痛处,多少个夜,她也曾痛苦的反省,为什么自己会落到如今这步田产,高傲如她,多才如她,高贵如她,竟然只是个叶成绍这个混蛋做了个低的小妾,连侧室都不是?她丢尽了父母的脸,丢尽了司徒家的脸,自从嫁入宁伯侯府,她便再也羞于出门,便是连娘家也不好意思回去一次,更别说与以前的小姐妹们见面,她怕别人笑,她不也于人前亮相,心枯如死,就连自家妹妹要来看她,她也不肯,只带了信去说,当她死了吧。

    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孤傲不可一世,如果,当初叶成绍嘻皮笑脸的跟她说话时,她不是那鄙夷的态度,如果,当初他要娶她为妻时,她不是大吵大闹,以死相,如果……没有如果……所有的一切,只剩下悔恨和心痛,而如今,这个伤疤陡然被蓝素颜揭开,她凭什么?凭什么揭自己的伤疤?听说她也是为了救父才肯嫁给叶成绍的,听说她原是有一段更美满的婚姻的……她比起自己来,不过只是多了一个正室份而已,她又凭什么教训自己?

    司徒氏猛一转头,眼中迸出一道凌厉如霜的寒光,映入眼帘的,却是叶成绍正拿了块帕子在帮蓝素颜擦着手,那形顿时刺痛了她的眼,心猛然一颤,像一把尖刀正戳中了她的心尖,疼痛是那么的明显,那只手,方才正甩过自己一巴常,自己长这么大,哪怕被迫下嫁于人为妾,也没有挨过人一巴掌,而那个害了自己一生的人,正在细心呵护着那只打了自己的手,多么可笑的讽刺啊,她不踉跄了一下,子摇晃着,差一点摔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叶成绍,我恨你。

    叶成绍将素颜手上的茶水擦掉,先前素颜将茶水摔在了司徒面前,杯里的茶甩了出来,她的手背红了一块,正想给她拿烫伤药来涂来着,莫名地听到司徒氏的一声怒喝,诧异地抬头看她,苦着脸问道:你不是要走么?又怎么了?

    素颜被司徒氏眼里的恨意震到,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她的本意是想化解与司徒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不想与她为敌,自己那句话可真是一片好意啊,怎么就会惹得她如此恼火呢?细看过去,郝然看到一股强烈的嫉恨自司徒眼里一闪而过,心中震惊,定睛再看时,却只看到她那愤怒得要燃烧起来的眸子,似乎要将叶成绍活烧了一般。

    素颜的眼不眯了起来,眼神锐利地看着司徒氏,心中陡然生出了斗志来,她从来就是不惧挑战的,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她表面表现的那样……

    你还敢问我是怎么了?我……我被你摔伤了脚,走不动了,送我回去。司徒氏的语气**的,带着股贻指气使的味道,叶成绍皱了皱眉,瞥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素颜,素颜微叹了口气道:相公,既是司徒妹妹子不舒服,那你就送她回屋去吧,我本想跟她一起去看看巧慧,让她明白洪妹妹的死的真相,她……看来不舒服,那就算了吧。

    你看她那样子你是要吃了我似的,我才不去扶她,画眉,快快扶你家姨娘回屋歇息去,子不好,还出来做什么?没得加重了病呢。叶成绍嘟了嘴,扬了声,对司徒氏的丫头喊道,自己却是一转,施施然进了内室。

    司徒氏气得直跺脚,声音都在抖:叶成绍……你……你……本想又骂混蛋,但想起了素颜那一巴常,强忍着没骂出来,却是气得一张清冷的俏脸胀得通红,美眸中又泛出泪花来。

    看着进去了的叶成绍,和外头气得直跺脚的司徒氏,素颜的心有片刻的惊慌,她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很莫明,也很恼火,晃了晃头,丢开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走上前去对司徒氏道:司徒妹妹,我扶你吧,若是你子还坚持得住,不如我们一起去洪妹妹的屋里再查探一番,你方才不就是对洪妹妹的死因,很不满意么?我总得找个能说得服你的理由给你看了才是吧。

    司徒氏别扭的想推开素颜,却是被素颜眼里盈盈的笑意给激起了一些斗志,自己也是大家闺秀出生,凭什么就要让蓝氏表现得大度贤惠,而自己却像个无知泼妇呢,叶成绍那个混帐东西,怕就是被蓝氏这假惺惺的样子给迷惑住了吧,那一巴掌,她终究是要讨还回来的。

