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缓缓地在跑道上滑行,加速,机头高昂,破空而起,在蔚蓝的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耳膜有些不舒服,荣甜紧靠着座位椅背,闭上眼睛。
她知道,就算想跑,也得等飞机落地之后。可是,她也知道,只要飞机一落地,她就会被塞进一辆车里,然后直接带到终点,在路上同样也很难找到机会。
越想越愁。
最重要的是,宠天戈现在不在中海,自己无法求援,还要考虑到两个儿子的安危,于是荣甜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她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这种受制于人,又完全无可奈何的滋味儿了。
顾墨存在飞机上不吃不喝不说话,基本上都是在百~万\小!说,或者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坐在隔壁的荣甜。见她似乎认命,一直在睡觉,他看起来倒也没有太过明显的放松,依旧面无表情。
头等舱内,安静得可怕,偶尔有空姐过来,也都是轻手轻脚的,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所幸,这一次的飞行时间不算很长,当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荣甜终于睁开了眼睛。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顺便用这种方式来避免和其他人的任何交流。
“还有二十分钟左右落地。”
见她醒了,一旁的顾墨存索性也合上了手上的书,主动说道。
她瞥了他一眼,叫来空姐,要了一杯冰水,一饮而尽之后,荣甜才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如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见她如此直接,顾墨存想了想,也诚实地回答道:“我妈过生日,我要回去一趟。趁这个机会,我想让她正式退休,享受晚年生活。普通人在她这个年纪,都已经养花弄草,出去旅行了。”
听他说完,荣甜冷冷一笑:“哦?那她如果要是退休了,她本人所持有的那部分谢氏的财产将会交给谁呢?”
顾墨存不疑有他,继续回答道:“是我。”
果然,她脸上的笑意更深:“怪不得,心疼母亲是假,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要接手谢氏是真的?谢君堂那个人我听说过,性格很软,要不然也不会被出嫁三十年的妹妹分走一杯羹。至于他的儿子,也因为身体原因而无法得到大家的拥戴。正所谓娘亲舅大,你的亲舅舅应该也是很看重你的。”
荣甜的分析头头是道,这也和宠天戈最近几个月有意识地将一些商场上的动态讲给她听有关系。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不可能甘于在家做一个全职太太的,她的兴趣不在购物美容喝下午茶上,也永远不可能像那些女人一样,聚在一起靠八卦过日子。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欣赏这花花世界,携手余生,他可以用一切资源来帮助她走得更远,站得更高,让她能够与自己真正并肩。
“你倒是清楚。”
顾墨存挑了挑眉,听不出喜怒地说了一句。
对于这些,他倒是没想过刻意隐瞒,反正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既然敢做,那也不怕被人说。
“话说回来,令堂不是还欠我一笔血债么?”
荣甜憋着一口恶气,恨声说道。
女人生孩子,毫不夸张地说,就跟从鬼门关前走一圈是没有区别的。更不要说,谢君柔的出发点就是让杀手解决掉她,要不是福大命大,荣甜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至于宠靖珩,连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作为一个母亲,她什么都能原谅,唯独对那些故意去伤害自己孩子的人,坚决不能原谅。
假装思考了几秒钟,顾墨存主动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他的反应,倒是让荣甜乐了:“我想怎么样?我想让她付出代价。可你是她的儿子,难不成你还能帮着我,对付自己的妈不成?我才不会做这种白日梦。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不会原谅她的,她没有杀得了我,只是因为外因,却不是她在关键时刻心慈手软,放了我一马。”
她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了,顾墨存要是再听不懂,那就是傻子。
对此,荣甜也不担心他会知道自己有多恨谢君柔,这种滔天的恨意,已经不需要再多作掩饰。
“如果我告诉你,未必呢?”
