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腿,成材全吃了。
鸡汤喝了两大碗,等爸妈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去房间里了。
将谷姨给的符往破门上一拍,他丢了作业,丢了课本,舒舒服服的上床,早早休息。
是夜。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后面跟着另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两人慢慢的朝着成材的房间走去。
石老婆子总觉得儿媳妇在装神弄鬼,想离间孙子儿子和自己的感情,怎么都不相信什么脏东西。
她想打就打,没见成材出过什么事,还被她打上初中名列前茅呢。
石爹也是不信的,所以母子两都来看了,完全不顾媳妇说的绝对安静,路上还碎碎念了好几句,甚至有音量变大的趋势。
可房内一听到动静就起来的孩子,今天却没有一下子跑出来。
“你先看,还是我先看?算了,我先,老婆子我就不信了。”石老婆子蹲下,撅着屁股往内看。
被她们刻意破坏的孔洞,暗色的,几乎看不到里面,等适应了一会光线,那暗色忽然明亮了一点,下一刻,老太婆直接瞳孔放大,差一点惊叫出声。
因为,一开始的暗色,那是一个眼珠,对方正是她的孙子。
不,肯定不是。
因为眼珠的主人后退了几步后,忽然一个后仰,下了腰,阴暗的爬行,直接无视障碍,爬上了墙壁,老太婆的视线不受控制一样,看着对方还上了房梁。
赫、赫、石老太婆的粗气越来越大声,她儿子直接扯开亲娘,自己蹲下来看。
可,他视线中的屋内,却是另外一副光景,他的儿子,吐着舌头,把他自己的脖子围了一圈,吊起来晃荡,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那股声音像是旷野上传来的,虚无缥缈,却又近在耳边,牢牢锁定他的听觉,攥紧了他的心脏,玩弄他的神经。
不…不是…不是人!
石老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惊恐。
忽然!
破洞中钻出来一根手指,对着他们勾了勾。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两人二重奏,叫声穿破天际,周围的几户人家全都被喊醒了。
可等大家大着胆子,去推开门,却发现石成材还在熟睡,房间内哪有什么舌头、青黑色的手指,更别提什么在房梁上爬的成材。
几户过来的男女,多多少少都听过这家人怎么打孩子的,只觉得是这对母子搞什么幺蛾子。
嘴里劝着应该是精神紧张看错了,心里想着怕不是这两人有毛病吧。
等尘埃落定各回各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了。
石成材看着瑟瑟发抖的奶奶和爸爸,心道,原来,他们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可是,他只是提早睡了一觉而已啊。
次日,不用石妈催促,石老婆子就赶紧叫石成材快点去那个谷满满那边。
“我的饭。”
石成材忍下对奶奶的恐惧,站直了,表达自己的需求。
“饭什么饭你吃她——”本来想撒泼的,看着孙子黑漆漆的双目,昨晚那双眼珠子似乎又出现在眼前:“你,你等着,我叫你妈送去。”
石成材转身走了,一步一步,越走越坚定,也越走越轻快,好像有什么束缚,正在哔啵作响,随时可能开裂。
谷满满刚把玉镯放在新的炉子上淬炼。
昨天炸了一个,还好她买得多,所以今天还有得用。
但要是老炸,她就又要去买了。
苦恼,又要浪费好几块钱呢。
这年头钱不好赚的。
她家沈执昨晚说蔡团真的问了让谷满满兼两职的事,也只争取到一个月一百二的工资,真艰难啊。
也就比高级技工多一点点吧。
果然学一门技术,很有必要。
她这是走进异时空都不怕了。
“我来了,姨。”门外,石成材礼貌的先敲门。
谷满满起身,招呼他随便找地方坐:“一会要是有病人来,你就到外面玩会,实在没事干就给我捡柴火,遛遛狗啥的。”
石成材乖巧的答应了。
一个上午过去了,除了石家人偷偷摸摸来看过几眼,都没其他人踏足。
她也乐得自在,不断的画符。
石成材看着都已经工作挣钱还在努力学习的姨姨,下笔如有神,背诵翻倍来。
等晚上回去,石爸惦记着媳妇说的话,考了几句,发现儿子对答如流,甚至写作业的字迹都没有什么涂改,工整清晰,便真的信服了那句,是有脏东西要毁了儿子。
他扯了扯嘴角,在家里当上位者太多年了,真是不知道什么才是所谓的对孩子好到鬼都嫉妒。
想了想自己亲妈爱的,自己爱的,媳妇爱的,大家都爱的,可不就是钱么。
于是掏出来五毛钱给石成材,只叮嘱一句别乱花。
夜半三更,他和亲娘去偷看了一下,发现没动静,刚松了一口气,一股阴风吹在他们脚下,那破门的缺口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两人捂着嘴,赶紧跑了。
次日,就维修了儿子破了几年的门,死死的加固那个曾经被他们故意破坏的缺口。
谷满满得知后,就没给符了,那是一种幻觉符,叫黑暗万花筒。
是她原创的。
只要接近一分米内,靠近者从小最害怕的幻想画面就会出现在你眼前。
她经常“出差”的时候用,算是免费请偷窥自己的人看个小电影。
嗯,本质上来说,都是动作电影嘛,她可是不吝啬发福利的好人。
以前她当主播的时候,有个榜前十的家伙,是个女团top,出名后私生饭蛮多的,她就送了不少给对方,后来私生饭圈都有流言,不可靠近这个女人。
清风徐徐,屋内两人都安安静静的。
很快,夕阳西下,薄暮冥冥,谷满满伸了个懒腰,发现石家人还没来接。
“姨,我收拾好了,今天也谢谢你。”小孩礼貌的打了招呼,又收拾好自己坐过的位置,这才往回走。
谷满满锁了门,嘘嘘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谁啊,尿急吗?
结果一个浆果就丢到自己脚边了,自己不搭理,又丢过来一次。
敲!
谷满满捡了一块石头,往旁边走了两步,发现是那只沙貂,默默的将手背在身后,掌心大的石头掉落在地。“是你啊,小帅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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