    如此一想,司徒氏就敛了怒气,生硬地对素颜道了声谢,那我便随大少走这一遭吧,看大少又能找出什么能让人信服的证据来。

    素颜哂然一笑道:那就走吧。

    司徒氏甩开素颜的手,径直先走了出去,紫睛在后面跟上了素颜,轻声嘟嚷道:大少,奴婢看这司徒姨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奴婢怎么都觉着,世子爷好像对她不一般呢。

    素颜听了淡淡地看了眼紫睛,冷然地说道:陈妈妈若是听到你这话,指不定又要训你了,你呀,心灵手也巧,就是话太多了,这里可比不得蓝府,行差踏错一步,便是我,也能保你的。

    紫睛听得吐了吐舌,小声道:奴婢知错了。

    素颜听了没再说她,跟着司徒氏往前头走,到了悠然居,司徒氏一马当先就要进洪氏住的屋子,素颜在后头唤住她:妹妹不急,那屋子里,如今怕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去看看巧慧吧,那丫头可是很重要的证人。

    司徒氏听得也没说什么,转而跟着素颜到了洪氏所住院里的一间偏房内,只见门外有两个粗使婆子在守着,见素颜来了,忙屈给素颜行礼。

    素颜问道:巧慧可曾再闹?

    其中一个粗使婆子答道:没闹了,只是坐着发呆,大少可要进去看?

    另一个讨好地说道:大少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就在外头掀了窗帘子瞧瞧吧,就怕巧慧发狂,会伤着大少呢。

    司徒听得微怔,也不等素颜发话,便对那婆子道:你且打开窗帘子我瞧瞧。

    那婆子却是只看了她一眼,脸上谦卑地笑着,却没动,垂了头在等素颜的示下,司徒氏气得一滞,却是无奈,这才反应过来,有素颜在的时候,无人会听她的调摆。

    素颜对那婆子点了点头:快按司徒姨娘说的去做。

    那婆子依言掀开了窗帘子,里面不过是间十平方不到的小屋,窗帘一掀开,光线便透了进去,照见正坐在榻边的巧慧,司徒抬眼看见,只见巧慧头发散兰,目光呆滞,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她便唤了声:巧慧?

    巧慧听得有人唤她,转过头来看窗外,因光线太强,她有些不适应,不由眯着眼,但片刻后,她突然就叫了起来:不是我,是晚香,姨娘,不是我杀的你,我真的没有,晚香说你要疯了,疯了就没用了,你……你不要来找我,不关我的事啊。说着,整个人便抱成了一团,瑟瑟发着抖,缩进了榻里。

    司徒看着不由叹了口气,嘴角紧抿成了一线,让那粗使婆子放下了窗帘子,自己转便走。

    素颜也不叫住她,只是悠悠地说道:这里面有水有多深,相信妹妹也看出一二来了,如今那幕后的凶手并未真正到的,侯夫人,却的确是冤枉的,如今此事牵连甚大,洪家自己也认了洪妹妹乃是自尽而亡,我们又说得了什么?

    司徒氏听得怔住,却也知道素颜这话是好意,是让她不要管得太多,以免搅进浑水里,于她不好,而且,若真如素颜说的那样,那慕后之人在侯府怕是有些势力,而且本事不小,对致人于疯,杀人于无形,自己也着实不要掺合的好,这番话未偿没有保护的意思在,她心中虽动,却仍是抵制,只当素颜在刻意拉拢她,想讨好她,想她一介五品小官之女,竟然动手打了自己这个侯府嫡女,虽说立威,但打完后,心中也是后怕的吧,出摆在那里,便是自己只为妾又如何?蓝家还敢得罚了护国侯府不成?

    她不过是,打一下,给个甜枣,自己又岂是那处见识浅薄,任人拿捏的人?

    如此一想,司徒氏纤腰一扭,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了。

    素颜笑了笑,又说了一句:司徒妹妹好走,明儿个一早,还是叫了几位妹妹一起,来苑兰院见个面吧,还有好几位妹妹姐姐我都不认识,往后在这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见着了,谁是谁都不清楚,那便不好了。

    果然见到司徒氏子一僵,停足片刻后,才继续往前走了。

    素颜笑着带了紫睛往回走,紫睛一双眼睛笑弯了,不是素颜才警告过她,她又要开口叫好了。

    那司徒氏再狂再傲又如何?大少这一招可是要将她的傲气打到地底下去,以前,大少是不屑见这一群妾室,如今已经打定注意要在妾室面前立威了,又怎么可能放任司徒氏继续狂傲下去?