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令荣甜大跌眼镜。
“当然,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你的手上。而且,依我看来,你也不会做那种明显具有犯罪性质的事情,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顾墨存慢悠悠地说道,明显是话里有话。
荣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她刚要开口,他已经朝她做了个手势:“快降落了,先坐好,有什么话,等到了南平再说,还有时间,不急于一时。”
说完,顾墨存便坐直身体,将东西整理好,重新扣紧安全带。
荣甜虽然着急,可也知道即便自己再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先等平安落地再说。
一下飞机,她就感觉到空气里明显潮湿清润了许多,南平的天气果然和中海是完全不同的,湿度略高,而且温度也要明显稍高几度。
荣甜脱了外套,搭在臂弯,手上则是紧紧地攥着手袋。不管怎么样,随身的东西她还是要时刻看好,只要一找到机会,她就想要办法逃走。
只可惜,她的想法,顾墨存也清楚。
因此,两个高大的男人几乎是一左一右地挨着她,寸步不离。而且,他们明显都是专职保镖,既能时刻看护好她,又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将尺度拿捏得极好。
在这种情况下,荣甜心中的火苗不得不渐渐熄灭……
“我们今天先不去谢家,去我那里落脚。”
他主动说道,可惜她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谁跟你是我们?我是被迫到这里的,不要说得好像我很愿意来做客一样。”
几个保镖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看他们的表情,应该也是忍得辛苦,想笑又不敢。
顾墨存也不生气,只是吩咐司机开车。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荣甜还真的会看一看沿途的景,她来过几次南平,可无一不是步履匆匆,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而现在,她只是像在飞机上一样,老老实实地坐着,身体紧绷,很是拘谨。
可能,她的气场和这座城市不合。
两个人沉默着,其余的人就更加不可能说话了,所以车里安静得有些吓人,令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窒息。
顾墨存看了看荣甜,主动说道:“其实你以前的时候是去过谢家的,只不过你不记得了。那一次是我外公去世,我带你回来,小住了两天。”
他说得没错,荣甜的确记不得,所以小小地吃了一惊。
她本以为,他们两个人当初在一起,关系非常紧张,剑拔弩张。没想到,在某些事情上,他们在人前还是会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荣甜压低声音,催促着问道。
“到了再说,我累了。”
哪知道,顾墨存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也闭上了眼睛。
她有些气馁,本想反驳几句,但一见到他青黑的眼窝,荣甜又略有不忍,只好独自生起闷气来。
南平有两座机场,他们到达的那一个距离市区内相对要近一些。从机场到目的地,大概用了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不算太远。
很明显,顾墨存不经常回来住,他的住所装修得虽然十分华丽,但看着却十分冷清,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不过,因为南平的房价高得离谱,这里又是商圈,两百多平方的房子也要两千来万,着实让人无法小觑。
哪怕是住惯了豪宅大院的荣甜,一进门也不免啧啧两声:“你又不回来,这么贵的房子闲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已经换好了拖鞋的顾墨存回头一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多带了一个人。所以,其实并不亏。”
她语塞,有些愣怔,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因为两个人在飞机上都没有吃东西,所以,顾墨存一进门就开始打电话,叫东西吃。公寓社区内就有餐厅,外卖很方便,他问过菜单,选了几样招牌菜,让他们尽快送来。
见荣甜还站在玄关处,顾墨存朝她招了招手:“寿宴在明晚六点,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所以,你起码要走进来,而不是站在那里。”
她不肯挪动,向他提条件:“我要往家里打一个电话,确认我的孩子们平安无事。”
没想到,顾墨存居然没有反对,居然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虽然不明白他的葫芦里究竟在卖着什么药,但荣甜生怕他会反悔似的,还是飞快地掏出手机,拨通家里的号码。
每响一声,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力揪一下似的。
很快,家中新来的那个保姆接起了电话,荣甜立即说道:“是我。瑄瑄放学了没有?他怎么样?珩珩呢?家里……都还好?”
她不敢明说,只好先问好不好。
保姆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司机已经把瑄瑄接回来了,他在楼上写作业呢,已经吃过晚饭了。正准备给珩珩洗澡,哄他睡觉。哦,对了,要不要给你把饭菜温着?”
她只当荣甜还在公司,所以照常询问着。~亲,你可以在网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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