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二人大吃一惊!忙催驴向前看个究竟。
果然,一个人趴在雪地上,纹丝不动,细看之下,边上还有几只死了的麻雀。
对于死人,三个人都有些许畏惧,正欲转身离去,那人却缓缓动了,慢慢的把脸翻了过来……
嚯!不是死人哇!忙又围拢过来,抢先还试探着打了个招呼:“嗨,老乡,起了,地上凉。”
那人只微微动了下手指,没有言语。可凡这才发现,原来他嘴里还咬着个东西,忙招呼大红把他扶坐在墙根,这才看清嘴里是只死麻雀,还没有拔毛,生吃的呀,看来饿得不轻!
这人正是齐彦,饥饿,疲劳,已把他折磨的奄奄一息,死去活来。
但可凡并没一眼认出他来,他已瘦得变了形。
“这是饿的,”可凡说:“快给他弄点吃的。”
如此看来,这西山上的人们,正遭受着饥饿的侵扰啊,“抢先,你来过两次,你还记不记得族长的家呀?”当务之急,必须要先把累奴找到啊!
抢先四下看了看,犹豫着说:“好象……大概……可能就是……这儿吧。”
可凡也连忙辨认了一下,可不就是这儿么,门口的那块巨石,虽说被积雪盖着,但也能看出端倪,还有……这瘦得变形的男子,……不正是累奴的哥哥吗!
“累奴!累奴!”可凡大喊着冲进了院子。
院子里死一般沉寂,齐桑族长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已了无反应。
可凡一处处搜寻过去,当他看到瘦骨伶丁奄奄一息的齐桑时,他的心揪了起来,但当他走进里间时,他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几百上千只老鼠正杂乱无章如火如荼地咬啮着一具尸首,它们明目张胆无所畏惧,见到人来,也不作闪避。
可凡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一只老鼠不可怕,三只五只也不可怕,但一下子见到这么密密麻麻,且正一起抢食一具尸体的时候,绝对让人不寒而栗,几欲崩溃!
可凡悄无声息的退出来,只觉胸中翻江倒海,眼前天旋地转……完了,十有八九,累奴姑娘……凶多吉少……
抢先已把火生燃,釜中煮了两只野鸡……大红把齐桑父子俩抱到院子里,放坐在温暖的阳光下。齐桑族长此时又苏醒了过来,见到可凡,泪水夺眶而出,干瘪的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累奴呢?累奴在哪儿呢?”可凡焦急的问。
齐桑瞪着无神的双眼,望向西侧的山洞,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大红好似意会到了什么,赶忙向那山洞寻去,“少主!快来看,这是什么?”
可凡一个箭步跨进去,只见一个硕大白色毛绒绒的球状物体立在洞中,好似一个巨大的蚕茧一般,大红举起石斧作势要劈,却被可凡立刻给制止了。
“慢慢打开,小心别伤了里面的东西。”
大红依言用石斧轻轻划开茧衣,一股奇香,倏忽袭来,这香气,令可凡一阵颤栗,那么熟悉,那么…不可思义。
“啊!怎么是一具尸体!”大红忙住了手,大惊失色道。
可凡忙探头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面的人,不是累奴又是哪个!
累奴面如桃花,好似睡着了似的。
“累奴,累奴。”可凡轻声呼唤,可惜没有半点反应。
“这就是累奴姑娘啊!”大红惊叹道:“果然很美啊!但……她…是睡着了吗?”
是呀,心爱的姑娘,你是睡着了吗?若是的话,那么就请睁开眼吧,看一看,谁来看你了!……可凡探手测测,尚有均匀的呼吸,阿弥陀佛,但愿是真的睡熟了!
“好了,鸡煮好了!”抢先喊道。
“先喂齐桑他们吧,”可凡安排道:“大红,你再出去找一找,看看还有其他什么人么?”
……
齐桑父子,喝了几口热汤,气色略好,又吃了几口肉肉,好似元气大增了,虽然双手还打着哆嗦,但已能捧着葫芦,自己开吃了。
可凡在尝试用了三百多种声调呼唤之后,才甘心了~累奴确实睡熟了,先睡着吧,不打扰了。
大红骑着毛驴急急赶回来了,后面的筏上拖着四人,一个个饿得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呜呼哀哉,西岭氏族数千之众,在此雪灾肆虐之下,仅剩屈屈数人。让人不得不哀叹老天爷的惨绝人寰,也不得不佩服齐桑的英明领导……
“齐桑族长,这西山已成空山,断无再留下来的必要,我家少主说,如果您愿意,就请与我们一起,上有熊山吧。”抢先过来邀请道。
“好好好好………”齐嗓从葫芦里抬起头来,鸡啄米似地答道。
西岭氏,从此成为了历史。
*****
“歧伯,人怎么会长睡不醒呢?”可凡无奈地问道,他一度怀疑累奴已成为一个植物人了,这无知无觉,不吃不喝,还能正常呼吸,且身体依然温润着的,不就是个典型的植物人么。
“这可是个我不晓得的问题哈,”歧伯挠着头说:“但我猜,可能是她吃了啥子东西,让她进入了长眠状态吧。”
“那能不能再让她吃点啥子东西,把她弄醒撒?”可凡也挠着头问。
“这个完全有可能撒,石膏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研究研究哈,”歧伯说:“别朗个急撒!”
唉!不急?不在你身上呀!但好像急也无用啊,累奴一点也不善解人意,她睡得昏天黑地,一点也不理会人。
******
转眼,快过年了,冰雪已消融殆尽,有熊山上,人人都热烈地盼望着,盼望着大年三十能快点儿到来。
这一天,少主说,搞个全民大联欢,虽然不知怎么个搞法,但光听听名字,就挺让人期待的。
“有熊山全民欢乐大聚会。”
抢先和強仔这几天有忙的了,按少主吩咐,要造一百面大鼓,(鳄鱼不易见了,改用野牛皮的了),一千个羊皮灯笼(要求围场之上,务必灯火通明),这都不算什么,最难的要算是弄一个大舞台了,尺寸要求,高,丈二(一人多高),大,可容百余人同时跳跃击鼓,这可算个大工程了,幸亏有了车子可以运土,小车不倒只管推,几千人你来我往,热情高涨,不然,短短十余天时间,是断难完成的。
伶伦同志,更不能闲着,联欢大会,他是主角呀,他一人就担纲参与了十余个节目,比如,竹笛独奏,竹笛合奏,男声独唱,男声打鼓独唱,威风大鼓领舞,………等等,这几日,为了做好准备工作,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累得精疲力竭,哑喉咙破嗓。
他哪里知道,就算能者多劳,也应该有度,如此的全力以赴,拼命三郎似的,将会让他失声~干张嘴不出音的那种,连力牧同志的公鸭嗓都不如。
看着伶伦没日没夜,又是吹笛,又是唱歌,又是打鼓……慌得狗逮兔子一样,大红总远远的站着,轻轻地哼着。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也许你并没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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