    只是来个每晨昏定省,就能让司徒氏那一的孤傲给剥个零零碎碎,而且,让她与那几个妾室一同来,那更是将她看成了普通妾室,让你不可一世,自认出高贵便不将人放在眼里,妾便是妾,在主母面前,你以前出再高,如今不过也是个半奴半主的份了。

    想到自家主子在侯府一步一步站稳脚根,紫睛微微垂了眼眸,掩去眼中一的丝无奈,神又落落寡欢起来。

    那天晚上,素颜还是没有让叶成绍得惩,某个求不满的男人委屈地,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瑟缩着子,蹲在屋中墙角处听老婆大人的训斥:你满园子的妾室,早就万花丛中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浑脂粉气,还想拢我的边?叶成绍,我告诉你,我白天受了气,心不好,明儿个还要打起精神接待你的小三小四们,没心理你。

    叶成绍如受训的小学生,两臂环抱着子,老实地蹲着,想反驳,又怕更惹恼了老婆,眼巴巴地看着老婆掀开被子睡觉,他一声也不敢坑地蹲了好一会,看老婆像是睡着了,便挨挨蹭蹭地也过来了,人还没上,就见素颜转过头来,眼神凌厉如冰刀,不由一哆索,可怜巴巴地道:娘子,墙角冷……

    那不许碰我,老实地睡一边去。素颜转过头去,嘴角偷笑,没想到这厮看着混,还有怕老婆的潜质,自己不过是不想这么早与他圆房,不想太早将自己交给他,故意找的茬子罢了,最主要的是,自己这子太没用了,让那厮挑逗几下,便会意乱迷,她实在是怕与他挨得太紧,自己会抵挡不住,真失了就不好了。

    毕竟自己虽然打算了要跟他过下去,但决心是决心,毕竟还没有上他,要让自己与一个并不相的人做那种事,她过不了自己那个心坎。

    而且,男人贪鲜,太容易得到的,总不会太珍惜,叶成绍想与她行夫妻之实,为时还早呢。

    叶成绍一听老婆大人松了口,嘻嘻笑着就爬上了,很自然地就钻进了老婆的被窝里,将老婆方才的命令忘到了九宵云外,但手还没碰到那柔软香腻的子,大腿处就传来一阵撕痛,哎哟,娘子,好痛。

    说了不许碰我,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呢?素颜两指一错,掐住某人大腿外侧极富弹的皮便不撒手。

    叶成绍苦着脸连连道:娘子,我保证不乱动,决不乱动,好痛啊,娘子,我不动就是了。

    素颜转头看他额头都快出汗了,心一软,忙松了手,眼神却仍带了怒色,小声道:早些安置了,我明儿个还要接见你那一堆子小三小四呢。

    叶成绍不懂她说的小三小四是什么,不过,也知道这会子还是别再惹她了的好,老实地束手束脚地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嘴里嘟嚷道:好的,娘子,你歇着吧,我也睡了。

    素颜见他果然老实了,便放下心来,安然睡了。

    叶成绍听着边之人均匀而安祥的呼吸声,悄悄仰起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见素颜没有反应,胆子又大了一些,侧过子,手支在头上,黑宝石般的眼睛含笑看着睡眠中的人儿,眼里满是怜惜之。

    嫁给他不过几,她过得有多艰难,有多辛苦,他心中肚明,好在,她上的有股子韧劲,不倔不挠,压力越大,她越是坚强,自己确实没给她创造一个安宁祥和的生活环竟,还让她在风口浪尖,矛盾冲突的顶端奋斗,这让他心里好生愧疚,可是,为他的妻子,这是必须要承受的,如今还不过是在这府里,将来……她还会承受更大的压力,他想帮她也在帮她,但却不能将一切都扫平,他的妻子,必须要久经磨励才行,将来,才能成为他坚强的后盾,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指去,不敢碰她,便隔着一厘米的样子,在她脸上轻轻描绘着她脸部柔和明快的线条,她秀气而又灵动的眉眼,她笔又俏皮的鼻子,还有……那红艳艳,泛着润泽之光,如玉般光滑的柔软的唇,他不由喉头发干,品偿过她的美好后,他便食髓知味,时时刻刻都想要将那美好撷取,伸出舌,轻添了添自己发干的唇,想着她明真的还有好多事要做,还要面对很多复杂的人事,微微叹息一声,躺回被子里,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来,手搭在她的腰上,闭上了眼睛。

