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妹妹回来了呀,还以为是谁敢这么大胆地闯过来,除了你,还会有谁敢这么的不知礼数?”
看到来的人是顾若菀,楚嫣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挥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下,知道待会儿又是一定要吵起来。
“我只不过是随意地说上几句话罢了,你怎么就这么大的反应?还是说哪怕在你心里,你也觉得怜儿的位置比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嫂重?”
楚嫣站起身,冷冷的看着顾若菀,不说别的也就算了,可以说到怜儿那边没了什么好脸色,能够容忍那个贱人在身边得意了那么久,已经算是自己大度。
“你闭嘴!”
顾若菀本来就心里憋着一股火,看到楚嫣还是这样油盐不进的样子,直接冲上前打了她一巴掌,这巴掌早就想打了!
“好啊,看来我这个少夫人在顾家的确是没了什么地位,连妹妹都敢对我动手了呢!”
楚嫣捂着脸忽然就笑了,只不过打了一巴掌又算什么呢?
太后让人打了自己两次板子,在床上躺了没几个月都起不来,这些痛苦都能够忍过来了,一巴掌不算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两条人命,怜儿肚子里怀着的是我哥哥的孩子!你害死了两条人命,居然还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看来太后罚你还真的是罚轻了!”
顾若菀真的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彻底赶出去,明明从前的家里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楚嫣就像是个祸害一样,将整个家里祸害得一团糟!
“妹妹既然都已经嫁人了,那还是少回来,免得与我发生争执,又会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
楚嫣早就无所谓了,“你哥哥这半年多以来从未见过我一次未与我说过一句话,但只要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就好,要不然怜儿就是下场,只要我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好,已经很满意了!”
说完之后挑衅的笑着,也没想过要得到什么真心,曾经的真心早就已经没了,自己也不是顾箫所想的那种美好的人。
但又怎么样呢,他们两个就是要绑在一起,哪怕过得再怎么厌烦再怎么痛苦,也要绑在一起!
“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难怪哥哥认清你的真面目之后不肯与你说一句话!”
顾若菀摇摇头,知道自己这一次过来,怕是有时会不欢而散,根本就劝不了。
“当初北齐的消息传来之时,我还是真真切切地为楚心姐姐哭了几句,小时候想着小时候与她好歹还那么的交好过,现在听到他命丧异国他乡的消息,也真是觉得难过啊!”
楚嫣忽然擦了一把眼角的泪,刚才还是怒气冲冲的,现在又是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你又在做什么戏?”顾若菀皱着眉头,“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实在是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这个消息传来之时你当真有这么难过吗?”
“若菀,我当然是难过啊,但又觉得好像,她怎么就这么蠢呢?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争得过楚颐呢?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得到男人所有的爱呢?她赌输了!输了!”
楚嫣说着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是那么的讽刺。
“若菀,你在这里怪我没有一点用处,你该怪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劝住楚心,为什么要让她执意嫁了过去,这一切可都怪你们啊!”
“真是个疯子!”
顾若菀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就知道不该来这里的,连觉得这个院子都充满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方才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些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没有一点生气。
看来是楚嫣的性子是变得越发的喜怒无常上一秒开心下一秒暴怒,这样的人真的是越来越难伺候
“哈哈哈!”
看到顾若菀走了,楚嫣还是在笑着,就是要笑难过是真的,嘲讽也是真的。
当初每个女人都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独一无二的爱,以为有了爱变得什么都不怕,曾经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楚心也是这样想的吧?
可现在又得到了什么呢?
楚心赌输了,失去的可是自己的生命,而她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变得就像一个冷血恶毒的疯子一样。
其实有时候自己也会做噩梦,会梦到怜儿浑身是血地向她爬过来,那种情景真是可怕,好几次都会从噩梦里惊醒,满头大汗。
做了亏心事怎么可能不会做噩梦呢,怜儿母子二人的命的确是自己害的。
可控制不住自己呀!
杀了就杀了,做再多的噩梦也不会后悔,哪怕重来一次,也一定要杀了怜儿!
…
“侧夫人,时辰已经到了,襄王殿下还没有过来,看来是真的不打算过来了!”
黑衣人抬头看天,知道时辰已经到了,也要该完成自己的任务,既然大局已定,他们宣王殿下这一回怕是输了,但即使是输了,也要让襄王不痛快!
“不要!”
楚心反绑着手坐在悬崖边,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黑衣人无助地摇头,内心的恐惧从来没有这么的强烈过,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只想活着!
