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来做什么?”赵宛宁不高兴道。
齐斟抬手向赵宛宁作揖,他认真道:“臣奉圣上旨意,率御林军护送朝阳大公主与清河郡主前往青州,保卫大公主与郡主的安全。”
赵宛宁自然知道齐斟为什么要跟着她们,毕竟这是他的差事,是他的责任。可她也并不想跟着齐斟回去。
赵宛宁眼神带着期望看向大公主,希望她能有法子摆脱齐斟。
赵望舒知道她是什么想法,所以直接开诚布公道:“你既然已经偷听半晌,想必已经知道了宛宁的想法。”
“本宫也不想为难你,我与清河郡主必定会在你率领御林军众人到达青州前与你会合。我的侍女想必你也看到了,她们二人会继续扮演我和宛宁,不让御林军的其他人知道此事。”
“齐都尉你意下如何?”
赵望苏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她面色严肃,居高临下,颇有些盛气凌人。若是普通人见了她如此,必定知道赵望舒此言势在必行。
齐斟自然也看出来了。他此行私下出来寻找大公主和赵宛宁,便没有想着带她们二人回去与大部队汇合。尤其他刚刚又听说赵宛宁想要在外游玩,他喜欢赵宛宁,自然想要赵宛宁开心。
可他也确实担心赵宛宁的安全。在他出来寻找二人之时,他便下定决心,若是大公主与赵宛宁两人不愿意随他回到大部队,他便跟着两人,随侍左右,护她们的周全。
“回禀大公主,您与清河郡主既然想四处体察民情,是百姓之福。齐斟作为御林军都尉,身负保护二位贵人安全的职责,自然要随侍左右。”
齐斟说着单膝跪地道:“还望大公主和清河郡主成全臣的一番心意。”
赵宛宁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要炸了。她不想跟着御林军一同前往青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齐斟。没想到她都和大公主偷溜出来了,齐斟居然找到了她们,还要跟着她们一起。
赵宛宁看了看还单膝跪在地上的齐斟,然后赶紧走到赵望舒身边,疯狂对她使眼色。
赵望舒抬手拍了拍赵宛宁的手背,然后道:“齐都尉的一片心意本宫收下了。只是我与宛宁并不想如此兴师动众,若是你要跟着一块儿前行,恐怕不方便。”
“至于我与宛宁的安全问题,你不必担忧。我堂堂大公主府怎会缺得了侍卫呢?如今我与宛宁私下出行,他们不便现身,却也一直守在暗处。”
赵望舒这话就是在告诉齐斟,她们带了暗卫出门,即使没有齐斟,也可以保证安全。
齐斟自然听出来了,可他却不想放弃此次机会,便继续坚持。他就那样继续单膝跪地,以沉默逼迫赵望舒。
这梅林之中除了他们四人,还有不少百姓前来赏花。
几个女眷看到有一黑衣剑客单膝跪在一个僧人和两位妙龄女子面前,便开始窃窃私语。
有说他们四人为情所困的,有说他们是江湖儿女的,还有说他们有深仇大怨的。
人言啧啧,赵宛宁听得目瞪口呆,深深地被他们丰富的想象力所折服。
赵宛宁和赵望舒如今一身普通平民百姓的打扮,无人知道她们两个一个是朝阳大公主,一个是清河郡主,旁人怎么编排都无所谓。
齐斟就更别说了,赵宛宁原本就讨厌齐斟,也不在意别人是如何编排他的。
可无继大师还在身旁。他身上还穿着白云寺的僧袍,以后还是要回到白云寺修行。
听着旁人的讨论,赵宛宁最先沉不住气,她赶紧上前去拉跪着的齐斟。
齐斟虽然欣喜赵宛宁与他的接触,但他也知道机会难寻,若是他起来了,恐怕就要回去了。
所以齐斟依然坚定地跪在那里,闻风不动。
已经有人认出来无继大师了。
眼看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赵宛宁更着急了。可她劝不动齐斟,只好去找赵望舒。
“算了算了,他要跟着便让他跟着吧。多一个人”赵宛宁愤愤不平地看了一眼齐斟,不情愿地继续道:“也算多一分安全。”
赵望舒看了一眼站在身旁面色平静的无继,又看了看跪在面前的齐斟和面容焦急的赵宛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知道赵宛宁并非是沉不住气,只是她太善良了。
“起来吧。”赵望舒沉声道!“既然宛宁这么说了,那你便跟着我们一起吧。”
齐斟条件反射的就要行礼。但他看到周围窃窃私语的百姓,便又把话吞进去了。
青州城果然如莫余所说的那般,已经逐渐恢复如常。
高大巍峨的城门伫立在一片风雪之中,远远便能看见城门上那遒劲有力的“青州”二字。
李维暗中在心中感叹道:我回来了。
陆淳年那件袍子已经被裴越缝好了。
裴越那针脚算不得细密,一看就是不通女红之人的手笔。
但陆淳年已经很满意了,至少那个口子被缝上了,里面的棉花也不会再跑出来了。
已经跑出来的棉花陆淳年也没浪费,他直接塞进裴越的胸口处,打趣道:“这天寒地冻的,给这两只小猫垫着吧,暖和暖和。”
裴越知道他没有恶意,便任由他伸手抚摸那两只小猫。
那两只小猫似乎也睡醒了,小心翼翼地从裴越的胸前探出脑袋,偷偷地打量眼前。
裴越扯了扯胸前的斗篷,给那两只小猫挡了挡风。
天色渐晚,几人也没在城外过多的停留径直进了青州城。
青州城内。
街上没有几个摊贩,两旁的房屋看着就像是被洪水泡过的,墙壁上还有淤泥的痕迹。
那淤泥的位置大概有半人高,看来这次水灾的影响不容小觑。
路上行人不多,也没有几个摊贩。裴越四人走了许久才在路边看到一家开着的客栈。
他们如今要在青州城长住,最好的办法便是租下一处宅院,既能方便他们私下查案,也能节省银钱。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来不及租赁宅院,便也只能在客栈中暂住一晚。
几人进了那家客栈,那客栈门可罗雀,仅有一人站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看那打扮不像是店小二,应该是客栈掌柜的。
李维主动上前问道:“店家,我们要住宿,您这里可有空房?”