    她怕冷,虽然每晚入睡前都要与他斗智斗勇一番,又严令他不许靠近,但睡到半夜时,那小小的子便像猫儿一样,倦进了自己的怀里,今晚的气温尤其寒冷,睡在她边,能感觉到她的子凉凉的,被子里也没什么呼气,便怜惜地将她搂进了怀里,她果然又像小猫儿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在他怀里睡了。

    第二素颜起得早,昨儿个虽知会了司徒氏一声,后来还是让紫睛给悠然居里的所有妾室都通报了一遍,今儿个那几个妾室都要来给她请安敬茶,她得早些打扮了才是。

    叶成绍还睡得正香,素颜不由捅了捅他的腰,骂道:懒人,起来啦,一会子你的小老婆们都要来了,你也不见见么?

    见她们做甚?没得若了你自己不痛快,娘子,再睡一会子吧。叶成绍就着素颜的手一拖,又将她扯到被子里,滚烫的子一下子就覆了上来,眼神幽黑如深不见底的深潭,头了附入贴近了素颜的脖弯,碰上那细瓷般的肌肤,轻轻的咬了一口。

    素颜吃痛,也着实没功夫与他闹,伸了两根纤纤素指在他眼前一摇,咬呀切齿地威协道:再不滚下来,我让你吃绞!

    叶成绍子一弹,便自素颜上跳了下来,嘻嘻笑道:还没洗漱呢,有还是晚上再吃的好,不过,娘子,晚上我们不吃绞,吃别的好么?

    素颜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羞红了脸,垂着头不与他答腔,自顾自的穿着衣服。

    一切收拾停当,素颜便要出来,叶成绍却是将她一拉道:那些个人,就算来了,也让她们等着就是,你可是主母,不要急着去见她们,别惯着她们了,来,娘子先跟我来。

    素颜听得诧异,正要斥他,见他眼里含着宠溺的笑,那笑意暖暖如风拂过心底,让她的心软软绵绵的,人便很顺从地跟在了他后,自耳房处转到了内堂。

    一名材纤秀的女子正垂手肃立在内堂里,一件素色,两襟绣青竹的提花箭袖短袄,腰半系着一根淡蓝色的丝涤,下着一条素颜百花碎花裙,长只齐了脚踝处,头上挽了个半月髻,只斜插了根银色双比胡蝶簪子,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因是垂着头,看不清长相,不过,她只是轻轻地立在那里,浑便泛起一丝冷峻的寒意,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青竹,来见过你家大少。叶成绍声音懒懒的。

    那名唤青竹的女子听后,猛地抬起头来,素颜便看到一个相貌清丽绝俗的女子,五官精致而婉约,但那眉眼间,却蕴着一股肃杀之气,眼神也凌厉如刚出鞘的刀锋,正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

    素颜眼里就带了一丝欣赏的笑意,静静的回望着那女子。

    青竹微微一怔,随即两手一叠,恭敬地给素颜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大少。

    原来是叶成绍的手下,会不会是司安堂的人?素颜心中微动,笑着上前亲手托住青竹的子,不知如何称呼?可是相公的同僚么?

    青竹听得脸上一,垂了眸道:奴婢青竹,见过大少。

    素颜听了嘴角笑意更深,拉了她的手道:不必如此客气,你看着像是比我大了两岁,不如,我便唤你青竹姐姐吧。

    青竹听得一怔,猛地抬头睃了叶成绍一眼,叶成绍眼中一片幽黑,深不可测,根本看不出他的意思,她的手颤了一下,立即缩了回去,垂着头道:奴婢不敢,爷吩咐奴婢来服侍和保护大少的,大少尽管使唤奴婢便是。


