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宫里头的气氛可并不好,因为元珩的身子忽然之间更加的病重了,连每日的早朝都去不了。
纯贵人不担心让他人服侍,便时刻自己亲自去照顾着,楚心便也就陪在身边,时常说些话去安慰。
“贵人不要担心,有宋太医在,宋太医一直都是了解陛下的身子,的相信这一次应该也没事。”
好不容易得了空,纯贵人能够出来喘口气休息一会,可是整个人的心跳的还是很快,一直都安静不下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是有多么的慌乱,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就像是冥冥之中担心的事情终于是要发生的一样。
“不,你不懂,你不会懂我的感觉,我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先不论私心我舍不得陛下被病痛所折磨,就说陛下现在还并无子嗣,这可怎么办?”
纯贵人抓着楚心的手同她说话,总算是觉得安心的那么一点点,还好到这个时候身边也是有人陪伴着的,不是孤身一人。
“都到这种时候了,贵人还能想到这些,当真是让我自愧不如。”
楚心感慨到,出于私心纯贵人担心元珩的身子很正常,还能想到这些,也说明她并不是基于小情小爱的人。
“现在也不可操心这么多,我私底下去问过阿芸了,她说了宋太医看起来倒也不是那么的着急,每日在药园里配置好了药熬好之后送过来,陛下喝了就好最多不过三月,应该就能好起来。”
楚心柔声安慰着,其实这也的确是一件很烦恼的事,元珩身子孱弱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嗣,若是说句很难听的话,哪一天去了这后宫里的人可又该怎么办呢?
里头又有动静,纯贵人刚想进去,却是被抓住了胳膊。
“贵人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几天几夜,真的已经够,我去照顾陛下就好,贵人若是真正担心陛下的话,就先赶紧回去睡一觉,睡好了精神好了再过来吧。”
楚心看着她真的是很心疼,已经快三天三夜都没好好的睡个觉,纯贵人的眼下可是一片乌青。
他知道纯贵人是真心担心元珩的身子,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
纯贵人本来有些不情愿,可还是被楚心劝阻了,现在的眼睛疼得厉害感觉都快要睁不开,确实是需要好好的回去睡一个觉了。
楚心进去的时候,元珩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是已经醒了,赶紧接过宫女手上的药碗,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给他喂着药。
离得这般的近,都能闻到这药的苦涩味,难以想象病种这么多年每日都要喝这么多碗苦涩的药,嘴里怕不是都只剩下了苦味了吧?
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为何元珩会这么的喜欢纯贵人,为什么纯贵人做的糖丸在他心里居然会这么的重要。
苦涩之中带来的甜蜜,本来就不可多得。
“还记得小时候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脸色便是很苍白,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这样子,当真是让我颇有几分的感慨。”
喂完了药过后,元珩躺在床上眼睛是睁开着的,显然方才已经从昏睡当中醒了过来,只是看样子好像身子不好受。
“看在幼时我们有过几面之缘的情分上,我便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有时候我觉得我是很惨的,可是看到了你忽然觉得我现在有了一副健康的身子,好像没那么惨了呢!”
楚心跪坐在床边,看着元珩微微笑着。
也许人真的是需要对比出来的吧,曾经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是够惨的了。
可是这些天看到元珩这么孱弱的身子,突然觉得她有什么理由说自己可怜说自己惨呢?
无论再怎么样,自己不还是活了下来吗,脸上的伤痕不是已经淡去了吗,腿脚不是都可以已经正常走路了吗?
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起来,可元珩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呢,什么时候身体才会像正常人一样的健康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算是我的一点用处。”
元珩睁着眼睛看着床上的纱帐,他的声音很嘶哑,说完一句话便要用力的呼吸。
觉得头疼的要命,觉得自己为什么要突然醒过来,一醒过来就感受到头疼欲裂的滋味。
“我也还记得那天在药园里见到的你,我看得出你的眼里有怨恨有绝望,你现在的眼里已经没有了这些。”
说完后元珩微微的闭上眼沉重的呼吸着,觉得嘴里的味道都好苦,忽然有些想念纯贵人做的糖丸。
这几日隐隐约约之间其实是有些感觉的,感觉得到都是纯贵人留在身边照顾。
“这些时日可都是纯贵人在这里照顾,柔美人也来了几次,宁贵人也不知为何居然是一次都未曾来过,也许是知道陛下不想见到她,所以就不过来了。”
楚心将这些天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元珩,其实又何尝不为自己担忧,留在这里还能留多长时间。
元珩的身子如此的孱弱,恐怕是无法恢复到健康人的样子了,更何况后宫里也没有一个子嗣,若是他真的出了事,整个南梁又能由谁来做主呢?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天马行空的想到哪里去了,楚心朝着床上一看,元珩好像是又昏睡的过去,呼吸逐渐的平缓的下来。
楚心笑笑起身,将被子重新为他盖好,能够昏睡过去也挺好的,醒来的时候便能感觉得到病痛带来的痛苦,倒不如一觉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只能从纯贵人的肚子里出来。
楚心又起身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看了许久,有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忧虑一些什么,在瞎操心什么呢?