一听到有人要住房,那人立刻抬起头道:“有的有的,房间管够,不知你们要住几日?”
那人说着便从柜台里走出来了,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他快步走到几人身前。
李维想了想,租房一事不知要几日才能定下,便道:“先住两日吧。”
说罢李维又回头看了其他三人,随即道:“四间房就可以。”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四间上房。我这就带几位贵客去房间。”
“老婆子,老婆子!”那掌柜的对着后堂大声喊道:“有贵客来了,快准备些热水!”
话音刚落,便从后堂走出一位大娘,她走出来看到四人便立刻喜笑颜开,道:“欢迎几位贵客,不知贵客是否需要用膳,我们店里的饭菜物美价廉,色香味俱全。”
“说什么呢!”掌柜的喝道。
如今青州刚经历水灾,食物并不十分充足。再加上临近新年,根本没有什么外地人前来青州。他们客栈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水灾过后,好不容易将客栈恢复如初,却几乎没有接待过一个客人。
没有客人便没有进账,他们已辞退了店里的小二。
此刻,就算李维他们想要吃店里的饭菜,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无非是些野菜粗粮。
“我内人说习惯了,还望几位贵客见谅。”掌柜的边说边引着几人上楼。
裴越几人也确实饿了,这一路上他们吃的几乎都是干粮,此刻好不容易找到客栈,就想吃口热乎的。
陆淳年赶紧道:“老板娘,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就先给我们准备着。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就快饿死了。”
听到这话,那老板娘立刻点头答应道:“几位贵客,请稍等。奴家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
客栈二楼倒是没有被洪水淹过的痕迹,只是房间里的寝具被褥看着有些陈旧单薄。
将人带到房间后,老板也连连道歉:“我这客栈太久没有人来住了,这东西也好久没换了。您几位放心,我现在就去拿新被子。”
“老板,请等一下。”裴越开口道:“还望老板送些热水,若是能有些牛乳就更好了。”
那老板听得一愣,随即摇摇头:“牛乳这东西是真没有。不瞒几位,这水灾之后,我们这边的牛几乎全死了。”
“热水您放心,管够。”
李维若有所思,他道:“是因为洪水吗?牛都死了。”
那老板点点头:“没办法,洪水太大了,人都跑不及,哪里管得了牛啊。好多牛,还有什么鸡呀狗呀,全被困在洪水里。”
“唉,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出去抱被褥。
闻言,李维心头一跳。牲畜死在洪水里,若是不及时处理,怕是会引起瘟疫。
很快,老板娘便将食物送来了。
如今物资匮乏,食材有限,老板娘就端了一大锅的稀菜粥,说是粥,几乎一大半都是水,还有两盘青菜,几个窝窝头。
老板娘有些局促地绞着围裙下摆,不好意思道:“都是些粗茶淡饭,让几位贵客见笑了。今日不知道贵客光临,没有准备食材,待明日、明日我定会去街上买些菜回来。”
“不过贵客放心,今日这顿饭菜不收钱,算是我们夫妻二人请的。还望贵客不要嫌弃。”
裴越知道她是想留客,便和气地笑了笑:“老板娘,我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路,能吃上一碗热汤便十分感激了。”
“您和老板的心意我们领了,饭菜钱您还是算进房钱里。”
“这怎么行?”那老板娘继续坚持。
李维给裴越使了个眼色,他便放弃推拉,笑着道:“那就谢过老板娘。”
待那老板娘离开,裴衷便去关上房门。
李维道:“元卿,我知道你是想帮帮这对夫妻,但也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待我们离店时,多留些银钱便是了。”
裴越点点头。他拿了一个碟子,盛了些菜粥,然后将窝窝头掰碎了放进去,端到旁边的小榻上。
小榻上,两只小猫乖巧地缩在毯子里探头探脑。
闻到食物的香气,那两只小猫颤巍巍地爬了出来。
体型稍小的那只已经凑到碟子前埋头苦干了,另一只却是凑到裴越手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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