    素颜便看向叶成绍,叶成绍双眉一扬,笑嘻嘻地将素颜拉了过去道:娘子看着可还满意?以后有青竹在你边护着,我就是出了门,也能放心一些,你别看她这瘦不啦叽的样子,一柔轻小短打却端是了得,尤其擅长听风辨器,如果有人对娘子隔空施针什么的,有她在,便不用担心,且她的一手暗器功夫也很是不错,杀人于无形,那也是不在话下的。

    素颜听得暗喜,那晚香死得蹊跷,她也不知道叶成绍背后去查了没有,不过,看着那针发得突然,若没有叶成绍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遭了毒手呢。

    只是,这位青竹姑娘的来历底细自己全然不知,她如今只是听命于叶成绍,就怕不听管教和调摆,那就难办了。

    叶成绍见素颜对青竹还算满意,便对青竹道:自今儿起,你便跟在大少边,这府里府外,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大少,你都给我护严实了,除了大少的话,任何人,也不得指使于你,你可听清楚了?

    青竹听得子微微一僵,眼神灼灼地看了眼叶成绍,随即响亮地应了声是。

    走吧,娘子,我肚子可是饿瘪了呢,一大早该死的没吃着,好馋啊,好馋。叶成绍又恢复了一痞赖相,拉着素颜的手又往耳房里转,嘴里不着三四的乱嚷嚷着。

    青竹还在呢,这厮就胡说八道,也不怕人家笑话,素颜气恼地暗中拿手捅了下他的腰眼,叶成绍吃痒,子像猴儿一样窜了起来,娘子,不带这样的,你搞偷袭啊。

    素颜被他那夸张的模样弄得更不自在,不由瞄了青竹一眼,只见那冷艳的女子正眼睛盯着脚尖前,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万事不见的样子,不由心中微赞,这女子的职业素养还不错呢。

    青竹也跟着素颜到了正堂,素颜和叶成绍坐在正位上,青竹便立在素颜左侧,一旁的紫睛和紫绸看得两眼瞪得老大,紫睛微皱了眉,瞟了青竹一眼,青竹眼睛直视前方,对一旁投过来的打量的眼光一概视而不见,紫睛瞥瞥嘴,倒底被青竹浑散发的肃杀之气给镇住,不敢胡乱造次。

    一时紫云进来禀报:大少,五位姨娘都已到了,站在穿堂入等您的招见呢。

    请她们进来吧。素颜声音淡淡的,有些庸懒,还带着几分不经意。

    一时司徒氏领头,后面跟着五个形色各异,却又各具美貌特色的女子鱼贯而入。

    素颜将下面的五个人全都轻扫了一遍,果然燕瘦环肥,各个都是美貌如花,她不由微蹙了眉,心中暗骂叶成绍的混帐胡闹,竟然弄了这许多女子给他守园子,他说没碰过,没动过心,她还真有几分不信,要么,这厮就是个白痴,不懂事,要么这厮就是个专一致的,真的只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动心,也只在动心之时动,要么……便是一朵烂桃花,早就不知道穿花沾叶了多少回呢。

    她脸色却是一点也不显,端庄娴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底下的那一丛花儿。

    叶成绍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本是不想你们来打扰大少的,不过,大少说以后大家得和睦处着,便说要见上你们一见,既然大少要给你们这恩典,你们以后便要好生地服侍着大少,可听清楚了?

    除了司徒氏,其他四位全都垂头而应,声音还算齐整,脆声声的悦耳动听。

    那便开始吧,每人自我介绍下,少得大少下回见了你们,还叫不出名儿来。叶成绍懒懒地歪在了椅子上,随手捏了块点心丢进嘴里,吃了起来。

    司徒氏气得脸色铁青,进来这么久,叶成绍根本就没多看她一眼,更没说要给她个坐,不仅如此,还让她与其他妾室一同对蓝素颜行主母大礼?叶成绍,你这个混蛋,你竟如此辱我……

    司徒氏立着一动不动,下巴高扬,眼神清傲,漂亮的丹凤眼死死地瞪着叶成绍,其他四个妾氏偷偷地看着她的脸色,也没动,似乎大有看司徒氏脸色行事的意思。

    素颜也不急,静静的坐着,手里端起一杯花来,轻轻抿了一口,又放在了桌上,眼神,却变得凌厉了起来。

    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袄,外着一件轻纱绣金银两色花边披肩,眉眼柔淡的女子率先垂了头走上前来,紫睛立即将莆坛摆好,那女子便柔柔地轻移莲步,很恭谨地跪了下去,毫不犹豫地给素颜磕了个头道:卑妾长孙氏见过大少,大少万福金安。