这里是南梁和她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其实元珩走了有什么人来继承王位,这些都是自己不应该操心的。
可是他若是还想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就必须要关心这些,能够在宫里留下来无非是凭着元珩是个极好极其温柔包容的人,不介意这些,再加上有纯贵人的保护。
若是换了一个王君,可不一定能够容忍她留在这里,到时候纯贵人的身份地位今时不同往日,恐怕也是护不了自己的。
所以呀,现在孩子才是最为重要的,只希望元珩的身子能够快一点恢复一点,若是纯贵人肚子里有了孩子,这才叫真正的安心的下来。
不只是她安心,纯贵人也能够安心,才是真正有用的办法啊。
夜间。
“贵人这些天真的是辛苦了,陛下的身子一直都是如此送,太医送来的药也算是有效,这几日昏睡的时间也是减少了许多。”
楚心站在身后给纯贵人揉捏着肩膀,这些天纯贵人是如何的辛苦,她都是看在眼里的,真的的确是非常的辛苦。
“你说的我又怎会不知,只不过我心里一直都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每次看到陛下受病痛折磨的时候,这种不安的感觉就会慢慢慢慢地加深。”
纯贵人微微眯着眼睛,这些天的情况也就这样也还好,有了柔美人能够帮她分担一下宁贵人那边的注意力,要不然又和宁贵人纠缠起来,当真是没完没了。
“我有句话想要说,纯贵人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便大胆的说出来,”楚心试探的说道,看着纯贵人微微点点头,便知道这是默认了。
“现在后宫并无子嗣,纯贵人就没有想过这方面上的事吗?”
其实楚心也知道现在说这些当真是有些天马行空了,可这到底是最为重要的事。
“现在我只担心陛下的身子,你说的这些我倒也是曾经因为子嗣的事情吵过,朝臣也是颇有怨言,可是这也不能强求啊。”
纯贵人睁开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多么希望陛下能有个健健康康的身子,再也不要遭受到病痛的折磨,可是好像这些都没用。
“纯贵人说的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让陛下养好身子。”
楚心点点头,现在说这些的确是太早了,这些事情都还是顺其自然吧。
又过了几日,元珩的身子看起来又好了许,自然是每日一碗一碗的汤药喝下去的缘故,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嘴里只剩下了苦味,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味道。
“今日贵人要和宁贵人一起去处理后宫的事,所以便让我来照顾陛下。”
楚心拿着斗篷披在元珩身上,此刻已经是秋日已经渐渐地冷了起来,更别说元珩身子如此虚弱,自然是要时刻注意着。
“看到你我便总是会想起幼时的事,太医说我是先天不足,一出生身子就是如此的孱弱,那个时候总想着等我长大一些应该就能够慢慢的好起来的吧,可是没想到病痛始终是没有放过我,好像不会有了好起来的那一日。”
元珩的声音很轻很轻,很显然他真的已经非常的虚弱了,楚心还是得凑进一些才能听得清楚,只剩下一阵又一阵的心疼。
这就是上天注定的,一出生就要遭受着病痛的折磨,每天一碗又一碗的药灌下去,嘴里都只剩下了苦味,甚至都没有尽头一辈子都只能这样。
“也许我不是你,始终是不能感同身受,只能说几句无所谓的轻飘飘的安慰的话,可是这些根本就不能够缓解你的痛苦。”
此刻这里并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二人,元珩喜欢安静,不喜欢身边这么多人的伺候,寻常只喜欢留一两个人服侍就好。
所以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楚心便会大胆一些,也许始终是有着幼时的记忆,他们小时候有着数面之缘,元珩还帮自己解围了。
“又或许是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是注定好了的,有的人生来幸福,有的人生来凄惨,我年幼的时候便是生长在冷宫。
那个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人情冷暖,那个时候就想着我为什么没有生在受宠的贵妃肚子里呢,如果我是贵妃的女儿,那是不是就能和楚颐一样,是个娇纵任性享受锦衣玉食生活的公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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