没有人愿意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还是以这种死法,怕是摔下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难道她的下场就是死在异国他乡死无全尸吗?
“不要!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尽管楚心再怎么摇头祈求,黑衣人还是朝她越走越近,在那双手碰到身子的那一刻,使劲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不要!”
楚心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满身是汗,看来这个噩梦做了很久。
一醒来便感受到了左脚的疼痛,是啊,自己的腿好像摔断了,身体各处都有不同的伤,但最严重的还是摔断的腿。
“怎么啦?还是做噩梦了吗?”
听到里面的声音,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端着药碗便进来。
“姐姐?”
听到这句声音,楚心恍惚之间又看到了芊芊,她也是如同这个姑娘一般的年纪,也是这么的活泼可爱,也会这样叫自己姐姐。
“没事。”
楚心躺在床上浑身动弹不得,身上的伤养了快半年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的疼,还好有这个顾箫娘会每日过来照顾她,给她擦洗身子上药。
“阿绫,这里是哪里,怎么觉得好陌生?”
楚心将身子靠在阿芸身上,环顾了一眼四周,突然之间觉得好陌生的样子。
“姐姐是忘了吗,前几日你醒来时,我便告诉过你现在到了南梁王宫啊!”
顾箫娘将楚心搂在怀里,让对方的身子依靠着自己,端来的药碗就放在边上的桌子上,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
“姐姐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也许脑子也是碰到了记不清楚事情也实属正常,但没关系,以后慢慢的治好就好!爹爹可是医治陛下病情的太医,医术最好,当初那么危险的时候都能够把你救回来以后,那就更不用怕了!”
阿芸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向来就是个活泼可爱的性子。
一碗药喝完,楚心觉得嘴里真的好苦,这半年多以来好像总是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想,总是记得那一日被推下去的样子。
“姐姐这半年多以来大多数都是在高烧昏迷,现在总算是不发烧了,说明已经好了很多,身上别的伤倒也好办,只是腿已经摔断了…”
阿林将楚心轻轻的放在床上,掀开被子去看她的腿,没有办法,当时看到人的时候已经伤得很重很重,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不错。
“没关系,”楚心闭着眼睛微微摇头,“我能活着就好,谢谢你和你爹爹救了我。”
“爹爹吩咐过了,在躺上几日便可下床慢慢的走动,即使腿断了那也要重新站起来的!”
阿芸将被子盖好,蹲坐在床边看着楚心的脸,其实这半年多以来从未照过镜子,不知自己的身上到底都有哪些伤。
身上的伤倒也没什么,衣服盖住了就好,只是脸上的…
“在看什么?”
楚心今日的精神像是格外的好,平常时候总是不在发烧昏睡,这几天倒是不发烧了头也不疼了,感觉到阿芸一直盯着自己看。
“虽然姐姐清醒的时候不多,但我能感觉得到姐姐是个很坚强的人,当初那么威胁的时候都能活过来,哪怕知道自己的腿断了还能那么安定,想来我告诉姐姐也无妨!”
阿芸深吸一口气,瞧得出今日的楚心精神很好,能够说得上话,便起身过去拿了铜镜过来。
楚心微微转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实在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瞳孔放大,愣住了。
自己的右边脸上好像有很深的伤,面颊上额头上还有脖子边上全都是擦伤的伤疤,看样子这伤疤是去不掉了,永久的流了下来。
“姐姐?”
阿玲赶紧将铜镜放回去,重新蹲坐在床边,拉着楚心的手轻声的安慰着。
“姐姐的模样很好看,真的很好看!脸上的伤疤根本就不算什么,那是姐姐福大命大能够活下来的证明啊!爹爹的医术很厉害,到时候让他再配一些能够淡化伤疤的药就好,不用担心的!”
其实这也是安慰的话,若是能配出这样的药早就配出来了,也不至于过了大半年脸上的伤疤还是这样的明显。
当时她和爹爹去北齐采药,本来正坐在一处河边休息,却看到有人躺在河边,浑身摔得鲜血淋漓。
尤其是右边脸上摔得血肉模糊,看着真是可怜,所以现在哪怕长好了,也都留下了这么深的伤疤。
这半年多以来也曾配置了淡化疤痕的药,可没有办法,这伤的实在是太严重了。
“没事啊,阿绫,没关系的,我连腿断了都接受得了,怎么会介意脸上的伤疤呢?”
楚心笑着摇摇头,伸手去摸阿宁的头,“你们能够把我的命救回来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重要,是真的不重要了,能够活着就是谢天谢地。
“好,我就知道姐姐会是个很坚强的人!”
阿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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