    素颜微垂了眸,细看了长孙氏两眼,见这女子温婉而老实,眉眼柔顶,长相虽美,但却比不得司徒的美艳高贵,也比不得洪氏的柔媚风,却胜在温婉贤淑,自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派,不知叶成绍又是从哪里混骗来的小妾。

    那长孙氏见素颜对她的行礼没有回音,不由微抬了头,看了素颜一眼,却触到大少眼中的一丝怜意,不由心一震,疑惑地看着素颜,素颜这才回过神来,让紫睛拿了个荷包给她,并扶她起来。

    长孙氏恭敬地接过荷包,谢过赏后,便退到了一边去。

    紧接着的一个,自称姓方,长得妖娆抚媚,浑上下透着股狐媚劲儿,那柔的一声大少,嗲得能将人骨头都酥化咯,素颜一看便知她来路不明,不是那正经人家出的,只见她两眼不住的往叶成绍上睃,那媚眼儿不知道就挑了几个,不由微微回头,看了紫睛一眼。

    紫睛心领神会,等紫绸端着茶盘递过去时,紫睛轻言道:姨娘先给爷敬杯茶,再敬大少吧,这屋里,谁大也没爷大呢?

    那方氏听得微怔,随即抚媚一笑,当真端起一杯茶来,眼神火辣辣地看着叶成绍,两脚跪着,却轻挪得不胜力,很快便到了叶成绍边,前那一对波涛却是贴上了叶成绍的膝盖,趁着将茶高举过头时,那波涛便随意地斯磨了两下,嗲着声道:爷请用茶,妾好久不见爷的面,好生想念,爷……

    话意未落,叶成绍却是突然将手一扬,那一杯滚烫的茶水便全浇在了方氏上,将她上薄薄的那层衣服浇了个透,更现出雄伟的波涛来。

    方氏被烫得一声尖叫,忙不迭地就爬了起来,跳着脚喊着痛,紫睛嘴角勾起一抹笑,刷的就是一耳光甩在了方氏脸上,斥道:给主子敬茶,主子没叫起,你竟也起,这是哪门子做妾的规矩?

    方氏上被浇透,茶贴衣服,便散不出来,烫得难受,一时忘了规矩,被紫睛一打,下得又跪了下去,眼泪汪汪地看着叶成绍,一副雨带梨花的委屈模样,我见犹怜。

    可惜叶成绍半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挥了挥手道:你若还不给大少敬茶,那便是不甘心给爷做妾,爷便将你卖到倚香阁里去。

    方氏大惊,一阵惶措失神,忙对着素颜便磕起头来,大声道:大少,是奴婢无状了,奴婢该死,求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素颜冷笑着对她道:起来吧,回去用些药,以后再看到你不守本份,当着众妹妹们的面行这猛浪之举,可别怪姐姐我不留面。

    方氏忙行礼退了下去,有了方氏这一事,另外的两个女子便老实恭顺得多了,一个年约二八,长得中规中矩,自称夏氏,看着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上前来给素颜行礼,目光不往叶成绍处乱瞟一眼,素颜照旧给她打赏,让她退下。

    最后一位大约十五岁的样子,长得俏可,一双大眼灵动有神,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子也小玲珑,很有股小家碧玉的模样,自称陈氏,素颜看着心头不忍,也不知道叶成绍又是如何将人家小姑娘骗回家的,看她那单纯清净的眸子,便不好对她假以严辞,只好笑着让她行了个礼后,打了赏,说了几个勉励的话,便让她退下了。

    四个妾氏都已经磕头行礼,只有司徒氏昂然傲立,没有半点要请安行礼的意思,素颜叹了口气,对那三个人挥了押手道:今儿也只是请你们来见个面,大家认识认识,一会子我还要去上房回事厅里管事,你们就先退下吧,司徒妹妹且留下,我有事与你相商。

    司徒氏看素颜竟然让了步,没有非让自己当众给她磕头,心里便有几分得意,扫了那几个小妾一眼后,淡淡地站在了堂中,算给了素颜几分面子,并没有甩袖而去。

    那三个妾室退下后,素颜便看了叶成绍一眼,叶成绍扬了扬眉,正要对司徒氏说话,素颜却是摇了摇头道:相公,你若有公事,便先去忙吧,我与司徒姐妹二人说几句话便是。

    叶成绍却没有听素颜的,而是看了司徒一眼后,皱眉对司徒道:不管曾经我是如何待的你,如今我也给你一条路,你若是愿意,我便立即去办。

    司徒听得微诧,随即冷笑一声道: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能给我什么路?看我对蓝氏不敬,便要送我走吗?哼,我告诉你,叶成绍,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司徒兰这辈子被你毁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叶成绍听得一阵苦笑,伸了手,拂了拂鼻子,眼里却浮出一丝狠戾来,:司徒兰,想必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早就清楚了才是,你以为,我真会对你存下多大的愧意?我叶成绍在京城里抢男霸女的事做得多了去了,也不在多祸害你一个,不要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我今天给你一条路,便是看在我家娘子面上,她对你有三分不忍,我才提出来的,你愿意好,不愿意,你今儿就跟我老实的给大少磕头行礼,不然,我弃了你回护国侯府,是作一个妾室好,还是做个弃妾的手,你自己掂量清楚了。

    素颜不由被叶成绍的话给震住,转眸看着叶成绍,只见他痞赖中带了几分狠,眉间蕴着几丝刹气,令人不可轻觑。

    司徒兰没想到一向对她好言软语的叶成绍说话竟是如此的硬气狠厉,不由震得睁大眼睛看着他,嘴角微扯了扯道:你……你敢,你敢弃了我,我便死给你看!

    死吧,洪氏死了又如何?还不是一口棺材埋进土里而已,你看我是少了根头发,还是断了根指甲?你死了,我便送你一个侧室的名份,想必护国侯爷对你这个名份高兴得很,你的死,也总算给护国侯府挽回一点颜面,他会大松一口气的。叶成绍毫不留的冷笑着回道。

    司徒兰听得眼中泪夺目而出,哽着声道:你……你为何要对我忍心如此……当初,你可是要娶我为正妻的,我肯下嫁于你为妾,你竟然……

    竟然没有好生将你当神供着?哼,司徒兰,是你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几时见我对小妾们动过真?我若真喜欢你,又怎么会舍得你作妾?叶成绍不顾素颜的阻止,继续口吐毒蛇。

    司徒兰听得脸色刹白,整个人都要委顿了下去,子连连后退了几大步,咬着牙道:谁让你喜欢了,不过一个花花太岁,一个流氓而已。

    素颜听得眉头稍皱了皱,不过,叶成绍这厮对司徒兰也着实过份了些,害得人家侯府嫡女给他作妾,毁了她的一不说,还连一丝感也不曾放在她上,是个女人都会受不住的,将心比心,若是换了自己,怕是会拿把刀子杀了叶成绍才好。

    好,我原就是个花花太岁,也是个流氓,如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去想法子给你澄清名声,说你司徒大小姐全是被我陷害所致,你品高雅洁净,到了侯府后又守如玉,洁自好,深陷泥坛而不污,让皇后娘娘给你个嘉奖,只当是被我这无赖毁了名声,再还你个好名声就是,我再送你回护国侯府,你虽说难以再嫁公侯,但找个清白人家的好人儿嫁了,还是可以的,总好过你在侯府做妾,咱们两看两相厌的好吧。叶成绍的声音放软了些,脸上的痞赖之相一扫而净,神认真而郑重。

    司徒兰听得又倒退了两步,泪眼迷蒙的丹凤眼幽幽地看着叶成绍,眼泪默默地流着,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素颜对叶成绍这主意倒是赞成得很,这也许是对司徒兰最好的打算了,她不由也真诚地劝道:兰姐姐,相公这话说得也算有理了,你不如多想一想,让他试试看,若真能还你个好名声,一是给你伸了冤,二便是你将来也不致孤凄,三嘛,自然是也还了护国侯府一个脸面了,相公这也算是自毁自来救你了。

    你住口,他要送走我,你自然是求之不得,你这假惺惺的恶毒女人。司徒兰冲口便骂道。

    素颜摇了摇头,对司徒兰的心思很是难以理解,不是说她原是个才女么?不是说她也清高好洁么?看来,传言实是不能全信的啊。

    叶成绍听得司徒兰骂素颜,一闪就要跳起来,素颜忙扯住他劝道:她这一时半伙的还没想清楚,你且让她回去好好思量思量吧。别她,过几她便想通的。

    叶成绍的脾气她实在清楚,他那眉头一挑,便是要对司徒动手的征兆,不是自己心善得过份,而是只要司徒兰真的肯了叶成绍的安排,自己也能少一个麻烦,人家现在也是个受害者,正处于弱势,便是让她一让又如何?

    侯夫人屋里,侯夫人正侧躺在上,刘姨娘正拿着美人锤给她轻轻敲着腿,白妈妈立在一边站着,正说道:大少今儿还没有来回事房,几个管事娘子都聚在厅里头了,只等您和大少一齐去理事。

    侯夫人微睁了眼道:哦,她不急着从我手上拿权,这会子在做什么?

    回夫人的话,奴婢着人去看过了,说是正让一干妾室见礼呢。白妈妈躬道。

    侯夫人嘴角就露出一丝讥笑来,随意地问道:也包括司徒氏和长孙氏?

    回夫人的话,司徒姨娘并未给大少磕头,但是长孙姨娘是恭敬地给大少磕过头了的,其他几个都是小虾米,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哦,那方氏被世子爷给浇了一茶,哭哭嘀嘀地回去换衣了。白妈妈嘴角含了笑道。

    那方氏原就是个猛浪无形的,蓝氏会罚她也是在理之中,只是那长孙氏可是皇后娘娘亲自赐下的,她也肯给蓝氏磕头行礼?侯夫人子转了过来,将刘姨娘的手一推,自己又坐了起来。

    刘姨娘听了笑道:长孙氏倒是个聪明的呢,如此,不是更合了皇后娘娘的意么?娘娘将她赐给世子爷,可是让她来服侍世子爷的,不是让她给世子爷添乱的,太听话的女子,才是最不好相与呢。

    侯夫人听得眉头微挑,眼里闪过一道厉光,浅笑着对刘姨娘道:妹妹说得是,太听话的,其实才是最不好相与的,妹妹也是很听话,很贤淑的一个人啊。

    刘姨娘听得脸一白,脸上立即堆了笑道:夫人这是在夸卑妾么?卑妾服侍您十多年了,卑妾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

    侯夫人敛了眼中的精光,笑着拍了拍刘姨娘的肩道:那倒是,妹妹温婉,又知知趣,侯爷喜欢,我也是极喜欢的,不过,如今我没有了掌家之权,怕是连妹妹也要连累呢,我那儿媳,可是个厉害的,以前有你帮忖着我管着家,园子里的花草奇石可都由着妹妹来主理,那里面的油水,妹妹心里自是明白,蓝氏接过手去,可是定然会安插自己的人手,你手中那点权力,怕是要被收回了呢。

    刘姨娘听得眼光微闪,却是笑道:卑妾吃穿用度都是府里有规制的,真要没有了那差事,有夫人在,总不致于让卑妾饿着吧。

    侯夫人听她说得口不对心,冷哼一声道:我呀,怕也顾不着你哦,你还是跟侯爷去吹吹枕边风吧,侯爷自来最是心疼你,你的话,侯爷还是会信得几分的。哎,我这可是过了时的人哦。

    刘姨娘听了脸上浮出一丝苦笑,见侯夫人又躺了下去,便又拿起了美人锤,给侯夫人轻轻锤着腿,目光却有些发飘,下手便有些不知轻重了,侯夫人像是被敲疼了,突然起了来,反手甩了刘姨娘一巴掌,骂道:人,想我死吗?怕是没那么容易呢。

    刘姨娘被打得歪坐在榻上,眼中泛起一丝湿意,垂了头,恭顺的立即认错求饶道:夫人,婢妾不是故意的,求您饶了卑妾吧。

    侯夫人眼中闪着深深的恨意,但却很快便收了,又笑着拉起刘姨娘道:哦,你不是故意的啊,那,你的心,是向着我的咯?

    刘姨娘垂着头,眼中闪着惶恐道:奴婢自然是向着夫人您的。

    那你说说,我得用个什么法子,才能将这掌家之权夺回来才是呢?唉,你看如今,侯爷是连这院子的门都不许我出了,便是我想做些什么,也是力不从心啊,妹妹你可不同,侯爷宠信着你,几个晚辈,妯娌又都跟你关系好,你一定能有办法的对吗?侯夫人笑得和蔼温厚。

    ...



第八十八:群妾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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